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科视域下跨境电商专业集群发展模式探索*——以闽江学院为例

王志丰，尹利军

（闽江学院 教务处，福建 福州 350108）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迈入新时代，教育战线开启了建设教育强国、加快教育现代化发展新征程。围绕高等教育强国新使命，我国高等教育领域推出了一系列重大改革举措，系统部署工科、文科、农科及医科的“四新计划”。2018年，新时代全国高等学校本科教育工作会议等重要会议相继召开，更是被高教界誉为新时代高等教育元年。作为新文科的重要组成部分，现代商科形态也发生了重要变化，如何建设新商科是高等教育工作者面临的新课题。闽江学院“跨境电商专业集群”继2016年专业集群模式改革后，被列为福建省示范性应用型人才培养专业群。近年来，跨境电商专业集群紧扣新文科之“新”内涵，探索商科发展新路径。

一、新文科背景下的商科“新”内涵

就我国现行学科分类体系而言，文科泛指人文社会科学或哲学社会科学。近年来，新文科成为高教界热门词。那么，何为新文科？目前，学术界从不同角度对其进行了诠释，可谓见仁见智，不同学者的探讨为我们理解新文科内涵提供了多元视角。2016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哲学社会科学座谈会上指出，观察当代我国哲学社会科学，需要宽广的视角，将其放置于世界和我国发展大历史中去看［1］。那么，需要什么样的宽广视角？那就是“历史与现实相贯通、国际与国内相关联、理论与实践相结合”［2］。这为高教界把握新文科核心内涵提供了方法论指导。基于理论分析和实践考察，新文科是融合发展的文科、是注重问题的文科、是守正创新的文科。新时代赋予文科新使命，正如孙书文所言“传统文科与新文科不是替代关系，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科”［3］。“为学术而学术”不是新时代文科的学术之路，“遗世而独立”更非新时代文科的处世之道。新文科要走出象牙塔，拥抱勃兴的新时代。

商科是研究商业活动的学科，它实际上也包含在广义的文科之内。我国商科教育起步较晚，随着近代大学的兴起，特别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改革之后，我国商科在借鉴西方商科经验基础上快速发展起来，形成从专科、本科到研究生的多层次完整的商科教育体系.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商业文明需要相应的商科及商科教育，新时代催生新商科。现代社会，商业、技术及人文深层次融合，重塑了现代商业生态，重构了现代商业模式，传统商科及其教育模式已经难以满足新时代商业转型发展需求.新时代的商科教育需要“跨界思维”“数据思维”“哲学思维”“创新思维”，这是商科在新时代的学理新拓展。

二、闽江学院跨界电商专业集群发展模式的探索与实践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和居民消费方式转型升级，跨界电商快速发展起来，特别是淘宝网“全球购”等的出现，带动了一大批跨境电商平台。同时，国家出台了跨境电商试点城市、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等一系列政策。党的十九大报告彰显了网络强国建设的深远意义，提出“推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4］。这有力推动了跨境电商发展。闽江学院依托商科优势，瞄准跨境电商行业需求开展专业集群模式探索。

（一）基于交叉融合的跨学科教学组织创新

从现代学科发展史上看，伴随着近代西学东渐进程，西式人文社会学科逐步在我国高等教育实现建制化，这对我国现代学术发展无疑意义重大。但其西式风格未必完全契合本国传统，而且这种分科治学遇上我国分科实体管理模式后，阻隔了学科间的联系，固化了专业间壁垒。樊丽明认为“新文科的重点是专业重组和学生打破专业界限的跨学科学习”［5］。闽江学院跨境电商专业集群旨在打破专业壁垒，构建紧密对接产业链的集群组织模式。作为一项教育改革举措，专业集群起初由职教领域提出并在高职院校实践。“十三五”期间，随着地方院校向应用型转变试点工作的推进，专业集群逐渐受到地方本科院校的关注。关于专业集群，各方说法迥异。从学术形态上说，专业集群的组群方式多样，既可以“以核建群”，即围绕核心专业组建专业集群，也可以“以链建群”，即围绕产业链组建专业集群［6］。

