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信息披露研究主题及其动态演变——基于CiteSpace的知识图谱分析

张 俭，*何依琳

（1.南华大学 经济管理与法学学院，湖南 衡阳 421001；2.暨南大学 管理学院，广州 510632）

环境问题加剧使人们意识到，一味追求经济增长而忽视环境的发展方式难以持续，越来越多的利益相关者开始要求企业披露环境信息，并根据企业披露的环境信息进行决策。

鉴于此，许多学者对企业环境信息披露进行研究，探讨其必要性、披露方式、披露内容及经济后果，并取得丰硕成果。随着研究的深入，不少学者对研究成果进行了综述和总结。如陈璇等综合分析往年来关于环境绩效、环境信息披露和经济绩效三者之间关系研究的文献。[1]吴红军等对环境信息披露的定义、影响因素、后果等多方面的研究进行综述。[2]但这些综述大多是进行静态分析，缺少从时间变迁的视角对整个研究的主题变化、学者机构之间的合作与连接、研究的前沿热点进行探索。本文利用CiteSpace可视化方法对WOS和CNKI数据库中的相关文献进行深度挖掘，对比国内外环境信息披露领域的时空分布、核心期刊、核心作者、研究热点和研究前沿，能更加清晰直观地观察该领域的研究情况，为环境信息披露未来深入研究提供借鉴与参考。

本文的贡献主要体现在：首先，摒弃了以往环境信息披露文献综述以收集国外到国内文献并总结的固定格式，利用CiteSpace绘制知识图谱，将该领域研究可视化；其次，不再仅针对某个热点话题或是筛选高被引文献来梳理文献脉络，而是针对文献进行计量研究，从多方面切入，对近二十年环境信息披露领域整体做了系统分析，并为学者后续的多样研究提供参考。

一、数据来源与方法

（一）数据来源

为了保证研究的真实性与可靠性，本文所分析文献分别选自WOS和CSSCI数据库。外文文献数据以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为来源（由于检索条件有限，WOS数据库的文献从2006年开始），设置检索主题为“environmental information disclosure、environmental disclosure”，文献类型为“article”，年份不限，共检索得到相关文献858篇。国内文献以CNKI中CSSCI核心数据为来源，设置检索主题为“环境信息披露”，年份不限，共检索得到相关文献349篇。以上数据下载时间均为2019年12月19日。

（二）研究方法

目前学者常用Matlab、CiteSpace、VOSviewer、Python和Ueinet等信息可视化软件来对文献进行统计分析。本文采用CiteSpace作为分析工具，[3]该软件有多种分析功能，本文选择了共被引分析、关键词分析和聚类分析等功能，旨在探索环境信息披露研究领域过往的研究、当下的热点和今后的研究趋势，并通过可视化知识图谱的方式加以呈现。

二、文献时空分布特征

（一）时间分布特征

历年发文量的走势可直观反映出环境信息披露研究主题的热度，并且可以对未来的研究方向和热点做出一定的预测。[4]由图1可知，2006—2009年为国外研究萌芽期，主要研究环境信息披露的理论和影响因素。2009年哥本哈根会议后，各国政府响应号召，相继出台一系列政策，学者们研究热情日渐增长。2010—2013年发文量总体呈波动上升趋势。从2014年开始，国外关于环境信息披露的研究呈井喷式增长，说明该时间段内环境信息披露这一主题受到国外学者的广泛关注与研究，并在这一领域有了较为显著的研究成果。其中，国外文献迅速增长可能是由于在此期间召开了多个环境会议，例如，2014年的华沙气候大会，2015年巴黎气候大会等。

图1 国内外环境信息披露研究文献数量对比图

我国最早对环境信息披露的研究在1999年，但1999—2005年这个时间段里发文量非常少，2000年和2001年被CSSCI核心期刊收录的文献甚至为零，说明我国环境信息披露领域研究起步虽早，但进展较为缓慢。2007年党的十七大报告中第一次明确提出了建设生态文明的目标，在政策影响下，2008年年度文献发表量达到一个小高峰，之后处于一个稳步增长的状态。但与国外研究相比，研究者的热情相差甚远。

