东北亚古丝路上发现的丝织品探颐

2021-03-22 01:32王禹浪王天姿
黑河学院学报 2021年2期
关键词:丝织品东北亚渤海

王禹浪 王天姿 吴 博

(黑河学院,黑龙江 黑河 164300)

一、东北亚丝绸之路的缘起与现状

关于“东北亚丝绸之路”概念的形成,主要见诸于傅朗云1997年所著的《东北亚丝绸之路历史纲要》一书[1],此不赘述。不过,欲知东北亚丝绸之路概念的缘起,当首先了解何谓东北亚的概念。早在20世纪80年代由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宋嗣喜译作《十七世纪俄国人对满洲的研究与欧洲制图学》一文中,就已经披露了荷兰著名学者尼古拉·维特逊于1687年在阿姆斯特丹出版了“东北亚地图”。1692年又出版了荷兰文本的《东北亚》一书,并在扉页上附有东北亚地图[2]。这可能是目前所知,荷兰人利用俄国人提供的资料较早绘制的东北亚地图。从地理位置上看,东北亚地图包括了黑龙江流域。如今,习惯称东北亚区域包括中国东北及河北与内蒙古一部分,蒙古、日本、朝鲜半岛、俄罗斯远东地区。作为近代国际关系史上的东北亚概念,则是在1975年美国加州大学教授罗伯特·斯卡拉诺在其出版的《亚洲及其前途》一书中提出[3],使用东北亚概念的学术著作较早的则是日本学者鸟居龙藏所著的《东北亚洲搜访记》[4]。

众所周知,“丝绸之路”的概念是19世纪德国地理学家费迪南·冯·李希霍芬男爵于1877年在《中国》一书中首次提出。他将公元前114年至公元前127年间,连接中国与中亚河中地区和印度的丝绸贸易路线称之为“丝绸之路”。这一概念旋即在世界范围内得到广泛使用。由此而渐次衍生出了“陆上丝绸之路”(又称绿洲丝绸之路、沙漠丝绸之路)、“海上丝绸之路”、“草原丝绸之路”、“北方丝绸之路”、“西南丝绸之路”(又称蜀-身毒道、南方丝绸之路)、“东方丝绸之路”、“东方海上丝绸之路”、“东北亚丝绸之路”等等。近年又有人提出了“高原丝绸之路”[5]、“丝绸之路经济带”“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东北新丝路”“龙江丝路带”①2014年4月,黑龙江省委提出了构建“黑龙江陆海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总体设想。时隔一年,《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发布,“龙江丝路带”正式纳入国家“一带一路中蒙俄经济走廊”。2015年4月12日,中俄韩“哈绥符釜”(哈尔滨—绥芬河—符拉迪沃斯托克—釜山)陆海联运常态化首班集装箱到港揭幕仪式在韩国釜山港码头举行,标志着“黑龙江陆海丝绸之路经济带“(后称“龙江丝路带”)横跨亚欧、连接陆海的国际物流通道全线贯通。等一系列新的政治、经济与文化概念。“丝路”越来越成为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符号化存在,不断被整合为一种复合型的时代书写。实际上,丝绸之路研究已经远远超出了“丝绸”本身的品质,从丝绸之路而逐渐引申为更加广泛的商品贸易、文化交流、人员往来、交通驿站之路;最近又有人提出“诗书之路”[6]6。正如石云涛先生所述:“丝绸之路是以中国为本位的古代人类文明交流之路。与中国有关的古代道路,往往有丝绸传播。虽然丝路上不仅是丝绸的传播,也不仅是中国物产外传,更有域外文明成果传入中国,不仅有器物产品交流,也有知识迁移和精神文化如宗教、艺术的传播。”专门讨论了唐诗镜像中与丝绸之路的关系[6]1。然而,正式提出“东北亚丝绸之路”的倡议,即把“东北亚”与“丝绸之路”两个概念链接到一起,则是发生在20世纪的90年代。②作者注——详见后述。

徐苹芳先生曾系统指出了我国境内存在四条丝绸之路:一是汉唐长安和洛阳两京经河西走廊至西域路,这是丝绸之路的主道;二是中国北方的草原丝绸之路;三是中国西南地区四川、云南、西藏的西南丝绸之路;四是中国东南沿海的海上丝绸之路[7]。刘庆柱先生延续了这一基本观点,从考古发现与研究上论证了四条主要丝绸之路的内涵与价值[8]。然而,徐、刘两位先生均忽略了20世纪90年代中国东北学者提出的“东北亚丝绸之路”的讨论,或许没有考虑中国东北部地区的对外文化交流和交通路网的存在。20世纪80年代,费孝通先生首倡“民族走廊”这一概念。他在《谈深入开展民族调查问题》中说道:“一条西北走廊,一条藏彝走廊,一条南岭走廊,还有一个地区包括东北几省。倘若这样来看,中华民族差不多就有一个全面的概念了。”[9]其所引发的国内外学术界对藏彝走廊(茶马古道)、河西走廊、南岭走廊、辽西走廊及东北亚走廊等廊道文化的研究与关注,亦成为“丝绸之路”内涵的重要内容的延伸。渤海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崔向东教授一直致力于辽西走廊的研究,①渤海大学专门成立了“辽西走廊研究院(东北亚丝绸之路研究院)”,最近在渤海大学七十年校庆之际,又创建了“辽西走廊博物馆”。并将之扩展到东北亚走廊的范围内。然而,正式提出东北亚丝绸之路的概念,则是中国学者傅朗云、杨旸等人在20世纪90年代正式提出。②详见本论第二节“东北亚丝绸之路提出的缘起与研究历程”。

