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C2概念中任务指挥研究∗

刘卫华 赵鑫业 刘 鹏 孙光明

（1.海军航空大学 烟台 264001）（2.海军大连舰艇学院 大连 116018）

1 引言

联合作战任务复杂、多变，作战资源数量庞大、功能各异、能力多样，必须科学地选择和组织合适的作战资源及其指挥要素，通过服务化的联合作战指控系统才能高效完成作战任务。开展联合作战军事行动既复杂又艰巨，为了在未来的作战环境中充分进行军事行动，指挥与控制（Command&Control，C2）必须快速、敏捷和灵活［1］。因此，对未来的C2系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需要开发未来的C2概念，旨在指引和规范未来C2系统的开发［3］。

技术发展和新型威胁塑造了未来的作战环境，这种变化包括由全球格局中由冷战时期的两个超级大国变为多个超级大国［4］。此外，全球化、气候变化、技术进步以及不同国家的雄心和行动会影响未来的作战环境［5］。拥有足够的军事能力是国家捍卫自己利益的关键因素，同时加速了军事装备的采购［6］，因此，维持足够的军事能力成本将变得十分高昂，尤其是对于小国而言。世界范围内的趋势是，在空地一体化、多领域战争［7～9］和现代联合部队概念方面，越来越关注联合作战。

本文的目的是探索在C2概念中用于未来作战的任务指挥运用。

2 C2与任务指挥

2.1 指挥与控制

C2是军事系统的功能［10］，它为军事行动提供指导和协调，以产生军事效果［11］。Alberts和Hayes表示:“C2关注个人、组织和资源的努力，包括有关实现某些任务，目的或目标的信息”。英国国防部定义了未来的C2目标“为个人和组织提供重点，以便他们可以最大化整合其资源和活动以实现预期的结果。”

Brehmer指出，军事C2就是要管理不确定性，并描述了应对这种不确定性的三个基本挑战。

1）进行协调和沟通，以实现综合效果；

2）管理内在的不确定性，以应对诸如灰色地带问题、网络威胁和不规则战争之类的挑战；

3）适应变化的条件，以比对手更快地产生效果。

几个模型根据功能或活动描述了如何执行C2。 Boyd的 OODA 循 环（Observe-Orient-Decide-Act，侦查、判断、决策、行动）是其中之一，OODA循环的变化或扩展包括认知OODA［16］和动态OODA［17］。在其他领域，例如在管理领域，也存在类似的循环，例如PDCA（Plan-Do-Check-Act，计划、执行、检查、行动）循环［18］。

从未来的C2角度开发的最新模型具有类似于OODA/PDCA的元素。例如，北约盟军命令转换（NATO Allied Command Transformation）［19］描述了C2功能连接、传感、处理、感知、决定和影响。Alberts和Hayes着重关注内部流程和团队凝聚力，包括诸如确定角色、责任和关系，建立规则和约束以及激发，激励和产生信任的活动。英国国防部的职能是认识到需要改变对C2和/或行动计划的态度。

C2功能由C2系统执行，总体而言，军用C2系统指挥和协调资源，以便它们实现解决分配的任务和任务所需的效果［20］。C2系统是社会技术系统［21～22］。将C2系统定义为由方法、组织、人员、技术和原则组成。

纵观整个历史，有效C2的支持性原则被深入研究过。《孙子兵法》主要包括战斗原则，但也确定了一些C2原则，例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应根据情况修改自己的计划。Carl Von Clausewitz在《战争论》中表示，需要及时、迅速地做出决定:“永远不要浪费时间。除非要从犹豫中获得重要的好处，否则必须立即开始工作”［25］。军事经验进一步促成了与任务指挥有关的原则。

2.2 任务指挥

执行任务命令对于获得理想的作战效果至关重要。此外，任务指挥被称为实现机动作战的关键因素。在多组织危机应对中，根据法规和原则完成协调任务和角色。责任原则规定，在通常情况下对某项活动负责的组织在危机期间仍保留该责任。接近原则声明，应尽可能在发生危机的地方进行管理，如果可能的话，可以在本地进行。直到危机延伸到地方组织无法管理的范围之外，地区或国家级别才可以提供支持。

尽管任务指挥在一些国家和作战部队中得到认可，但并没有得到一致的描述。任务指挥的采用方式不同，具体取决于采用时的解释方式，不同作战部队的发展以及对条件和文化的适应性。任务指挥的不同解释和应用使之成为“一个复杂，难以捉摸的，多方面的现象，不容易量化、衡量或制度化”。任务指挥被表达为一种哲学，包含概念、方法、技术的框架。

