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者数量、风险成本与国家生命周期
——对大国、小国转型差异的研究

2021-03-02 02:52钱国军曹文舒
关键词:小国挑战者统治者

钱国军,曹文舒

(1.南京大学 商学院,江苏 南京 239000;2.滁州市琅琊区审计局,安徽 滁州 239000)

一、引 言

人类近几个世纪来的发展成就已远远超过了过去几千年的总和,这得益于经济的持续高速增长,而其本质是贸易、技术、制度、文化等方面的结构性转变,本文将这种由低增长的传统社会向高增长的现代社会转变的过程称为国家转型。

这个转型是如何实现的?为什么英国、日本等体量较小的国家陆续成为世界强国,并最先转型为现代化国家,而中国清王朝等体量较大的国家却在被殖民的困境中停滞不前呢?

以上问题可进一步分解为以下几个方面问题。一是在封闭情况下,国家生命周期如何,是否可以实现国家转型,国家体量差异有何影响;二是在开放条件下,国家生命周期如何,为什么小国领先实现转型,而大国却沦为小国殖民地;三是大国在内外压力下如何实现现代社会转型。

针对上述三方面的问题,本文构建了封闭和开放条件下两类国家的生命周期模型。

在封闭模型中,国内个体分为没有政治发言权的沉默者、拥有资产和征税权力的统治者以及拒绝交税的挑战者。在沉默者税负忍耐度异质性和风险成本几何速度增长的假设下,统治者和沉默者之间存在相互弱化的动态机制。随着风险成本的上升,统治者的资产收益已无法覆盖成本,其利用自身的政治地位向沉默者征税。社会下层的沉默者税负逐步加重,在超出税负忍耐度后,部分沉默者成为挑战者。随着挑战者数量上升,剩余沉默者税负进一步上升。在这种自我强化机制下,挑战者和统治者的相对力量逐步转变,最终挑战者取代了统治者,成为新的统治者,风险成本再次从零开始聚集。这一过程称为封闭国家生命周期。

封闭国家生命周期模型可解释我国王朝的更替,但无法解释近代以来国际格局的演变。为此本文将封闭模型扩展到一个小国和大国的多国模型。在初期,两国统治者均禁止贸易往来。由于小国风险成本承载能力弱,小国最先出现财政危机,统治者不得不开展转移风险成本的对外殖民贸易。由于贸易扩大市场规模,市场推动分工,分工推动技术进步,技术进步推动贸易,经济在这种良性循环中发展,最终转变为现代国家。而且在技术持续创新下,沉默者的收益逐步提升,从而产生更多的政治诉求,推动国家制度向民主化方向发展。

相比之下,大国的风险成本承担能力强,其统治者在错误预期和对殖民者战争的畏惧下,接受其外来转移成本。在外在风险冲击下,沉默者加速转换为挑战者,国内社会动荡加剧,经济发展落后,国家生命周期恶化。

那如何才能改变大国生命周期恶化的悲剧呢?首先动员全部沉默者,并坚持多种形式的长期斗争,一方面消灭本国的统治者,另一方面打败国外殖民者。在新的国家建立后,开展对外贸易,拥有财产和政治诉求的中产阶级逐步形成,从而推动制度向有利于增加人民财富的方向发展,形成“经济—制度”良性相互促进机制。其次大国治理的关键所在是改善多层级官僚体系,因此构建信息传达畅通的治理体系是大国治理的必由之路。

二、文献综述

本文的国家生命周期理论主要源于国家起源、国家更迭以及国家转型三方面的文献。

(一)国家起源

科斯交易费用理论认为,交易费用的存在是企业存在的原因,那么交易费用也解释国家存在的原因,即国家出现之前,社会是处于人人自危的“霍布斯丛林”,每个人都需支付高昂的自我保护成本,相互间难以产生信任,交易成本极其高昂。国家的出现终结了这一状态,利用公共服务的规模优势降低了社会总交易成本。在这巨大社会收益下,群众签订契约,形成契约型国家①R.H.Coase,“The Nature of the Firm Economica”,New Series,Vol.4,No.16,1937,pp.386-405.。所以组织是一个有目的的实体,是由其创立者设计出来、用来最大化其财富,以及达成其他一些由社会制度结构提供的机会所限定的目标的。在追求这些目标中,组织逐步地改变其制度结构②道格拉斯·诺斯:《制度、制度变迁与经济绩效》,杭行,韦森译,上海:格致出版社、上海三联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第88-100页。。

但国家通常是一个人口众多的组织,是一大集团,因此国家是不能依靠自愿的集资或者捐款生存下去的③曼瑟尔·奥尔森《:集体行动的逻辑》,陈郁,郭宇峰,李崇新译,上海:格致出版社、上海三联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2019年版,第11页。,所以寄希望于众人签订契约成立国家也是不现实的,契约论的代表人物卢梭也承认共同签订契约是“一些假定和有条件的推理”④让·雅克·卢梭《: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李常山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2年版,第77页。。

