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高校学生的网络人际交往已经成为其学习、生活、成长的内在需求。本文基于社会渗透理论分析网络社交人际关系在四个发展阶段的新特性:场域空间扩散启动多元化关系链、信息多元供给卷入浅层次情感交互、信任情感堆叠转化人际强弱关系、高频互动模式形成人际亲密“圈层”。同时指出网络人际交往的风险和危机:“圈层效应”导致的社会认知偏差、“信息爆炸”导致的价值取向盲从、“信任危机”导致的隐私泄露风险、“数字化生存”导致的人际交往困境。最后指出,利用网络社交平台赋能思想政治教育,需要从工作理念、工作格局、工作机制上下功夫,引导高校学生群体进行健康的网络人际交往。
关键词:高校学生;网络社交;社会渗透理论;思想政治教育
中图分类号:G64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1)11-0030-03
人际交往和社会互动作为最基本的实践活动,是大学生社会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大学生心理健康的重要组成部分。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中的第三个阶段——归属与爱的需要,特别指出独立的个体或群体会趋于得到他人的关注,产生密切的联系,也是源于人类最原始的社交欲望,也就是人际交往的需要。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的第47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20年12月,在我国网民群体中,学生最多,占比为21%;即时通信类APP使用时间最长,占比为14.8%[1]。
网络时代的到来打破了人们原有的交往模式,以“90后”为代表的新生网络原住民由于网络社交产生关系联结,从而产生新的网络社交模式。因此,关注新媒体视域下大学生的网络交往现状,分析大学生网络交往中的风险,探究网络社交媒体时代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的引导路径是重要的课题。
一、新媒体平台的网络社交人际关系发展阶段
网络交往的主体凭借网络技术中介与交往客体建立的间接性联系,存在于由数据信息构成的超时空、非物理化的虚拟空间中,即通常所称的“网络空间”[2]。现实交往则是传统的交往,即通过相互认知、情感互动和交往所形成的行为而发展起来的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系。网络社交相较于现实社交,呈现出匿名性、平等性、多元性、依赖性的特点。
根据社会心理学家欧文·阿特曼和达尔马斯·泰勒提出的社会渗透理论,人际交往的广度和深度是决定人际关系发展的关键,良好的关系发展一般经过定向、情感探索、情感交流和稳定交往四个阶段。当前技术条件下的网络社交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人际关系的构建与发展模式[3],但赋予每一交往阶段新的特性。
(一)场域空间扩散启动多元化关系链
在定向阶段,传统的人际交往对于交往场景的选择来源,主要基于血缘、地缘、事缘、经济水平、政治地位和知识文化水平等因素和场域,即一般是通过亲属关系、所属地区、某一所属组织等因素,对象才会彼此注意和沟通,话题大多为无关紧要的事件,如兴趣、专业、饮食等,自我表露部分较为表层。网络社交的社交场域由地域空间扩散至网络空间,定向阶段的表层自我表露依托社交平台有更广泛的选择,地理位置、照片、声音、三观测试、虚拟形象及共同兴趣话题等都是启动人际关系链的按钮。这种多样选择性也导致互联网社交场域下社交集群的交叠和多层,同一人可以在不同的圈层和社交群中进行社交互动,拥有不同的社交属性。根据不同选择属性归类的人际沟通圈层,信息量集中且精准,网络社交相较于传统线下社交,呈现出初始互动交流行为的几何式增长。
(二)信息多元供给卷入浅层次情感交互
在情感探索阶段,定向阶段双方有继续交往的兴趣后,双方将在某一方面进行深入的探索。传统的线下交往中会有初期的情感卷入,但双方由于角色规范、社会礼仪等方面的制约,仍不会涉及隐私部分。线上社交的情感探索阶段,信息交换的高速流动将信息产生、管理、分配和决策权下放至用户,由于个人信息与社交平台的绑定与协约,点对点的信息交换和社区内社群的信息交换都由平台构筑的场域内自由匹配。互联网环境扩展了传统人际交往的内容和模式,网络社区平台的丰富内容信息供给为场域内的用户提供了更多的规则和玩法。交往双方情感介入會通过社区评论、朋友圈、游戏互动、照片圈人等功能完成,用户的匿名性赋予了趣味性的信息交换方式和多元化的使用场景,也为情感探索阶段关系的进一步深入提供了更多可能。
(三)信任情感堆叠转化人际强弱关系
