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晓雪
(昭通学院 人文学院,云南 昭通 657000)
语义学、句法学和音系学被称为现代语言学中的“三驾马车”。语义帮助人们表达思想、传达感情、交流知识,是人们借助于语言符号所表达的内在含义。词义是词所负载的内核含义,用以传达事物性质、特征、关系、行为等信息。昭通(下文简称“昭”)方言属于北方方言下的西南次方言,与普通话在语义、句法、音系三方面都有殊异,本文以词汇语义为视角,分析昭方言词汇与普通话词汇的差异。语义系统包含义素、义位、语素义、义从等元素,其核心是义位。义位是语义系统中能独立存在的基本语义单位,由义值和义域构成,义位与义位之间又存在聚合与组合的关系。昭方言词汇与普通话方言词汇之词义①比较可从义位内部(义值和义域)和义位外部(义位的聚合与组合关系)两条线展开,具言之,则分别从义值、义域、义位聚合及义位组合四方面进行分析。
义值即义位的值,是词的外在形式下所表示的内容,包括基义和陪义。基义相当于传统语义学的理性义、概念义,而陪义相当于色彩义。
基义是义位的基本义值。词义比较分析中,对基义的比较是重要部分,以下主要分析昭方言词和普通话词的义位数量和义位内容两方面。
1.义位数量差异
李如龙指出,意义完全相同的方言词几乎是找不到的。不同的方言系统,其内部语义值各有殊异。昭方言与普通话一样,有着自己完整的语言系统。二者隶属于不同的语义关系,表意义值存在差异,义位数量自然不尽一致。
(1)昭通方言义位数量多
盖:普通话中一指有遮蔽作用的东西,如锅盖,瓶盖;二指覆盖、遮盖、翻盖之动作。昭方言还可作形容词,言“(天)~得很”,形容(乌)云甚厚即将下雨之貌,相对举若言云开雾散,则说“撤开了”。
游:普通话中有“流动,不固定,游玩,游荡”诸义,多成词使用。昭方言还可单用,指游荡闲逛,用之甚广。所组之词,“~街”即“逛街”,“~来~去”亦可指人闲逛。例:你格是没得事做?一天~出~进的。
过:昭方言中可单用,义为使用或通过某方式手段做某事,如“~嘴说(用嘴说)”“~车拉(用车拉)”。
收拾:昭方言中义甚广,除作弄、刁难、侮辱、打击,中伤、掠夺、收检、掇拾等外,还指道士做法。例:请先生(道士)来~下屋头。
打扮:老派方言中另有“收拾苛责人”之义。
白酒:除指用谷物酿制而成酒精度数较高的酒外,昭方言中还指糯米发酵而成的醪糟甜米酒。
刷:普通话中有三个义位,一是用成熟的毛棕等制成的清除或涂抹的用具,二是擦拭、涂抹、清洗,三是剔除,淘汰。昭方言中还另有两义,一是顺茎杆向一端滑动,相当于“捋”,二是用树、枝、木棍等抽打。
此外,昭方言中“推”另有“磨”之义,如“推苞谷面”;“抖”另有“用脚踢”之义,如“抖足球”;“翠”有“颜色鲜明”义;狠”有“厉害”义,夸某人“好狠”义即某方面有过人之处;“毛”即不和顺,谓有嫌隙、龃龉,如“我跟他毛着的”。“海”“害”皆是形容词,“海”为大,“害”为小;“神”“鬼”“妖精”都可作形容词,“神”有“精神不正常,说话做事态度不认真”义,如“神癫癫”;“鬼”谓人狡黠奸诈、心眼多,如“他鬼得很”,亦可指言行不中人意,如“鬼戳戳”;“妖精”则指人言行拘束、客气,如宴请客人时曰“莫妖精”。
(2)普通话义位数量多
上门:普通话中“闭门加闩”义,昭方言无。