“东北亚丝绸之路”这一概念缘起于20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国学者傅朗云、杨旸③傅朗云教授,时任东北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杨旸,时任吉林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在针对明清“虾夷锦及山丹贸易”研究的过程中与日本学者、新闻界媒体合作④日本学者主要有北海道大学菊池俊彦教授、日本中村和之教授等。,经过反复的讨论逐渐由开始的北方丝路转变为东北亚丝绸之路,并成为当时的热点。21世纪初,学术界对“丝路”研究热度有所降温,随着习近平主席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后,中国中外关系史学会首先积极响应,提出“丝路视域下文明的互鉴与互动”,东北亚丝绸之路研究遂开始复苏。目前,吉林大学、渤海大学、黑河学院、燕山大学等东北、河北地区的高校对东北亚丝绸之路的研究形成一股新的力量。特别是中国东北考古学成就斐然,为东北亚丝路研究提供了新材料,形成了新的观注点。回顾东北亚丝绸之路研究所走过的数十年历程,东北亚丝绸之路研究的路径,其开端与明清东北的“虾夷锦之路”,大致经历了东北亚古代交通、东北朝贡道、辽西走廊与东北亚廊道文化、东北流域文明及其古代民族筑城分布研究、东北亚的稻作传播、东方(东北亚)海上丝绸之路的提出、辽代鹰路、金代站铺、朝鲜史料《燕行录》的研究、元代水达达与明代海西东水陆城站、清代的驿道驿站的研究等等,几乎都是依托东北亚丝绸之路的平台,在不断充实“丝路”研究的内容。

东北亚丝绸之路发迹于东北古族的肃慎氏。《竹书纪年》就已记载了早在五帝时期,满族族系源流最早的先民肃慎族便向舜朝贡“弓矢”的历史。大抵在秦汉时代以前,肃慎族以朝贡“楛矢石砮”的边裔少数民族形象不断出现在春秋战国时期的文献典籍中。这表明,肃慎与中原王朝政权已存在较为频繁的沟通,东北腹地与中原之间已经初步形成了人群往来的稳定路线。战国及以后,燕秦汉相继于辽东、辽西地区设置郡县,对东北边疆予以统辖,并渐次开启了大一统时代东北地区的“郡县化”进程。尤其是20世纪80年代开始发掘吉林市帽儿山墓葬群,并出土了“帛画地图”残卷及20余件丝织品,这是由夫余人所开启的东北亚丝路中最早的丝织品的历史见证。⑤作者注——帽儿山古墓群:位于吉林省吉林市丰满区,分布面积约8平方千米,是汉代扶余国都城附近的大型墓地,已知墓葬约4 000座,推测墓葬总数应数以万计,这些墓葬是从西汉晚期延续到西晋中期,历经600年左右的时间。附近有战国时期和汉代遗迹多处。1996年,帽儿山墓地被国务院定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所挖掘的墓中还出土了27件丝织物。这些丝织物绝大部分出自西山墓群,还有一小部分出自南山墓群。经过专业单位鉴定,这些丝织物的种类有胡绸、绢、纱、锦绮等,上面的纹饰有墨画和刺绣,可以看出夫余国当时的社会文化发展水平是比较高的。战国至两汉时期中原文化沿着松辽平原与长白山地的西麓进入到松花江流域。东北南部诸郡县与中原的沟通更加紧密,海陆交通路网的东北亚早期丝绸之路已基本建构完成。大量汉文化元素通过夫余人、秽貊等族,开始源源不断地输入东北亚腹地。这一过程不仅使辽南地区或辽东半岛完成了汉化,还进一步远播松嫩平原和朝鲜半岛北部、白山黑水地区,改变了东北亚区域古代文明的固有格局,引发了东北亚腹地文明演进的深刻变异。魏晋南北朝时期,在东北地区西部则存在一条始自中原、经今辽西地区至嫩江流域室韦聚居地的室韦“朝贡道”。中原王朝的文化亦通过此要道输入室韦聚居地,促进了嫩江流域、黑龙江流域中游及更北地域与中原汉文明的接触与交往。魏晋南北朝时期,入主三江平原的勿吉(沃沮)多次朝贡中原王朝,形成了一条自三江平原至和龙(今辽宁朝阳)的勿吉朝贡道。隋唐时期通过黑水都督府(治所在今黑龙江省萝北县江岸古城[10])管控的黑水靺鞨道,则是唐朝实行羁縻统治、节制渤海国的重要举措,同时也将隋唐文化远播黑龙江下游。渤海国则通过营州道和通向中原的朝贡道,全面系统地吸收盛唐文明,使渤海在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各方面均呈现出与唐朝“疆里虽重海,书车本一家”的和平交往与交流盛况。渤海国与日本的往来,在日本的汉文典籍中保留了大量日渤之间往来唱和的诗篇,特别是渤海国开辟的日本道真正成为丝路上的“诗书之路”。⑥渤海大学崔向东教授在辽宁电视台最近拍摄的八集电视纪录片《辽西走廊与东北亚丝绸之路》正式提出,东北亚丝绸之路上的“诗书之路”的概念与石云涛先生所提出“唐诗镜像中的丝绸之路”不谋而合。经图们江口和波谢特湾渡日本海由能登半岛登陆,经过日本的北陆地区直达京都的路线[11]。鹰路是辽代贵族为追求盛产于滨海地区的海东青⑦海东青,鹰的一种,俗名“海东青”南宋·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载:“海东青者,出五国,五国之东接大海,自海东而来者谓之海东青”,又言女真未崛起时曾“为大辽市海东青于海上”。而开辟的由辽上京临潢府通往黑龙江下游五国部直到鄂霍次克海的交通路线。这条交通线延至金代继续得以发展成为金代通往黑龙江下游乃至库页岛的站铺交通线[12],并为元代的水达达路所辖军民万户府、站赤和狗站,明代“海西东水陆城站”,明清虾夷锦丝绸之路、黑貂之路、黄金之路、山丹贸易等奠定了东北亚丝路的基础,可视作渤海的朝贡道与辽代鹰路[13]交通在东北亚的延续。

