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恋爱一次

◇文/董川北 图/段明

在那棵金黄的银杏树下，随着音乐的响起，养老院康复科的钟老师裙摆飞扬，舞步轻快。钟老师仿佛回到了40年前，那时，她是舞蹈团的主力队员，一次去部队慰问演出，邂逅了爱情。

一阵秋风掠过，纷纷扬扬的银杏叶，把钟老师的舞姿衬托得愈加优美。坐在轮椅上的老黄，目光紧紧地跟随着钟老师的舞步，看得如痴如醉。

钟老师向大家招一招手，大声说道：“大家一起跳！”几位老太太推推搡搡，几分害羞地进入了舞池。

“老黄，老黄！”钟老师大声喊道，“你腿脚不方便，但手可以啊，把手摆起来，只要动起来，对身体就有好处！”

老黄用力地点点头，看着最近对自己关照有加的钟老师，老黄的内心愈加激动。

终于，在舞场结束以后，老黄拉住了带着新护工来熟悉工作环境的张院长。老黄鼓起勇气，结结巴巴地说：“张院长，我想请问您……那位钟老师……她有丈夫吗？”

“老黄，你这是？”张院长惊奇地问，“我知道了，你是想来一段黄昏恋，追求我们漂亮的钟老师？”

老黄笑了笑，腼腆地点了点头。

“你跟钟老师勇敢表白，大胆恋爱！我偷偷告诉你，其实钟老师对你也有好感呢！”张院长大笑着离去。

张院长碰到钟老师的时候，把老黄的心思告诉了她。瞬间，钟老师笑得比花儿还灿烂，眼里却噙了泪水……

“患阿尔茨海默症的老人，各有不同。有的是一时清醒一时糊涂，还有的是记忆只能停留一段时间，比如几个月，甚至半个月。哪怕再亲的人，半个月后也成了陌生人。”张院长喃喃地对身边新来的护工说，“老黄就是如此。只是他还不知道，他想再恋爱一次的钟老师，就是与他相濡以沫了40年的老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