闽江学院跨境电商专业集群采取“以核建群”与“以链建群”相结合的模式，以国际经济与贸易、电子商务专业为核心，以物流工程、金融、国际商务为重点，以工商管理、会计学、财政（税务）、保险、市场营销为支撑，涵盖跨境电商产业链的流通阶段，整合商流、物流、信息流、资金流和人才流等跨境电商五流。核心专业电子商务和国际经济与贸易，着眼于跨境电商产业链中商品所有权的转移，既是跨境电商供应链的起点，也是终点，贯穿产业链全流程；重点专业物流工程、金融学和国际商务，是实现跨境电商供应链资金流与物资流通畅、法律安全的重要保障；工商管理、会计学、财税、保险、市场营销等支撑专业是基础，提供学科基础理论支持；同时跨境电商多功能实验室与大数据研究实验室汇集跨境电商产业链信息流中的海量数据，通过挖掘数据发挥生产力。专业集群与产业链在互动融合中修链、强链，在动态构建中优化融合。专业集群围绕产业链共性要求和关联要素，推进集群内的专业相互衔接、渗透及融合，优化集群培养目标体系，在科研、人才培养、硕士点建设、实践基地等方面协同发展。重构群内核心专业课程体系，打造共同课程平台。构建“专业群平台类+专业核心类+专业选修类”模块课程，制定“群人才培养方案”，设计“群模块化课程体系”，推进集群平台化、精品化。开办跨学科、跨专业的跨境电商创新实验班，试点“1+X”证书培养模式。

新商科需要融合与现代商业紧密关联的经济学、管理学、数据科学等学科知识，是立足于新商业社会时代，在市场实践中融合现代技术的跨学科复合型商科［7］。当前，福建省跨境电商迈入规模发展和引领发展的双重机遇期，以人工智能等新兴横断学科（领域）为代表的新工科对电子商务行业发展产生重大影响，人工智能的学科特性使其在学科体系中引起的广泛的链式反应，高教界应对其可能引起的更大规模、更为深刻的学科变革做好准备。从实践上看，它已经在智能客服机器人、推荐引擎、图像搜索识别、智能化店面设计等方面赋能电子商务运营。同时，对电子商务领域的原有工作分工和工作岗位产生结构性影响，对电子商务人才的综合素养提出全新要求。在跨学科变革的大背景下，跨境电商生态圈面临重构、变革。闽江学院跨境电商正加快突破学科线性逻辑和二元平面思维，树立跨界创新的多维立体思维，开启新工科+新文科教学组织模式探索，将新科技融入人才培养，构建“专业+科技+人文”复合型知识体系，促进新工科和新文科跨界融合。

（二）基于“大电商”的数字信息技术嵌入

互联网是电子商务快速发展的天然因素，跨境电商就是借助互联网技术平台，分属不同关境的交易主体通过电子商务平台进行贸易往来业务的一种商业模式。特别是我国实施“互联网+”行动计划之后，电子商务行业迈入了“大电商”全新时代。“大电商”时代的电子商务，是连接互联网技术与各类业务领域的新理念、新方式、新模式、新技术和新能力［8］。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等现代技术已深深嵌入人类社会生活，对现代商业环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影响，“一切业务数据化，一切数据业务化［9］”。“互联网+”时代的电子商务势必伴随着海量数据，传统数据技术难以胜任海量数据存储、分析及挖掘等工作，大数据技术通过海量数据分析，可运用于跨境电商客户分析、选品、营销、流通筹划等环节，有效提升跨境电商产业链效率。因此，“互联网+”背景下的跨境电商与互联网及数据的关系，是一种内在逻辑关联。随着数字经济活动快速发展，数据思维将成为商业教育新标配。这需要高教界重新审思商科教育模式，正如企业界人士所言“商科人才培养一方面‘太职业’，技能突出而思维训练不足；另一方面‘太商科’，学生知识面窄，新技术及其应用的准备不足”［10］。

因此，跨境电商教育需紧紧围绕“大电商”时代新业态，注重数据思维、技术加持，融入现代信息技术并重塑跨境电商教育理念。正如沈壮海所言“新文科不是新技术与文科直接叠加，也不是新工具或新方法的简单运用，而是融入新技术，重塑价值观念和思维体系”［3］。闽江学院跨境电子商务聚焦“互联网+”和数字经济，组建优质教学科研团队，围绕“互联网+”和数字经济开展研究，将科研成果转化为跨境电商人才培养实践，把数据思维和现代信息技术嵌入学生的学习，以跨境电商和数据处理与分析为培养方向，突破传统的商业思维模式，着力培养学生的数据思维和大数据应用能力，强化学生对于新商业逻辑的认知。将现代信息技术融入课程体系，融入科研与人才培养过程，培养学生现代信息技术与商业实践结合的能力，提升学生运用数据思维和现代信息技术解决实际商业问题和进行商业决策的能力。