相比契约论,马克思和恩格斯提出了国家剥削论,试图从历史中归纳国家的起源,认为国家是一个阶级剥削另一个阶级的工具⑤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189页。。本文的国家生命周期理论与之类似,不同之处是本文在沉默者和统治者的动态中研究国家起源、发展和消亡过程。

此外,诺斯结合契约论和剥削论,从微观个体行为方面提出了自己的暴力潜能理论,即暴力潜能在公民间平均分配产生了契约型国家,如果暴力潜能分配不均等,便产生剥削型国家⑥杨德才《:新制度经济学》,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5年版,第121-122页。。奥尔森从社会发展的角度探索国家起源。在国家出现前,社会处于弱肉强食的“霍布斯丛林”中,社会中存在各类以抢夺为生的“流寇”,流寇从四处作案逐步转变为固定区域的“坐寇”,并从全部抢光向收取部分“保护费”转变,坐寇最终成为国家统治者,为全体人民提供国防安全等公共服务,并向人民收取税费⑦韩东屏《:国家起源问题研究》《,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4年第04期,第61-69页。。

与暴力潜能理论和“流寇—坐寇”理论不同,本文假设在整个国家的国民中,国民的社会能力存在差异,即部分人具有超过他人的组织能力和制度设计能力,而大部分国民能力有限,更愿意搭便车获取公共服务,并愿意支付一定的税费。在存在众多搭便车的沉默者情况下,有能力的个人发挥自身优势,设计出最大化自身税收同时提供公共服务的制度来。

(二)国家的更替

任何事物都经历“建立—发展—衰老—死亡”的自然规律。国家的发展也一样经历最终灭亡兴衰的过程,众多学者对国家灭亡的因素进行了多方面的研究。

首先,在国家生命周期中统治者的财务状况是决定政权稳定的关键因素。Wang认为,随着王朝的发展,统治阶层逐步腐化,导致人民税负上升,而地主通过多种方式逃避税收,底层农民税负进一步加重,最终爆发农民起义,这是导致王朝更替的重要因素①Wang Yu-Ch'uan“,The rise of land tax and the fall of dynasties in Chinese history”,Pacific Affairs,Vol.9,No.2,1936,pp.201-220.。黄仁宇认为,税收制度与王朝周期性更替之间存在必然联系,通过分析明朝的财政管理体制,提出定额税制是导致明朝“洪武型财政体系”崩塌的主要原因②黄仁宇《:明代的漕运》,张皓,张升译,北京:新星出版社2005年版,第227页。。与上述文献类似,在本文设计的模型中,统治者财政状况是决定国家存亡的关键因素。

其次,政府权力结构和信息不对称是导致王朝灭亡的又一重要因素。刘伟指出,地域广阔的国家统治者采用多层级的官僚体系,过高的监督成本导致官僚间的合谋行为,随着合谋行为的滋生,官僚体系对农民的剥削呈现内生增长趋势③刘伟《:中国专制王朝衰亡的经济学分析》,复旦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3年第14页。。随着专制集权的强化,推动中国经济长期处于领先地位的朴素的经济自由主义逐步被弱化,经济逐步萧条,王朝也最终崩溃④龙登高《:历史上中国民间经济的自由主义朴素传统》《,思想战线》2012年第3期,第84-91页。。

再次,封建王朝在提供包容性制度的同时忌惮潜在竞争者的发展,逐步转向掠夺性制度,而这一制度变迁进一步刺激了潜在竞争者的挑战行为,社会陷入恶性循环中⑤赵施迪,杨德才,方慧敏《:中国封建王朝包容性制度向攫取性制度渐变之原因——王朝兴衰的新制度经济学分析》《,江海学刊》2017年第3期,第150-158页。。

最后,制度供给者和制度需求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导致了制度僵化,导致制度供给与不断变化的外部环境相脱节,最终制度效率下降和王朝的更替难以避免⑥杨德才,靳振忠,蒋辛未:《制度效率、制度僵化与王朝周期性兴衰——基于新制度经济学理论的分析》《,上海财经大学学报》2016年第5期,第27-39页。。本文假设大国统治者采用多层级官僚体系,不同之处在于官员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往往采用报喜不报忧的信息传达方式,这导致统治者错误地预期国内形势,最终形成大国被动成为小国殖民地的局面。

(三)国家的转型

既然国家的发展必然经历从“建立—发展—衰老—灭亡”的生命周期,为什么当今全球经济发展中,有的国家经济持续增长,而有的国家一直处于贫穷落后中呢?

