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生态能值分析的山东省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研究

商 超， 赵丙琪， 崔文迪， 张立新

(曲阜师范大学 经济学院， 山东 日照 276826)

山东历史悠久，国家级重点风景区和历史文化名城众多，这些独特的资源优势推动了山东省旅游业的快速发展。但是，山东省旅游业的快速发展在带来较大经济效益的同时也给经济社会带来一定负面影响，具体表现为旅游业的粗放发展和旅游资源的盲目开发与利用。在此背景下，本文对山东旅游生态系统能值进行测算分析，并提出促进山东省旅游业可持续发展的对策建议。

一、旅游生态能值理论测算指标的选取及测算方法

能值概念及其理论是由Odum在1987年接受瑞典皇家科学院克拉福德奖时发表的演讲中首次阐述的[1]，1996年Odum发表首部关于能值的著作，之后能值理论方法及研究开始被引入中国。

旅游生态能值测算是运用能值分析方法，将旅游生态系统内产生的旅游收入(主要指货币)、游客在旅游活动中所消耗的服务(指劳务)和所购买的旅游产品(以物质形态体现)以及旅游地的生态环境都按相应的能值转化率转化为以能值为单位的数据，以便于对旅游经济可持续发展水平进行定量分析[2-3]。

(一)旅游输出能值的相关指标

旅游输出能值(Ete)是衡量旅游地提供的旅游产品和服务的一个指标，也就是游客在相应旅游地消耗的能值，体现在旅游地游客的各种消费中，主要涉及旅游商品、交通、旅游服务、水、电、餐饮、游览观光和休闲娱乐。但是，旅游中的休闲娱乐和游览观光(包括门票)更多作为服务能值输出，故旅游输出能值是住宿、餐饮、交通、购物以及劳务五部分消费的能值之和。

1．旅游餐饮能值

旅游餐饮能值由游客消耗的食物的能量与能值转换率相乘获得，计算公式如下：

Etef=∑(N×D×Ci×Pi×Ri)

(1)

式(1)中，Etef代表旅游餐饮能值，N表示旅游地游客人次，D是游客旅游的平均天数，Ci为游客平均每人每日消费第i种食物的数量，Pi为第i种食物的能量折算系数，Ri是第i种食物对应的能值转换率。

2．旅游交通能值

旅游交通能值是旅游地的从业人员和游客在景区及其所在城市消耗的交通和能源的能值，计算公式如下：

Etet=∑(Lk×Wk×Ck×D)+

∑(Nj×Dj×Cj)

(2)

式(2)中，Etet为旅游交通能值，Lk表示乘坐第k种交通工具的从业人员的人数，Wk为从业人员到工作地选择乘坐第k种交通工具的交通路程，Ck为单位距离乘坐第k种交通工具所消耗能源能值，D表示从业人员的年平均工作日，Nj是乘坐第j种交通工具的游客人次，Dj为乘坐第j种交通工具的游客的平均旅行距离，Cj为第j种交通工具的单位距离能源消耗能值量。

3．旅游住宿能值

旅游住宿能值即游客在旅游住宿中所消耗的洗漱用品和水电的能值，计算公式如下：

Etea=∑(Ni×Ki×Ci×r)

(3)

式(3)中，Etea表示旅游住宿能值，Ni表示第i种房间的床位数量，Ki为每年第i种房间的平均客房出租率，Ci为第i种房间每个床位所需要消耗的能源量，r是能值转化率。

4．旅游购物能值

旅游购物能值即游客在景区购买具有地方特色的艺术品、工艺品、纪念品以及土特产等商品的支出，计算公式如下：

Etes=∑[(Ki/Si)×Pi×Ri]

(4)

式(4)中，Etes为旅游购物能值，Ki为游客在旅游地用来购买第i种商品的支出，Si为第i种旅游商品的平均价格，Pi为第i种旅游商品的能量折算系数，Ri为第i种旅游商品的能值转换率。

5．旅游劳务能值

旅游劳务能值即旅游地为游客提供各种劳务性服务而获得的收益，计算公式如下：

Etel=∑(Li×Pi)

(5)

式(5)中，Etel代表旅游劳务能值，Li为第i类学历水平的旅游从业人员数量，Pi为第i类学历水平的旅游从业人员对应的能值。

(二)旅游输入能值指标

旅游输入能值(Eti)是国内旅游收入及入境旅游收入的总和[4]，计算公式如下：

Eti=Mtc×CEDR+Mti×WEDR

(6)

式(6)中，Eti为旅游输入能值，Mtc为国内非当地游客旅游活动的收入，Mti为入境游客旅游活动产生的收入，CEDR为本年度我国的能值货币比率(总能值与GDP之比)，WEDR表示本年度全球的能值货币比率。

