辑佚也应遵守学术规范——《黎简集》辑佚部分辨析

李君明

(东莞展览馆，广东 东莞 523888)

近来为编辑《黎简全集》而广泛搜集有关资料。在编录过程中，发现由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于2017年1月出版的阎兴潘、叶子卿整理之《黎简集》[1](以下简称阎叶本)辑佚部分有掠美之嫌。具体辨析如下。

首先，阎叶本下册《集外诗文辑佚》卷上(以下简称同上)第725页至754页部分几乎一字不改抄录2000年4月由中山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梁守中先生校辑之《五百四峰堂诗钞》[2](以下简称梁本)题名由汪宗衍先生辑《集外诗(一)》(第406页至422页)的内容。阎叶本仅仅将梁本所加按语中的纪年移于篇首，如第一首诗《三月》后原有梁守中先生按：“此及以下十二题均为戊戌年佚诗”，阎叶本删除按语，在诗题前之上低两格加“戊戌年”三字，其他依次类推。仅在754页注明“以上汪宗衍《五百四峰堂集外诗钞本》，录自梁守中《五百四峰草堂诗钞》”。

其次，阎叶本同上第754页至759页部分，亦几乎全文抄录梁本中梁守中辑录的《五百四峰堂诗钞·集外诗(三)》第454页至第457页的内容，而删除第454页第一首《初秋坳园六言二首》之后原梁守中的按语：“此及以下十三题佚诗，均辑自1949年……傅静庵主编之《岭雅》周刊，总题为《五百四峰草堂集外诗》”，仅仅在第457页最后一首诗后注明“以上辑自佚名《五百四峰草堂集外诗》，见傅静庵主编之《岭雅》周刊”，只字不提梁守中先生之辑录首功。

第三，阎叶本同上第759页至781页部分与梁本《五百四峰堂诗钞·集外诗(二)》(第422页至440页)的内容大体一致，然而情况较为复杂。仔细一一辨析如下：

此部分首诗《题赠温誉斯画诗》，阎叶本删除梁本之诗末款识：“佛滘今改名弼教，村夫子不脱乡语，题诗处处记着。贺老操吴音，不足讥也。仆将还乡御冬，因画见意，誉斯先生两正之。黎简。”而在诗题后加“丙子年”三字小注。

《题江乡春色图赠谢云隐》三首绝句亦删除梁本诗末款识：“辛丑十二月十四日为云隐作此纸，并题三绝句。二樵弟黎简。”而在诗题后加“辛丑年”三字小注。

《题溪山秋色图赠香谷》亦删除梁本诗末款识：“壬寅九月为香谷道兄作，二樵黎简。”而在诗题后加“壬寅年”三字小注。

《题深山幽境图赠谢云隐》保留梁本诗末款识：“此纸作于甲辰八月廿二夜。连夕与云隐兄宵眠共被，盈年忧患，未觉此夕为快耳。黎简。”而其前加“按：”,诗题后加“甲辰年”三字小注。

《题仿古山水册赠叶花溪》六首之后原梁本之六项“诗末款识”被阎叶本全部删除。

梁本《江天秋意图赠良玉》三首、《寄郭乐郊》被阎叶本倒置，两题后均加“乙巳年”三字小注(后者不知何据)，前题三首诗后之诗末款识被删。

《七星岩铭》之后梁本苏文擢按语：“铭辞为汪杼庵先生所钞录，无款识。考先生以乙巳岁七月七日赴端州，九日有游鼎湖诗，岩铭疑作于其时。《粤东三子诗钞》卷六黄香石有《游七星岩》诗云：“夕阳闲论古，三绝继黎冯。”自注：“岩内黎二樵铭、冯鱼山诗，可与北海石室记称三绝。”知铭为时人所推重如此，被阎叶本全部删掉。

梁本之《题扬帆破浪图》《题秋陇骑牛图》《题江村候渡图》《以寄谢云隐诗书赠显廷》的次序似乎被阎叶本有意调整为《以寄谢云隐诗书赠显廷》《题秋陇骑牛图》《题江村候渡图》《题扬帆破浪图》，除《题江村候渡图》无诗末款识外，凡是有诗末款识者均被删除，仅仅在每首诗后加“丁未年”三字小注。

