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社会支持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
——基于应对方式的调节作用

2021-03-02 09:57陈显友
社会科学家 2021年12期
关键词:消极主观幸福感

陈显友

(武汉工程大学 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205)

一、引言

长期照护服务(Long Term Care,简称LTC)是指在较长时期内持续地为失能半失能老人提供生活照料、康复护理、社会交往、精神慰藉和临终关怀等服务。在人口老龄化背景下,医疗保障、养老保障、长期照护是老年人面临的三大挑战。随着我国医疗保障和养老保障的制度逐步健全,失能老人的数量不断增加,尚处于空白的长期照护问题显得格外紧迫。2016年我国第四次中国城乡老年人生活状况抽样调查结果显示,我国失能老人约有4063万人,约占老年人口总数的18.3%[1]。失能老人基数大、增长快,长期照护服务的相对滞后不利于社会的和谐稳定,给社会和家庭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在我国家庭规模日益缩小的背景下,失能老人长期照护问题得不到有效解决,将会增加日常照护者的压力,成为家庭和政府的沉重负担,甚至影响到社会的和谐稳定,更重要的是降低了失能老人的主观幸福感。

参照西方发达国家的社会支持体系对满足失能老人的长期照护服务需求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我国在过去很长的历史时期,人均寿命较短,家庭人口规模较大,以宗族血缘关系为纽带的传统大家庭天然地承担着照护老人的工作,绝大多数的失能老人由家人和亲朋照料。近年来,随着家庭小型化、少子化趋势的发展,家庭人口不断减少,空巢家庭增多,传统家庭的照护功能逐步弱化。依靠家庭的资源来解决失能老人的长期照护问题变得越来越困难,这就需要各级政府、养老机构、社区、社会中介组织、慈善机构、企业、志愿者和家庭构建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社会支持网络。

但是,现有文献对失能老人的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因素研究较少。且现有文献强调社会支持这个外部因素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往往忽视了个体应对方式这个内因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同时对应对方式这个内因影响主观幸福感的作用机理缺乏深入研究。也就是说,在中国现实情境下,针对失能老人这个特定群体,失能老人的社会支持和应对方式会影响其主观幸福感吗?应对方式和社会支持如何对主观幸福感产生影响?失能老人的应对方式这个内因会影响社会支持的效果吗?这是本文要研究的问题。

二、文献综述及模型构建

文章所指的“老人”是指年龄为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测量老年人失能程度的常用量表主要是日常生活自理能力量表(ADL)(Katz,1963),可将失能程度分为完全正常、轻度失能、中度失能、严重失能和完全失能。此外,日常活动能力量表(IADL)(Cox,1993)、SF-36 健康调查简表(Stewartse,1988)和世界卫生组织生活品质问卷(WHO,2002)也是常用的测量工具。

(一)社会支持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

社会支持是指个体从社会关系网络中得到的精神和物质上的支持,它调节着压力和身心健康之间的关系[2],主要来自家人、亲朋好友、同事、社会团体或社会组织[3]。社会支持既包括可见的实际支持,也包括体验到的情感支持[4]。社会支持可分为正式支持和非正式支持。正式支持是指各正式组织支持供给者的集合,如政府、社会组织、养老机构、企业、社区等。正式支持往往有政策或法律依据,是一种个人与正式组织的联系。非正式支持是指在生活中得到的非组织支持供给者的集合。这一体系包括家人(配偶、子女)、其他亲属、邻居、朋友、志愿者等。社会支持也可分为主观支持和客观支持;主观支持指个体被尊重、被支持和被理解的情绪体验支持;客观支持包括物质援助和直接服务。基于主观支持和客观支持这两个维度提出的个体对支持的主动利用情况[5],即支持利用度这个新的维度,并以此为基础,编制了社会支持评定量表。

主观幸福感是个体对生活质量的整体感受和判断[6]。具体包括三个维度:生活满意度、积极情绪、消极情绪[7]。其测量工具有主观幸福感量表(GWB)、纽芬兰纪念大学幸福感量表(MUNSH)等。

国内研究表明,社会支持成为老年人获得帮助的重要来源[8],社会支持的质量对于老年人的健康是十分重要的[9]。20世纪60年代,社会支持的研究逐渐转移到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上来。主观幸福感指的是个体对生活质量的整体评估[10],人格因素、人口统计学变量和情境性因素影响主观幸福感,社会支持是重要的情境性因素[11]。随着老龄化进程愈来愈快,失能老人的生活质量和心理健康问题日益严重。主观幸福感是老年人心理健康水平和生活质量的重要衡量指标[12]。中国失能老人的主观幸福感要显著低于健康老年人[13]。

