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素自然的韵律美

2021-01-21 16:29张长妤
文学天地 2021年12期
关键词:电影少数民族美学

张长妤

摘要:电影与戏剧均属于叙事性艺术,但两者仍具有很大区别,电影是活动的影像,是现代科技催生的大众文化,将视听语言艺术附着于银幕画面上来表现内容,演员是叙事的符号。戏剧则是古老的现场表演,具有假定性和风格化色彩,通过舞台布景以及设定的对话冲突来推动故事情节,演出以演员的表演为核心。《撮泰吉》是威宁彝族传统戏剧,电影《花腰新娘》围绕花腰彝族女子舞龙队的呈现少数民族独特审美精神。

关键词:少数民族 戏剧 电影 美学

一、音韵的内隐性与外显性置于综合性艺术中的表现

戏剧脱胎于古希腊酒神狄奥尼索斯的祭祀歌舞,在演进过程中不断完善,早期戏剧中合唱队站主要成分,抒情成分浓重。彝族歌舞是彝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花腰新娘》中凤美与阿聪的舞蹈,阿龙取回花腰带后寻凤美的对歌,将花腰彝传统的烟盒舞和海菜腔与电影结合,声腔欢快明亮,唱词诙谐风趣,暗含彝族人民生活的自然纯粹。[1]《撮泰吉》整部戏剧以唱腔和音律为主进行故事叙述,对话中夹杂地域方言,劳作中类于号子的呼喊,与粗犷的原始舞蹈相映成趣,以自然朴实的方式,借此表达对美好生活的渴求。

二、气韵之外化于形的戏剧性意象

1、“离形取意”的题材选择

戏剧是人类最古老的艺术形式之一,古希腊伯里克利时期作为戏剧的辉煌时期,这一时期的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一书中提出了,“戏剧的六大性质”,其中,情节是戏剧的目的、矛盾的载体。现象后的引人深思的艺术内涵,是叙事的基本要素——意义。

古剧《撮泰吉》叙述从猿到人的进化历史,因此又称“变人戏”,情节曲折,经艺术化提炼,以多幕剧的形式分别展现“魂附”、“变人”、寻种及驯化、耕作、“扫寨”、祭祀与庆典,传统戏剧表演的寓意,即:驱鬼逐疫,祈福禳灾,在此基础上,提出了审美交流、寓教于乐的功能。《花腰新娘》以阿龙与凤美的婚姻为主要情节线,期间穿插迷人的自然景观与花腰彝族的独特的民俗风情。[2]类似民族电影题材的选择,如:《阿诗玛》、《摩雅傣》、《芦笙恋歌》等,影片在获得视觉审美的同时,意在满足了受众的猎奇心理。

2、“得意忘形”的形体表演

“行动是戏剧的本质”,为此配合演员表演,作品内容的内心化,即人物内心生活深层的直接外现。作为表演艺术,斯坦尼斯拉夫表演体系强调演员有意识地再现真实,将个体完全融于角色,而布莱希特表演体系为之相反,表演上追求“陌生化效果”,跳出戏剧的固有的程式,超然的方式和批判性的眼光面对剧中人。

电影艺术的演员,在表演上有意识地控制角色创造和整个演出,《花腰新娘》中的凤美从小失去母亲,在马队养成里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性格,演员张静初通过豪饮白酒,脱衣摔跤,倒挂房梁等一系列夸张的动作,将自己忘我的認作剧中人李凤美。《撮泰吉》阿布摩、阿达姆、麻洪摩、嘿布四人作为戏剧的主要人物,在民间表演过程中,游行于田间地头,手持棍子,头戴白色尖帽,身穿黑衣黑裤,屈膝行走在舞台上,模仿猿猴般的叫声,象征远古时期,还未演化成人的状态。在村民家中将棍子插在炕上摇动,求得诸事顺利,家室和谐。在结婚多年未有生育的夫妇家中,阿布摩与阿达姆示意交媾的动作,祈求来年能诞下娃子。在此期间,作为观众的家主以酒肉菜肴表示欢迎。戏剧表演和趋于日常化的行为,甚至还有买牛,耕种,哺育等象征性动作。[3]