首先,这种国别间的经济增长差异往往是质上的差别,即发达国家不仅经济持续增长,而且制度完善,金融体系发达,而发展中国家不仅经济发展缓慢,而且社会动荡,缺乏能够促进经济增长的社会稳定环境。为什么发达国家首先实现了经济制度的“转型”,而欠发达国家却停滞不前呢?

在制度方面,诺斯指出:“有效的经济组织是经济增长的关键,一个有效率的经济组织在西欧的发展正是西方兴起的原因所在”,并认为“有效率的组织需要在制度上做出安排,并确立所有权以便造成一种刺激,将个人的经济努力变成私人收益率接近社会收益率的活动”⑦道格拉斯·诺斯,罗伯斯·托马斯《:西方世界的兴起》,厉以平,蔡磊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17年版,第1页。。那么制度的因素是什么呢?Acemoglu和Robinson研究了不同国家政治体制改革后经济发展的差异,认为对实际政治权力的投资很大程度上对冲了制度变革的作用,在一定条件下形成了“被俘获的民主”,这导致了拉丁美洲在民主化后并未实现与十九世纪英国同等的经济增长⑧Acemoglu Daron and James A.Robinson,"Persistence of Power,Elites,and Institutions",American Economic Review,Vol.98,No.1,2008,pp.267-93.。

此外,贸易发展也是决定经济、制度发展的重要因素。Acemoglu等认为,1500—1850年西欧国家的兴起很大程度上是大西洋贸易,尤其是殖民和远洋贸易⑨Acemoglu Daron,Simon Johnson and James Robinson,"The Rise Of Europe:Atlantic Trade,Institutional Change,And Economic Growth",American Economic Review,Vol.95,No.2,2005,pp.546-579.。贸易和殖民也对西欧国家的制度产生直接和间接的影响,其中对非洲、亚洲等地区贸易的增长强化了商业资产阶级的力量,这部分人为保护自身财产权利,推动制度变迁。郑宇认为,20世纪80年代以来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之间的差异并没有缩小,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发展中国家受制于全球价值链和国家贸易规则,难以利用产业政策实现产业升级,最终陷入中等收入陷阱①郑宇《:中等收入国家的国际制度“陷阱”》,《世界经济与政治》2016年第7期,第131-155页。。

借鉴上述文献,本文将对外贸易、经济增长和制度变迁融合一体,创新地从大国和小国生命周期的演化中推导出不同国家的发展路径和国际格局的动态过程。

三、概念阐述

(一)沉默者、统治者和挑战者

沉默者、统治者和挑战者是相对国家而言的。国家是由共同利益的多个人组成的。共同利益就带来了公共外部性,在严重搭便车下每个人的利益都将受损,所以大部分人会希望出现保护公共利益的人,并愿意在一定忍耐范围内支付对应的费用。这部分人称为沉默者。

有一小部分人看到了这样一个机会,即为大家提供公共服务,并收取费用。虽然每个人支付的费用低,但在人数众多的情况下,这个收益还是相当可观的。在这巨大的利益诱惑下,部分能力超群的人成功地为组织提供了提升公共利益的服务,并获得征收税费的权力。这部分人称为统治者。

由于统治者的数量是极少的,而大部分人都是沉默者。即使每个沉默者支付较少的费用,统治者也可以获得极大的收益。这一巨大收益也会吸引大量潜在挑战者。另一方面,当沉默者无法忍受统治者税负后选择拒绝交税,在一定条件下会选择武装斗争,也会成为潜在或实际挑战者。随着挑战者数量的上升,能够交税的沉默者数量下降,挑战者和统治者之间相对力量变化,最终挑战者战胜统治者,挑战者中能力最强的个体成为新的统治者。那么,导致三者之间动态变动的动力是什么呢?下文将引入风险成本概念,为后期动态分析做准备。

(二)风险成本

创业容易,守业难。统治者看到了国家巨大的收益,但往往忽略了长期维持国家运转的巨大成本,而且这种成本是不断累加的,除非存在较大生产率上升的科技进步,否则累积的成本最终超过收益,导致统治者技术破产。

对国家而言,具体风险成本有以下几个方面。

1.防范国外竞争者成本 统治者之所以能存在,重要的原因是他能为民众提供国防安全等公共服务。这些公共服务业需要巨大的资金投入。统治者首先要建立国防,为民众提供安全的环境和对抗国外挑战者。这就需要招募军队、购买武器等军事设备。更为重要的是,其他国家也会加大军事投入,目的就是在“冷战”或者“热战”的竞争中获得优势。这种军事竞争带来的是军费支出的几何级增长。在战争中,军事费用的成本几乎是无限增长的,任何繁荣的国家都无法承担高额的战争费用,超级大国——苏联的解体也说明军备竞赛的巨大成本。

