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向兼任高管、内部控制与会计信息质量关系——基于不同股权结构下的研究

王建琼，林宝专，文旭松

（1. 西南交通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成都 610031；2. 中国人民银行 遵义市中心支行，贵州 遵义 563000）

一、引 言

会计信息是按规定的会计制度将会计数据经过加工处理后产生的为企业管理所需要的经济信息。会计信息能反映企业过去的经营活动，高质量的会计信息是公司治理的基石［1］，尤其是在公司制企业中。现代企业所有权与经营权的分离易产生道德风险，作为信息占优方的经营者出于自身利益诉求的机会主义行为容易与股东利益背道而驰［2］。这种情况下，会计信息是所有者了解财务状况与经营业务、监督管理者的依据。然而，企业会计信息真实性难以考究，近几年不断爆出的会计丑闻更是向会计理论和实务界敲响了警钟：贷款人、供应商、政府、投资者和社会公众等利益相关者因虚假财务信息已然成为企业的“局外人”，健全相关监督治理机制，提高会计信息质量刻不容缓。

本质上，保障会计信息质量是内部控制体系建设的目的。2008 年，财政部等五部委联合发布了内部控制基本规范及相关指引，将提高财务报告的可靠程度、定期对外发布合规报告等作为内部控制目标，对提高上市公司内控效率大有助益。但我国内部控制制度起步较晚，加之中国特色的制度背景，内部控制制度的设计、执行不能保证严格按规范进行，而内部控制一旦失效，意味着对管理层盈余操纵的预防和监督措施将流于形式，此时，受到管理者操控的会计实务，其客观性、谨慎性原则无法保证，会计信息的真实度和可靠度也就无从谈起。因此，内部控制对会计信息质量关系的影响成为学者们广泛关注的话题。

基于委托—代理理论，公司高管权力一旦失去制衡，极有可能通过并购、串谋等手段获得个人收益［3］。为强化对高管的约束，有学者从兼任高管出发进行了探究。段海艳发现在多家企业董事会兼任职位的董事（横向兼任高管，兼任高管所涉企业间的地位是平行的）因缺乏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对公司高管权力缺乏制衡［4］，横向兼任的监事和高级管理人员同样可能存在类似情况，而纵向兼任的高管因股权关系的存在，极有可能站在股东角度上去督促公司高管提供高质量的会计信息，尤其是公司内部控制薄弱时。我国上市公司高管兼任现象非常普遍［5］，但已有的研究大多从企业创新［6］、企业投资效率［7］、企业现金持有量［8］、企业风险承担［9］、公司价值［10］等角度探讨高管兼任的经济后果，研究高管兼任对会计信息质量影响的文献较少，笔者查阅文献中仅见潘红波和韩芳芳的研究［11］。为此，基于完善内部控制对会计信息的重要性及纵向兼任高管可能对内部控制与企业会计信息质量关系产生影响，本文试图将内部控制、纵向兼任高管、会计信息质量纳入同一分析框架，在探讨内部控制与会计信息质量关系的基础上，进一步研究纵向兼任高管在内部控制影响会计信息质量的过程中发挥着什么作用。

本文有两个创新点：第一，验证内部控制与会计信息质量之间的关系，深入探讨纵向兼任高管对内部控制与会计信息质量关系的影响，丰富了高管兼任、内部控制、会计信息质量的理论研究；第二，将纵向兼任高管中高管的范围拓展至上市公司董事、监事，而不局限于董事长、CEO 在大股东的兼任，研究结论更具普适性。