(三)旅游能值转化率指标

旅游能值转化率(TEER)即旅游地旅游收入与旅游支出的能值比值[5]，也就是旅游输入能值(Eti)与旅游输出能值(Ete)的比值，旅游能值转化率越高则表示效益越好。计算公式如下：

TEER=Eti/Ete

(7)

(四)环境负载率指标

环境负载率(ELR)是指环境系统中的非再生资源投入能值总量与可再生资源投入能值总量的比值[6]。旅游活动往往与当地生态经济系统密切关联，旅游对当地环境能够产生影响，而当地的生活和生产也能影响环境。计算公式如下：

ELR=(Emn+Emw)/Emr

(8)

式(8)中，ELR为环境负载率，Emn为该环境系统中非再生资源能值，Emr为该环境系统中可再生资源能值，Emw为该环境系统废弃物能值。

(五)旅游可持续发展能值指数

旅游可持续发展能值指数(TSEI)即旅游能值转化率(TEER)与环境负载率(ELR)的比值[7]，计算公式如下：

TSEI=TEER/ELR

(9)

旅游可持续发展能值指数是评价旅游业可持续发展能力的一个复合性指标，判别标准如表1所示。

表1 旅游可持续发展能值指数的判别标准

二、山东省旅游生态能值的测算与分析

本文使用2018年的相关数据对山东省旅游生态能值进行测算和分析，所用数据均来源于《山东省统计年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以及相关政府部门网站。本文中各种物质、能量、货币的能值转换率主要来自Odum、蓝盛芳等人的研究成果[8-9]，同时也引入了其他学者对能值转换率的改进[10]。

(一)旅游输出能值的测算与分析

由于旅游输出能值为旅游中购物、住宿、交通、餐饮以及劳务五个部分的能值之和，所以计算旅游输出能值前需要先计算这五种能值。

1．旅游餐饮能值

2018年，山东省游客人数为85899.3万人，平均旅游天数为3.5天。根据《山东省统计年鉴》和《山东省旅游统计公报》中的数据可计算得到，游客在旅游期间平均每人每天消耗食物的能值为2958.8×1011sej。根据式(1)计算得到山东省旅游餐饮能值：Etef= 8895.6×1019sej。旅游餐饮能值是旅游输出能值的主要消费性指标之一[11]，反映了旅游地游客的餐饮消耗量。由计算结果可知，旅游餐饮业对于山东省旅游经济发展贡献较大。

2．旅游交通能值

2018年，山东旅游交通以汽车为主，各种车辆平均耗油量为8升/百公里，旅游人数为85899.3万人，各市汽车站距离景点平均约20公里，旅游从业人员住处距景点平均约5公里，年均工作日为250天。根据式(2)计算得到山东省旅游交通能值：Etet=113.7×1019sej。由此可知，山东省旅游交通发展良好，有助于当地交通业的发展，而交通业的发展也可促进地方经济的发展。

3．旅游住宿能值

2018年，山东省有637家星级酒店，按床位核算能源消耗量，五星级为120MJ，三四星级为70MJ，一二星级为50MJ，为便于核算，取平均值为80MJ(实际小于80MJ)。平均每家酒店有70个床位，出租率为70%，能值转化率为2886×1019sej。根据式(3)计算得到旅游住宿能值：Etea=7.2×1019sej。由以上数据可知，山东各个酒店没有得到完全的消费，有30%的床位闲置。其可能的原因有两个方面：一是住宿场所规模大于游客需求；二是观光旅游所占比重较大，而休闲旅游发展不足，导致游客住宿需求较低。

4.旅游购物能值

来山东旅游的游客主要购买山东大樱桃、烟台苹果、滨州翠枣、章丘大葱、潍坊水果萝卜、济南特地牛奶、德州扒鸡、高唐驴肉等土特产，主要涉及蔬菜、水果、肉类和奶类等几类消费品。2018年，山东省主要消费品的能量折算系数以及能值转化率如表2所示。根据式(4)计算得到旅游购物能值总和为2057.65×1019sej。由此可见，购物能值在山东省旅游生态能值中列第二位。旅游购物可以拉动当地消费，有利于地方特色产品的销售，同时还有助于地方传统文化的宣传和传承，打造区域旅游品牌。

表2 相关资源能量折算系数与能值转化率表

5.旅游劳务能值

2018年，山东省有旅行社2303个，旅行社从业人员为23458人，旅游从业人员受教育情况如表3所示。

表3 旅游从业人员受教育情况分布表

根据不同层次学历人员的能值分布效应[8]以及式(5)计算得到山东省旅游劳务能值：Etel=983.8×1019sej。由此可见，山东省旅游业发展对于吸纳劳动力就业的能力较强，并表现出旅游从业人员数量偏多且受教育程度也相对较高的特点，由此导致旅游劳务能值输出量比较大。

