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 博,崔帅鹏
(1.中国青年政治学院 社会工作系,北京 100089;2.河北科技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石家庄 050018)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打造共建共治共享的社会治理格局,加强社区治理体系建设,推动社会治理重心向基层下移,发挥社会组织作用,实现政府治理和社会调节、居民自治良性互动。在共建共治共享社会治理格局要求下,推动社会治理社会化、法治化、智能化、专业化,需要以社区公共意识为基础,以社区公共精神为驱动,创新社区治理模式和服务方式。在城镇化和现代化语境下,社区公共秩序的重构和社区居民公共意识的重塑,是社区治理实现的必要条件和关键因素。但近年来,农村社区原有的封闭状态被打破,在市场经济影响下,农村社区居民的个人价值和个体意识不断张扬,社会交往以利益为出发点,农村社区的公共性不断流失,农村社区居民的公共意识和公共精神不断淡化甚至消亡。在农村社区这个同质化的场域下,利用布迪厄的社会场域理论,强化社区场域意识,把握社区居民之间的互动场域、认知惯习和交往资本,可以更好地唤醒和重构农村社区居民公共意识。
农村社区居民的公共意识唤醒和重塑的实质是构建以农村社区场域为基础的社区共同体,其根本路径是发挥场域、惯习与交往资本等三者的合力作用。场域理论是由法国社会学家布迪厄提出的,其核心是场域、惯习和资本。布迪厄从多个层面对场域进行了论述,最终得出结论:场域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充斥着竞争的社会空间,一个由各种客观关系构成的系统,不同场域的边界是经验性的。惯习是场域中的主体在构建场域过程中的情感、价值投入,本质上是一个“性情倾向系统”。布尔迪厄所说的资本是一个广义的概念,包括经济资本、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三种形式,经济资本与金钱相互关联,文化资本通过文化形式或文化活动可以转化为经济资本,社会资本在社会的大环境中以某种名义与经济资本关联着。场域、惯习和资本三者之间相互联系、相互制约、相互转化。场域内的各种资源构成了资本,场域中的各个主体使用资源的过程就形成了一种权力,各个主体在行使权力的过程中又会形成惯习,而在一定场域内形成的惯习和资本又会强化和推动该场域的发展。在农村社区这个场域中,农村社区公共意识的唤醒和重塑实际上是以农村党组织、社会组织以及社区居民为主要代表的社区主体对社区内的文化资源的利用、整合和创新,使其成为社区公共意识构建过程中强有力的资本,从而形成一种以“集体意识”和“社区意识”为核心的社区关系系统,推动新时代农村社区公共意识的建构。
在国内外的研究过程中,学者们将社区公共意识看作是社会成员的“主观感受”和“自觉行为”。在农村社区这个场域环境中,社区公共意识是社区主体对社区公共领域的认识和行为的自觉性,是社区中的每一个成员应该具有的全局意识或观念。根据布尔迪厄的社会场域理论,在长期的社会管理状态下,政府和村委会等基层自治组织长期以来主导着社区资源的分配和利用,在社区内具有超强的话语权和权威性,严重束缚社区居民的个人行动和言语表达,从而限制或隔断了社区居民对社区公共事务的认识和参与。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与进步,社区居民权利意识不断增强,需求层次日益提升,国家越来越强调社区居民的主体地位,要着重发挥社区居民的历史主体性。在多元主体协商共治的社区治理背景下,农村社区居民是社区建设的主体,是历史的创造者。现代信息技术的发展推动农村社区居民互动场域得到扩展,而资本的多元化,又使得农村社区居民的惯习认知受到资本化和私人化的冲击,农村社区原有的公共意识也随之解体。因此,在社区治理背景下,构建农村社区居民的公共意识必须考虑到场域变迁、惯习认知变化和资本多元化风险所带来的影响。