金代自燕京(今北京)始,经金上京(哈尔滨阿城区)、蒲与路⑧今黑龙江省克东县乌裕尔河左岸的金城乡古城村。至火鲁火疃谋克同样是东北亚丝路另一条通往极北地区的交通大动脉,是松嫩平原沟通今俄罗斯结雅河、布利亚河平原、外兴安岭、黑龙江上中游及嫩江流域的“黑貂与黄金之路”。20世纪80年代,哈尔滨市郊区小城子村出土了素有“北方马王堆”之称的金代齐国王完颜晏夫妇合葬墓,令人惊奇的是墓葬内出土了丰富的丝织品。这是目前为止,在东北亚丝绸之路的交通要道上所发现的唯一的最为丰富多彩的丝绸制品,其丝织品的来源均为苏杭地区[14]。王禹浪《东北亚丝绸之路与金代完颜晏夫妇合葬墓的发现与研究》报告,是参加2019年上海外国语大学第四届“丝路青年论坛”与“上海师范大学丝路研究所”的学术报告。①笔者注:王禹浪教授在2019年11月,上海外大第四届丝路青年论坛,2019年11月,上海师范大学丝路研究所的学术报告。元代通往黑龙江下游征东元帅府的水达达路更是通往勘察加半岛、库页岛的东北丝路的重要交通线[15]。明代在东北设置的卫所制度通往奴儿干都司的交通线也是沿用了辽金元三朝的鹰路、站铺、水达达路东北亚丝路,其中在黑龙江下游明永乐年间敕建的“永宁寺碑”与“重修永宁寺碑”是东北亚丝绸之路上最重要的官修“六字真言”的碑铭。由清末在黑龙江中游流域开采出的“黄金之路”则成为东北亚丝绸之路向近代工业文明的转型的典型。

值得一提的是,2007年由人民出版社出版了山东师范大学刘凤鸣先生所著《山东半岛与东方海上丝绸之路》,为东北亚丝绸之路的海上丝路研究开辟了新视野。正如已故耿升先生所言:“刘凤鸣先生立意鲜明地论述了山东半岛与东方丝绸之路,在时代上可谓源远流长。作者以历史为经,从东方海上丝绸之路的角度着眼,全面论述了中朝日之间2 000多年政治、经贸和文化交流的历史。这是国内外学术界过去的弱点,也是该书的重点,当然会形成一大亮点。”[16]8联合国UNDP丝绸之路区域项目技术总顾问侯伟泰先生也给予刘凤鸣《山东半岛与东方海上丝绸之路》一书很高的评价。他说:“揭示了丝绸之路这一恒久模式在开展国际贸易、促进和平共存以及文化交流中的新形象。在形形色色的对峙已经成为我们所处世界的灾祸根源的当今时代,这样的例子和模式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16]391王禹浪等人的《东北稻作的传播路线与五常大米由来》一文,从稻作文化由南向北的传播路线揭示了东北亚丝路研究的新内容[17]。