二、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一）内部控制与会计信息质量

企业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因素众多，如内部控制［12-13］、会计制度［14-15］、股权结构［16-17］等，其中，内部控制对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一直受国内外学者的关注。西方学者对内部控制与会计信息质量关系进行了大量研究，早期的学者从整体上讨论了内部控制对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认为强有力的内部控制会降低财务错报的可能性，约束管理者的盈余操控行为［18-19］，后来的学者深入探讨了内部控制缺陷对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及作用方式，结果表明，内部控制缺陷的存在会对会计信息质量造成负面影响［20-21］，这种影响主要通过真实盈余管理活动实现［22］，相应地，内部控制缺陷的修正则能提升会计信息质量［23］。国内学者用理论推导和实证检验探究了内部控制与会计信息质量的关系。早期，由于数据可获取性低，李明辉［12］、裘宗舜［24］从理论上证明了内部控制环境、完善内部控制制度是防范会计信息失真、提高会计信息质量的关键所在。随着数据获取方式增多，我国学者从不同切入点进行了实证研究。方春生通过问卷调查搜集石化行业一手数据，证明了实施内控制度能显著提高企业财务报告的可靠性［25］；陈汉文、廖方楠和韩洪灵通过构建内部控制指数，证明了内部控制能全面、稳定地发挥治理效应，降低企业真实盈余管理程度［26］；邢维全和宋常的研究表明高质量的内部控制能提高企业风险识别能力，进而提升会计信息稳健性［27］；于忠泊和田高良在内部控制正向影响会计信息质量的理论前提下，研究了内部控制评价报告的信息价值，结果表明上市公司的内部控制自我评价报告的披露与审核并没有提高会计信息质量，原因在于上市公司披露的内部控制自我评价报告信息含量很低，并不直接等同于内部控制的好坏［28］。上述研究表明，内部控制的完善有助于改善管理环境、控制公司的经营和发展风险、提高公司的会计信息质量。基于此，本文认为内部控制能发挥治理效应，通过制度规范来保证会计信息的可靠性和稳定性，进而促进会计信息质量的提升，故提出假设1。

假设1：内部控制有效性有利于会计信息质量的提高。

（二）内部控制、纵向高管兼任与会计信息质量

理论上，管理者作为投资者的代理人从事经营管理活动，应该以公司股东价值最大化为追求目标［29］。但实际上，管理者追求个人收益最大化而导致的道德风险和逆向选择很普遍，特别是当高管薪酬受到管制，他们更愿意选择懈怠而非提升业绩［30］，甚至会通过满足个人享乐需求、扩大私人支出等手段实现个人利益最大化，从而造成代理成本的增加。股东作为委托人“理应”利用报表等信息监督高管行为，但管理者通过内部人控制来粉饰报表，降低了“账面代理成本”，从而达到其掩盖逐利行为的目的［31］。为降低信息不对称，摸清企业的经营情况和盈利能力，股东通常会采用“高管兼任”［11］，原因有三个方面：一，通过建立一种纵向联结，纵向兼任高管具有更高的身份和地位参与上市公司日常经营决策，真正摸清上市公司经营状况和盈利能力，在上市公司会计制度建立健全及执行中发挥应有的作用。二，纵向兼任的高管使得股东单位与上市公司之间形成一种特殊的信息传递机制，获得信息的渠道和数量更广，速度更快，能有效弥补信息不对称，为其实施财务监督提供条件。三，兼任高管降低了上市公司可能存在的一类代理问题，在同等条件下，相比其他附属企业，大股东更愿意向上市公司投入资源，帮助上市公司提高会计信息质量［11］。因此，高管纵向兼任能降低信息不对称，抑制管理者机会主义行为的动机，对管理者对盈余操控行为实施监督。

会计信息的真实性取决于企业内部控制的有效性，因为内部控制制度中的会计制度能对企业会计信息质量产生直接影响［32］。理论上，内部控制是公司高层领导、全体员工共同参与的控制体系，涉及人员众多，覆盖面广，作为治理机制的一种形式，相对于联结董事，内部控制对会计信息质量有更稳定的治理效应［26］，但内部控制作为一套控制体系，易受到高管权力的影响，因为公司高管既是内部控制有效制定的决策者，也是内部控制有效落地的实践者，一旦高管获得了控制优势，内部控制很容易弱化为只能约束员工而无法约束高管的装饰性局面［33］。我国内部控制起步较晚，加之相关的建设成本较高［34］，上市公司普遍存在内部控制披露质量不高、评价结论流于形式、缺少实质性内容等问题［35］，这就为高管内部操纵性行为提供了条件。为缓解这一问题，具有战略投资意识和忧患意识的股东会通过纵向高管兼任来弥补内控不足的缺陷，即便会增加股东的组织成本和管理成本，但与上市公司内部控制乏力对股东价值造成的损失而言，仍能降低监督的机会成本。因此，纵向兼任高管是法人股东的一种治理策略，通过委派高管增加上市公司高管操控盈余管理的机会成本，进而提升企业会计信息质量，结合假设1，考虑到纵向兼任高管对内部控制的补充治理作用，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2：纵向兼任高管能提升上市公司会计信息质量。