（二）空间分布特征

通过CiteSpace将整理好的WOS数据导入，设置Node Type为Country and Institution，运行后可生成国家和机构空间分布知识图谱（见图2）。

图2 国家和机构知识图谱

就国家而言，美国、中国和西班牙是研究环境信息披露的主要力量，之后依次是澳大利亚、加拿大、意大利和英格兰等。但从图2中看出，国与国之间的合作较少。就机构而言，从发文频次排名前十的机构来看，目前高校是研究环境信息披露的主力军，其中萨拉曼卡大学发文频次达36次，之后依次是格拉纳达大学、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矿业大学和瓦格宁根大学等。值得一提的是，在本次可视化分析统计发文频次位居前十的高校中，有四所是中国的大学，这说明我国在环境信息披露的研究中具有一定研究实力。

三、国内外环境信息披露研究分析

（一）核心期刊分析

国内外环境信息披露研究主要发表阵地分析结果如下：设置Node Type为Cited Journal，得到期刊共被引知识图谱，为便于分析，本文列举了被引频次和中心度居前十的期刊（见表1）。

表1 国外环境信息披露研究核心期刊被引频次和中心度

从国外期刊被引频次来看，国外有关环境信息披露的文献主要来源于J BUS ETHICS、ACCOUNTORGSOC、BUSSTRATEG ENVIRON和ACCOUNT AUDIT ACCOUN等经济与金融领域的期刊，J CLEAN PROD和CORP SOC RESP ENV MA等环境科学领域的期刊。从国外期刊中心度来看，JACCOUNTING PUBLIC、CORP GOV和J CORP FINANC期刊中心度分别为0.29、0.27和0.26，说明这三种期刊关于环境信息披露研究的文章质量较高，对国外该领域的研究有着很重要的参考作用（见表2）。

表2 国内环境信息披露研究载文期刊按领域分类

对国内环境信息披露核心期刊的分析主要是从期刊载文量角度着手，国内每年发表相关研究的期刊在不断增加，主要有《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会计研究》《环境保护》《生态经济》和《统计与决策》等。而从载文量较多的期刊分布的领域来看，国内环境信息披露的文献大多集中于经济管理与科学、社会科学、基础科学、工程科技这四个领域。

尤其是经济管理与科学领域期刊的载文量居于首位，这表明国内对于环境信息披露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经济管理与科学领域，该领域期刊所刊载的文献大多是以重污染行业上市公司数据作为研究对象，建立模型实证分析各方面因素与环境信息披露相关内容之间的关联性。

（二）核心作者分析

为了解国外核心作者的被引关系，重新设置Node Type为Cited author，得到国外环境信息披露核心作者共被引知识图谱（见图3）。

图3 国外环境信息披露研究领域作者共被引知识图谱

从分析数据和图谱中了解到，国外有关环境信息披露研究被引频次最高的是DEEGANC，累计共被引用281次，他是最早在环境信息披露领域进行研究的学者之一，其被引频次最高的文章“Introduction:The legitimising effect of social and environmental disclosures-a theoretical foundation”探索了环境信息披露的合法性与合理性，[5]又以澳大利亚企业为调查对象，观察环境信息披露实践情况，为之后学者的研究提供了借鉴之处。[6]其次是Clarkson PM，他的主要贡献在于用更为严格的研究设计来测试基于经济学和自愿披露的社会政治理论的竞争性预测，从而重新审视了环境信息披露与环境绩效之间的关系。