丝路带视域下的中国东北与西北分别联结着东北亚、北亚乃至中亚、西亚、欧洲东部。探讨东北亚丝绸之路的重要意义,在于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在全球视野下欧亚大陆板块的东西方文化互动,在东北亚区域所表现出的精彩画面。无疑,东北亚丝绸之路这一研究课题是一个精深致远的课题,还需要各位学人精耕细作,因为他是具有美好前景且能够综合众多学科新成果的新领域。

二、中国东北地区丝绸之路出土的古代丝织品

1.吉林市帽儿山夫余墓葬群发现帛画及丝织品

吉林古称“鸡林”,为清代吉林将军衙门所在地。吉林市地处松花江上游的临江两岸,此地属长白山脉的北麓延伸,周围群山环抱,松花江曲折北流在市区内纵贯南北,可谓山环水绕、风景秀丽。

新中国建国七十年以来,围绕着吉林市的周边地区发现了众多的遗址群,考古工作者主要针对帽儿山区的墓葬群,从20世纪80年代起就开始进行考古发掘工作,基本摸清了帽儿山地区的古墓葬群分布的范围,特别是对墓葬群的文化特征与时代、族属的特征越来越清晰。

帽儿山,位于吉林市丰满区江南乡裕民村,因形似一定草帽而故名。帽儿山海拔270米,山坡东侧较陡峭,山峦叠翠连绵不断,帽儿山西坡较缓并贴近沿江的公路与铁路。

帽儿山古墓群主要以山顶为中心分布在北、西、南三个山坡上,另外,就是周边的村落里。在临近的南山区发掘的墓葬中出土了20余件丝织品、汉代铜镜、金银饰件等。学术界普遍认为帽儿山古墓群及其周边地区的遗址群,就是汉代扶余国都城附近的大型墓地。

帽儿山墓葬群附近尚有战国时期和汉代各类遗迹多处。1996年,帽儿山墓地被国务院定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所挖掘的墓中还出土了27件丝织物。这些丝织物绝大部分出自帽儿山附近的西山墓群,还有一小部分出自南山墓群。经过专业单位鉴定,这些丝织物的种类有胡绸、绢、纱、锦绮等,上面的纹饰有墨画和刺绣,可以看出夫余国当时的社会文化发展水平是比较高的。由于目前与帽儿山墓地相关的考古发掘报告尚没有正式出版,笔者很难一见帽儿山墓地出土的真容。特别是在新闻报道中所提到的胡绸究竟是什么样子,尚难以断定。

本文仅就发表的帽儿山墓葬群附近出土的一幅帛画地图发表自己的见解,请各位指正。

图1 帽儿山墓葬帛画

我们从帽儿山墓葬群附近出土的这幅弥足珍贵的帛画②帛,丝织品的总称,中国古代画在丝织品上的画或图案,被称为帛画。残卷中可以看出许多重要的信息。

其一,这是一幅汉代的帛画,是目前所知出土于白山黑水地区最早的汉代丝织品的一种;其二,这是一幅用特殊的颜料或墨书绘制到帛上的图案;其三,这幅帛画的图案说明了什么,我们认为这幅图案所表现的主题是一幅迷失的夫余国的疆域地图;其四,帛画中有表明山川、疆界点线、城池的标志;其五,特别是帛画中酷似的“中字”或“四方箭头”与“双箭头”所指示的方位和方向具有深刻的含义;其六,这幅帛画的绘制方法与已经出土的汉代帛画中单色(青色)手法具有相同之处。

说明汉代的绘画艺术在汉代墓葬的壁画,特别是在丝帛上绘制的技巧已经非常娴熟。当然,在汉代帛上作画已经广泛应用了彩绘的方式。特别是辽东地区的汉代彩绘的墓葬壁画已经非常普遍。