在情感交流阶段,人际关系的关键点在于建立基本的信任感,深度的情感介入后将谈及私人性的领域和话题,交往双方会在此阶段突破规范谈及私人问题。网络社交大部分将停留于定向阶段和情感探索阶段,能够突破隐私达到信任范畴是由于社交软件本身功能的设立,双方由弱关系转化为强关系,线上平台建立了双方的共同意义空间。但在网络各种平台的关系链嵌套中,信任情感的堆叠也可能是临时的、短暂的、泛化的、稀释的,这种弱关系到强关系的转化,能否达到稳定的情感交流阶段,还要根据双方的交往频率、用户黏性、自我暴露程度决定。
(四)高频互动模式形成人际亲密“圈层”
在稳定交往阶段,情感交流阶段能够以稳定的状态持续一段时间,随着双方自我表露的深入,有可能进入更加密切的亲密关系阶段。对于现实交往,这种关系的建立本身就是相当难的。网络社交中,相当程度的互惠、归属感以及心理支持等诸多因素才能促进关系达到亲密程度,且这种社交社群往往与现实社群有着较为一致的对应关系,交互的方式具有较显著的私密性和协商性。网络社交更多是作为线下社交的补足,在时空效应和便捷需求方面提升现实交往的效率和情感需求,稳定互动的频率。
二、高校学生网络社交的风险
(一)“圈层效应”:社会认知偏差
在定向阶段,进入高校后,部分学生脱离原有地缘、社缘、亲缘的人际交往范畴,需要构建新的社会人际关系。网络社交平台凭借信息分类、数据爬虫、兴趣标签等技术能够帮助大学生实现广泛社交、分类社交和分层社交。但同时,定制化的内容和针对性的过滤也使大学生在初始社交阶段极易沉溺于虚拟的网络社交,忽视实际事件、真实感受和关系联结的现实社交。信息技术看似提供了更加丰富和自由的选择,但在“个人本位”理论下,个人容易忽略公共话语而对人群进行自我设限,形成只能反馈自我意识的“回音墙”和“回音群”。同时,网络社群内交流更加高效的同时,社群之间的沟通并不见得一定会比现实社交更加顺畅和有效。当个人被禁锢在兴趣偏好的自我构建中时,好比作茧自缚,不知不觉中便会失去总体性的视野。因此,网络社交的初始阶段——定向阶段,虽然有场域空间扩散启动多元化关系链,但需警惕“圈层效应”带来的认知偏差。
(二)“信息爆炸”:价值取向盲从
新媒体的社区产品大多都含有社交属性,但不同的产品社交属性的强弱不同。按照主要互动关系的亲密程度分类,社交产品可以分为基于深度互动社交关系的微信和QQ平台,基于陌生关系的匿名社交平台陌陌和知乎平台,基于浅互动社交关系的抖音、绿洲和狐友等新网络社交产品。虽然产品社交属性的强弱不同,但大部分社区产品的共同点是兼具单一通信、社区内容供给、用户观点传播的信息闭环。网络社交平台的虚拟用户门槛较低,所持价值观也不同,高校学生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尚在养成阶段,在情感探索阶段,人际交往中的“从众效应”“首因效应”“光环效应”等心理效应易在网络平台放大,在情感卷入期容易出现泛娱乐化、信息焦虑、盲目泛情等情况,非主流的社会思潮和价值观念也随着网络人际互动传播,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主流价值观的传播。
(三)“信任危机”:隐私泄露风险
情感交流阶段的关键是建立信任关系。网络人际信任,是指在有风险的网络人际互动过程中,个体基于交往对象的言辞、承诺以及书面或口头陈述,对其可靠程度形成的一种概括化期望[4]。网络认知型和网络情感型人际信任中,个体以认知信任为主,情感信任为辅[4]。信任关系的建立是伴随交往双方的深度自我暴露,而这种暴露在现实社交的各种规范式交往关系中容易建立,在网络社交中则较难建立和养成,受到双方交往频次和交往时间的影响。但网络社交中缺乏严密的管理制度、规范的交往秩序、既定的交往约定,通过媒体平台获取信息后建立信任具有相当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电信诈骗、网络诈骗、校园贷款、网络传销等大多都是源于社交平台的隐私泄露,造成大学生的财产损失、权益受损和社会信任危机。
(四)“数字化生存”:人际交往困境
“数字化生存”状态,即超越现实空间的拘囿,在一个数字化、虚拟化的环境中,应用数字技术学习、生活、交往[5]。智能手机的出现,使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均可在网络上得到满足,极易形成大学生对于数字、网络、信息的过度依赖,因此出现教室手机收纳袋、宿舍楼餐饮罗列、网络开黑局、网络美化图片等特有现象,也出现社区网友交互密切、频繁参与社区評论的线上“意见领袖”,与现实生活闷闷不语、寡言少语大相径庭。部分高校学生和网友关系密切,对自己身边的教师、同学或亲人较为冷淡,在网络上的呈现状态使他们产生了生活满足感、人生成就感和感情归属感,久而久之,致使人际交往范围变窄、人际交往能力变弱。
三、提升大学生网络社交正向效能的策略
如何更好地利用网络社交平台赋能思想政治教育,需要从工作理念、工作格局、工作机制上下功夫,发挥网络社交的正向效能,引导大学生群体进行健康的网络人际交往。
(一)以“思想政治”理念把握网络社交的重要范畴
深刻把握思想政治教育和心理健康教育的目标一致性。马克思的交往理论确证了交往是人特有的存在方式,人类交往行为的动力是“人全面发展”的需要;交往行为的指向是推动社会向“人的真正的共同体”持续演进[6]。网络社交与思想政治教育并不是相互割裂的,而是有共同目标——为了学生的全面发展。高校要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铸魂育人,以时代最新的热点内容和学生喜闻乐见的网络平台开展工作。
