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宁,庞菲,汤志刚,尤斌,杨继若
外展神经麻痹在临床上比较多见,是眼球运动受限的一种眼病。患者常因复视就诊。常单眼发病,老年人较多见。临床上可将其分为先天性麻痹和后天性麻痹。中医称为“视歧”或“风牵偏斜”。治疗上,除治疗原发疾病外,一般给予扩张血管、营养神经及改善微循环等治疗。使用药物一般有甲钴胺片、维生素B1、维生素B12 及眼周注射复方樟柳碱注射液等[1-2],若治疗6 个月后仍不恢复,可给予手术治疗[3]。本研究观察“靳三针”联合体针治疗外展神经麻痹的临床疗效,现报告如下。
2016 年2 月—2019 年2 月兰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确诊的外展神经麻痹患者66 例(66 只眼),随机分为治疗组33 例(33 只眼)和对照组33 例(33 只眼)。其中治疗组1 例因治疗期间突发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转入心内科治疗;治疗组2 例、对照组1 例因个人原因退出治疗,对脱落患者不进行疗效评定。最终纳入有效例数合计62 例(62 只眼),其中治疗组30 例(30 只眼)和对照组32 例(32 只眼)。治疗组男14 例(14 只眼),女16 例(16 只眼),平均年龄(42.74±19.33)岁,平均病程(36.24±11.69)d。对照组男17 例(17 只眼),女15 例(15 只眼),平均年龄(41.33±18.64)岁,平均病程(34.89±13.51)d。2 组在性别、年龄、病程等方面,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1 诊断标准[4]临床表现为患眼眼球外展受限,向患眼内侧方斜视,第二斜视角大于第一斜视角,伴有复视,部分患者可见头部转向患侧,呈代偿头位,并有轻度头晕、恶心。
1.2.2 纳入标准(1)符合上述诊断标准;(2)了解本实验研究目的及实施方法;(3)病程≤6 个月;(4)单眼患病;(5)自愿参加并签订知情同意书。
1.2.3 排除标准(1)颅内、眶内、鼻咽部肿瘤压迫患者;(2)重症肌无力患者;(3)有针刺禁忌症患者;(4)有意识障碍,不能配合治疗的患者;(5)妊娠期妇女。
对照组:单纯使用体针治疗。体针取穴:百会、攒竹(患侧)、阳白(患侧)、丝竹空(患侧)、瞳子髎(患侧)、四白(患侧)、曲池(患侧)、合谷(双侧)、足三里(双侧)、丰隆(双侧)、光明(双侧)、三阴交(双侧)、太溪(双侧)、太冲(双侧)。
治疗组:在对照组的基础上联合“靳三针”治疗。“靳三针”中选用“眼三针”[5]。眼Ⅰ针:睛明穴(目内眦角稍上方的凹陷处)上1 分;眼Ⅱ针:承泣穴(瞳孔直下,位于眶下缘与眼球之间);眼Ⅲ针:目正视,瞳孔直上,当眶上缘与眼球之间。
操作:患者仰卧位,皮肤常规消毒后,先针刺头面部穴位,选用0.25 mm×25 mm 毫针刺入百会、攒竹、阳白、丝竹空、瞳子髎、四白穴,其中四白穴直刺15 mm,其余穴位15°角平刺5~10 mm。以上穴位均采用小幅度提插平补平泻法,使所针刺穴位有酸麻胀感,并放射至患眼部。后用0.30 mm×40 mm 毫针刺入曲池、合谷、足三里、丰隆、光明、三阴交、太溪、太冲穴,刺入深度为20~35 mm,以所刺入穴位有酸麻胀感为度,足三里、光明、太溪用补法,其余穴位用平补平泻法。针刺眼Ⅰ针时,医者左手轻推眼球向外侧固定,右手持针,缓慢垂直进针8~12 mm;针刺眼Ⅱ针时,医者以左手轻推眼球向上方固定,右手持针,紧靠眶下缘缓慢进针直刺10~12 mm;针刺眼Ⅲ针时,医者以左手轻推眼球向下固定,右手持针,紧靠眶上缘缓慢直刺10~12 mm。进针后不行提插捻转手法,以防刺破血管引起血肿,出针时用干棉球按压针孔2~3 min,以防出血。
2 组均每日治疗1 次,10 次为1 个疗程,每个疗程后休息2 d,共治疗3 个疗程。
1.4.1 眼球运动度患者头部固定,两眼向前平视并注视检查者的手指,以瞳孔中央为起点,以目内眦、目外眦为终点,分别向鼻侧、颞侧测定,两者之间的距离为观测指标(以mm 为单位)[6]。
1.4.2 复视角度患者保持头部不动,在距离双眼1 m设置水平缓慢移动的光源,复视角度为眼球由第一眼位至外转,刚好出现复视时,麻痹眼瞳孔中心所在的方位与水平所成的角度[7]。
痊愈:患眼眼球活动自如,无复视及内斜视,代偿头位消失,无头痛头晕等自觉症状。有效:患眼眼球运动度有明显改善,运动受限有极大的恢复,复视、内斜视、头痛、头晕等症状明显减轻,代偿性头位明显好转。无效:症状及体征无明显改善。
采用SPSS 22.0 进行统计学分析。计量资料以平均数±标准差()表示,采用t 检验进行比较。计数资料采用率(%)表示,比较采用χ2检验,等级资料采用等级秩和检验,以P<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治疗后,2 组比较,t=11.213,P=0.00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治疗前后比较,治疗组t=-53.125,P=0.00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对照组t=-40.995,P=0.00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表1)。