梁本之《题劝农图》，其诗末款识：“丁未四月偶出村外，所见春田未犁，久旱不雨，江水欲渤，为士虽无田，但望雨更切也。归家因作是诗并图，以纪其岁月，使后来好事者知吾之为人也。二樵山人黎简。”阎叶本将此段移到诗前作为诗小序，而省“二樵山人黎简”六字。

梁本《续题劝农图》其后诗前题记，阎叶本以此为诗前小序，删除其诗末款识及苏文擢按语。

《题□台叠嶂图》亦删其诗末款识及苏文擢按语。以上阎叶本均在诗题后加“丁未年”三字小注。

《题芙蓉湾图》阎叶本以梁本诗后之诗前题记为诗前小序，删除梁本诗末署：“石和尚简。”

《题竹石图赠鸣高》阎叶本删除梁本诗末款识：“戊申八月十八日夜三鼓，为鸣高二兄作。二樵居士简。”而在诗题后加“戊申年”三字小注。

《题绢本山水四屏》二诗，阎叶本删除第一首五绝后小注“四屏之二”及诗末款识：“此用黄一峰之笔，使王麓台见之，定当与余把臂入林也。岭海黎简。”第二首七绝后“四屏之三”及诗末款识：“简并题。画法董北苑。”梁守中按“此诗末二句与卷十五之《题画扇》同”已悉数被删，而在诗题后妄自加上“戊申年”三字小注。

《题春山图赠德常》一诗，阎叶本将梁本诗末款识改为诗前小序，而改梁本“余”为“予”，“低想”为“慨想”，又删除其最后数句“己酉五月廿三日，予生朝也。黎简记”及梁守中按语：“此段款识，亦见于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所藏之《人物图》中。其间文字完全相同，连题款之年月亦一样，仅‘德常大兄’之‘德常’二字被刮去，不知何故。谨识于此，以待有心者详究。”

《题古灵松岳图赠熙和》，阎叶本删除其诗末款识：“己酉清秋于五羊城西西湖仙馆作，赠熙和二兄先生。二樵山人黎简。”以上诗均在诗题后加“己酉年”小注。

《题春溪读书图赠仰斋》，阎叶本删除梁本诗末款识：“庚戌冬十一月写北苑法似仰斋大兄。”诗题后加“庚戌年”三字小注。

《题鼎湖飞泉岩图赠廷瑞》删除梁本诗末款识：“廷瑞五兄远客南归，道经其地，所貌不知肖否？时辛亥秋九月也。二樵山人简记。”而在诗题后加“辛亥年”三字小注。

紧接其后的梁本之《闲居漫题》却被阎叶本全部漏收。

阎叶本之《题扇面诗》同样删除梁本之诗末款识“过含洭，记题于仙湖书室。壬子八月，二樵”及苏文擢按“此诗必为先生早年客游粤西之作”，而在诗题后加“壬子年”三字小注。

《题没骨山水画赠芥园》，阎叶本删除梁本之诗末款识：“癸丑九月，养疴于芥园二兄之赤花村庄之舣斋，用六朝画法。黎简。”而在诗题后加“癸丑年”小注。

《拟古》七首，阎叶本以梁本诗题后小注“以下数首，管处士、诸葛丞相二首不能拟其体，以二公存诗或有或无，即有，亦仅见一首，故不能学”为诗前小序，删除梁本第七首后之诗末款识“甲寅四月廿一日，二樵居士黎简书”，而在诗题后加“甲寅年”小注。

《自题山水册页》六首，其第一首后诗末款识“甲寅春晚，众香亭北窗下偶写。二樵”被阎叶本删除；第二首诗末款识“二樵山人”亦被删；第四首诗末款识“二樵居士漫题”、第五首诗末款识“二樵”、第六首诗末款识“五月十日，二樵又题”，均被阎叶本删除，而在诗题后加“甲寅年”小注。