公共意识是指社会成员对公共生活中的行为准则、规范的认知和行动上的遵守、执行。它是根植于公共领域之中的一种关心公共事务、遵守公共道德规范、改善社会公共生活、追求公共利益与个人利益相统一的,且具有自觉性的整体意识或整体观念。农村社区公共意识是指农村社区居民关心社区公共事务、遵守社区公共道德规范、改善社区公共生活、追求社区公共利益与个人利益相统一的社区意识。近年来,随着农村社区的流动性和开放程度不断增强,城乡之间的新陈代谢不断加快,传统乡村中价值观念和行为规范不断弱化,农村社区居民的行动规范和准则日渐消逝。农村社区居民的社会交往和生活方式日趋功利化,农村社区的公共意识已处于消亡的边缘,农村社区面临着失范风险。基于布迪厄的社会场域理论,新时代农村社区公共意识的流失表现为公共空间的私人化、公共利益的淡漠化和服务的功利化,这是由农村社区居民之间互动场域的现代化发展、认知惯习的私人化倾向和社交资本的分散化构成造成的。
个体化趋势下农村社区日益呈现出原子化和碎片化的倾向,农村社区居民的社区公共意识不断流失,主要表现为公共空间的私人化、公共利益的淡漠化和公共服务的功利化等。
1.公共空间的私人化
公共空间是社区公共性形成和存在的必要条件,也是社区公共性得以实现的重要场所。作为一种公共资源,农村社区公共空间是农村社区居民参与社区公共事务的重要场所,是农村社区居民情感表达和娱乐休闲的主要场域。但是随着农村社区居民权利意识和价值观念的崛起以及信息技术的推广应用,承载着农村社区公共责任和公共内涵的公共空间日益萎缩,且不断被个人侵占,成为私人化空间,逐渐丧失了凝聚社区居民公共意识的功能。
2.公共利益的淡漠化
公共利益是公共性的根本立足点,公共利益至上是公共性的显著特征。公共利益是公共空间和社区居民之间联结的纽带,是社区公共意识形成的基础,是社区居民参与社区公共服务的不竭动力。但是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农村社区居民的“个体化”和“私有化”意识飞速提升,对社区公共规则和公共利益表现出一种漠视态度,个人利益最大化成为主要的行为选择标准。农村社区公共利益因个人利益的私有化而不断减少,推动社区治理和社区发展的能力也随之减弱。
3.公共服务的功利化
农村社区公共服务是社区居民公共意识强化的产物,是农村社区居民以社区公共利益为出发点,构建社区共同体的重要途径。在传统农村社区,居民以宗族利益和社区利益最大化为出发点,开展集体性和合作性的社区公共服务。而“政社一体”时代下的社区居民认为基层政府是农村社区公共服务的主体,农村社区居民的“施—受”管理关系固化。此外,个别社区居民往往以获取报酬为行动的目的和动力,社会行动带有功利色彩的倾向,公益性的社会行动急剧减少,社区公共服务逐渐功利化。
随着现代化信息技术的发展,农村社区居民社会交往资本呈现出多样化演变和发展趋势,农村社区居民的互动场域由单纯的“地域空间”向“虚拟空间”扩展,其对于社区公共意识的惯习认知也面临着“情感化”和“私人化”的矛盾冲突。这是由农村社区居民之间互动场域的现代化发展、认知惯习的私人化倾向和社交资本的分散化构成导致的。
1.互动场域的现代化发展
我国在迈向现代化的同时,社会也向个体化和疏离化方向发展。工业化和城镇化水平的加快,打破了传统基础上的农村社区共同体。网络信息技术的普及,使农村社区居民的互动场域不再受空间范围的限制,以虚拟空间为平台的互动场域开始蔓延。随之而来的是社区居民互动场域地域空间的萎缩。
(1)虚拟空间的蔓延
在新时代背景下,随着新媒体网络技术的发展,网络交流场域和虚拟空间已成为农村社区居民交流的主要渠道和有效手段。虚拟空间的发展和蔓延,使农村社区居民之间的互动交流突破了时空限制,扩展了社区居民的社会关系网络。农村社区居民对新媒体网络的依赖程度较大,越来越多的农村社区居民沉迷于网络技术带来的快感和欢乐。以“快手”为代表的自媒体和以“斗地主”为代表的网络游戏逐渐取代农村社区原有的娱乐休闲方式,使农村社区居民的互动场域逐渐脱离地域空间,加剧了农村社区居民与地域空间脱节的风险。
(2)地域空间的萎缩