在以上测算和分析的基础上，进一步测算山东省旅游输出能值：Ete=Etef+Etet+Etea+Etes+Etel=8895.6×1019sej+113.7×1019sej+7.2×1019sej+2057.65×1019sej+983.8×1019sej=12057.95×1019sej。

(二)旅游输入能值的测算与分析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统计数据显示，每年的全球自然输入能值为15.83×1024sej，2018年全球GDP总量为85.791万亿美元，全球能值货币比率(WEDR)=自然输入能值/全球2018年GDP总量=0.185×1012sej，我国能值货币比率(CEDR)=全国能值总量/全国2018年GDP总量=4.94×1012sej。

2018年山东省入境旅游收入Mti为336420万美元，2018年省内旅游收入Mtc为96615000万美元，根据式(6)计算得到旅游输入能值：Eti=47734.03×1019sej。

(三)能值转化率的测算与分析

能值转化率是旅游输入能值与旅游输出能值的比值，根据式(7)计算旅游能值转化率，即TEER=Eti/Ete=47734.03×1019sej/12057.95×1019sej=3.93。由计算结果可知，游客花费3.93元钱却只消耗1元钱的能值，表示山东省旅游效益较好，正处于财富的正流入阶段。旅游收入大于当地旅游业对环境资源的消耗，旅游业处于可持续发展阶段。

(四)环境负载率的测算与分析

根据相关文献[12]可知，可再生资源能值为79335.72×1019sej，非再生资源能值为67739.64×1019sej，废弃物能值为6342.48×1019sej。根据式(8)计算得到环境负载率ELR=(67739.64×1019sej+6342.48×1019sej)/79335.72×1019sej=0.934。由此可知，山东省环境负载率为0.934，低于2018年的全国平均水平(1.55)，处在较好档次[13]，有利于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

(五)旅游可持续发展能值指数的测算与分析

由式(9)可知，山东省旅游可持续发展能值指数TSEI=3.93/0.934=4.22。对照表1可知，山东省生态旅游正处于可持续发展的中间水平，仍具有较大的发展潜力和提升空间。需要说明的是，由于数据资料不够完整，且某些资源产品分类不够准确，所以可能会导致生态系统内旅游资源的实际使用和输出数据难以获取并计算在内，比如传统文化资源也是旅游业发展的重要资源，但难以量化并归入旅游输入能值之内，由此就可能会导致TSEI不准确。

三、结论与启示

(一)研究结论

本文运用生态旅游系统能值分析的理论与方法，对山东省2018年生态旅游系统生态能值进行测算和分析，结果发现：山东省旅游能值转化率为3.93，旅游经济处于财富正流入状态，旅游经济效益良好；山东省旅游环境负载率为0.934，处于较好水平，但仍需加大对可再生资源的开发和利用；山东省旅游可持续发展能值指数为4.22，处于中间档次，仍有较大的发展潜力和提升空间。在旅游输出能值的相关指标中，旅游餐饮能值所占比重最大，表明旅游餐饮业对于山东省旅游经济发展贡献很大；旅游购物能值所占比重居于第二位，表明特色旅游纪念品品牌建设取得一定成效；旅游劳务能值所占比重居于第三位，表明旅游业对吸纳劳动力就业的能力较强；旅游交通能值所占比重居于第四位，表明旅游交通发展良好，但要注重交通工具的节能减排；旅游住宿能值较低，表明山东省旅游住宿存在一定的资源闲置和浪费。

(二)研究启示

第一，加大对可再生资源的开发与利用，降低山东省旅游环境的负载率，提升旅游可持续发展水平。加强对资源再生技术的研发和利用，深度开发和使用旅游景区的太阳能、风能、地热等资源。加强对循环利用技术和节能减排技术的研发和利用，将废水废物处理与能源开发、植被灌溉等有机结合起来。同时，也可以将资源再生技术、循环技术和节能减排技术的利用开发成景区的特色旅游项目，有助于进一步培育游客的科技素养和环保意识。

第二，强化旅游从业人员和游客的环保意识。地方政府应出台相应的旅游生态环境保护政策，为旅游景区的生态环境可持续发展提供制度保障。通过专项培训加强旅游从业人员的环保意识，并通过设置醒目的环境保护标语、增设环保监督专员岗位和增加导游宣传环境保护的环节，增强游客环保意识，杜绝不文明行为。

第三，加强区域特色旅游品牌建设，实施精准营销。深入发掘山东省各地市的旅游特色资源，特别是加强对地方文化资源的深度挖掘，推进地方文化与旅游的深度融合[14]，打造地方特色旅游项目和旅游品牌，深入发掘地方旅游发展潜力，不断提升地方旅游业发展的内涵和质量。与此同时，适应不同群体对休闲生活的需求，加强对旅游休闲度假项目的开发，开展精准营销，引导游客由观光一日游向体验性多日游和重复游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