2.防范国内挑战者的成本 相比国外挑战者,国内挑战者的威胁要小很多,但也是统治者最为忌惮的。作为统治者,首要目标是维持自身的统治地位。面对大量机会主义的挑战者,统治者具有较大的挑战风险,为此支付大量费用用于维稳。一方面是物质保障方面的成本,包括建立警察军队、公安机关、监控设施等。二是意识形态的宣传费用。古代中国都是君权天授,这个思想通过文化熏陶、科举制度等手段不断强化,而这些教育和宣传活动都要支付一定的成本,而且中国古代的“文字狱”式的意识形态监管也压抑科技创新,阻碍社会的长期进步。

3.决策风险成本 一国的统治者数量极少,为了治理人口众多、区域辽阔的国家,统治者必须建立一套协助治理的官僚体系。在降低治理难度的同时,官僚体系的委托代理成本不可忽视。一是官员体系的成本。官员需要支付俸禄,需要按时考核提拔管理等,而且官僚体系存在自我膨胀和腐化的风险。官员只是统治者的代理人,其目标函数就是最大化自身收入,与统治者最大化国家总收益的目标存在差异,这就导致官员存在腐化风险。同时为了扩大自身势力,官僚体系倾向于扩大自身派系的人员,这导致整个官员体系的扩张。二是信息成本,虽然官员体系提高了治理效率,但层级分明的官僚体系存在较大的信息传达成本,最为显著的是官僚体系往往报喜不报忧。主要原因是,地方官员承担了地方方方面面的职责,但对应的监督体系通常不够完善,这就产生了地方官员夸大功劳隐藏问题的动机,导致中央对整体经济发展的预期过于乐观。

综上所述,几何速度增长的风险成本假设是对现实的一种抽象和简化。在国家收益增速固定的情况下,风险成本最终超过国家收益,导致财政危机和国家更替。如果风险成本的增速小于国家收益的增速,那么所有的国家都将长期存在,这显然不符合现实。

(三)国家转型和大国小国的划分

国家转型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从低速的增长转变为持续的高速增长,社会制度从专制体制转变为以发展为中心的民主国家。这一经济社会的转型的关键在于融入国际市场,在国际市场上发挥本国的比较优势,通过国际贸易扩大市场,促进专业分工和技术创新,从而实现经济增长和制度完善。

但国际社会中的国家间关系不是平等的,而是存在一种“中心-边缘”结构。其中发展中国家往往处于由发达国家构建的国际秩序的“边缘”地带,经济、金融和技术等方面依附于发达国家。在这种结构中,发达国家相当于国际社会中的统治者,发展中国家相当于沉默者。如果不打破发达国家的统治地位,发展中国家无法实现高速经济增长的国家转型。

国际贸易体系的“中心-边缘”结构形成的重要因素是国家规模的差异,即大国和小国的存在。大国是指地域广阔、资源较丰富、人口众多的国家,换言之就是沉默者数量众多,统治者可以获得较多的税收,同时实行存在信息传送误差的多层级官僚治理体系。由于信息失真,大国统治者通常对国家的发展过于乐观,难以及时发现存在的问题。小国是指国土面积小、资源贫瘠、人口较少的国家,换言之就是沉默者数量较少的国家,其统治者能够获得税收较少,并实行不存在信息失真的扁平式官僚治理体系。由于信息完全,小国统治者能及时发现国家存在的问题,并积极寻求解决的办法。

大国和小国的体量差异导致各自不同的国家生命周期。在相同的贸易机会下,小国首先选择对外开放,但大国会拒绝开放,小国采取武装入侵等手段,大国被迫成为小国殖民地,最终塑造了“中心-边缘”的国际贸易体系。为了简化分析,大国和小国的规模差异体现在沉默者税收忍耐度分布上,即大国沉默者更多,搭便车问题更为严重,忍耐度更高。

四、封闭条件下国家生命周期

(一)小国模型

在风险成本不断上升的情况下,统治者首先用掌握的资产收益进行对冲,在风险成本超过资产收益后,统治者通过税收等手段将风险成本转嫁给沉默者。沉默者的税负承担能力存在上限,如果超过上限,沉默者将转变为挑战者,这导致沉默者数量下降。如果总收入小于风险成本时,统治者技术破产。如果统治者让位,挑战者中出现新的统治者,其风险成本从0开始集聚。

从t=0时国家建立,其中有多个沉默者和1个统治者。沉默者的最高税负忍耐度存在差异,因此可用最高税负忍耐度标识个体。假设沉默者的最大税负忍耐度在(0,]m 上均匀分布,m既反映了沉默者的数量规模,也反应出大国和小国体量的差异。统治者面对的风险成本为Aect,资产收益为R×t,其中R>A,即统治者初期收益是大于风险成本的,当风险成本超过收益时,统治者开始向沉默者征税,当总收入不足以补充赤字时国家技术破产。