上火:普通话中“燃亮灯火”义,昭方言无。
不兴:普通话中“不兴起”义,昭方言无。不快:普通话中“不愉快”“不适,有病”义,昭方言无。
光:普通话中“瞪,增大”义,昭方言无。
2.义位内容差异
义位内容主要是义位的指物义值。指物义值包括所指义和指示义,所指义可随话语场合变化而变化,指示义作为较固定的义值则是语言固定的表现形式,由人们约定俗成而不予改变。各地方言系统中,同种事物会用不同符号表示,不同事物又可能会以同种符号形式出现。因而对昭方言与普通话词汇义位对比时,会出现同形不同义和同义不同形两种情况。
(1)同形不同义
下列词所释义均为昭方言中之词义。
拢:抵达。
透:漂洗。
婆婆:外婆。
来不来:动辄。
落后:后来。
捅:挪动,小移。
滴滴:一点儿。
滚:摔跤,跌倒。
绷:谓强作富贵、渊博、爱夸口炫耀,作动词。例:他直接太~得了,冲那些阔子哪个听得下去?(他太爱炫耀了,说的那些话让人听不下去。)
黄昏:谓人不内行、不伶俐、所知不正确。
撞磕:突发昏迷不醒或身体不适,以为遇恶鬼使然。
脸脸:(玩具)面具。
肿脖子:吃饭的蔑称,“肿”作动词,义为“吃”。
搂着:承担所有后果或债务。例:出了事情我~。
弯着:躲藏、深居简出。
费:专指小儿淘气。例:他家那个儿子直接太~得了。
直接:同“简直”,表示情况或行动确实是这样、差不多是这样,或表示事物或状态达到的程度非常高,相当于"很"。例:你~是没得谱气!
(2)同义不同形
同一事物,昭方言中称此而普通话中称彼,谓之“同义不同形”。此类词语甚多,如昭方言称“太阳”为“热头”,称“雾”为“罩子”,称“磁铁”为“吸铁石”,称“牙龈”为“牙花子”,称“脚踝”为“螺丝拐”,称“膝盖”为“磕膝头”,称“衣襟”为“面襟”,称“小麦面粉”为“灰面”,称“火腿”为“火肘”,称“毛毛虫”为“毛辣蝈”,称“蛇”为“老麻蛇”,称苍耳、鬼针草之类易粘黏附着的植物为“粘孃孃”。“便宜”称“相因”,“经常”称“丁公”,“休息”称“歇气”。
陪义是义位的附属意义,指附加于基义上的形象、情感、风格等义,在交际中具有重要的表情达意的作用。以下从昭通方言词的情感陪义、形象陪义、风格陪义三方面进行分析。
1.情感陪义
昭方言词汇情感陪义丰富。情感陪义即词的感情色彩,传达认识主体对事物的情感态度,如褒贬、好恶等情感意义,反映语言共同体的喜怒爱憎、敬谦褒贬等主观信息。
(1)褒义色彩词
昭方言中,谓人有能力、才智高超曰“彩”;形容人经验丰富曰“老辣”;“英俊帅气”曰“子弟”;形容人、事、物好皆可曰“板扎”;形容言行外貌得体或事情顺利妥帖曰“抻抖”;形容口感、质地柔软舒服曰“软和和”,口感、质地绵软有劲曰“绵悠悠”,味道甘甜美妙曰“甜蜜蜜”。
(2)贬义色彩词
昭方言中,“拐”“烂”“韶”“憨”“怂”等皆是贬义词;谓人蛮横可恶曰“欺祖”;称不坚实不耐用之物为“行儿货”“水货”“歪货”。
同一词根因词缀不同,所带感情色彩也不一样。如与前文所列之“软和和”“绵悠悠”“甜蜜蜜”相对应的,“软稀稀”“绵个个”“甜咂咂”虽也是指物“软”“绵”“甜”,但皆含“过量而令人不适、不喜”之意。
(3)敬谦义色彩词
昭方言中,请人用饭称“请饭”“慢请”;央人帮忙做事多言“负累”“难为”“多亏”“全得”等词,以表感激之情;尊称老年人为“老带年”;与年长(年老)之人对话称“你家”以示尊敬。