假设3：纵向兼任高管在内部控制影响上市公司会计信息质量的过程中，是作为一种补充机制而存在。

三、模型与研究设计

（一）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2012—2017 年沪深两市A 股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为确保研究结论有效可靠，对样本进行如下筛选：剔除金融保险业公司；剔除样本期间ST 公司；剔除财务数据和内部控制数据缺失的公司。经过处理，最终得到15184 个公司的年度数据。考虑极端值的影响，对连续变量在1%和99%的分位数水平上进行winsorize处理。此外，为削弱极端值对研究结论的影响，对所有连续变量在1%和99%分位进行Winsorize 处理，计量分析所用软件为Stata14。

（二）模型设计

会计信息质量越高，管理层通过盈余操纵粉饰报表进行财务造假的机会成本越高。本文使用可操纵性应计利润（DA）衡量上市公司的会计信息质量。参考 Dechow 等（1995）［36］的研究，使用修正Jones 模型来计算。具体公式如下：

其中，TA为总应计数，为净利润与经营活动现金流量的差，△REV为公司营业收入增量，△REC为应收账款增量，PPE为期末固定资产原值，每个变量均用滞后一期的总资产（ASSETt-1）进行调整。将式（1）估计回归残差项的绝对值定义为会计信息质量（DA），DA的值越大，会计信息质量越低。

本文构建式（2）和式（3）验证假设1 和假设2，式（4）验证假设3，具体公式如下：

式中，DA为会计信息质量；IC为内部控制有效性，以往文献大多采用迪博内部控制指数来衡量企业内部控制的有效程度，该指数基于内部控制合规、报告、资产安全、经营、战略五大目标的实现程度而设计，同时将内部控制缺陷作为修正变量进行修正，能合理、全面、有效反映企业内部控制的有效性。参考逯东等（2014）［37］、汤晓建等（2016）［38］、胡耀丹（2016）［39］的研究，用迪博内部控制指数的千分之一来度量内部控制有效性（IC），IC为正向指标，值越大，内控有效性越好；AM为纵向兼任高管，在实证研究中，纵向高管兼任多指董事或CEO 在大股东单位任职［40-41］，考虑到上市公司监事也能发挥监督作用，本文将监事纳入高管纵向兼任的范畴，董事、监事、高级管理人员中任一在大股东单位兼任重要职务（指董事、监事和高级管理人员）即为存在纵向兼任，AM取1，否则为0。根据已有文献［11］［33］［42］，选取相关控制变量（Controls）来控制其他因素的影响，并加入年份虚拟变量和行业虚拟变量控制年份和行业影响。变量汇总见表1。

四、实证研究

（一）描述性统计

表2 给出了所有变量的描述性统计，会计信息质量平均值为0.058，标准差为0.061，最小值为0.001，最大值为0.333，表明上市公司会计信息质量尚存提高的空间；内部控制有效性均值为0.632，标准差为0.148，表明企业间内部控制建设水平有一定差异；纵向兼任高管为虚拟变量，最大值为1，最小为0，平均值为0.778，存在纵向兼任高管的公司占多数；审计师是否来自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当年度是否损失都为虚拟变量，平均值分别为0.054、0.095，表明5.4%的企业审计师来自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大部分企业存在盈利能力；资产负债率最大值为0.905，最小值为0.051，均值为0.434，与实际情况未见异常偏差；营业利润持续性、总资产净利率最小值均为负值，为当年度出现亏损的企业。

表1 变量定义

表2 所有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二）内部控制、纵向兼任高管与会计信息质量的关系

表3 第1、2 列报告了内部控制、纵向高管兼任对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内部控制有效性的偏回归系数为负，表明内部控制有效性越好，企业可操纵性空间越小，会计信息质量越好，假设1 得到证明。纵向兼任高管的偏回归系数为负数，表明引入纵向高管机制有助于提升公司会计信息质量，纵向兼任高管站在股东立场实施的监督缓解了委托代理冲突，这与潘红波等（2016）［11］的研究结果具有一致性，假设2得到证明。