为了简化,假设统治者不进行储蓄,将国家初期的收益全部用于当期消费,随着风险成本超过收益,统治者不仅无法维持初始消费还必须支付成本收益之间的赤字。由于缺乏其他途径获得收入,统治者将风险成本平均转移给每一个沉默者。沉默者忍耐程度较低的人首先转变为挑战者,并拒绝承担税负,这导致剩余人员的税负进一步上升。如果税收仍不能弥补赤字,统治者技术破产。为了刻画小国的体制特征,有如下假设。

假设1:挑战者在统治者技术破产前仅拒绝交税,如果统治者技术破产仍不退位,挑战者将采取武装斗争,消灭统治者,统治者的损失为无穷大。

由于小国统治者拥有完全的信息,他在国家技术破产时会主动退位。如果他在技术破产时仍不退位,那么一旦沉默者武装反抗,他将面临死亡威胁,即面临无穷大的成本,所以他会在技术破产的时刻选择退位,停止转移成本。沉默者预期到统治者会主动退位,所以也不进行武装斗争。

统治者退位后,沉默者跟随挑战者成立新的国家,并出现新的统治者,风险成本从0开始积累。

为了直观展示封闭小国国家生命周期的逻辑,对主要参数进行赋值,并进行数值模拟。其中统治者风险成本增速为c=0.01,系数为A=1,统治者收益系数为R=0.1;沉默者x在(0,m ]上连续分布,m=10,其对应的税负忍耐度为τ(x)=x,x为 (0,m ]区间上分布的点。

从数值模拟结果图1看,一个小国从最初的建国到覆灭经历了558期。随着风险成本的集聚,统治者净收益逐步下降,最终变为负值,在363期开始征收赋税。此时部分沉默者转变为挑战者,在558期46.2%的沉默者转变为了挑战者。此时剩余的沉默者提供的税收也不足以覆盖赤字,国家技术破产,统治者退位。挑战者中出现一个新的统治者,其余的个人再次成为沉默者,所有风险成本和统治收益从0开始计算。

图1 封闭条件下小国生命周期

(二)大国模型

大国与小国的差别在于国土大和人口多,公共品的搭便车问题更为严重,普通老百姓认为改变较大国家的治理难度远远高于小国,因此更多的人选择沉默,这体现在对政府税收较高的忍耐度,因此大国的数值更大(假设为20)。此外大国治理结构复杂,信息传达阻力大,因此放松统治者完全信息的假设。

假设2:大国多层级官僚体制导致报喜不报忧的信息失真,统治者对自身的统治盲目乐观。在技术破产的情况下,统治者仍认为国家将持续正常运转,并继续向沉默者征税。

根据假设1统治者在技术破产下仍不退位,那么挑战者选择武装斗争,盲目乐观的统治者认为挑战者力量薄弱,从而选择武装镇压。最终大部分沉默者转变为挑战者,统治者最终被消灭。为了分析的简便,假设挑战者的数量占到总人口的75%的时候,统治者的政权会被推翻。

数值模拟的结果图2显示,国家从建立到灭亡经历了675期,并可划分为3个阶段。第1阶段为前163期,期间统治者的资产收益足以覆盖风险成本,无需征税。第2阶段为164~634期,资产收益不足以弥补风险成本,开始向沉默者征税,部分沉默者拒绝交税,成为挑战者。第3阶段为635~675期,此时财政赤字不断扩大,但统治者盲目乐观,认为税收和资产收益可覆盖风险成本,并继续征税,挑战者开始武装斗争,最终统治者被消灭。

与小国周期相比,大国生命周期的时间更长。其次,大国生命周期转变中存在武装斗争的过程。这一方面是因为大国人口众多,部分人的税收忍耐度较高,在同等条件下存在较大比例的沉默者,统治者维持自身政权的能力更强。另一方面大国多科层官僚体系导致报喜不报忧的信息失真,统治者未能及时正确认识国家治理中存在的问题,在技术破产时拒绝退位,导致挑战者武装起义和武装镇压,统治者最终落得被消灭的下场。

图2 封闭条件下大国生命周期

通过对比小国和大国的生命周期运动,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结论1:由于沉默者数量大,大国的生命周期长于小国。此外多层级官僚体系存在报喜不报忧的信息失真,所以大国的灭亡伴随着挑战者和统治者的武装斗争,而小国可以统治者自动退位形式实现低成本的国家更替。

以上模型中大国和小国的国家生命周期在发展趋势上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因此难以解释为什么英国等小国可以实现从落后的社会转型为高速增长的现代社会,而清王朝等大国却在半殖民的状态下停滞不前。下文从开放角度研究国家转型的差异和世界格局的形成。