《题秋林山色图》三首，其后之诗末款识“甲寅冬十月写于仙湖，二樵山人黎简并题”，亦被阎叶本删除，而在诗题后加“甲寅年”小注。

《和叶花溪新柳诗》三首被阎叶本妄加“甲寅年”小注。

《题花缺露春山图赠陈旸谷》之诗前题记：“乙卯闰二月廿六日，旸谷课诸生以花缺露春山作八韵诗，诸生请予作一首，以为楷式。予亦邀旸谷、虚舟同作，独虚舟苦吟未成。因思往年曾诺旸谷作山水，即于烛下写。虚舟诗成而画亦蒇事，以赠旸谷。此中可有诗味否？”被阎叶本作为诗前小序。而诗末款识“黎简记之”被删。

《题山水立轴赠橘园居士》《梦石帆三十韵寄之用古韵》均被阎叶本妄自于诗题后加“乙卯年”三字小注。

《题山水画赠草亭》梁本诗末款识“乙卯八月中旬，颇伤风热，卧病竹平安馆。七日小康，夜坐亦适，因草亭嘱余作山水二年矣，欣然遂成此纸。黄五谓此中欲辩已忘言，不觉相视而笑。草亭宝之。一年如此夜，此夜如此画，画成有如此解人，不可必得也。二樵山人黎简并记”被阎叶本加“按，”保留，又在诗题后加“乙卯年”小注。

《题天池滀翠图赠苏其詹》，梁本之诗末款识“二樵山人并题”被阎叶本删除，梁守中按“二樵在作画题诗后，复在图中右上方补加题跋，以见二人相交之深”亦被删除，仅加“按，”保留跋文。

《题溪山春晓图》，阎叶本为此题及以下十一题诗拟总题《题自作山水册丙辰年》，而删除本诗后之梁守中按语：“此题及以下十一题，均为一山水册页中的题画诗。《年谱》中各幅画均有题名，现因依其旧，逐一移录于后。据苏文擢云，此册页共二十四幅，其中十二幅为山水画页，另十二幅则为题画诗页，乃丙辰六月黎简客居桂洲胡氏别业时，写赠给居停主人的。”

《题山村风雨图》《题江天览胜图》阎叶本均误将两首七绝按照一首七律编排。其余各诗阎叶本与梁本只字不差。

《题冰壑古春图》，阎叶本却未按其惯例在诗题后加干支纪年小注，而加“按，”保留了梁本诗末款识。

《柬叶花溪三绝句》，阎叶本加“按，”保留了梁本诗末款识，又在诗题后加上了“丁巳年”小注。

《题疏林茅舍小幅》阎叶本同上，在诗题后加上了“己未年”小注。

《题山水四屏》阎叶本删除第一首诗后“四屏之二”及第二首诗后“四屏之四”及梁守中按“以上诸诗均从苏文擢《黎简先生年谱》中录出”，在这一部分之后不做任何标记和说明。

第四，阎叶本同上第781页《村中寄云隐大兄吕石帆》至787页部分与梁本《五百四峰堂诗钞·集外诗(三)》(第449页至453页)的内容大体一致。具体对照辨析如下：

首诗《村中寄云隐大兄吕石帆》，阎叶本仅仅保留梁本诗末款识：“予十余年来与云隐兄赠答诗不始自此首，前有作亦多失去；稿帙中先得此诗，即为书之，时己亥交初作也。”而将梁守中按语“此及以下十五首佚诗，均录自顺德周冠登所藏《黎二樵诗稿真迹》之复印件。此诗稿乃黎简十余年来赠谢云隐之部分诗作，共二十八首。苏文擢《黎简先生年谱》亦辑得黎简书赠云隐诗十九首，多与此相同，但文字舛误较多，有的只得半首，不及此册之全。故此不取《年谱》所录而以此诗稿为准，诗稿中诗，除已见《诗钞》者外，尚有佚诗十六首”全部删除。