图2 旅顺营城子汉代壁画墓

图3 辽阳汉代彩绘壁画墓

辽东半岛地区旅顺营城子汉代壁画墓的丹青素描,辽阳汉代彩绘壁画墓①据东北网转载《辽沈晚报》,2015-01-28。文化版辽阳南郊苗圃墓地去年发掘出92座墓,其中有4座壁画墓,是汉魏时期的,极具研究价值。自从20世纪三四十年代开始,辽阳周边陆续发现汉墓群,并且有近百座汉墓内有精美的壁画,色彩依然鲜艳,这在全国来说也很罕见。这些国宝级文物都被封存保护起来,下一步如何开发利用,成为人们关注的话题。2014年5月开始,辽宁省文物考古所对辽阳苗圃院内西北部进行了考古发掘,到9月份结束,共发掘墓葬92座,其中土坑墓48座、石室墓43座、砖石混筑墓1座。难能可贵的是,这92座墓葬群中有4座汉魏壁画墓,这是在苗圃墓地首次被发现的壁画墓。但保存较差,用颜料直接绘制于石板上,有人物、马、牛车等图案。另外,还有一座是纪年墓,石板上刻划有“建安三年”“茂安”等。出土随葬品约400余件,有壶、罐、长颈瓶、盘、灶、井、仓、奁、盒、铜镜、铜印、铜钱、玉猪等。土坑墓随葬品均放置于头顶棺外的椁箱或墓穴内,多为两件盘口壶。石室墓以陶器为主,为长颈瓶、盘、盆、灶、井、罐等。根据纪年文字、出土遗物及墓葬形制等初步判断,该墓地时代跨度较大,为西汉早期至魏晋时期。出土的文物包括变形四叶夔纹镜、神人龙虎画像镜、铜印等珍贵物品。此次发现的壁画距离1975年发现的汉代壁画苗圃距离太子河的直线距离只有2公里左右,1975年,在辽阳市东南郊鹅房村南挖掘水渠工程时,发现墓内留存壁画共8幅,该墓葬距离苗圃不到2公里。主要分布于今辽宁省辽阳市北郊的太子河两岸。20世纪初至1945年,日本学者先后在当地的北园等地发掘了多座壁画墓。1945年后,东北博物馆(后改辽宁省博物馆)及辽阳市博物馆又陆续在棒台子、北园、三道壕发掘了多座。1961年,国务院将这些地方的壁画墓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定名为辽阳汉壁画墓群。辽阳的汉魏晋墓大致上可以分为三期:前期约当东汉,有北园一号、三号墓,棒台子一号墓,三道壕车骑墓等;中期约当曹魏和西晋,有三道壕令友令墓等;晚期约当东晋十六国时期,有上王家村晋墓等。这些墓全部用石板构筑成墓室,壁画直接绘在墓室石壁上。都是非常重要的汉文化传播到东北的重要明证,因此,在吉林市汉代夫余墓葬中发现帛画也是不足为奇。1946年,东北早期考古学家李文信曾经考察了吉林市帽儿山、龙潭山附近的遗址,采集和征集到一批汉代的文物。②原载《历史与考古》沈阳博物馆专刊,第一号,1946年10月,现载李文信著《李文信考古集》,1992年,辽宁人民出版社。

图4 大连营城子汉墓壁画“导引升天图”[18]

2.隋唐时期渤海国的“龙州之紬”的文献记载与耶律羽之墓

夫余之后为勿吉、靺鞨七部崛起与白山黑水。此后,粟末部肇兴于粟末水,③松花江上游古称粟末水。即今松花江上游地区。后受唐朝的压力迫使其东迁至图们江与牡丹江流域,建立了渤海国。渤海国从698年到926年,存在了228年,成为唐朝眼中的海东盛国。渤海国盛产的土特产品中就有“沃州之绵和龙州之紬”。

公元713年(即唐玄宗开元元年),渤海国国王大祚荣接受唐政府册封,从此,渤海国成为唐王朝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渤海国存在的两个多世纪中,由于政治稳定,内外战争较少,社会相对稳定,再加上与中原、日本、高丽及周邻地区贸易往来频繁,社会经济迅速发展,被中原王朝喻为“海东盛国”。渤海国物产丰富,品种繁多,出现了一些著名的地区性物产。《新唐书·渤海传》中就有:“俗所贵者,太白山之菟,南海之昆布,栅城之豉,扶余之鹿,鄚颉之豕,率宾之马,显州之布,沃州之绵,龙州之紬(chou),位城之铁,卢城之稻,湄沱湖之鲫,果有丸都之李,乐游之梨”[19]。渤海国的龙州之紬,实际上就是一种丝织品。

1975年,在渤海上京龙泉府遗址内发现了一处佛教寺庙遗址,并出土了一件“舍利函”,在舍利函内就发现了丝织品,虽然还不能完全确认舍利函中的丝织品是渤海国所生产。但是渤海国的盛产物品中已经有“紬”(丝绸)的丝织品出现。此外公元748年,受渤海国控制的黑水靺鞨向唐朝进贡了“鱼牙紬”和“朝霞紬”,当为高等级的丝绸制品。在渤海国的贞孝公主与贞惠公主的墓葬壁画、三灵坟渤海国壁画中各种达官贵人、甚至是侍奉的仆人所衣着的服饰,也能够看得出来是丝绸锦绣[20]。此外,据渤海史专家魏国忠函告,20世纪70年代初期,魏国忠先生在渤海上京龙泉府考古调查时,亲眼目睹了渤海上京龙泉府遗址附近的一座渤海墓葬中出土了一匹渤海国的丝绸,这匹丝绸大部分出土后风化,有一部分被保留在渤海上京文管所的库房中,当时文管所的会计赵某考虑墓葬中出土的丝绸很脏,便将出土的丝绸用水进行了清洗,结果上面的精美图案一下子就消失了。④2020年9月13日,晚上八点在电话中请教魏国忠先生关于渤海国的“龙州之紬”问题时,得到魏国忠老师告知,在20世纪七十年代,渤海上京龙泉府遗址附渤海国墓葬中发现了一匹渤海国丝绸的真实故事。渤海国被辽王朝灭亡后,大量的渤海手工艺品,包括龙州之紬的技术或渤海国国库中所剩余的大量的皇家宫廷所用的丝绸制品被契丹人所掠。辽灭渤海之后,为了有效继续控制渤海人的反叛,毁掉了牡丹江流域众多 “海东盛国”的渤海国遗迹,并建立了控制渤海国的附属国——东丹国,东丹国后来迁移到辽阳,而契丹人耶律羽之成为东丹国最有实权的监国宰相。