五、开放条件下大国、小国的动态过程

根据上文的分析,想要打破国家生命周期,实现经济长期增长,有两种方式:一是扩大资产收益或者税收,二是缩小风险成本。资产收益取决于单位收益和资产规模,单位资产收益取决于技术,而封闭条件下的统治者抑制可能带来潜在挑战者的技术创新,所以技术水平固定。而且税收取决于外生沉默者数量,所以最高税收也是固定的。此外风险成本是现有制度环境的函数,制度在没有外在冲击的情况下也是固定的。资产规模、沉默者数量和现有制度均是给定的,所以改变国家生命周期的途径只有向外转移风险成本的海外殖民和国际贸易。

现在关键的问题变为,为什么有的国家能较早地开展国际贸易,而有的国家很长时间处于封闭状态呢?本节分析得出,在同等外部贸易机会下,国内沉默者数量差异是决定为什么小国会选择对外开放,从而进入现代化国家阶段,而大国拒绝开放,并最终沦为殖民地的原因。

(一)转型中的风险转移

为了分析大国和小国的差异以及相互影响,给出如下假设。

假设3:假设存在1个小国A和N单位大国B,大国独立随机同分布,而且大国数量远大于小国N>>1,小国风险转移的上限为封闭下大国最高征税额。

在t=0期出现高额收益贸易殖民机会后,部分沉默者会放弃从事低收入的工作从事海上贸易,从而转变为高收入者,但高收入者成为挑战者的可能性更高,对统治者的威胁更大,这是统治者无法容忍的。所以在财政状况良好下大国和小国都会禁止海上贸易。小国只有在财政危机下才会开放。下面分析小国和大国如何演化为“中心-边缘”的国际贸易格局。

进入财政赤字危机,小国沉默者的税收已无法对冲过剩的风险成本。在开放条件下,掌握完全信息的小国统治者认识到,如果持续对本国沉默者征税,最终必然技术破产。而对外贸易殖民既可以促进本国经济发展,又可以转移风险成本,而且国内挑战者也不会反抗,因此对外贸易和殖民的政策优于征税。小国开放政策延长了国家生命周期,也带来经济的快速增长。

对外开放不仅带来经济增长,也冲击现有制度体系。由于统治者可以将高额风险成本转移到国外,所以统治者放弃向可能引起反抗的国内沉默者征税,由于免费享受公共品,国内沉默者成为名义上的统治者。小国实现了由专制向“民主”的转型。

小国的民主是建立在对外贸易的基础上的,而这种对外贸易的实质是以殖民入侵、战争、不平等贸易等形式进行的国内风险转移,那么大国的变化如何呢?

首先,在建国初期,大国面对着和小国类似的贸易机会,但大国会放弃对外开放,一方面是忌惮高收入的潜在挑战者,另一方面是大国统治者在多科层官僚体系下错误地认为本国的税收足以维持国家稳定。所以自始至终大国统治者均不会主动开展对外贸易。

其次,当小国开展对外贸易,积极对外开展殖民入侵时。在战争的威胁下,大国无法继续闭关锁国,从而被迫加入国际贸易中。这种被动地加入国际贸易与初期小国加入国际贸易存在较大差异,小国主动加入国际贸易是为了转移国内风险成本,而大国加入国际贸易是被动接受小国转移的风险成本。大国在这种不利的国际贸易中,风险成本大幅上升,财政危机进一步加剧,国家生命周期缩短,国内的武装斗争不断升级,大国统治者加速更替,但经济却停滞不前。

最后,小国的风险转移存在上限,否则小国会爆炸式增长。当风险转移达到上限时,小国也会破灭,“民主”的政治体制也无法持续,新的专制统治者上台,在资产收益不足以覆盖风险成本时向国内沉默者征税,在税收仍无法弥补风险成本的财政危机下实行对外殖民,在国内实行“民主”,对外实行风险转移。这也说明了强国不可能永恒存在,也存在兴衰周期。

(二)数值模拟

为了分析的简化,本文仅关注国家之间转移风险成本的国际贸易,如对外殖民和不平等贸易。这既解释了为什么发达国家“逃脱”了国家兴衰的命运,长期处于平稳发展,又解释了为什么发展中国家生命周期不断恶化的现实。当然,发达国家对落后国家存在技术外溢,但这解释不了当前的国际格局,所以不是本文的重点。

假设N=100。参数设置与上文完全相同,图3中,小国在363期开始向国内沉默者征税。在557期出现财政危机,小国开始向外转移国内风险,并放弃对国内沉默者的征税,实现“民主”转型。由于大国能够承受的风险存在上限,在666期小国无法转移风险,从而导致国家灭亡。小国周期较封闭条件下延长了108期,国家最高收益(资产收益和风险转移)为773,而封闭条件下为260。