表3 第3 列结果显示，内部控制、纵向兼任高管均显著为负，表明内部控制有效性提升与股东委派的高管能发挥治理效应，降低企业盈余管理，增加会计信息质量；第4 列在内部控制、纵向兼任高管回归系数显著性和符号方向保持不变的情况下，内部控制与纵向兼任高管的交互项回归系数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当内部控制和纵向兼任高管任意一方水平越高，另一方对会计信息质量的提升作用下降。即：（1）纵向兼任高管实质赋予了兼任的董事、监事更多身份和权力，当公司尚未建立健全有效的内部控制体系，或内部控制有效性较差，引入纵向兼任高管可以作为一种补充机制，纵向兼任高管通过发挥监督效应，降低了降低可操纵性应计利润。（2）当上市公司内部控制比较健全，内部控制有效性较强时，股东不会选择委派高管，而是寄希望于内部控制体系发挥自带约束作用对上市公司的不合理代理行为进行规范。结合我国企业内部控制水平整体有待提高的现状，该结果表明在企业内部管理薄弱时，股东可以通过纵向高管兼任机制来提高会计信息质量，假设3 得到证明。

表3 内部控制、纵向兼任高管与会计信息质量回归结果

控制变量中，资产负债率回归系数显著为正，表明企业财务杠杆越高，管理者盈余管理的动机越强，会计信息质量越差；资产规模回归系数显著为负，表明公司规模越大，制度严格，盈余操纵空间越小，会计信息质量越好；投资收益率、营业利润持续性、总资产净利率回归系数显著为正，表明营业利润较好时，出于避税或平缓各年度利润目的，企业有操纵利润的动机，可能存在虚增成本、隐瞒收入的行为；公司当年度存在损失时，来自业绩、股东、市场、监管的压力，都可能诱发虚增收入、隐瞒成本等行为，进而导致会计信息质量变差；来自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审计师的专业能力和职业素养有助于其实施强有力的审计和监督来提高会计信息质量。

（三）不同股权结构下内部控制、纵向兼任高管与会计信息质量的关系

股权结构作为公司内部治理的产权结构，会影响委托代理关系，进而影响内部控制的设计和执行情况［43］。内部控制在一股独大的产权结构中缺乏好的产权环境，控股股东在享受“控股权收益”的同时，会降低财务信息质量［44］。此时，有忧患意识的法人股东委派高管制衡的动机会增加，对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也会增强。因此，我们认为股权结构会影响内部控制、纵向兼任高管与会计信息质量的关系，股权制衡程度越大，内部控制运行环境越好，会计信息质量越高，股权制衡程度越小，内部控制实施环境越差，有战略投资意识的法人股东委派高管的动机越大，纵向高管兼任对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越强，内部控制与纵向兼任高管的交互项系数越大。

对于股权结构的研究，借鉴陈德萍和陈永圣（2011）［45］的做法，本文用“第二大股东到第十大股东持股比例合计数除以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衡量股权制衡度，并按股权制衡度将样本分为一股独大组和股权制衡组，股权制衡度大于等于中位数的为股权制衡组，股权制衡度小于中位数为一股独大组。股权制衡组表示公司处于股权制衡状态，一股独大组表示上市公司股权集中度高，分别对两组进行回归，以探究内部控制、纵向兼任高管与会计信息质量的关系在不同股权结构下是否存在显著差异。

在表4 第1、4 列中，内部控制有效性对会计信息质量的回归系数在股权制衡组中1%水平下显著为负，在一股独大组中为负但不显著，并且内部控制有效性回归系数绝对值在股权制衡组显著大于一股独大组（0.025＞0.006），说明内部控制对会计信息质量的提升作用在股权制衡组更显著；由表4 第2、5 列中，纵向兼任高管对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系数在股权制衡组为负，不显著，而在一股独大组显著为负，且纵向兼任高管回归系数绝对值在一股独大组明显大于股权制衡组（0.005＞0.001），表明纵向兼任高管对会计信息质量的提升作用在一股独大组更明显；表4 第3、6 列中，内部控制有效性、纵向兼任高管回归系数均为负，在股权制衡组二者交互项回归系数为正，但不显著，在一股独大组，内部控制有效性与纵向兼任高管交互项回归系数10%的水平下显著为正，且一股独大回归系数明显大于股权制衡组（0.035＞0.019），表明纵向兼任高管对内部控制薄弱公司会计信息质量的改善作用在一股独大组更显著。