20世纪90年代,耶律羽之家族墓葬被盗掘后,内蒙古考古研究所对其进行了抢救性的发掘。大部分被盗的文物被追讨回归,最遗憾的是耶律羽之墓葬中出土了大量的金银、玛瑙等精美制品,许多文物具有渤海国的特征。墓葬中出土了许多丝织品,耶律羽之是辽朝灭亡渤海国建立附属国——东丹国的重要监国宰相,是实际上控制东丹国防止渤海国反叛的重臣,其墓葬中出土的大量渤海国旧物当属正常,耶律羽之墓中所出土的大量丝织品可能为渤海国的丝绸制品。①赵丰,齐晓光。《耶律羽之墓丝绸中的团窠和团花图案》,《文物》,1996年1期,辽代丝绸的发现似乎一直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知道的只有辽宁法库叶茂台出土的零星资料。其他如内蒙古赤峰市大营子的辽赠卫国王墓和解放营子辽墓中虽然也出土了不少珍贵的丝绸,但一直未见详细报道。近年来,内蒙古境内辽墓出土的丝绸逐渐引起越来越多的注意。巴林右旗辽庆州白塔塔顶天宫、巴林左旗大康二年墓、哲盟小努日木辽墓等均有精美的丝绸文物发现。特别是这次阿鲁科尔沁旗耶律羽之墓出土的大量丝绸,品种齐全、技艺高超、图案精美,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总之,在东北地区的辽代贵族墓葬中出土丝织品的现象一直没有得到重视。近年来辽墓中多有发现丝绸制品,但是大多数丝织品都因为保护不好或因为埋藏手段和技术问题,基本上都是残破很难复原的丝织品。耶律羽之墓中出土的丝绸制品数量大,且丝织品中团窠图案非常精美,其中有“织金锦团窠卷草对凤图案”“卷云四雁宝花绫图案”“花纹绮描墨团连图案”等[21],其技术涉及到织、绣、描等复杂的工艺。

3.哈尔滨市郊区发现金代完颜晏夫妇合葬墓的丝绸制品

1988年5月,哈尔滨市道外区巨源乡城子村村民在平整宅基时,发现了巨大的花岗岩石板,黑龙江省考古研究所随即派人勘察现场,发现这是一座大型金代墓葬,并对其进行了抢救性的发掘。

经过考古发掘,这是一座非常罕见的有明确的文字纪年的金代贵族夫妇合葬大墓。根据墓葬出土的铭文银馆桧牌与木房劵上的文字,可知墓主人就是金朝第五位皇帝金世宗完颜雍时期致仕还乡,病逝于故乡的历金朝四代皇帝的一品大员“太尉开府仪同三司事齐国王”完颜晏夫妇合葬墓。经鉴定,男约60岁左右、女为40岁上下[22]。

墓葬内完颜晏夫妇各穿8-9层金锦棉袍、朝服、正装、内衣、鞋袜、冠等,其主体皆为丝织品。“丝织品种类有金锦、彩纹地金锦、绢、暗花纙、绫、纱等。衣着种类有幞头、冠、袍、带、短衣、敝膝、抱肚、裙、吊敦、襪、靴、鞋等。织造装饰工艺有织金、织纹、暗花、针绣、盤縧、结繋、印金、敷彩、剪接、编縧、钉缀等。”[22]墓葬内出土丝织品皆为“经粗而纬细”,由此可知为浙江嘉兴、湖州制品,多数来自于宋金流通之物或掠夺之物。丝织品中印有“内省”字样,为宋代宫廷尚书内省官位简称,更能确定为宫廷专用品。丝织品中大量的衣物为北方御寒之物,如蔽膝、金锦棉袍、吊敦、抱肚、襪等均具有北方民族御寒服饰特点。这是目前东北地区仅见唯一保存得最完整的金代丝绸金锦,绢帛绫罗纱的服饰。均被完整保存,收藏在黑龙江省博物馆内。