(4)蔑视义色彩词
昭方言中,“焉败老者(老头)”“老奶”是对老年男女的蔑称;多嘴多舌、作风轻浮之人叫“岔巴狗”;奸猾狡诈之人叫“滑肩头”;软弱无能之人叫“日脓包”;称作风不正派的女子叫“烂柴马”;少言语而工于心计之人为“闷歹心”。
2.形象陪义
形象陪义是词在客观事物表象和意象制约下所显现的伴随对象的形、色、音等义值。形象陪义有很强的地域性,昭方言中不少词都具有生动的形象陪义。
(1)形态方面
昭方言中,由人的外貌特征衍化出许多称谓,如称光头为“亮蛋”;称脚踝为“螺蛳拐”;称兔唇为“豁豁”;称斜眼为“侧角眼”;称驼背为“背锅”。因“包”有蠢笨之义,卷心菜又叫“包包白”,以此称人义即“越大越笨”;而“尖”与“包”相对,有“脑筋灵活、狡黠”之义,“弹子脑壳”则指人“脑壳似弹子(子弹)尖”,谓人脑筋快心思多。此外,称塑料袋为“亮纸口袋”;称羊粪为“羊屎疙瘩”;称一种外形短粗的毛虫为“短棺材”。
(2)色彩方面
昭方言中,称胡萝卜为“红萝卜”;称金龟子为“绿莺歌”;称小麦面粉为“灰面”;“植物油”叫“清油”,“猪油”亦叫“白油”;谓人面色愠怒曰“黑风丧脸”;谓灰烟缭绕曰“黄烟黑洞”;谓不明真相曰“黑枝墨叶”;谓白天曰“大白(儿)青天”。
(3)声音方面
昭方言中,谓小儿吃饭曰“吃芒芒”,哄小儿进食时念叨“木醸木醸”,意即食物美味可口;因布谷鸟之叫声,称其为“包谷雀”;谓大嗓门曰“喳哇”;谓嘲讽、讥刺他人之言为“啄啄句”。
3.风格陪义
同其他方言一样,昭方言中亦有许多带有风格陪义的词。风格陪义即词所表现的忌避、委婉、吉祥等风格特色,由人们趋利避害、趋吉避凶的社会心理而产生,承载的是人们向美向善、追求美满生活的文化心理和民俗传统。“团圆幸福、平安美满”自古便是人们的心愿,体现在语言上则是喜爱吉祥语,而不祥、不好之事物便换言以替之甚至不说。吉祥语是从正面表达表现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忌避语与委婉语则分别从反面和侧面反映人们对不幸、不美满甚至不吉利的防范和回避。从语用角度而言,风格陪义更多服务于协调人际关系。正确使用忌避语、吉祥语或委婉语,有助于交往顺利、关系融洽,也是个人修养的体现,反之则可能影响社交。
(1)忌避风格陪义
昭人讳言“病,死”,通常“生病”时会说“不安逸”“不好过”,谓人生命垂危时言“不好了”,谓人去世言“没在了”,老人去世时所用之物称为“寿衣、寿木”。失手打碎东西曰“卖掉”,如“又卖掉个碗”。“碎,破”皆非好事,东西碎时会立刻念叨“打发打发,越打越发”或是“岁(碎)岁(碎)平安”,期冀于通过语言逢凶化吉、坏事变好,皆是出于避讳而言之。
(2)委婉风格陪义
昭方言中劝人进食曰“请饭”,给人添饭时曰“来给你请饭了”或“格要添点饭”,而决不能问“格要饭”,因“要饭”的是叫花子。昭人称猪血为“旺子”,“怀孕”通常说“有了”,生孩子亲朋前去探望称为“送祝米”,老人过世安葬称“送上山”。此外,老派方言中许多疾病类词及部分特殊人群都有“别称”,如称出天花为“盘庄稼”,称癫痫为“羊耳风”,称人贩子为“赶高脚骡子的”或“老背背”,称土匪为“棒老二”,称鬼怪等令人害怕之物为“老嘎叽”。
(3)吉祥风格陪义