表4 不同股权结构下内部控制、纵向兼任高管与会计信息质量的回归结果

（四）内生性处理

本文采用PSM 倾向得分匹配模型来解决内生性的问题。根据是否存在纵向兼任高管分为处置组和控制组，其中存在纵向兼任高管为处置组，反之则为控制组。本文使用卡尺内的最近邻匹配，在0.01 的半径内进行一对一无放回匹配从而筛选出配对样本。表5 为进行PSM 倾向得分匹配后纵向兼任高管与不同会计信息质量之间关系的检验结果。第1 列为采用Dechow（1995）［36］修正的Jones 模型计算所得会计信息质量，第 2 列为采用 Kothari 等（2005）［46］业绩调整的截面Jones 模型计算所得会计信息质量。结果显示，纵向兼任高管仍能显著提升会计信息质量，进一步证明本文研究结论可靠。

（五）稳健性检验

1.两阶段最小二乘法

在研究内部控制对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时，可能存在自相关的问题，本文利用两阶段最小二乘回归模型对其进行处理。选择上一期内部控制有效性作为工具变量（LIC）作为，第一阶段，将每个内部控制有效性对工具变量内部控制指数滞后项进行回归，得到拟合值，第二阶段，用拟合值进行回归。回归结果如表6，内部控制、纵向兼任高管回归系数均显著相关，交互项显著为正，与之前研究结果一致。

表5 PSM 后回归结果

表6 两阶段最小二乘法回归结果

LOSS Constant Year Industry Observations R-squared F（11.183）-0.105***（-16.404）0.190***（6.950）控制控制15，184 0.306 83.46（8.507）0.017***（5.954）0.217***（17.730）控制控制15，184 0.092 33.42（11.227）-0.105***（-16.405）0.209***（5.792）控制控制15，184 0.306 78.05（8.872）0.016***（5.779）0.270***（14.593）控制控制15，184 0.095 31.52

2.会计信息质量的度量

前文中会计信息质量使用Dechow（1995）［36］修正的Jones 模型计算所得的可操纵性应计利润来衡量，参考潘红波等（2016）［11］的研究，现采用Kothari 等（2005）［46］业绩调整的截面 Jones 模型和 Ali and Zhang（2015）［47］考虑经营活动现金流量的双D 模型分别计算可操纵性应计利润，重复前文回归，结果如表7 所示，未发现实质性变化。

表7 不同计量方法下会计信息质量的回归结果

3.内部控制有效性的度量

前文中内部控制有效性采用内部控制指数的千分之一来衡量，为提高研究结果的可靠性，参考已有研究［38］［48］，进行以下处理：（1）采用内部控制指数的自然对数（LNIC）衡量内部控制有效性；（2）为检验变量自相关问题，采用滞后一期IC 度量内部控制有效性（LIC）。对两个调整后变量重复前文回归，结果（详见表8）依然稳健。

表8 不同计量指标下内部控制有效性的回归结果

4.多维度度量纵向兼任高管

考虑不同类型的高管兼任可能对企业会计信息质量产生不同影响，本文从3 个维度衡量纵向高管兼任：（1）上市公司董事或监事是否在股东单位兼任；（2）上市公司高级管理人员是否在股东单位兼任；（3）上市公司董事、监事在股东单位兼任的总人数来衡量。对上述调整后变量重复前文回归，结果（详见表9）为发生实质性变化。

表9 不同度量方法下纵向兼任高管对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

五、结论与启示

高管兼任是很普遍的现象，高管纵向兼任有利于股东强化对公司的监督，本文以2012—2017 年A 股上市公司为样本，研究了内部控制与会计信息质量的关系，并深入探讨了纵向兼任高管对二者关系的影响。实证研究表明，纵向兼任高管和内部控制作为企业治理的两种形式，均能提升会计信息质量，且纵向兼任高管在内部控制影响会计信息质量的过程中充当补充机制，即股东在上市公司内部控制较弱时可通过委派高管来发挥治理作用；纵向兼任高管、内部控制与企业会计信息质量的关系在不同股权结构下存在显著差异，股权制衡程度越大，内部控制对会计信息质量的提升作用在股权制衡组越强，纵向兼任高管对会计信息质量的提升作用越弱，纵向兼任高管对内部控制薄弱公司会计信息质量的提升作用越弱。

本文从纵向兼任高管的角度研究了内部控制对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研究结果对于上市公司完善治理具有一定实践意义。纵向兼任高管是弥补内部控制薄弱的治理手段，当公司内部控制有效性较低或内控治理存在明显缺陷时，可引入纵向兼任高管机制来提高会计信息质量。不存在纵向兼任高管行为的公司，通过强化内部控制体系建设保证高质量的会计信息是赢得投资者信任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