基于此,本研究将社会支持分为主观支持、客观支持和支持利用度等三个维度,研究这三个维度与主观幸福感之间的关系,现提出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以下假设:

假设1:老人的社会支持与主观幸福感显著正相关

假设1a:老人的主观支持与主观幸福感显著正相关;

假设1b:老人的客观支持与主观幸福感显著正相关;

假设1c:老人的支持利用度与主观幸福感显著正相关。

(二)应对方式的调节作用

应对方式是个体面对问题进而产生压力时,依赖于个体的生理、认知和外界环境而产生的调节情绪的心态和行为[14]。应对方式可分为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积极应对会显著提升个体的主观幸福感,消极应对会显著降低个体的主观幸福感[15]。

假设2: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应对方式与主观幸福感具有相关性;

假设2a: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积极应对与主观幸福感显著正相关;

假设2b: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消极应对与主观幸福感显著负相关。

文献中有关于社会支持对应对方式和主观幸福感具有调节作用的观点,也有应对方式对社会支持和主观幸福感关系具有调节作用的观点。研究表明:应对方式对社会支持和主观幸福感之间的关系起显著调节作用。积极应对方式情境下,离退休人员的社会支持与其主观幸福感之间的正相关关系要比消极应对方式情境下的正相关关系更为显著[15]。社会支持在城镇化老年人的消极应对和主观幸福感间起调节作用,社会支持在老年人消极应对和主观幸福感间的调节作用不显著[12][16]。基于此,本研究选用谢亚宁(1998)编制的应对方式问卷SCSQ,将应对方式分为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两个维度。本研究中两个分量表内部一致性α系数分别为0.79和0.72。将应对方式作为调节变量,研究应对方式对社会支持与主观幸福感调节作用。本文研究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这个特定的对象的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和主观幸福感之间的关系,根据数据分析社会支持和应对方式是否具有调节效应。故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3: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社会支持对应对方式和主观幸福感二者之间关系有调节作用

假设3a: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积极应对方式显著正向调节社会支持和主观幸福感二者之间关系;

假设3b: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消极应对方式显著负向调节社会支持和主观幸福感二者之间关系。

基于此,本文构建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社会支持、应对方式与主观幸福感之间关系的模型如下(见图1)。

图1 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社会支持、应对方式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研究模型

三、研究设计和数据分析

(一)研究设计

1.研究工具。本研究使用的量表主要有:(1)主观幸福感用纽芬兰纪念大学幸福感量表(MUNSH)的幸福感总分来描述,计分范围0-48。(2)应对方式选用谢亚宁(1998)编制的应对方式问卷SCSQ,将应对方式分为积极应对和消极应对两个维度。反映积极应对方式和消极应对方式的各5条,反映积极应对体验和消极应对体验的各7条,积极应对方式代表积极应对方式和体验,消极应对方式代表消极应对方式和体验,总分等于积极应对方式分减消极应对方式分。(3)社会支持量表,采用肖水源(1987)的社会支持评定量表进行测量。包括客观支持、主观支持和对支持的利用度三个维度,总分范围12-66分。

2.研究对象。本研究以60岁以上的城市和农村失能老人为研究对象。按照地域分布(中心城区、县市区、乡镇、农村)和居住所在地(养老机构、非机构)两个维度进行分阶段整群随机抽样,采用PPS的抽样方法,分层随机抽取50个村(或社区)。对每一个村(或社区)进行全面调查,即对村(或社区)的所有失能老人(包括养老机构里的失能老人)进行问卷调查。因为一部分失能老人的沟通能力和表达能力低于常人,在调查的过程中不能有效回答问题的失能老人请近亲属或熟人代答。

3.问卷调查。在随机抽样的基础上,调查于2018年1月-2018年4月之间在湖北省的天门市、黄冈市罗田县、宜昌市夷陵区等地的农村村委会和街道居委会进行。研究者先对调查员进行培训,然后由调查员当场对受访者进行访谈、填写、回收。在量表施测的同时获得失能老人个体的一般统计学资料。本研究共调查2500份问卷,回收问卷2014份,问卷回收率80.56%,其中有效问卷共计1624份。被访者年龄在60-104岁之间,平均年龄77.11岁。男性758人,女性866人。问卷中三个量表的内部一致性α系数分别为0.81、0.86、0.84。整个调查问卷的Cronbach's α值为0.83,信度较好。整个问卷的KMO值为0.760,大于0.5,P值为0.001,小于0.05,表明量表的效度较好。