治疗后,2 组比较,t=-4.877,P=0.00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治疗前后比较,治疗组t=9.998,P=0.00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对照组t=7.496,P=0.000,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表1)。
表1 2 组治疗前后眼球运动度和复视角度比较()
表1 2 组治疗前后眼球运动度和复视角度比较()
注:* 与对照组比较,P<0.05;# 与治疗前比较,P<0.05
治疗组痊愈率为83.33%,对照组为46.88%,2 组等级资料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Z=-3.059,P=0.002);治疗组总有效率为96.67%,对照组为78.13%,2 组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4.737,P=0.030)(表2)。
表2 2 组临床疗效比较
外展神经属运动神经,支配眼外直肌,控制眼球的外转运动。因其在颅内走行较长,在其中任何部位发生损害都容易造成外展神经麻痹[8],可由颅内肿瘤、糖尿病、脑血管病、颅内炎症及外伤等引起,也可能无明显原因[9]。
中医学对此病早有认识。《灵枢·大惑论》[10]中有载:“邪中于项,乘虚入脑,引目系急,以致目眩睛斜,视歧而见一物为两物”,可见此病病机为正气虚损,邪袭经络,眼部经络受阻,筋肉废而不用。病因可为感受外邪,风中经络,使患眼局部经络气血运行受阻,眼肌废而不用;也可为脾虚生痰,痰湿上扰阻络,气血运行不畅而经络失养,眼肌不用[11];还可因眼周气滞血瘀,经气壅滞,眼肌失养而筋肉活动受阻[12]。经络辨证是针灸治疗的核心基础,结合该病发病部位与经络循行特点而知该病与手少阳三焦经、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及足太阳膀胱经相关。故治疗选穴以祛风健脾化痰、疏通眼部经络为主。
本研究中眼周的常规取穴主要作用是刺激眼周的经气运行,从而加强眼部的血液循环,以达到治标的目的。曲池、合谷、光明穴有活血明目之功效,有远治的作用。百会统领一身之气,足三里、丰隆、三阴交、太溪、太冲相配可针对病因而治本,加之“荥输治外经,合治内府”,故在调理脏腑气血的基础上化痰、活血,眼部之经血得行,标本才可兼治。
“靳三针”是靳瑞教授创立的独特针法,其中的“眼三针”主要治疗眼部的疾患,选穴部位及操作方法与传统眼周选穴及定位有略微差别。因“经脉所过,主治所及”,故“眼三针”可刺激眼周经络而加快局部气血运行,改善局部微循环和营养代谢,可治目赤肿痛、迎风流泪、目视不明等眼部疾患。眼Ⅰ针睛明穴有祛风,清热,明目的功效,是足太阳膀胱经的起始穴位,也是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阳明胃经,阴跷脉和阳跷脉的交会穴。《灵枢·经筋》[10]曰:“太阳为目上纲,阳明为目下纲”,故足太阳膀胱经和足阳明胃经与维持眼部正常生理功能密切相关。而睛明穴恰为两经交会穴,故可交通两经之气,濡养眼部经血,为治疗眼疾之首选穴位。眼Ⅱ针承泣穴为足阳明胃经之穴,是足阳明胃经、阳跷脉与任脉之交会穴,有疏风活络、开窍明目的功效。足阳明胃经为多气多血之经,承泣穴可调动气血上行,汇聚于目而改善眼周血液循环。眼Ⅲ针为经外奇穴之上明穴,主治各种目疾。此三穴相配可交通多条经脉,引气血上行于眼部,加速眼部经气运行,从而恢复受损经络,而治愈眼疾。从现代医学来分析,眼周穴位的刺激可直接作用于外展神经的肌肉、肌腱,兴奋神经肌肉的兴奋收缩耦联,从而恢复受损神经,提高麻痹眼肌的肌张力。针刺同时也增加了毛细血管的通透性,改善了眼部的血液循环,促进眼部组织细胞的新陈代谢,从而提高了眼部的营养供给,降低眼部肌肉的紧张度,而使神经肌肉功能恢复[13]。需注意,操作时眼Ⅰ针深度最好在15 mm 之内,过深可能刺伤视神经和眼动脉;眼Ⅱ针进针方向可稍向上斜,沿下直肌内进,眼压过高的患者慎用此穴;眼Ⅲ针进针透皮后,针体应在提上睑肌和上直肌之间进针,针下应有较明显的阻力。
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3 个疗程后,治疗组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治疗组在眼球运动度、复视角度方面疗效均优于对照组,说明体针结合“靳三针”治疗后,麻痹的外展神经及外直肌功能恢复良好,临床疗效优于单纯使用体针进行治疗,并且失败率较低。治疗组的大部分病人自觉治疗5 次后复视即明显改善,而对照组需治疗1~2 个疗程之后才自觉复视明显改善,可见,结合“靳三针”治疗后,显效时间明显缩短。因此,在发病早期应尽快结合使用以缩短病程,减轻病人痛苦。此外,治疗组病人在治疗的过程中自觉长期存在的眼干、视疲劳等症状都有一定程度的减轻,故可在临床上更多地运用“靳三针”治疗其他眼病并做更为深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