国内核心作者的确定，主要是以发文量的多少来衡量。文献产出能力高的作者对推动环境信息披露研究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根据赖普斯定律，计算公式为M=0.749* (Nmax)1/2（M是核心作者发文数量；Nmax最高产作者发文量）。[7]经统计，国内在环境信息披露研究领域发文最多的是中国矿业大学的姚圣，共发文7篇，将其代入公式得出M=1.981 7。即核心作者定义为发文量超过2篇的作者，共10位（见表3）。

表3 国内环境信息披露研究的核心作者和最高被引文献统计表

由表3可知，中国矿业大学姚圣以其七篇的发文量占据表首，其《政治关联、环境信息披露与环境业绩——基于中国上市公司的经验证据》一文共被引用80次，是其被引频次最高的文献，该文以“紫金矿业”事件为切入点，探讨政治关联在环境信息披露与环境业绩之间所起作用。[8]排名第二的是南京大学的王建明，发文量为6篇。其《环境信息披露、行业差异和外部制度压力相关性研究——来自我国沪市上市公司环境信息披露的经验证据》被引频次达728次，研究以沪市上市公司为对象，针对环境信息披露、行业差异和外部制度压力三者间关系构建模型进行实证。[9]排名第三的是暨南大学的沈洪涛，其《公司特征与公司社会责任信息披露——来自我国上市公司的经验证据》被引频次高达1 235次，下载量过万次，该文在自愿性信息披露基础上，对我国上市公司的公司特征与公司社会责任信息披露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分析。[10]发文量紧随其后的是张秀敏、肖华和耿建新等学者。

针对国内CSSCI期刊上的论文进行可视化分析，得到国内核心作者的可视化知识图谱。其中作者之间形成的节点连线代表着作者之间的合作关系，并以此形成了学术共同体。[11]但是图中各学者之间联系并不紧密，大多呈点状分布，少部分形成网络联结。发文量靠前的几位作者，如姚圣、沈洪涛、王建明等人合作较多，但是合作也大多局限于高校内部，高校与高校之间的合作还有待加强。

图4 国内环境信息披露研究领域作者合作知识图谱

（三）研究热点分析

将WOS文献和CNKI文献分别导入，设置Node type为 Keyword，运行得到国外环境信息披露关键词知识图谱后，整理得到国内外环境信息披露研究主要关键词词频分布表（见表4）。

从表4可以看出，国外研究出现频次较高的关键词为disclosure（信息披露）、performance（绩效）environmental disclosure（环境信息披露）、legitimacy（合法性）、determinant（决定因素）、sustainability（可持续性）和management（管理）。根据其频次可发现，国外近年来环境信息披露研究领域主要指向绩效和企业社会责任的关联性，其次是研究环境信息披露存在的合法性、可持续性，并通过实证为环境信息披露质量的考核拟定评价体系。而国内研究出现频次较高的关键词为环境信息披露、环境会计、环境绩效、绿色金融、重污染行业和社会责任报告等。

表4 国内外环境信息披露研究主要关键词对比表

通过对比研究的高频关键词，发现国内外研究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因此，接下来将从关键词的相似性和异质性对国内外研究热点进行归纳总结。[12]

相似性有三个方面：第一，国内外环境信息披露研究均重视环境信息披露质量，并探索了影响其信息披露质量的因素，其共同关键词包括“环境信息披露”“影响因素”“质量”等；第二，均重视环境信息披露与环境绩效之间的关系，考察二者之间具体的关联性，其共同关键词包括“环境绩效”“绩效”等；第三，国内外环境信息披露研究均将企业的社会责任履行情况纳入主要考虑范围，因为及时的披露环境信息就是企业履行社会责任的表现，其共同关键词包括“社会责任报告”“信息披露制度”等。