哈尔滨市郊区所发现的金代完颜晏夫妇合葬墓,为研究金代贵族服饰与丝织品的实物填补了空白,这个出土地点非常重要,是处在东北亚丝绸之路的关键位置——哈尔滨市的郊区,具有历史地理枢纽的作用。由此沿松花江水道进入黑龙江下游,并可直达黑龙江口及鞑靼海峡。哈尔滨南接松辽大平原,经辽西走廊和古北口直达金代中都燕京(北京),进入京畿之地,由燕京而直通江南富庶的浙江——即丝绸之路的故乡。向北可以通过金代的蒲裕路直达3 000里外的黑龙江以北火鲁霍通谋克。由此向西沿松花江水道可直通金代肇州、辽代泰州达西北金代长城边墙而越过大兴安岭到达蒙古高原与贝加尔湖。金代完颜晏夫妇合葬墓出土的丝绸制品,为我们提供了非常重要的东北亚丝绸之路的研究信息。

图5 揭开石棺和松木抗木后的现场(完颜晏夫妇合葬墓)

图6 袍纹金锦纹样

图7 织金棉袍

图8 金锦棉敝膝

图9 金锦大口裤

图10 金锦棉六合靴

图11 花珠冠背面和田玉练鹊納言

图12 紫地金锦女士棉袍

图13 紫地金锦女士棉袍织金云鹤图案

图14 绿地忍冬纹金锦棉袍

图15 绿萝萱草绣鞋(侧面)

4.河北承德地区隆化鸽子洞发现的元代丝织品窖藏(略)

隆化,是南接古北口,北通蒙古与东北腹地的重要交通枢纽。据隆化县博物馆孙慧君介绍:1999年,在河北隆化县西北境一个野鸽子出没的山洞里,有震惊中外的发现——即元代窖藏。

图16 河北隆化鸽子洞元代窖藏:洞藏国宝六百年

由河北省隆化民族博物馆原馆长孙慧君主编的《隆化鸽子洞元代窑藏》一书,已由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版。书中详细介绍了有关隆化鸽子洞元代窖藏67件文物的图片和主要研究文章,为中外学者进一步研究鸽子洞元代窖藏提供了第一手资料。河北隆化鸽子洞元代窖藏发现于20世纪末。这是一次意外的发现,并非是考古工作者有目的的科学发现,而是一群当地儿童在玩耍时偶然发现。窑藏共出土元代文物60余件,其中既有典卖土地契约、永昌裤俸钞账等6件至正年间的官私文书账等。此外还出土有棉、麻、皮、毛、丝、骨、角、铜、银、纸等多种生活用品。尤其是织绣品显得十分珍贵,其中褐色地鸾凤串枝牡丹莲花纹锦被面、蓝地龟背朵花绫对襟袄面等40余件丝织品,绫、罗、绸、缎、织金锦等品种多样,保存较好,弥足珍贵。

隆化鸽子洞元代窖藏集中反映了元代北方社会生活和高超的织绣工艺水平,也为研究当时社会形态,特别是研究元代晚期的纺织生产和中层社会的服饰文化等提供了极其珍贵的实物资料,是我国元代考古的重大发现。以下是根据田淑华等人与孙慧君馆长所撰写的隆化鸽子洞发现元代窖藏研究文章及专著整理而成[23]。

经过专家鉴定,确定丝、棉、麻织绣品45件,其中“褐地鸾凤串枝牡丹莲花纹锦被面”“蓝地灰绿方菱卍字龙纹花绫半臂夹衫”“蓝绿地黄色龟背朵花绫半臂袄面”“绿色暗花绫彩绣花卉饰物”“白色暗花绫彩绣花卉饰物”等5件被专家定为一级文物。“白绫地彩绣鸟兽牡丹枕顶”“茶绿色绢绣花尖翘头女鞋”等19件鉴定为二级文物。“湖色暗花绫彩绣莲生贵子带饰”等9件定为三级文物。鉴定其他杂项15件,其中“白色马尾环编鸾凤戏莲纹面罩”“棕色马尾环编菱格纹面罩”“驼骨雕羊首羚角觽”等3件鉴定为二级文物,其余12件定为一般文物。共计出土的丝织绣品最后统计数字为46件。

出土的丝织绣品46件,是元朝正式建立后纺织品考古发现最具有代表意义的文物。其中最为难得的是丝织品绢、绫、纱、缎、罗、绮、锦、织金锦等多个品种的料片,有百余块,织技不同、纹样繁多,作为研究元代丝织工艺的实物资料,可谓异常珍贵。服饰刺绣有山石、牡丹、菊、梅、莲等各种花卉和雪花纹、几何纹等,并有童子、对猫、对鹅、鸳鸯、飞鸟等几十种图案,均为传统的吉祥幸福、莲生贵子等美好寓意的纹样。

鸽子洞元代窖藏出土的“褐地鸾凤串枝牡丹莲花纹锦被面”,长226厘米、宽160厘米,较比《中国文物精华词典》里内蒙古集宁路元代窖藏出土的“元代格力芬纹提花织锦被面”更为精美且尺幅较大,是目前保存最完好的元代织锦。并且织造工艺精湛,提花规整,纹样轮廓清晰醒目,被国内外专家誉为“堪称国宝”“绝无仅有”“是填补东北亚元代丝绸之路考古空白的极品”。