《与佩士二兄世讲》《寄云隐兄戏为谐体》《云隐兄为我作六面铜章既持归村庄作此奉寄时已岁残矣故有末句》《云隐大兄得予画十余帧予得云隐佳砚四五方各有喜色因而作此题于画后》《村中奉寄云隐兄前年世兄佩士补弟子员故有第五句也》《此行得书数种端砚四方小砚一方倬士世兄为余刻铭曰药烟阁画眉砚殊韵事也》《望远之作寄二三同怀》《偶来广州五日别云隐兄石帆文渊昼堂灵峰始大诸君子还村庄予时以妇病来省买药并问文渊方法已而还家今夕书十载句因伤文渊昼堂相继亡去而内子亦死别二年人生聚别之期真不足恃也思之呜咽不胜时戊申三月十八日记》《归舟寄麦文池兄弟云隐兄父子》《奉寄云隐居士西湖客舍》《元日寄省中诸友》《方砚歌》《云隐兄省中寄友人润笔泉来作此寄赠》《寄怀云隐药房问黄仲则南来消息先年予为云隐作江乡春色图今年药房从燕还致黄仲则书言欲来广州时予方作罗浮洗衲石图故有六句》及《诗与云道人时云道人方作听泉小照》诸诗，阎叶本与梁本几乎一字不差，仅在此部分后标注“以上辑自苏文擢《黎简先生年谱》，校补以梁守中《五百四峰堂诗钞》本”。

第五，阎叶本同上第788页至799页部分与梁本《五百四峰堂诗钞·集外诗(三)》(第440页至449页)的内容大体一致。具体对照辨析如下：

首诗《冲虚观》，阎叶本妄在诗题后加“五律”，又删除梁本之诗末款识“冲虚观。樵道人稿”，及梁守中的两段按语：“此为广东省博物馆所藏黎简《罗浮山游记书画册》中之诗页。此册共八页，诗文四页。从《朱明洞小记》一页的题识中，可知此书画册作于戊子年。乃黎简早年之作。”“此及以下二十题佚诗，均辑自广东省博物馆、广州美术馆、香港中文大学联合编印之《黎简谢兰生书画》。”

《题山水册赠谢云隐》其第一首，阎叶本删除梁本诗前款识“黎简画，上云隐大兄鉴”，保留诗末款识，而删除梁守中按语：“此及以下五首，均录自广东省博物馆所藏黎简纸本水墨及水墨设色册页。此册页共十二幅，均为写赠谢云隐之作，总题为《山水册》。此幅册页，广东省博物馆题为《小塘清趣图》。”

第二首，阎叶本删除梁本之诗末款识“二樵弟黎简记，上云隐大兄鉴赏”及梁守中按“此幅册页，广东省博物馆题为《朱亭紫槛图》”。

第三首，阎叶本删除梁本之诗末款识“云隐君鉴，画中诗，诗中意，为之怅然，黎简记”及梁守中按“此幅册页，广东省博物馆题为《瑶石云海图》”。

第四首，阎叶本保留梁本之诗末款识：“予为李正夫作画册，又为云隐作，语多一快！秋阶之虫，以怨吟为命者耶？黎简。”而删除梁守中按：“此幅册页，广东省博物馆题为《暮色丛苇图》。”

第五首，阎叶本仍然保留梁本之诗末款识“辛丑五月早起，言来广州，急命笔墨作此，携访云隐大兄。佳节芳草，独涉风浪，家人粽子蒲酒不复一乐。写此寄意。时一省之，为之惘惘。二樵弟黎简记”，仍然删除梁守中按：“此幅册页，广东省博物馆题为《端阳观渡图》。”

第六首，阎叶本仍然保留梁本之诗末款识，而删除梁守中按语。

《题山水册赠颜菊湖》其第一首，阎叶本保留诗末款识：“画时意殊不尔，题时有此妄想，可一大笑。黎简。”而删除梁守中按：“此及以下七诗，均录自广州美术馆所藏黎简绢本水墨设色册页。此册页共十二幅，总题为《为菊湖写各家山水册》。此幅册页，广东省美术馆题为《银山碧树图》。”

第二首，阎叶本保留梁本诗末款识，而删除梁守中按语：“此幅册页，广东省美术馆题为《临流高士图》。”

第四首、第五首、第七首将诗末款识及梁守中按语全删。

第九首保留诗末款识：“壬寅正月二日始作画册，册十二页，月之廿六日竟。虽粗野无复可观，然始终自省尚犹有士夫气。菊湖以为如何？”而删除梁守中按：“此幅册页，广东省美术馆题为《寒江独钓图》。”