假设某一大国与小国同时建国,该大国在339期开始征税,从363期开始接受外在风险转移,在636期国家灭亡,较封闭条件下缩短了39期。值得注意的是,新成立的国家的外部压力更大,仅生存了214期,在此期间国家最高收益为455,较封闭条件下降了39.1%,这一现象称为国家生命周期恶化。

结论2:在同等贸易机会下,小国会首先开展贸易,进入高发展的现代国家,国家生命周期得到了延长,国家收益上升。而大国最终被动加入小国主导的国际贸易,在风险成本转移下,财政危机加剧,恶化的国家生命周期出现不规则波动,国家的收益也大幅下降。

图3 开放条件下大、小国生命周期

六、英国光荣革命、日本明治维新和我国近代革命斗争的对比及对中国改革开放的启示

(一)英国光荣革命

在经济发展史上,英国开启了工业革命,将人类带入高速增长的现代社会。因此,工业革命是英国在很长时间里领先于全球的主要原因。而之所以能够最先开始工业革命,最重要的因素是光荣革命带来的制度变迁。那么为什么英国能够实现这一低成本的制度变迁呢,而中国却需要多年的武装斗争呢?

首先,欧洲与中国地理环境不同。欧洲没有广阔的平原,众多的山脉将整个大陆隔离开来,而且南北气候差异很大,即使是骁勇善战的蒙古骑兵也很难长时间统治整个大陆。这就导致欧洲大陆难以形成中国封建王朝的统一政权,而且众多小国之间存在长期的竞争。“欧洲能在经济、军事方面雄踞世界之首,亦得益于16世纪欧洲内部的权力斗争。”①保罗·肯尼迪《:大国的兴衰》,王保存,王章辉,余昌楷译,北京:中信出版社2013年版,第32页。在这种外部竞争压力下,统治者发展经济的欲望是非常强烈的。而中国满清入关以后,统治者面对的国外挑战者是相当有限的,二者之间存在较大差异。

其次,阿西莫格鲁给出了另外两个方面因素②德隆·阿西莫格鲁,詹姆斯·罗宾逊《:国家为什么会失败》,李增刚译,长沙:湖南科技出版社2015年版,第152-153页。:一是欧洲的黑死病改变了要素的相对价格,导致沉默者数量的下降,能够承受的税负也下降;二是新大陆的发现带来海上贸易的繁荣,不断向外扩张海上贸易催生了新生代商人阶级,他们拥有较大的财富以及不断增长的政治诉求。海外贸易转移了风险,带动了国内经济的发展,推动沉默者向挑战者转变。

光荣革命成功的另一个因素是形成了商人、农民和士绅的联盟。大部分沉默者都联合起来,这就导致挑战者的力量格外强大,而统治者税收来源的沉默者所剩无几,双方的力量过于悬殊。国王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权力,向社会各阶层让步,从而逐步形成民主社会。

英国的民主逐步扩散到社会底层百姓,经济进一步发展,与此同时的是其海上霸权的扩张。而随着一战和二战,“日不落帝国”的英国日薄西山,广大殖民地人民纷纷摆脱英国的控制,英国的世界地位也逐步被美国取代。

英国的衰落说明了:小国的风险转移也存在上限,强国也存在国家生命周期。一旦转移风险成本的渠道丧失,小国很难再次强大起来。

(二)日本明治维新

相比光荣革命,日本的明治维新似乎和中国的戊戌变法的对比性更高。但实质而言,此时的中日存在巨大差异。首先是人口和地理空间的差异,其中中国的官僚体系的复杂程度远远高于日本,存在严重的信息不对称。清王朝统治者盲目自信,即使在鸦片战争失败后,统治者仍然过着奢华的生活,看不到眼前的危机。

相比之下,德川家族虽然架空了天皇的权力,但又不足以达到清王朝的集权控制力。明治维新之前,南方相对自治的萨摩藩已开展了同其他国家的贸易,其内部一部分沉默者转变为富有的潜在挑战者。在美国战船入侵刺激下,萨摩藩认识到幕府制度的无能,潜在挑战者数量进一步上升,在内外部压力下,幕府将军德川庆喜同意让出权力,并进行改革。

与此同时,光绪年间的中国人民大部分还是生活在温饱边缘的农民,他们提供的税收少,但总体数量巨大,而且缺乏成为挑战者的物质力量。这一方面源于中国王朝中央对地方强大的控制能力,地方基本失去自主能力;另一方面自康熙以来的禁海令使得中国错失培育大量富有人群的机会,沉默的老百姓完全失去了挑战的能力。在这一背景之下,仅靠无权的光绪帝和几个书生的戊戌变法必然是无法成功的。

日本明治维新的成功得益于自身优势,但之后日本的快速发展却得益于清王朝的衰落,特别是甲午海战以后,中国的高额战争赔款,极大地降低了日本国内的风险成本,促进了日本的快速发展和社会的转型。