（三）基于多维一体的协同育人机制建设

在高等教育迈入普及化发展阶段，高校与外部是开放、协作、联动的育人共同体。正如《新文科建设宣言》所提出的“推动模式创新，促进学界业界优势互补，加强高校与实务部门、国内与国外‘双协同’”［11］。跨境电商专业集群主体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已被授予“成果导向教学模式改革研究中心东南分中心”，正在加快研究中心组织建设，筹划一系列成果导向研究课题，按照“成果导向、反向设计、正向实施”思路，探索“国际范式、中国特色、地方实践”的地方院校跨境电商发展道路，扎根区域培养高质量商科人才，履行“嵌入区域经济，服务地方发展”的使命。基于“OBE”理念综合研究跨境电商人才培养需求系统、实施系统及支持系统，构建目标、成果、过程紧密关联的人才培养体系，构建产教融合、科教协同、双创融合等多维一体协同育人机制，争创成果导向教学理论研究、跨境电商新型教育模式、产业互联网实践三位一体新商科实践典型。

闽江学院跨境电商将产教深度融合作为一个基本途径，亲产业、亲行业，研究专业集群政产学研育人机制现状，构建人才培养共同体——共同制定培养方案、共同实施教学过程、共同建设教学资源、共同实施教学评价。打造跨境电商发展水平和职业技能标准相适应的课程体系，专业课真实案例教学覆盖率达到90%，主干专业课程用人单位参与率达到100%。结合行业标准，与EMS、WISH等企业共同开发课程。优化师资队伍结构，提升“双师双能型”教师比例。整合设计跨专业产学研一体化实训中心，为各专业学生打通实训环节。联合行业、企业建立跨境电商专业群建设指导委员会。筹建电子商务现代产业学院，探索理事会下的院长负责制，实行学校、企业（行业）等多元主体共建，筹划电子商务现代产业学院产学研联盟，探索跨校交流与培养。形成具有产学研一体化特色的专业群教学环节，将科研成果融入教学内容，出版系列应用型教材。将科研训练融入人才培养过程，推行本科生科研助理制度（URAP），师生围绕课题进行研究式教学改革，培养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及解决问题综合能力，融合校内计算机、新闻传播等优质资源深化未来数据分析师培育计划。专业教育与创新创业教育相融合，将“一实两创”（实践能力、创新意识、创业精神）融入人才培养，与企业行业共建创新创业教育基地，搭建集政策理论研究、创业指导培训和综合服务为一体的青年创业孵化平台。强化实训科创竞赛，在全国高校商业精英挑战赛国际贸易竞赛中连续七届获得优异的成绩。

（四）基于现代商科精神的社会问题关切

以往的文科建设往往是为学科而学科，忽视社会现实问题。新文科要直面新时代重大理论与实践问题，与社会现实耦合，在解决理论与实践问题中突显文科价值。人文精神是现代商业的“DNA”，也是现代商科的重要价值取向。我国近现代经历了儒、商对立到儒、商融合的过程，人本是我国传统文化中的根本元素，“已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企业或商科本身作为一种组织形态，是现代社会治理的参与主体之一，既创造物质价值，也创造精神价值［12］。这需要教育工作者运用哲学思维，把握新时代商业精神以及商科教育的人文精神，关注物质价值、服务价值乃至创造文化价值、精神价值，将传统文化中优秀价值元素融入现代商科教育。随着互联网普及率不断提高以及电子商务快速发展，信息网络技术和电子商务为扶贫的开发带来了新的机遇。鉴于电子商务带来的巨大变革，国务院将“电商扶贫”纳入扶贫的政策体系并作为“精准扶贫十大工程”之一。闽江学院跨界电商专业集群将人文精神扎根于办学实践，回应社会关切，依托福建省服务产业特色专业（精准扶贫）项目——专业集群中的核心专业电子商务，服务于山区、经济欠发达地区的精准扶贫和乡村振兴。

面向福建农村特别是山区、经济欠发达地区的人才培养、培训咨询、商业项目引导与政策建议服务，对接福建省23个贫困县中的部分县、乡、村，与福州市永泰县结成电商帮扶对子，以大学生电商扶贫创业中心为模板，与当地政府共建“新农人电商创业孵化中心”，推广包括“沙集模式”在内的多种电商扶贫模式，为福建省完成“2020年省定扶贫标准的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的战略目标提供人力智力资源支撑。“新农人电商创业孵化中心”将精准扶贫与人才培养融为一体，针对永泰等贫困县，因地制宜采用电商扶贫措施为农业增效、农民增收。与永泰、古田、明溪等贫困县签订校地合作协议，在农村电商基础数据分析基础上，为永泰县等研制县域电商发展方略，提供“农村电子商务发展思路及对策研究报告”等政策咨询，内容涵盖农产品品牌体系、规划建设智慧物流港以及打造互联网健康养生特色小镇等。“海丝核心区”和“自贸试验区”等系列政策加快了“互联网/电子商务业”发展，跨境电商专业集群紧密对接地方发展需求，形成人才培养培训、学科建设、产业孵化、创业创新等“四位一体”的跨境电商专业群社会服务体系，发挥学科优势助力当地形成“内生型发展”活力。近期，受“COVID-19”疫情、贸易保护主义等影响，产业链、供应链加速调整，“两个循环”相互促进的格局正在形成，地方院校与区域经济社会耦合将更加紧迫。