吉祥风格的词普遍使用于生活中衣食住行、婚嫁年节各个方面,都是为了讨个吉利的好口彩。大年三十晚,一家人围坐吃年夜饭称为“团年”,“团年”前家中主事之人须“请净水”、“打醋炭”、“烧年纸”等,向神佛、先祖祈祷新的一年家中清净平安、诸事顺遂。年夜饭菜式须为双数,其中一道菜名“长菜”,寓意“长长久久”,是以整片的白菜、青菜及整根的葱、蒜苗等合煮而成,白菜与青菜意为“清(青)清(青)白白”,葱寓意“聪明”,蒜寓意“会算计(伶俐)”。婚嫁乃人生中甜蜜幸福的大事,所用物件皆是成双成对,许多词也都寓意“甜蜜”“美满”,如新娘进门后,新人同吃一碗糖水面,宴席上有一道“八宝饭”,新房喜被中缝上大枣、花生、桂圆、筷子,寓意“早生贵子”。
《词汇语义学》(张志毅,张庆云2012)提出“义域,是义位的量,是义位的意义范围和使用范围。意义范围是人所认识的义位所表示的事物集或群。集就是量,量可以分为大小与多少两大类”。意义范围中的“量”指义域的含元量。含元量的大小指在方言与普通话中某个义位所包含的范围大小的不同;含元量的多少指一个义位中所包含的元的数量,即在方言与普通话中同一词所指称的事物多寡,可简单理解为词所指意义范围的大小多少。使用范围则是对词语用域的研究,即义位的使用范围。尽管昭方言大部分词的义位与普通话义位相对应,但毕竟分属于两个语言系统,相对应义位的义域差异自然存在。下以词性为类分述之。
1.昭方言含元量大
昭方言中,“脖子”不仅指脖颈,还指喉咙。例:我~疼得很,咽口水都咽不得。“小儿子”可泛指男孩。例:那个~是哪家的?“妹妹”不仅可指比自己年幼的女孩,还可指比自己年幼的男孩。例:天要黑了,赶忙带的~些回去了。“面”不仅可指面条,还可指谷类、豆类及各种香料打磨而成的粉类,如“灰面”“米面”“苞谷面”“花椒面”。“鼻子”还指“鼻涕”,例:感冒了,清~淌得很。小而可见底的孔洞称为“眼”,如“肚脐眼”,亦可重叠使用,如“钉子眼眼”。例:你打这个~太小了,戳不进去。“拐角”通俗指街巷转角处,老派方言扩大其义,凡宫室器物有角者皆曰拐角,又引申为龃龉,言“我跟他有些~”即“有些不和”。
2.昭方言含元量小
“房间”:普通话指“房屋内用墙壁隔成的各个部分,昭方言中特指卧室。例:一天就窝的~头,出也不出来。
昭方言中,“乱”有“忙”之义而又更甚之,亦有“忙而无功,瞎忙”之义。“飚”义为快速移动,可用于人。例:你下午~过来一趟。“盘”可指辗转搬运、积累、照顾,犹指过程艰辛不易。例:豆腐~成肉价钱。“招呼”可指相助、相扶或事先预告。“铺”在普通话中指东西(固体)散开放置,昭方言中汤、水等液体溢出亦为“铺”。以上义位含元量皆大于普通话词。
昭方言中,谓“雨好方便”形容雨水多或急,义即说下便下。老派方言谓无灾祸、无是非、无恶逆曰“清白”。“新鲜”可指人,义即小有不适,形容将病、病而未愈或初醒时朦胧昏沉的精神状态。“恶”指某人某方面能力突出、厉害。
昭方言中有的量词义位含元量大于普通话,“窝”不仅可指动物(一窝小猪)还可指植物,如“一窝花”;“张”可形容车辆;婚丧嫁娶等较大的事曰“一台事情”;普通话中所有以“粒”为量词的,昭方言皆以“颗”代之,“一颗饭”“几颗花生”;普通话中细分的“一头猪”“一只鹅”“一条狗”,昭方言都可言“个”。
同一语言中的义位相互规定、相互制约而成为一个完整的义位聚合系统。如前所述,由于义域含元数量及内容的差异,致使昭通话与普通话词汇在义位聚合上亦有不同,以下从同义聚合和反义聚合两方面比较分析。