(三)对我国革命斗争的解释

相比英国和日本的转型,中国似乎都不具备类似的条件,中华民族长期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历史也证实了这一点。简而言之,在沉默者数量众多和经济落后封闭的中国,如果每个人都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那么我国社会就无法从半殖民地和半封建社会的漩涡中摆脱出来。

但现实证明这样的结论是错误的,原因是中华民族有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政党——中国共产党。首先中国共产党有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加上将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形成了毛泽东思想体系。这一思想体系在转变沉默者的思想观念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最终使得广大沉默者觉醒起来,这一方面壮大了革命力量,另一方面削弱了反动势力的税收来源。其次中国共产党抛弃了不彻底的改良主义思想,从事长期的武装斗争。英国的光荣革命之所以“光荣”是因为暴力程度低,但这一改革方法只适用于小国。中国是一个大国,国情和世界局势决定了武装斗争的必要性。

中国共产党通过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坚持长期武装斗争,最终建立了新中国。相比英、日的社会转型,新中国的成立才是真正的奇迹。

(四)对我国改革开放的启示

在实行改革开放后,我国经济实现了几十年的持续快速增长,人民生活水平发生了质的变化。但值得注意的是,我国人均GDP还很低,财富分布也很不平均,大部分人仍处于沉默者的角色中。部分人利用自身权力和制度漏洞从事损害我国经济增长的行为,而广大群众政治监督的积极性还不高,导致制度监督效率低下。其次,当前的国际环境仍然遵循着以美国等发达国家主导的“核心-边缘”的国际秩序,发达国家会利用自身优势和各种手段转移自身的风险成本,这对发展中国家的转型是相当不利的。那么如何加速推进新时代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社会发展呢?根据上文的模型分析,主要有以下几点启示。

一是要坚持党的领导。中国共产党之所以成功带领中国人民走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深渊,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党将马克思主义同中国改革实践结合起来,创新出了能够凝聚各族人民力量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目前我国仍是较为落后的发展中大国,既要突破存在大量沉默者的自身困境,又要面对发达国家主导的国际格局。这一内外形势在革命和发展阶段一直存在着,因此可以得出相同的结论,即完全遵从以个人利益最大化为归依的市场经济的演化规律,中国经济难以突破以上两重障碍。如果放弃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并全盘西化,那么处于相对落后阶段的中国仍有可能陷入贫困陷阱中,成为发达国家的附庸。因此在新时代的改革开放过程中,各项事业还是要坚持党的核心领导地位,凝聚全国人民对美好生活向往的共识,共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

二是要激活微观主体的活力。革命战争时期,我党带领各族人民打倒各种反动势力,因为当时大家的目标都是一致的,即建立统一独立的国家。在发展经济阶段,如果仍然保持每个人的目标一致,那么就无法发挥每个人的比较优势,也无法形成以交换和分工为主的市场经济。所以发展经济,关键还是要激发个体的积极性,让个人发挥自身的比较优势,从而扩大市场分工,推动交易市场的扩大。这一方面需要打破国内一切阻碍劳动、资本等生产要素流动的障碍,通过资源优化配置,提高经济增长率;另一方面要加大对创业和创新的支持力度,培育中国的企业家和科学家。通过以上两方面的措施,提高沉默者参与经济建设的积极性,并使之转变为维持中国经济增长的中产阶层。中产阶层的形成和扩大将进一步推动制度体制的完善,在一定条件下形成“经济—制度”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

三是要构建现代化的治理体系。大国的发展一个巨大障碍就是多层官僚体制的信息成本。我国经济的发展对治理体系效率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就需要在党的领导下,结合各阶层——特别是中产阶层的意见,对我国政府治理体系进行多方面的改革。一方面采用扁平化的管理体系,减少官员的层级结构,降低上下级之间的信息传导成本以及政府治理成本;另一方面建议采用现代信息技术,构建高效透明的政府管理体制;最后建立政府和民众的交流机制,畅通群众网络监督渠道,并将老百姓满不满意纳入对地方政府治理能力的评价考核体系。

四是要积极参与国际竞争,承担大国责任。欧洲强国的兴起,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海洋贸易优势和对外殖民掠夺。与西方国家不同,中国的对外开放是利用国际市场的规模优势,实现多国的共同发展。一方面对外贸易可以扩大国内市场,促进国内专业分工和技术进步,提高实体经济综合生产率。另一方面我国当前的技术、资金和管理方面还存在不足,而发达国家的优势正是我们学习的主要对象,建议加大和发达国家的科研学术交流,继续吸引优质外资来国内投资。最后作为发展中大国,中国融入国际贸易体系,不仅能够促进本国经济发展,同时能够冲击不平等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为构建平等互利共赢的国际新秩序贡献中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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