不同之处有三个方面：第一，研究对象不同。国内学者主要将研究对象放在重污染行业上市公司上面，其原因在于重污染行业对环境的影响更大，且上市公司需要对外公开披露公司各项信息，研究数据的获取较为方便，关键词包括“上市公司”“重污染行业”“环境信息公开”等；而国外则对其他类型的企业也有所涉猎。第二，研究侧重点不同。国外重视企业环境信息披露与商业合法性之间的关系，其关键词包括“legitimacy（合法性）、governance（治理）”等；国内注重市场化进程对环境信息披露影响，由于中国特殊的经济体制以及历史因素导致各地区之间经济发展水平不平衡，环境信息披露的程度也有所不同，其关键词包括“市场化进程”等。[13]第三，探索新领域角度不同，国外开始研究企业环境信息披露状况对其可持续发展的影响，一个企业若有较强的社会责任感那么就会重视环境保护问题，企业声誉也会随之提高，其关键词包括“legitimacy（合法性）”“sustainability（可持续性）”等；国内开始从金融角度研究环境信息披露，将企业环境信息披露质量纳入融资考核的重要因素，其关键词包括“绿色金融”“融资成本”等。

为了更深入了解国内外环境信息披露的热点研究主题，本文对关键词聚类的具体情况也做了对比分析（见图5、图6）。

图5 国外环境信息披露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

图6 国内环境信息披露关键词聚类知识图谱

两图对比发现国内外环境信息披露在研究环境信息披露质量方面聚类标签相似，说明其研究方向相近。“如何解决环境问题”一直是国内外环境信息披露共同研究的重点，各类环境会议召开后，国外政府和各地方政府都积极响应，促使企业进行相关环境信息披露，并督促企业对自身所带来的污染行为采取严格治理措施。由此，#0聚类（environmental regulation）、#1聚类（public policy）、#2聚类（climate change）包括关键词“最佳执法（optimal law enforcement）”“自愿性信息披露（voluntary disclosure）”“问责制（accountability）”“可持续发展（sustainable development）”“媒体（media）”等。国内研究认为环境问题的解决需要依靠政府、企业和群众三者之间相互配合。相关监管部门执法力度和监管强度是左右企业是否会主动且真实披露环境信息的重要因素，尤其在中国，国有控股企业政治关联现象是不可避免的，而民营企业为了帮助企业获得更多便利和资源也会尝试与政府官员进行联系。[17]政治关联既可带来促进作用也可以带来抑制作用，[16]一方面相关部门在监督企业主动披露环境信息起了到积极作用；另一方面如果企业存在违规操作，相关部门或许会为其进行隐瞒，从而抑制了环境保护。因此，#5聚类（政治关联）包括主要关键词“环境规制”“社会责任报告”政府监管“环境绩效”“政企关系”等。

在对国内外聚类相同点进行分析后，发现国内外聚类之间也有很大差异，因此接下来主要针对国外与国内研究的差异性来分析。

首先是研究方向不同。国外重视环境信息披露与企业价值关联研究，因为企业要想提升自身的价值就要在环境问题上下功夫来提高声誉以获得更多社会关注。[14]由此，#3聚类（firm value）包括关键词“财务绩效（financial performance）”价值相关性（value relevance）“自愿性信息披露（voluntary information disclosure）”等。而国内开始重视环境信息披露对绿色金融发展的影响，2016年《关于构建绿色金融体系的指导意见》明确将绿色金融作为我国经济发展体系。[15]绿色金融在中国企业环境信息披露进程中起了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银行已经把企业环境信息披露质量纳入银行信贷评估关键要素。[16]因此#3聚类（绿色金融）和#6聚类（绿色信贷）包括关键词“绿色金融体系”“债务融资成本”“环境责任”等。

其次是选择的研究主体不同。国外以利益相关者为主体研究环境信息披露，将利益相关者理论作为环境信息披露领域的研究基础和量化标准。由此，#6聚类（stakeholder engagement）包括关键词“可持续发展（sustainable development）”“机构投资者（institutional investor）”等。国内则主要以重污染行业或企业为主体研究其环境信息披露水平，由于重污染行业对生态环境的影响远大于其他类型的企业，存在高消耗、高排放和高污染的问题，所以国家要求重污染行业上市公司每年都要主动发布相关报告并进行EDI信息披露指数评定。由此，#3聚类（重污染）包括主要关键词“重污染行业”“环境报告”“信息披露程度”“公司监管”“生态文明建设”等。