昭通话中不少词的同义义场与普通话不同。如同义义场中的“憨”“哈”“包”,皆是形容人蠢笨;“肥”与“莽/mᴀŋ⁴⁴/”谓肥胖,“莽”多指小儿胖乎乎之貌;“脏”与“垢/k'ən²¹³/”谓腌臜不净;谓人精干可言“日辣”“彩”“侯”等;形容时间晚时,“大”“暗”同义;谓下雨时,“下”同“落”;谓雨停时,“停”“住”同义;“清净”与“平安”同义。此外,还有一些词具有多元同义义场,如普通话言“看”,有“望、瞅、瞥、瞧、观、视”等近义词,昭通话中则有“睃,瞵,眙,望”等。普通话表示“移”“挪”义,昭通话中可言“捅,攒,娑,趔”,皆是谓“小移”之貌。
昭通话中的反义聚合亦有鲜明的地域色彩。如言时间,“早”与“晚,暗,大”相对;言天色阴晴,从云层覆盖程度谓“晴”与“盖”;言速度,“快”与“慢,疲,磨”相对;谓人蠢笨曰“包”,聪颖曰“尖”“包”“尖”相对;谓人厉害有本事曰“候,彩,日辣”,反之则是“怂,日脓”;谓事物质地不坚固、质量差或人不牢靠,曰“行,水,歪”;“海”为大,“害”为小;正确曰“合”,谬误为“拐”,“合”“拐”相对。
从词的外显形式来看,义位的组合可简单理解为词语搭配关系。与普通话相比,昭方言义位组合无甚大异,但受语言内部因素及语言系统中语法结构的制约,部分词在义位选择、组合、排序上仍有微殊。下举几例以作说明。
普通话中“吃”一般与表固体类事物相搭配,昭通话中却不限于此。如“吃烟”“吃水”“吃酒”“吃稀饭”“吃独食”等均可言之。
普通话中“甩”表示“扔,抡”之动作,昭通话中还有“(放开)吃”之义。如“甩米线”,“甩饭”。
昭通话中,“点”作动词用时,有“播种”之义,所播之种通常是形状近圆或小粒之物。如“点洋芋”“点苞谷”“点豆子”“点瓜儿”。
“打”无论在普通话还是昭通话中都用法甚广语义甚宽。昭通话中,作物成熟收获时亦可谓“打”,如:打苞谷,打谷子。
普通话中“扯”有“拉,撕”之义,昭通话中还可指“摘,择”。如“扯苹果”“扯辣子”“扯樱桃”。
昭方言中,“脑”“脚”可重叠成词。指零星或杂碎不全之物曰“脑脑”,如“豆豆脑脑(豆子之类)”“线线脑脑”。残余流汁称“脚脚”,如“汤脚脚”“油脚脚”。
“辣”在昭方言中可与“寡”“老”“日”三个前缀搭配,且意义相去甚远。“寡辣”形容味甚辣,暗含“辣得只剩辣味”意。“老辣”形容人经验丰富、做事妥帖,与“姜还是老的辣”有异曲同工之妙。“日辣”即“厉害”之意,但语用中通常带有不满、讽刺、不服气之意味,例:你日辣得很么你来嘛!
词汇对比是昭方言与普通话对比的重要内容,词汇语义又是词汇分析的题中应有之义。正如罗常培先生所言,云南方言“音素纯净,调类简明,词汇雅达,语法平正”。昭方言词汇同普通话相比大体而言“语言无扞格”,然而通过对二者义值、义域、义位的聚合与组合四方面的比较分析,发现昭方言与普通话的殊异也不一而足。可以说,“微殊”之处,正是昭方言自身鲜明特色之所在,是昭方言区别于其他方言的标志,值得我们不断深入思考和研究。
注释:
本文有关普通话词的释义大多源自(阮智富,郭忠新2009)《现代汉语大词典》,少数源自“360 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