（五）基于质量提升的发展路径切换

“建设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的哲学社会科学，必须坚持立足中国这个根本要求，始终扣紧创新这个永恒的学术主题［13］”。新文科归根到底要有主体性、原创性，既要固本正源，又要创新求变。同时，随着世界各国优秀文明交流日趋频繁，文科需在现代文明交流中掌握国际交流“通用工具或话语”。这是一场带有重塑性的变革工程，需要强烈的创新思维，它不仅仅是现有商科的优化，而是深层的知识融合、问题导向及集成创新，乃至全新的商科教育治理变革。高教界有一种观点认为，地方高校培养的是适应性人才，服务需求；研究型大学培养的是创新性人才，引领发展。这种一刀切的划分有失偏颇，适应无可避免，创新无处不在。当今时代，高校人才培养应注重引领性素养，适应性具有确定性的特点，而引领性的培养面对不确定的未来，并能应对这种未来［14］。这种引领性品格离不开追求卓越的质量文化。新文科是对传统文科的创新，是从适应服务转向支撑引领的文科。正如冯果所言“新文科是对传统文科的提升”［15］。

闽江学院跨境电商专业集群中的三个关键专业——电子商务、国际经济与贸易、物流工程，将一流专业“双万计划”作为提质平台。从我国一流专业“双万计划”实施情况上看，它遵循的既是有计划的遴选，也是有所重点的建设，即遴选与建设的有机结合。这在2019年《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实施一流本科专业建设“双万计划”的通知》中已有意涵。即，一流专业“双万计划”是朝着卓越的质量文化构建过程。“一流”是大学教育之矢，是一种行动取向，一流本科教育归根到底是追求以人为本的内在卓越品质［16］。跨境电商专业集群因应福建自贸区跨境电商产业链需求，培养时代性、综合型跨境贸易与电子商务运营管理类应用型人才，为福建自贸区跨境电商产业链企业提供多样化、定制化的联合开发、培训与政策咨询等社会服务。在加快建设高水平本科教育新形势下，跨境电商专业集群逐渐超越适应需求，树立创新与引领发展意识。国家级一流专业建设点电子商务注重学生跨学科教育、可持续发展能力培养及学生核心素养，致力于学生应对复杂的、不确定性未来的品格和关键能力，培养为“未来工作的人”，构建以管理科学与工程、电子商务和国际经济与贸易为纵轴，以管理学、计算机科学和经济学、数据科学为两翼的矩阵式应用型电子商务人才培养模式。以科技创新引领跨境电商高质量发展，强化服务福建省跨境电商产业发展的应用研究和技术创新能力建设，统筹福建省高校人文社科研究基地互联网创新研究中心、福建省6-18协同创新院电子商务分院、福建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基地海西财政与金融发展研究中心、福州市数字医疗健康行业技术创新中心、普惠金融与农村电商协同创新中心、浙江大学CARD中国农村电商研究中心福建分中心等建设，围绕企业行业技术创新开展研究，建设福建省跨境电商服务基地和技术创新基地，为创新引领发展提供源动力。

三、结语

闽江学院跨境电商紧紧围绕新文科背景下的商科新内涵，创新跨学科教学组织，探索跨界交叉融合的有效路径；推动育人要素的互动协作，构建协同育人新机制；抓住新技术触发的新业态提出的新学习目标，推动“大电商”时代现代数字信息技术融入人才培养；回应地方社会现实问题，促进文科教育的知识性和价值性的有机统一；树立卓越质量文化意识，从适应需求逐步转向提质创新。这些举措吻合新文科融合发展、注重问题、守正创新的新理念，取得了一系列教育教学改革成果。专业集群主动融入应用型转型发展体系，起到了良好的示范作用。同时，跨境电商团队也认识到在发展过程中仍然存在一些问题，特别是基于问题的跨学科教学模式改革、协同育人的共享机制建设、支持体系整合等方面力度不足。这些问题也是下一步认真研究和解决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