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字如面”,不知现在还有多少人习惯用这个词语?可以说很多词汇的生命力与运程也是随时代发展而兴衰的,从信札的习惯用语到颇具历史味道的符号。
因为与文字有关的故事,我曾深入云南大理深山中一处名为剑川的地方。漫步古城之中,不时进入眼帘的各色对联、文字、符号,同样给这里的民族风中增添了不少文雅气。在这里每家每户的大门更像是自家文艺作品的展示栏,对联无一例外均是主人自己撰写,而且内容也结合此家当时所经历的事件、职业等进行专门创作。门面处,平日里我们最喜欢张贴的门神与“福”字,被换上了出自主人之手的山水画作品。
“见字如面”不但会为一座山中小城扬名立万,更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轨迹。据史料记载,明成祖最初修建紫禁城时,所有的匾额文字由松江人朱孔阳书写。康熙年间,紫禁城的核心建筑三大殿得到了重修,于是康熙皇帝召集“领导班子”中最有学问的史官、翰林各为三大殿撰书匾额,由皇上从中挑出最满意的作品。然而,当作品交上来之后,皇上非但没有露出满意的笑容,这么多“大学问”的字儿,没有一副能够让他满意。此时,一位大臣举荐,河北静海人励杜讷人品学问甚好,而且胸怀锦绣文章,虽然在朝中为官,但品级不高没有资格参与这次的“文字竞聘”,他写的字非常了得。随即,皇上命人找来励杜讷前来试笔,果真不同凡响。于是,三大殿的匾额就以他的书法为蓝本,沥粉贴金而成。除此之外,午门、太和门的牌匾也出自这位因为“见字如面”而在皇上面前露脸的大臣之手。
虽然赶不上励杜讷那么大学问,但人生中也有几次与练字有关的记忆。一马当先的应该算“描红模子”,那还是上小学时候的事情。中国人、方块字,横平竖直是基础。当时这门被划为“美术课”内容之一的书法课,从严格意义上讲只能称之为“大字课”。“写大字”是很多刚刚接触毛笔写字的孩子曾经使用过的三个字。有人向我解释,“写大字”与“写小字”的区别正源于功能不同,我们写小字一般都是出于记录、撰写、信息传递等作用。而将字放大去写,则由功能性转为艺术性,从书法技巧上来说,“写大字”也对创作者的技能要求更高,笔画中更可融入艺术创造性。虽然前者讲的有理有据,但我也曾无数次惊叹于古人“蝇头小楷”的认真与流畅,所以作为写得一手“臭字”的人,更愿意相信,弃“书法”之名而选择“写大字”之说。
练字的记忆仍在继续。
庞中华的名字,相信很多人并不陌生,1980年,庞中华先生的《谈谈学写钢笔字》出版。从此,硬笔书法伴随着庞中华的名字在神州大地悄然兴起。印象最深的是,庞中华钢笔字帖并没有“红模子”时代的字帖那般巨大,而是以轻便的小本儿出现,天蓝色外皮成为字帖的标配。字帖内容结合中国古典诗词、民歌民谣,让学习者在练字的同时,更开阔了视野,一举多得。从家长到学生,一支英雄钢笔、一本小小的字帖,便成了当时与“见字如面”有关的时尚记忆。
摄影平安 编辑 郎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