公共空间作为农村社区居民利益表达和情感诉求的重要场所,是整合社区居民、推动社区团结的重要载体,是社区共同体形成的标志。一方面,随着现代化进程的推进,农村社区人口不断增加,村庄不断向外扩张,侵占了大量的社区公共空间,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农村社区居民的互动与交流。另一方面,随着城乡一体化进程的加快,城乡互动频繁增加,城市化的发展期望仍是当前农村社区居民的主要发展动力。城市化的休闲方式和娱乐场所也成为农村社区居民效仿的重要部分。麻将、扑克等小范围的、室内的、现代化的娱乐手段已然取代农村社区原有的、聚居的、大范围的娱乐方式,因互动空间而产生的客观社会关系互动范围也逐渐萎缩。
2.认知惯习的私人化倾向
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农村社区居民的权利意识和个体意识不断张扬,个人利益最大化的突出特征冲击着农村社区以宗族为中心的集体价值。农村社区居民的认知惯习处于情感化和私人化的矛盾冲突中,但是由于认知惯习情感化的迟缓和私人化的保守严重阻碍了新时代农村社区居民对社区公共意识的认知。
(1)认知惯习情感化的迟缓
我国农村社区是一个建立在血缘和地缘关系上的差序格局。在以“宗法制”为基础的传统社会管理模式中,“宗法”和“血缘”是其重要的管理方式。“亲亲相隐”的宗族观念和“三纲五常”的人伦规范使农村社区居民紧密地团结在一起。进入现代社会以后,在法律文明的普及宣传下,一些陈旧思想和风俗习惯虽然已被废除,但是宗族观念和一些传统习俗得到了保留。加之在计划经济时期,社会处于“一元”管理状态,生产队的管理模式,增强了农村社区居民的集体观念。农村社区居民在宗族关系和计划经济管理模式中形成的对社区共同体和社区公共意识的认识惯习,是建立在长期生产、生活实践过程中培养出来的情感基础上的。但是,由于新时代的发展进步,社区治理主体多元化、健全的组织规范和协同治理制度成为社区发展的必然趋势,情感化的社区居民管理方式和惯习认知已落后于时代发展的步伐。
(2)认知惯习私人化的保守
在当前社会,个体化时代的来临和发展使农村社区居民面临着脱域的风险,个人利益为重的私人化倾向成为社区居民互动交流的主要趋势。学者梁漱溟曾说,西洋人的公德正是有私而养成的。社区公共意识的萌生和发展建立在农村社区居民个人利益基础之上,是社区居民通过合法、有效途径自由合理地表达个人利益诉求,并将其提升到社区公共利益层次,成为社区公共规范的过程。但是,现阶段的农村社区居民的私人化认知倾向仍处于比较保守的阶段,缺少将自身的个人利益和私人化需求通过利益诉求途径向高层次申诉的意识,还停留在“一家一户”的小农意识阶段。农村社区居民的私人化认知惯习过分趋于保守,不适应农村社区治理开放的环境。
3.交往资本的分散化构成
农村社区居民的公共意识是建立在丰富多元的资源基础之上的。资源的丰富性和多样性是农村社区公共场域构建的基本要素和催生农村社区居民认知惯习形成的重要因素。但是,纵观农村发展现状,农村社区居民交往资本呈现出一种分散化构成的趋势,主要表现为经济资本的欠缺性、文化资本的有限性和社会资本的低效性。
(1)经济资本的欠缺性
布迪厄场域理论中的经济资本是与金钱相互联系的资本。而农村社区公共意识构建中的经济资本指的是用于推动农村社区居民相互交流的经济投入。在农村社区发展建设中,村支部和基层政府大都重视农村物质环境的改善,将大量的资金投入到农村的基础设施建设过程中,而对意识形态和思想建设方面的投入较少。农村社区意识形态建设方面经济资本的欠缺,使农村社区对社区居民在意识形态方面的凝聚力降低。经济资本的欠缺也使得现有经济资本转化带动社区居民互动交流,构建社区场域环境的功能弱化。农村社区居民的思想意识提升由此而变得较为缓慢。
(2)文化资本的有限性
农村社区公共意识实际上属于意识形态范畴,其中间媒介是文化资本。文化资本是文化权力的基础,从广义上来说,包含与知识和精神文化有关的资本及以此为核心的各种活动。农村社区公共意识场域中流通的资本主要是文化资本。在农村社区,最具典型的文化资产当属传统的节日庙会和婚葬习俗。农村社区居民在这个传统习俗所构成的文化环境中,以传统文化习俗为媒介交流互动,形成独特的惯习认知,并推进场域的发展。但是,随着传统节日方式的演变和婚葬习俗的改良,文化资本有限性的弱点逐渐暴露。传统节日和婚葬习俗在农村社区居民互动交流过程中的媒介作用越来越弱,文化权力在农村社区场域中的作用也越来越弱。