（四）研究前沿分析

为了方便将国内外研究前沿进行对比分析，我们截取2006—2019年作为分析时间段，在CiteSpace关键词分析的基础上，用Timezone时区图显示，得到图7与图8。

图7 国外环境信息披露研究前沿知识图谱

图8 国内环境信息披露研究前沿知识图谱

由图7可见，国外环境信息披露研究演进大致可分四个阶段：第一阶段为2006—2008年，其关键词有performance、legitimacy、management等。这一阶段国外关于环境信息披露研究成果较为丰富，研究十分广泛。第二阶段为2009—2012年，该阶段的研究呈现第二个研究高峰，其关键词有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environmental disclosure等，国外开始将社会责任与环境信息披露联系起来。第三阶段为2013—2015年，为持续发展阶段，与早期研究相比，该阶段的研究更趋成熟，主要集中研究环境信息披露质量和环境信息在社会责任报告中的影响。第四阶段为2016年至今，国外环境信息披露研究趋于平缓，研究角度更加多样化，因此关键词分布频率并不集中。

由图8可见，国内环境信息披露研究演进大致可分为3个阶段：第一阶段为2006—2010年，该阶段是萌芽期，可以看出研究的方向较为集中；第二阶段为2011—2015年，2011年之后该领域的研究便呈现出多样化的特征，主要研究方向有财务绩效、市场化进程等；第三阶段为2016年至今，结合国家发展的经济政策与政治制度，涌现出各种较前沿的研究，如绿色金融、公共压力和政治关联等。

在对国内外环境信息披露研究前沿知识图谱和相关数据进行对比之后，本文也将分析国内外环境信息披露研究前沿的异同。

相似性：第一，国内外环境信息披露研究均将环境绩效作为未来研究的重点方向。过去学者们主要研究影响环境信息披露的驱动因素或决定因素，从而找到衡量环境信息披露水平的着手点。现在更多企业认识到环境绩效对企业可持续发展的优势，因此在未来的研究中，环境绩效将会成为研究的热点。例如，Clarkson等通过使用更严格的研究设计来重新审视环境绩效与环境信息披露关系，对美国5个污染最严重的行业的191家企业抽样进行调查，发现环境绩效与自愿性环境信息披露水平存在正向关系，该结果与经济学信息披露理论的预测一致，但与社会政治理论预测不一致。[19]吴红军以相对绩效研究思路为基础，借鉴了Clarkson等人环境信息披露评分的做法，实证考察了环境信息披露与环境绩效、环境信息披露与权益资本成本之间的关系。[20]

第二，国内外环境信息披露研究均偏好于以环境信息披露为核心的关联性实证分析，且研究层次和研究角度在不断拓展。例如Aerts W等分析了企业环境披露、金融市场和公众压力之间的动态关系，实证得出环境信息披露的增强可以让分析师更精确地预测收益。对于那些有大量跟踪分析的公司和环境敏感行业，这种影响会减弱，而且这些关系在欧洲比在北美表现得更为明显。[21]倪娟为探讨了环境信息披露、银行信贷决策和债务融资成本三者之间的关系，采用普通最小二乘法（OLS）分析数据并用倾向得分匹配法（PSM）解决内生性问题，研究发现环境信息披露水平高的重污染上市公司相比之下能得到更多的银行信贷支持，其债务融资成本也相对更低。[22]