《题仿倪云林山水图赠澧洲》，阎叶本误将三首绝句连续排在一起，给人以一首诗之感。仍保留梁本诗末款识：“丙午十二月写此于暄宴间，与澧洲大兄珍赏。此等画在樵夫亦属称之笔，不知五百年后，识者其谓我何？黎简题记。”而删除梁守中按：“此诗录自广东省博物馆所藏黎简纸本水墨立轴《仿倪云林山水图》。”

《题溪桥秋兴图赠璞园老人》，阎叶本删除诗前题名：“溪桥秋兴。”而将梁本诗末题记改为“诗末款识”，仅仅保留其第一条，删除第二条“予此画虽不能别立门户，可云不愧古人。又记”、第三条“后在画上另一角又补题：‘此种画只在笔墨意态，如论布局，全无异处。如以韵胜，他处正自嫌多。故知洞天福地，亦贵空灵，秋竹疏林，政多蓊蔚。二樵居士又题’”及梁守中按：“此诗录自广东省博物馆所藏黎简纸本水墨山水立轴《溪桥秋兴图》。”

《题秋山疏林图》，阎叶本将梁本诗末款识“写于渔藻精舍。二樵”及梁守中按“此诗录自广州美术馆所藏黎简纸本水墨立轴《秋山疏林图》。图中右上方尚有署名梦觉子的题跋。图外的裱边又有谢兰生的题跋”全部删除。

《题啸傲烟霞山水人物册》第一首阎叶本保留梁本诗末款识“苦瓜老秃有《芙蓉湾》，以其意变作此纸。二樵山人”，将梁守中按“此及以下五诗，均录自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所藏黎简纸本水墨设色册页。此册页共八幅，总题为《啸傲烟霞山水人物册》。此幅册页，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题为《芙蓉秋色图》”删除。

第二首之梁本之诗末署“二樵漫题”及梁守中按“此幅册页，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题为《拄筇游春图》”被阎叶本全然删除。

第三首阎叶本仅保留梁本诗末款识“樵道人并题绝句，时己酉夏四月十四日。是时不雨，颇热，故有此想”，而删除梁守中按“此幅册页，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题为《临溪听松图》”。

第四首梁本之诗末署“石鼎”及梁守中按“此幅册页，香港中文大学文物馆题为《空山疏柳图》”，被阎叶本全删。

第五首、第六首阎叶本保留其诗末款识，而删除梁守中按。

《题设色山水图》《题雨后江云图赠文长》《题拟石涛山水图》《题扇面松芝图》《题水村风雨图》《题拟云林小景图赠谢倬士》《题扇面长堤落日图赠袁升甫》，阎叶本均保留其诗末款识，而删除梁守中所有按语。

《题山水册赠叶耘菊》二首，其后之诗末款识及梁守中按语，均被阎叶本删除。

《题仿云林秋山溪亭图赠真源长老》，阎叶本将梁本诗后之诗前题记作为小序置于诗前，保留诗末题款，而删除梁守中按：“此诗录自广州美术馆所藏黎简纸本水墨立轴《仿云林秋山溪亭图》。”

《题晓雪寻梅图赠品亭》《题扇面秋风小亭图赠温遂之(1)阎叶本诗题无“赠温遂之”字样。》《题挹香堂图赠醴泉》《题古木秋亭图》，阎叶本均保留其诗末款识，而删除所有的梁守中按语。

阎叶本仅在以上部分之后(第799页)说明出处为“以上辑自广东省博物院(应为广东省博物馆)等编《黎简谢兰生书画》，并校补以苏文擢《黎简先生年谱》”，而将这一部分梁守中先生所加所有按语全部删除。而我了解的实际情况是梁守中老先生当年花了一年时间，与陈永正先生多次研究商讨，用放大镜辨认《谢兰生黎简书画》图版上的草书，才取得以上的辑佚成果，而阎叶本竟然对梁先生只字不提，因此可以说阎叶本不严格履行学术规范,有掠夺他人劳动成果之嫌疑。