(二)数据分析

1.一般性描述

本研究共有有效样本1624个,积极应对方式值13.85±5.83,消极应对方式值6.40±5.62。客观支持值9.48±3.45,主观支持值 18.73±5.42(见表 1)。(1)年龄对失能老人的主观幸福感有显著影响(p<0.05),但影响程度较小(回归系数为0.016062),年龄越大,主观幸福感越低。一般年龄越大,失能越严重,自理能力越弱,对情绪的控制能力降低,消极的情绪就会增多,主观幸福感降低。(2)性别、养老地点对主观幸福感没有显著影响(p>0.05);可见性别和居住环境对老人的经济收入、得到的照护帮助没有显著的影响,因而对老人的主观幸福感也没有显著的影响。(3)经济收入对失能老人的主观幸福感有显著影响(p<0.01),且影响程度较大(回归系数为0.340961)。月均收入越高的老人,可以通过购买医疗卫生服务、康复护理改善自己的失能状态,同时在基本生活保障方面顾虑较少,也可以适当地购买一些照护服务,改善自己的生存状况,因而其主观幸福感越高。(4)失能程度与失能老人的主观幸福感负相关(p<0.01),但影响程度较小(回归系数为-0.160449),失能程度高的老人自理能力越差,主观幸福感越低。

表1 失能老人的主观幸福感、社会支持和应对方式的描述统计分析

2.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主观幸福感与社会支持、应对方式之间的关系

表2给出了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主观幸福感和社会支持之间的相关关系,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积极应对方式与客观支持,消极应对方式与主观幸福感之间的相关性不显著,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主观幸福感与社会支持各维度的相关性均达到显著水平。

表2给出了主观幸福感和社会支持各维度的相关分析,除积极应对方式与主观支持相关不显著外,主观幸福感各指标与社会支持各维度的相关都达到显著水平。

表2 主观幸福感各指标与社会支持、应对方式各维度的相关分析

分别以社会支持的主观支持、客观支持、支持利用度、积极应对方式、消极应对方式为自变量,以总体幸福感为因变量,采用SPSS23.0软件进行多元回归分析,表3、4给出了社会支持和应对方式各维度对幸福感的回归结果。分析结果显示: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主观支持对主观幸福感正向影响显著;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客观支持、支持的利用度对主观幸福感正向影响显著;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积极应对方式对主观幸福感正向影响显著,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消极应对方式对主观幸福感负向影响显著。故假设 1、1a、1b、1c,假设 2、2a、2b 均成立。

表3 社会支持各维度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

表4 应对方式各维度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

3.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应对方式对社会支持与主观幸福感二者之间关系的调节效应分析

(1)积极应对方式的调节效应分析

通过分层回归分析检验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积极应对方式(调节变量)对社会支持(自变量)与主观幸福感(因变量)的调节作用。首先分别是社会支持和积极应对方式进入回归方程,然后是社会支持和积极应对方式的交互项进入回归方程。结果发现积极应对方式的调节作用显著(见表5),假设3a成立。

表5 积极应对方式对社会支持与主观幸福感之间的调节效应检验

(2)消极应对方式的调节效应分析

通过分层回归分析检验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消极应对方式(调节变量)对社会支持(自变量)与主观幸福感(因变量)的调节作用。首先分别是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社会支持和消极应对方式进入回归方程,然后是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社会支持和消极应对方式的交互项进入回归方程。结果发现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消极应对方式的调节作用显著(见表6),假设3b成立。

表6 消极应对方式对社会支持与主观幸福感之间的调节效应检验

4.影响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主观幸福感的主要社会支持因素

通过使用E-Views软件进行多元logistic回归分析(见表7)可以得出结论:养老地点、年龄、失能程度、月平均收入和健在子女数对失能老人的主观幸福感有显著影响。性别、居住地址、户籍类型、职业、有无配偶、由谁来照顾、受教育程度、是否有医疗保险、政府救助对失能老人的幸福感没有显著影响。

表7 失能老人的主观幸福感与诸变量的logistic回归检验结果

(续表7)

四、研究结论和对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1.社会支持和应对方式对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主观幸福感的影响

失能老人是一个特殊的弱势群体,他们的自理能力弱,身体和心理等多方面都处于很脆弱的不健康状态,疾病缠身,生活自理能力差,对生存环境自我调节的能力比正常人差。所以他们需要系统的社会支持体系,一方面需要稳定的物质条件以保障其日常基本生活需求,另一方面对长期照护服务有迫切的需求,提供有针对性的,提升长期照护服务的利用度、转化率。