坚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大学生的网络社交。新媒体下的网络平台社交赋能网络思想政治教育,重点是观念的转变和价值的融入,要帮助学生在网络社交中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国家、社会、个人三个层面的科学内涵与个人价值、社会价值统一起来,引导学生理解集体主义和个人主义的区别,进而规范个人的网络社交准则。
(二)以“三位一体”格局落实网络社交的具体实效
要以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为抓手,将学生作为网络社交的思政教育主体。充分遵循思想政治工作规律、学生成长成才规律和网络技术发展规律,引导大学生在网络人际互动中形成良好的自我认知、对他人的认知和对新媒体平台的认知。通过提升高校学生的网络媒介素养和网络道德素质,培养网络安全意识,与相关执法部门联合,建立网络监管机制,把握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主动权。
高校要通过统筹布局和顶层设计,占领网络社交的思政教育主阵地。将思政教育与网络社交紧密结合,把好学生“拔苗孕穗期”的成长方向盘。优化网络平台建设,合理利用已有的社交平台软件,根据平台特点、学生需求和工作需求,以“内容为王”为优先,以需求为导向,利用QQ、微信、易班、抖音等网络社交工具,分门别类和各有侧重地占领网络主渠道,做到学生有需求、学校有回应,打通网络的圈层和社交的闭环。
发挥家庭在网络社交思政教育中的协助作用,做好家校合作的协同育人。大学生步入高等教育阶段,由于时间安排、地理距离、话题缺失等原因,与家庭的线下沟通和交往频次呈现下降的状态,家庭在学生的思想政治教育中处于缺位状态。探索“家庭—学校”的联动机制,需要构建长期有效的协同机制,将家庭纳入育人的环节,发挥家庭的思政育人功效,在帮助家庭和学生实现亲密关系人际交往时,增强育人的合力。
(三)以“三全育人”机制创新网络社交的工作方法
高校要抓好网络思政队伍建设,发挥高校思想政治教师、辅导员、管理人员、班主任、学生同辈的协同育人工作,培育高校教师结合各自的工作主渠道和工作责任田,充分利用网络社交平台的各项功能和网络的互动交往特点,提高网络思政人员的专业素养和技术水平,做到熟悉网络用语、理解网络文化、运用网络平台,及时应用网络社交平台开展相关具体工作。
高校要抓住学生成长规律中的关键时间和关键事件,搭建学生网络交往和现实交往的融合创新平台,及时了解学生线上交往的诉求和线下的现实需求,扩大高校学生的社交朋友圈,满足大学生的实际诉求。在学生入学宿舍相处、学生社团线上交流、学生期末集中复习、学生毕业领导力培训等方面,采用线上与线下结合的方式,真正将学生成长的需求与网络社交结合起来,做到准确把握学生的切实诉求和思想变化。
高校要深挖学生全方位发展的内在需求,围绕学生的学习生活、志愿服务、社会实践、宿舍相处、恋爱开展、生涯规划等板块内容,结合学生关注的热点事件、焦点话题、网络舆情,及时发声、敢于亮剑,抓住不同圈层的连接点、链接事件和“关键意见领袖”,以网络人际交往平台为抓手,搭建网络交互和交往的机会,及时遏制谣言,传播网络正能量,营造风朗气清的网络环境。
四、结语
网络社交是新形势下高校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场域,新媒体社交平台中的网络社交相较于传统社交,在人际交往的四个发展阶段都有新的特性。但同时,高校学生的网络社交也存在相当程度的不同风险,具体表现为“圈层效应”导致的社会认知偏差、“信息爆炸”导致的价值取向盲从、“信任危机”导致的隐私泄露风险和“数字化生存”导致的人际交往困境。本文分析提升高校学生网络社交正向效能的策略,首先以“思想政治”工作理念把握网络社交的重要范畴,然后以“三位一体”的工作格局落实网络社交的具体实效,最后以“三全育人”的工作机制创新网络社交的工作方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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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赵竞,孙晓军,周宗奎,等.网络交往中的人际信任[J].心理科学进展,2013,21(8):1493-1501.
[5] [美]尼古拉·尼葛洛庞帝.数字化生存[M].胡泳,范海燕,译.海南:海南出版社,1997:7.
[6] 黄戈林,倪佳琪.马克思交往理论视域下大学生网络社交的发展、主要挑战与优化路径[J].思想教育研究,2019(09):117-120.
作者简介:杨雨琼(1993—),女,天津人,硕士,助教,研究方向: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