一般而言，一种哲学描述了一种思维方式，换句话说，就是“一种影响某人的决定和行为的信念体系”，而一种方法则描述了一种以计划或既定方式进行工作的方式。Hohman认为，只要可以清楚地指出所指的是哲学、方法或方法论，就可以使用相同的术语。Shamir证明了军事成功与执行任务指挥的程度之间的关系。因此，任务指挥的哲学（思维方式）在没有原则或方法（如何做）之前没有任何意义，无论该方法和哲学是否都被称为任务指挥，或者是否使用不同的术语用过的。

任务指挥的哲学观点侧重于人际关系，并强调下属有资格做出决定和采取主动行动。在任务指挥环境中，相互理解和信任将激发下属按照指挥员所说的意图完成分配的任务。因此，指挥员被视为推动者或推动者，而不是精明的指挥员的观点，在这种情况下，士兵执行特定的命令。在条令和手册中，通过将其表示为任务指挥方法或通过解释C2的形式/方法，进一步说明了该哲学应如何实施。

从方法论的角度来看，任务指挥意味着指挥员提供目标和指导，而下属则具有广泛的自主权，从而可以灵活地适应战场的动态和摩擦。应用任务命令可使相对于对手的决策更快。从理论上讲任务指挥很容易表达，但是据报道，实际的执行需要更多的努力。要充分发挥任务指挥的潜力，就必须全心全意地致力于实现任务指挥。Barius确定了应用任务指挥所必须具备的四个基本原则:信任，意图集中，主动性和共识（图1）。

图1 任务指挥的四个基本要素

第一原则:信任，在指挥员和下属之间是必不可少的，因为行动的大部分执行工作都移交给了下属指挥员。Weick和Roberts表示:“可靠的表现可能需要以相互信任的复杂，并形成丰富的集体思想。”分散的决策意味着下属采取行动的自由度增加了，而下属采取的行动则增加了级别限制了高级指挥员的解决空间。下属之间愿意承担责任的能力以及各司令官层级之间的相互尊重为信任提供了支持。展望未来，人们有望通过自治机构增强人员的能力，有时会争论如何在人员代理系统中实现信任。关于判断人类和机器人行为的实验表明，人们对机器人的意图立场与对人类的意图立场没有普遍差异。社会中的数字化意味着越来越多地与技术而非人类互动，学习如何以及何时依赖技术。在可解释和透明的AI领域内的发展已从开发人员的主要透明度扩展到最终用户的透明度。这一发展有助于了解何时以及何时不信任自动生成的解决方案。看来，未来军事行动的主要问题是要获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第二个原则:意图集中。阐明必须实现的目标，并将其移交给下属，让情况变化时行动自由和鲁棒性交由下属。指挥员按照任务顺序提供必要的指导，说明意图，任务、资源和必要的限制。下属需要在更大的范围内理解目标，一般规则是下属不仅需要理解上级指挥员的意图，还需要理解上级的上级指挥员的意图。通过对话和交战传达任务顺序，下属指挥员表达他们打算如何将意图转化为行动。这将使人们对如何达到目的达成共识，并对目标达成共识。

第三个原则:主动性。必须有意愿在整个组织中采取主动行动，以利用出现的机会。采取主动行动的意愿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组织文化。环境需要鼓励独立的下属指挥员和可采取行动的个人。营造创新精神势在必行。只有存在一种宽容的文化，而不是惩罚由于主动性而犯下的每一个错误的文化，才能实现这一目标。

第四个原则:共识。共同的价值观和共同的学说建立了相互的认知理解。共同点创造了一个环境，使指挥员可以就应该如何实现目标进行授权。它在学习环境中得到普通教育和培训的支持，因此各级指挥员都具有熟练的独立决策和冒险精神。

这些因素应通过各方面的信息共享得到促进。交流对于决策，建立信任、理解、交流思想和经验至关重要。但是，Vassilou和Alberts指出“促进分散化和意图传递的相同技术有时也可以促进微观管理。”此外，任务指挥是一种解决信息匮乏或信息共享可能性的解决方案。尽管通信受到干扰，但任务指挥部仍可实现自主作战。在通信退化的环境中实现效果的能力是任务指挥的主要优势之一，并且由于信息和通信系统受到复杂的网络和电子战的威胁，因此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

3 开发C2概念

当前的C2基本概念构想为:C2能力包括通过指挥自己的资源并通过服务使用他人的资源来达到效果。C2将允许一个动态且敏捷的组织，该组织将在每种给定情况下以最有效的方式使用其资源。C2的实施是从效果的角度而不是从资源的角度。