研究结果表明,社会支持,包括来自家庭、政府、社会、社区和养老机构的客观支持、主观支持和支持的利用度都对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主观幸福感有着显著的影响。这说明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社会支持是影响主观幸福感的重要因素之一,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社会支持可以为老年人提供物质或精神的帮助,提高老年人的自尊、自信心和社会归属感。具有良好社会支持的失能老人会有较高的主观幸福感、积极情感和较低的消极情感。

2.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应对方式对社会支持和主观幸福感之间的关系有调节效应

当失能老人采取健康的应对方式面对负面生活事件时,可以阻止或缓解负面反应,从而增加主观幸福感。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应对方式不仅对失能老人的主观幸福感有显著影响,而且对社会支持与主观幸福感二者之间关系具有显著的调节作用。无论主观支持还是客观支持,失能老人都应当积极应对并提高支持的利用度、转化率。

3.影响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主观幸福感的主要社会支持因素

老年人失能以后,身体机能下降对个人主观幸福感影响较大,个人满足基本生存需要的物质条件和与照护服务有关的家庭支持显著影响主观幸福感。与个人生理机能有关的因素是:年龄、失能程度、养老地点、月平均收入和健在子女数。其中,健在子女数是社会支持中的主要因素,对失能老人的主观幸福感有显著影响。

(二)提升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主观幸福感的对策建议

要提升失能老人的主观幸福感,提高失能老人的生活质量,既要重视社会支持这个外因,也要关注应对方式这个内因。关键是要家庭、政府、社会、社区和养老机构等共同建立失能老人养老保障、医疗保障、长期照护服务的社会支持体系,从养老资金、养老设施、长期照护等方面给予失能老人物质上的客观支持。对失能老人提供精准支持和精准服务,提高社会支持的利用度。同时要广泛开展老年健康管理,积极创造老年人参与文化娱乐活动的便利条件,加强老年宣传教育活动,推动老年人积极参与社会生活,提高失能老人面对生活时的积极的个人主观情绪。

1.逐步建立健全多元化的失能老人社会支持服务体系

一方面要保障失能老人所需的物质支持:建立独立于医疗保险之外的长期照护社会保险制度;以现金或养老服务劵的形式发放的失能津贴;长期照护的商业保险;长期照护服务专项基金等。通过低保扶持、慰问金、困难补助等形式,对经济困难的失能老人家庭给予一定的经济补贴。另一方面要通过家庭成员、社区和志愿者服务组织为失能老人提供精神慰藉、临终关怀、情绪管理、社会参与等精神上的帮助,提高老年人的自尊、自信心和社会归属感。

2.为失能老人提供长期照护的精准支持和精准服务,提高社会支持的利用度

通过长期照护服务调查和监测网络,及时掌握失能老人的服务需求,为老人提供精准支持和精准服务,提高长期照护服务的利用度,服务供给和需求的耦合度。积极推行“社区服务+居家养老”模式,以社区服务中心为依托,为失能老人提供基本生活照料、护理康复、精神关爱、紧急救援和喘息服务等服务内容。增加“护理型”养老床位的数量,加强高标准护理型养老机构的建设,大力推广医养结合养老模式。

3.大力开展老年健康管理和尊老敬老的宣传教育活动,提升老年人积极乐观应对生活的主观能动性

依托社区加强健康教育,重视老年病的早期预防,提升老年健康水平,减少减缓失能的发生。同时从精神慰藉、社会氛围营造、尊老敬老等方面给予失能老人一定的帮助。大力弘扬和宣传“孝文化”,营造家庭和睦、代际和顺、社会和谐、尊老敬老的良好氛围,树立失能老人积极向上的情感和生活态度。

结语

本文研究了失能老人长期照护服务的社会支持、应对方式与主观幸福感之间的关系,同时将社会支持和应对方式作为调节变量,研究了三者之间的作用机制,拓展了研究视角,这对现有的理论是一个补充,研究结论有较好的解释力。不足之处在于:第一,本文将社会支持分为主观支持和客观支持,比较粗略和抽象,如果分为自我支持、家庭支持、社区支持、社会支持、政府支持等维度,将更能反映社会支持的实际情况,解释力更强一些;第二,本文采用成熟的量表,但是在量表针对失能老人的实用性方面有待进一步的考察和改进;第三,将主观幸福感作为一个整体概念,未进一步细分为多个维度,可能会影响到研究的深入;第四,对失能老人的面谈访问的数量和质量有待进一步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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