3、“言不尽意”的叙事氛围

亚里士多德认为戏剧在早期发展的理论基础即“戏剧是对生活的模仿”。演员摹拟性表演,直接作用于观众。电影诞生于1895年,运用蒙太奇,长镜头等现代科技手段进行故事还原,呈现于银幕上,观众间接欣赏演员表演。由此,戏剧是表现艺术,电影即为再现艺术。但两者共同将剧场影院的封闭空间作为观赏地点,营造虚拟的视觉效果,在审美上的超越,使的视觉的形象更具直观性。

《撮泰吉》与贵州傩堂戏、云南关索戏、陕南端公戏等同属于“面具戏”的一种,表演中面具装扮配合舞台变换的灯光,烘托神秘感。丰收节庆时的膜拜祈祷,通过仪式动作表达对神的感激。《花腰新娘》中借助仪式性活动建构叙事氛围,凤美和黑山寨小子摔跤时,穿的肚兜以刺绣图案以火焰为主,花卉图案为辅,独特的民族服饰,配合急促的鼓点声音与晃动镜头,将比拼这一段的气氛推向高潮。[4]

三、风韵的传统与继承的再创新

1、民族精神的图腾符号

表演形式中围绕“万物有灵”一意象进行,龙作为中国原始先民的图腾文化,包含奉献牺牲的民族精神,《花腰新娘》中传说有神龙赶走了火龙,保佑一方水土平安,因此花腰彝将龙作为神灵,定期举办舞龙大赛,继承传统的同时又成村落凝聚人心的符号。《撮泰吉》中山林老人惹戛阿布,青布包头,意为古老,戴假须,象征长寿,戴两个鸡蛋壳做成的眼镜,暗示透视混沌,这样的装扮被认为是自然与智慧的化身。[5]

2、当代新型技术手段下的表演程式

海德格尔在《论艺术作品的本源》中提出物品是形式与质料的合成物,电影作为现代科技与艺术的综合体的物品,声画结合的方式,展现舞台上演员难以呈现的奇幻效果。民族史诗通过银幕呈现不同于舞台艺术的方式,银幕的立体感、生活化,依照戏剧原本的模样还原真实,舞台效果的假定性、象征性表达,带来更广阔的想象空间。

《花腰新娘》中阿聪作为新一辈外出闯荡的花腰彝青年,带有城镇生意人的铜臭味,试图以两三千元重新扎一条新龙,但他并不理解民族精神难以用金钱衡量。在影视作品中,他的存在是对凤美和阿龙感情的考验,也是对消费文化对文化艺术的挑战,更是在商业利益面前,对传统与新生的平衡问题的思量。根据彝族传统,《撮泰吉》定于每年农历正月初三至十五在村寨山旁演出。伴随娱乐欣赏的出现,借助于虚拟现实,3D投影数字媒体合成影像等科技手段,即呈现前所未有的震撼视感。未来汉族史诗《黑暗传》、苗族史诗《亚鲁王传奇》、布依族史诗《安王与组王》等民族传奇与艺术科技结合,为影视艺术带来新的“活水”。

结语:

在发展史上,戏剧的大量艺术手法被电影借鉴,而电影以科技反作用于戏剧,形成戏剧电影美学。两者兼具有沉浸式体验。“物质是形式的承载物”,叙事艺术源自于人为的二次化创作,依赖于客观反映和主观体验,“我思故则我在”笛卡尔通过思考而意识到了存在,对于艺术的产出认识,是物质与思考的综合统一,由此,艺术是从深层塑造社会文化心理,引导并产生审美趣味。

参考文献:

[1]岳春.论电影《花腰新娘》中的歌舞艺术[J].电影评介. 2008.(10)

[2]史修永,张慧捷.民族文化的想象与再生产——论少数民族题材电影《花腰新娘》与《寻找刘三姐》的文化诉求[J].吉首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4.35(05)

[3]吴电雷.论“撮泰吉”的戏剧艺术性[J].教育文化论坛. 2014.6(01)

[4]贾玉洁.《花腰新娘》中的民俗再现[J].电影文学. 2007.(19)

[5]吕婧.贵州高原的一朵奇葩——彝族舞蹈撮泰吉初探[J]大众文艺. 20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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