使用二维频谱概述了C2概念构思（图2）。

图2 用于开发未来C2概念的概念范围

3.1 预定义组织和临时组织

水平轴关系到部队的组织。C2概念开发人员的任务不是决定组织。但是，至关重要的是，C2概念对于所有组织形式均有效，并且C2对应于组织的敏捷性。

在预定义的组织中（图2中概念图的左半部分），您可以找到旨在执行各种任务的自给自足的系统。一个例子是陆军旅。它是一个预配置的系统，具有在保护、维护、命令和控制以及可移动性方面自我支持的能力。在临时连接或拆卸单元时会产生一定的灵活性。由于系统结构相对稳定，因此有很多机会建立信任和凝聚力，进行协作培训并制定系统策略。但是，除了灵活性有限的风险外，根据资源的广泛使用范围组织力量可能很昂贵，因为资源会永久分配并附加到预定义的组织集群中，而不是共享。

在概念图谱中，两个分散的象限分别称为自治和专制。自主权对应于高度分散的自我维持组织的运作。一个明显的例子是，在一个经典的任务命令的指导下，一个旅获得了广泛的授权。但是总会有一些约束。例如，给出的任务描述了雄心勃勃的水平和所需的努力量，而参与规则确定了允许和不允许的任务。

3.2 集中程度

图2中的垂直轴描述了决策集中或分散的程度。这对应于北约NEC C2成熟度模型中决策权的分配。任务指挥是作战部队的主要指挥原则，该原则在有关作战部队未来发展的理论以及战略指导中均已阐明。与任务命令相一致，C2概念描述了在概念范围的分散区域中下决策的工作。不过，在某些情况下可能需要集中决策。临时集中决策并不意味着放弃任务命令。任务指挥意味着要尽力做出尽可能分散的决策，而不是每个决策都需要分散。

C2概念开发包括对C2原理的识别。C2原则可用于概念开发期间的启发，并用于验证未来C2概念中的解决方案。编制C2原则是一种将指挥员和组织理论家的经验纳入并纳入未来概念的方法。C2原则可以作为声音C2的辅助指导，尽管并非每种原则在每种情况下都有效。表1中列出了在C2概念开发过程中确定的一些原则。

没有一种组织形式在每种情况下都是最佳的，但是C2概念需要适用于每种组织形式。独裁和自治被用来确定概念范围分散部分的边界。但是，从基本和互补能力在多大程度上形成单位方面来讲，可能更有意义。

表1 在C2概念开发过程中使用的已识别C2原理的摘录

4 未来C2概念中的任务指挥

任务指挥与广泛赞赏的OODA环相结合，可实现地方行动和更快的决策周期。使用集体的知识能力，从而可以在整个组织内建立增强的整体理解。使行动自由达到下属级别意味着指挥员需要鼓励采取主动行动，确定需要哪些限制，并声明下属可以在整个行动过程中采取行动的意图。未来作战环境的预期增加的不可预测性和复杂性，随着时间的缩短，距离会同时增加，可能会影响制定此类意图的可能性。在专制组织中，从极端意义上讲是允许采取主动行动的，因为它们不仅涉及有关行动方针的决定，而且涉及有关组织的决定。

决策权下放的程度将随时间而变化。政治影响，协调需求和可用时间等因素会影响执行任务指挥的程度。C2的情势导向命令原则规定，命令授权应授予具有最佳先决条件的命令。这听起来似乎很明显，但在以下情况下确定谁具有最佳先决条件并非易事:1）在不同位置或不同级别的指挥链中遇到这种情况，并且2）作战环境是充满活力和复杂性，并且这种情况有望在未来加速。任务授权意味着增加下属的行动自由，而牺牲指挥员的行动自由。指挥员需要了解组织的能力，并了解何时收回行动自由。

Vassilou和Alberts声称，从任务指挥的角度来看，没有充分考虑需要更广泛的信息分发和更少受约束的交互模式。考虑到分散式方法，信息交换的需求取决于概念图谱的自主还是专制象限。在相应的权力下放级别，自治组织比自治组织更依赖于信息共享能力，因为需要在整个组织中分布有关资源可用性的连续和更新信息，以便最大程度地灵活利用可用资源。但是，电子战和网络作战对信息共享能力构成了重大威胁。尽管改进的沟通和决策支持技术可以实现联网和自我组织，但是从这种意义上讲，这种组织形式特别容易受到攻击。

5 结语

信息技术的发展，不光产生了新的战争领域，还促进了已有战争形式的融合，这些变革对指挥方式的选取和应用提出了深层次的要求，任务式指挥为下级面对不同战场、不同阶段、不同对手、不同任务，提供了灵活的空间。本文的目的是探索在未来的C2概念中执行任务命令的方法。任务指挥将有助于完成未来的作战部队军事行动，但是敏捷组织可能需要付出额外的努力才能获得任务指挥的先决条件（信任，共识，意图集中和主动性）。C2系统必须设计为既包含集中决策又包含分散决策，并在它们之间动态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