国内外关于环境信息披露研究前沿的主要差异在于，虽然当下研究都偏向于选择相关因素来探究与环境信息披露的关系，但是国内外选择研究因素的偏好不同。国外环境信息披露偏向于研究环境信息披露对企业价值的影响。如Marlene等探讨企业价值预期未来现金流量和权益成本组成部分与自愿环境披露质量之间的关系，重新审视了企业自愿环境披露质量与企业价值之间的关系。除整体披露外，亦考虑了有关类别（硬/软）和自然（积极/中性/消极）的披露。[23]

国内环境信息披露研究将政治因素、公共压力、舆论监督和绿色金融等作为未来研究的重点方向，因为一个国家的政治制度、政府监管以及社会公众给企业所带来的压力都会对环境信息披露产生影响，尤其在互联网高速发展的时期，各种消息的传播速度与传播范围对其所产生的影响也会更大。沈洪涛从舆论和政府两个角度出发，考察了舆论监督、政府监管对环境信息披露的作用，结果表明舆论监督和政府监管能有效促进企业披露环境信息，地方政府的监管对环境信息披露发挥积极作用的同时也能增强舆论的监督作用。[24]杨熠等在我国推出绿色金融政策背景下，选取了重污染行业上市公司多个内部治理因素并将再融资资格环评审查纳入研究范围，实证得出公司治理与环境信息披露呈明显正相关，而绿色金融政策则强化了其影响。[25]

本文利用CiteSpace可视化分析软件，基于WOS核心合集和CSSCI来源文献，对国内外环境信息披露研究进行分析并绘制了可视化知识图谱，对文献时空分布、核心期刊、核心作者、研究热点和未来研究趋势进行整理和分析，在此基础上对国内外研究差异进行对比，得出以下结论：

从时空分布来看，由于本文研究数据仅针对核心期刊所收录的文献，且所用WOS数据库文献收录始于2006年，所以关于具体研究起步时间并不准确，实际上国外早在20世纪70年代便开始了环境信息披露的研究。[13]在绘制发文趋势图后，明显可以看出国外发文量不管是数量还是涨幅都远高于国内。由于环境问题一直是全球持续关注的热点，所以今后对于环境信息披露的研究只会越来越多，内容也会更加丰富。

从研究热点来看，国内外环境信息披露研究都关注环境信息披露质量，但国外研究更重视环境信息披露与商业合法性之间的关系并将企业的环境信息披露状况纳入影响企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条件；国内则主要把环境敏感型企业作为研究对象，并注重市场化进程对环境信息披露的影响。

从研究前沿来看，国内外均将环境绩效和环境信息披露的关联性研究作为未来研究的两个重点方向。但是也有不同之处，国外环境信息披露研究更偏向于环境信息披露对企业价值或是财务绩效的影响；相比较之下，国内则着重跟随政策导向，考虑政治因素与环境信息披露的关系，同时近年来也将目光朝向了绿色金融领域。

本文通过从多方面对环境信息披露研究领域的分析，综合对比了国内外环境信息披露研究的异同，发现我国在环境信息披露研究领域还是处于较为领先的地位，但同样也有很多发展空间。首先，我国关于环境信息披露评价体系的构建尚未达成一致的标准，为便于国内企业环保考核，在体系建设上，未来可以构建出一个社会认可且完整实用的基础评价体系和配套考核指标。其次，我国环境信息披露领域研究合作较少，各学者一般都是独立研究，因此我国应加强高校与高校、高校与机构之间的合作。由于不同学者有其擅长的研究领域，且不同的高校相应也有其专属研究中心，对同一种现象从多个角度研究会得到不同的解读，大家能通过合作能产生更有价值的学术成果。再次，关于环境信息披露关联性研究的成果十分丰富，但是研究比较零散，未来如果能整合研究建议并由政府和企业分别将解决措施投入实际运用，将极大促进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进程。最后，学科交叉将成为环境信息披露领域未来研究侧重方向。由于环境问题关系到多领域多学科，因此综合各方要素进行研究才能更加系统地整合资源。这样不仅能实现企业的绿色发展和可持续发展，也能为环境保护做出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