三、东北亚丝绸之路研究存在的问题与思考①王禹浪,王俊铮,王天姿。《中国学者东北亚丝绸之路研究四十年的回顾与思考》,未刊稿,2020年8月。

综上所述,我们知道中国东北地区早在两汉时期就有丝绸制品“帛画”的出土,受两汉文化的影响,夫余时期是否存在着生产丝绸制品的能力,尚待继续关注考古的发现。隋唐时期的靺鞨、渤海已经能够生产丝绸的产品则是事实,历史文献中对渤海国“龙州之紬”,以及渤海国控制的黑水靺鞨生产的“朝霞紬”“鱼牙紬”则是明证,这种生产丝织品的技术究竟是来自于唐朝,还是从夫余人、高句丽人或勿吉人那里继承而来,的确是个值得关注的问题。关于东北亚丝绸之路的研究,首先应该从中国东北地区考古发现的丝绸制品中突破,认真挖掘、梳理、寻觅从历代中原王朝通往中国东北乃至俄罗斯远东、日本、朝鲜半岛、蒙古地区的草原之路、陆海交通之路的通衢驿站与路线。从丝绸到各种贸易、贡赏往来的物品;以及文明、文化精神层面、典章制度、社会发展层面的人流与物流的互动、互鉴、互惠、互利、互融的实证研究是非常要的。

其一,研究缺乏整体性。东北亚丝绸之路在研究之初主要着眼于明清时期以“虾夷锦”和山丹贸易为中心的研究,随着研究进程的发展,东北亚丝绸之路被赋予越来越多的内涵,渐次成为历史时期东北对外文化交流的统称。在这种情况下,在时间和空间上仅谋一域的“碎片化”研究已显得捉襟见肘,需要在微观考证的同时,弱化臻域之分的界线,加强宏观的体系化思考。

其二,多学科整合与联合攻关有待加强。过去东北亚丝绸之路的研究者多侧重于文献考究,对考古学材料所展现出来的物质文化的传播和移动的把握不够。同时,由于科学考古发掘的空间不足,以及仅凭田野调查经验之论难以对遗迹的性质作出科学和准确的判断。此外,我国区域考古学的发现和发掘工作虽多,但是科学的解释学还很滞后。考古学成果公开发表的滞后也是造成对这一区域完整认识的缺陷。今后,需要考古学与历史学、民族学、文献学、文化人类学等多学科的综合交叉与研究。诚然,科学的田野调查和考古发掘工作能够极大地补充历史文献阙如所带来的研究困境。

其三,实地踏查的研究方式有待进一步推广。东北亚丝绸之路归根到底是人类社会的移动和行走路线的交通驿站,而古代的交通则是基于江河流域及湖海沿岸的自然环境地理的走向而分布着。因此,对其江河流域、湖海沿线自然地理环境和交通区位要素的实地踏查便尤为重要,唯有如此,才能尽可能地还原和理解不同时期人群迁徙往来的历史镜像。

其四,对相关区域国家的学术研究成果译介不足。东北亚丝绸之路涉及东北亚地区内俄、朝、韩、日、蒙多国,特别是俄罗斯和日本近数十年的研究积淀了丰富的历史学、民族学、人类学、考古学成果,但国内学术界对其译介和吸收还十分有限,制约了学术研究的进一步深化。加强东北亚区域的人文交流与学术交流十分必要。

其五,研究缺乏从文化遗产的视角进行挖掘。东北亚丝绸之路的广阔地域存在着众多的历史文化遗产,从存在形态上可以划分为物质文化遗产(即有形文化遗产)和非物质文化遗产(无形文化遗产)。在东北亚丝绸之路上存在着众多的古城、障塞、长城等各类建筑和出土文物,这些物质文化遗产是具有历史、艺术和科学价值的遗存和遗物;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指各种以非物质形态存在的民族习俗、宗教、习惯等与生产、生活密切相关且世代相承的传统文化。对上述形式、特点、内涵、传播力与影响力的研究缺乏系统性。

因此,东北亚丝绸之路研究应该立足东北亚、放眼欧亚大陆,以宏观的欧亚学视野,充分利用多学科交叉、多领域交融、多国区域合作的联合攻关,对其沿线所涉及的城址、驿站、民族、岩画、交通路网、流域、廊道等文化遗存进行充分的田野调查,继续深入发掘历史文献和档案资料所隐藏的历史信息,将文献记载、田野考察、考古发掘充分结合进行归纳梳理。在研究手段上,采取传统研究方法和卫星影像调查、GIS地理信息系统应用等新科技手段相结合,在历史研究和文化遗产保护与开发中寻求新的突破。最终,为东北亚丝绸之路的全面、深入、持续研究不断注入生机和活力,为我国“一带一路”倡议和东北亚各国友好发展的未来提供历史镜鉴与文化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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