第六，阎叶本同上第799页至800页部分与梁本《五百四峰堂诗钞·集外诗(三)》(第453页至454页)的内容大体一致。具体对照辨析如下：

《题巫山图》，阎叶本以梁本诗末款识“二樵居士简为退谷世兄画并题”为根据，而将诗题定为《为退谷画巫山图并题》，而删除诗末款识及梁守中按“此及以下二首佚诗，均辑自潘飞声《在山泉诗话》卷一”。

《题墨梅扇面》《广州僦居小病已呈袁升父并示吕石帆》均仍其旧，仅在其后标注“以上辑自潘飞声《在山泉诗话》卷一，见何藻编《古今文艺丛书》”。

第七，阎叶本同上第800页至801页部分与梁本《五百四峰堂诗钞·集外诗(三)》第457页至458页的内容大体一致。具体对照辨析如下：

梁本有《佚题六首》，而阎叶本可能抄漏掉此题诗：

翠袖朱家旧擅名，荒园遗迹尚关情。
重门深掩棠梨树，听尽萧萧昏雨声。
西城竹水万烟昏，鱼鸟华林□算论。
十四图中好风景，秋水何处不消魂。
小湾杨柳寄停骖，花底征歌酒半酣。
依旧重楼清夜月，樽前何处问何戡。
板桥花柳散寒烟，人影依香总可怜。
不是东京孟元老，何人还续孟华编。
碧梧小院晚风微，促席传觞兴未违。
明月欲斜人半醉，一声水调各沾衣。
拍拍东风送野航，漫天梅雨过横塘。
江南贺老今何处，落絮飞花总断肠。

诗末题款：掌盎置然，古月堕石，潭中有伏龙，谁□所□先生腹望龙亦酣。曾砚寄翁方。乙未腊月黎简识。

梁守中按：此及以下三首佚诗，均为抄件，录自顺德文献丛书之《黎二樵诗集》。此诗末款识，文意殊不可解，姑照原样移录于此。据汪宗衍所辑诗中有《圆砚》一诗，其末三句为“盎然古月堕石潭，中有伏龙谁所监，先生腹望龙亦酣”，与此字句大略相同。颇疑此诗末款识，乃该《圆砚》诗的残余部分，收藏者在装裱时，误植于此《佚题六首》之末。谨此献疑，以俟识者。

《和药房泷中词》三首，阎叶本亦删掉梁本之诗末题款“拙诗书奉际之三兄是正。未裁弟黎简”。

《长句五十六字》《村中奉寄文澜七兄并呈青州何君四十字》均仍其旧，仅仅在其后注明出处“以上辑自《黎二樵诗集》，见马以君主编《顺德文献丛书》”。

最后，阎叶本下册《集外诗文辑佚》卷上第801页至808页部分，即《田中》《秋熟》《春晓》《和陈晟南顺德城中之作之二》《遗名》《咏玉兰花为黄宁度》《课童灌瓦上花□》《春晚步归》《社日叹》《亭午》《月》《萧元成制我裘萧君与简同日丁外艰，服阙后亦为我制裘》《重和陈晟南》《十一月初八日题续婚庞氏女，是日满月，示之》《望远》《一春》《连日读剑南诗集题后》《安乐国》《其詹书堂夜中作柬苏丈介》诸诗，其后注明出处“以上辑自《五百四峰草堂诗稿》，加拿大英属哥伦比亚大学图书馆藏”。据说这一部分亦是抄两位学者的文章，亦不加以具体说明。阎叶本所引《五百四峰堂诗钞》手稿，具体实际情况是管锡华、吴欣欣两位学者在2000年到哥伦比亚大学亚洲图书馆检索善本书目时发现的，并从中辑出十九首佚诗，写成《黎简诗集手稿及其自删诗辑录》一文，发表在《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2期[3]。而《黎简集》的编者据此照录，对管锡华、吴欣欣之文却只字不提。

另外，阎叶本之书末资料也是摘自梁守中先生校辑之《五百四峰堂诗钞》附录部分，也不加说明；又抹杀苏文擢先生《黎简先生年谱》中辑佚之功，就不再一一辨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