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蕾 周丽端
当今社会高速发展,社会调查表明平均结婚年龄和生育年龄均推迟,高龄生育成为一种社会趋势。在行辅助生殖助孕的患者中,高龄女性较年轻女性有其自身社会学特点,由此衍生出一系列相关问题成为了社会热门话题及研究热点。既往研究发现,抑郁及焦虑情绪影响辅助生殖的助孕结局[1-2]。对行辅助生殖质量的患者评估后给予相应的护理、医疗干预,可提高患者身心治疗的依从性和积极性,减去心理负担,提高妊娠成功率[3-4]。前期调查发现高龄不孕患者行辅助生殖治疗前存在更为严重的焦虑、抑郁情绪[5-6],但是对于年龄大于40 岁这部分超高龄患者行辅助生殖助孕生育目的及心理状况调查研究极少,探讨其生育目的及焦虑、抑郁情绪产生的高危因素,以期对于不同患者采取个体化的心理疏导方式,给予更为人性化的生育建议。
2018 年1 月—2019 年3 月在我院生殖中心首次接受辅助生殖治疗的年龄大于40 岁女性不孕症患者,所有研究对象纳入标准均根据《人类辅助生殖技术规范》(卫科教发[2003]176 号)[7]辅助生殖适应证来确定的。排除因取消周期而中途退出研究的患者。本研究经调查对象知情同意,本院伦理委员会批准。
在高龄患者进入辅助生殖助孕前,由课题组成员专人负责分发、收集调查表。所有调查表均由调查对象独立完成,对于不能独立完成问卷的患者,由问卷调查专员口述问卷内容、调查对象进行口头回答,并由问卷调查专员记录。同时,用SDS、SAS 自评量表让患者对过去一周的焦虑和抑郁症状进行回顾性自评,问卷有效回收率100%(总发放问卷81 份,回收81 份)。
1.2.1 自编生育意愿调查表 自编生育意愿调查表内容包括:年龄、婚龄、不孕年限、教育程度、职业,患者家庭收入情况、居住地、婚姻状况、既往妊娠分娩史、辅助生殖生育意愿。
1.2.2 焦虑、抑郁心理状况评分 焦虑症状和抑郁症状评分采用Zung 氏焦虑自评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8],评定受试者焦虑的主观感受,采用Zung 氏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9],评定受试者主观感受。每个量表都有20 个条目,各条目按1 ~4 分评定,所有项目分数相加总和是量表所得的粗分,SAS 标准分=粗分×1.25,四舍五入取整数部分,SDS 标准分=粗分×1.25,四舍五入取整数部分。结果按照标准分计分,SAS 标准分≥50 分为检出焦虑界值,SDS 标准分≥53分为检出抑郁界值[10]。
统计分析应用SPSS 19.0 统计软件包进行,组间抑郁、焦虑检出率比较采用χ2检验,SAS 及SDS 相关分析采用Pearson 相关分析,P <0.05 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调查对象年龄为40 ~48 岁,平均(43.14±2.07)岁,婚龄为1 ~27 年,平均(12.75±7.58)年,不孕年限1 ~22 年,平均(4.80±3.26)年。大部分调查对象居住在城市51 例(62.96%)、家庭年收入大于6 万元占69 例(85.19%)。初婚家庭占67 例(82.72%),再婚家庭占14 例(17.28%),生育一孩家庭占32例(39.51%),二孩家庭占49 例(60.49%)。高龄不孕患者接受助孕原因主要是喜欢孩子,一孩家庭生育原因还主要来自于家庭、社会压力,而二孩家庭主要是希望有男性后代。大部分患者表示初次助孕失败后愿意接受再次体外受精-胚胎移植(in vitro fertilization,IVF),而10 例(12.35%)家庭则不愿再次助孕,9 例(11.11%)患者不确定是否接受再次IVF。愿意接受再次IVF的调查对象中,一孩家庭失败后愿意再次IVF 的原因主要是个人因素18 例(56.25%),其次为家庭及社会压力10 例(31.25%),其他因素占4 例(12.50%)。对于二孩家庭而言,失败后愿意再次IVF 的原因主要是家庭及社会压力24 例(80.00%),其次为个人因素4 例(13.33%),其他因素占2 例(6.67%)。
进行问卷调查的81 例高龄不孕患者中,焦虑心理总检出率为45.68%(37/81),抑郁症状总检出率为50.62%(41/81)。调查对象的SAS 与SDS 评分呈正相关(r=0.999,P<0.001)。在焦虑、抑郁检出率方面可以看出,再婚、初产、不孕时间超过2 年患者焦虑的检出率均较高,居住在城市、再婚患者抑郁的检出率均较高,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5)。在二胎家庭中,焦虑、抑郁检出率在一胎为女孩家庭较高、男孩家庭较低,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不同人口学特征焦虑/抑郁检出率比较
随着年龄的增长出现生育力下降,35 岁以上孕产妇围产期死亡率、死胎及死产率升高,在40 岁后更为显著[11]。我们调查对象均为年龄超过40 岁不孕患者,大多居住在城市、家庭收入尚可,其中高学历女性比例较大,约三成有稳定工作及收入。传宗接代是中国千百年来的传统,人员的继代对中国家庭有着重要意义,调查对象初婚家庭占绝大多数,但再婚家庭也占到近两成,生育二孩患者接受助孕原因主要是喜欢孩子以及希望有男性后代,而生育一孩则生育压力主要来自于家庭、社会。
若初次辅助生殖技术(assisted reproductive technology,ART)失败愿意接受再次IVF 的调查对象中,一孩家庭及二孩家庭失败后愿意再次IVF 的原因所占比例来看,高龄不孕患者家庭,由于再婚、高龄未生育以及需要诞育男性后代等社会压力大,且因高龄生育力下降,患者生育欲望均较强烈。正是如此,因此高龄不孕患者辅助生殖治疗需要带入更多的伦理学思考,在生育力下降的高龄状态下,ART 能带来的获益究竟多少,需要引导患者理性思考。
进行问卷调查的81 例高龄不孕患者中,近一半的患者检出焦虑(45.68%)、而超过一半的患者抑郁检出率(50.62%),且可能存在焦虑、抑郁共存情况[SAS 与SDS 评分呈正相关(r=0.999,P<0.001)]。在焦虑、抑郁检出率方面可以看出,再婚、初产、不孕时间超过2 年患者焦虑的检出率均较高,居住在城市、再婚患者抑郁的检出率均较高(P<0.05)。在二胎家庭中,焦虑、抑郁检出率在一胎为女孩家庭较高、男孩家庭较低,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焦虑及抑郁情绪,对辅助生殖结局影响较大[12-13],这些负面情绪对生活质量亦存在较大影响[14],低成功率及高昂的治疗费用、反复失败带来的压力亦是该部分患者心理压力增大的因素[15-16]。
综上所述,年龄在40 岁以上的高龄不孕患者在进行辅助生殖治疗时,心理状况大多存在异常,焦虑、抑郁情绪比例高。在对该部分特殊人群进行治疗时,医护人员不仅需要提供更为个体化治疗,更需要重视患者精神心理状态,改进医疗措施、加强宣教、必要时心理干预治疗来降低心理压力,从而改善该部分患者就医体验及生活质量。而对于高龄二胎不孕患者,适时劝退亦是减少医疗资源浪费,减轻患者经济、心理负担的有效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