(3)社会资本的低效性
根据布迪厄社会场域理论,农村社区公共意识构建过程中所需要的社会资本可以解释为农村社区治理过程中多元主体凭借自身社会关系网络获取的各种资源和信息。农村社区治理主体是以农村社区居民、社区社会组织、基层政府为代表的社区治理的能动者。因基层政府和村委会资源的有限性,农村社区公共意识的构建不是一帆风顺的,常常需要借助“乡村精英”和“乡贤”的社会关系资本进行干预,引导农村社区居民公共意识的发展。农村社区的资源流向呈现出“自下而上”的反向趋势,这也从侧面反映出农村社区社会资本的低效性。当前农村社区社会组织发展状态不完善,农村社区居民之间缺乏互动交流平台,其所拥有的庞大社会资本无法得到有效的利用。
个体化时代背景下,农村社区居民的公共价值取向日渐式微,社区团结和社区整合困难不断加大。农村社区居民之间互动场域的现代化发展、认知惯习的私人化倾向和社交资本的分散化构成,使农村社区居民的公共意识弱化,严重影响我国基层社区治理的进程。这也是基层社区治理过程中所面临和必须解决的问题。在社会场域理论指导下,构建虚实空间双向发展、改变陈旧惯习开放发展、强化交往资本协力发展是推进新时代农村社区公共意识构建的基本路径。
农村社区居民互动场域是农村社区公共意识构建的必要环节,网络信息技术的普及,使农村社区居民的互动场域面临着地域空间和虚拟空间蔓延的风险。构建和谐的、有效的农村社区居民互动空间,就必须正视和重视虚拟空间的作用,通过构建虚实场域空间的方式,推动农村社区居民交流互动双向发展。
1.维持地域空间的纵向作用
农村社区现有的公共地域空间是建立在农村社区居民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基础之上的,是随着血脉的延续和时代的发展而形成的,是一个纵向发展的联结过程。为了保证农村社区居民互动场域的发展,为农村社区公共意识提供安全的场域边界,就必须维持居民互动场域中地域空间的基础作用。在新时代,对农村社区公共空间进行重塑和构建,可以通过搭建“社区会客议事厅”的形式,立足农村社区居民诉求多元化的基础,建立农村社区多元民主协商平台,并通过采用“问策于民”“一事一议”“民主协商”的原则和“问民需、汇民意、议民题、执民事、促民评”等工作方法,建立农村社区民主协商的公共空间,发挥其社区公共事务民主协商平台、社区居民意见收集调研平台、社区多元主体积极参与平台等重要功能作用,实现社区居民的良性互动。
2.重视虚拟空间的横向作用
新媒体技术的发展,网络平台的普及和应用,使农村社区居民扩大了构建社会关系的范围,增加了互动交流的频次,在一定程度上横向拓展了交流的场域边界,因此,构建农村社区安全网络场域必须得到重视,要利用先进的网络技术,开发社区居民互动参与的网络平台,营造虚拟空间网络道德环境,引导农村社区居民科学规范使用网络。
认知惯习是个人基于成长和生活经历形成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对于一个人的行为具有指导作用。随着城乡一体化发展,青年劳动力外流,农村社区出现了人口老龄化的城乡倒置现象。处于历史交汇期的农村社区居民,受传统观念和计划经济的影响,认知惯习仍处于由情感化向私人化发展过程中,面临着认知惯习情感化迟缓和私人化保守的矛盾困境。为此,改变农村社区居民的陈旧认知惯习,突破认知关系的矛盾困境,形成社区公共意识,是新时代社区治理工作的重头戏。改变陈旧的认知惯习,需要培养农村社区居民的“家国一体”情怀和社区责任意识。一方面,通过基层党建工作,发挥意识形态的引领作用和党员模范的榜样作用,宣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改变社区居民的落后认知。另一方面,发挥传统节日的凝聚功能,以传统节日为契机,通过开展社区邻里文化节、传统节日团建的方式,引导社区居民参与社区服务,强化社区集体意识和社区责任意识。除此之外,社区还应该开放社区居民意见收集系统,通过社区宣传和引导的方式,鼓励社区居民通过合理的利益诉求渠道表达自身的利益诉求,合理、规范地引导社区居民行使权利,提升其社区整体意识,使其重新反思自己在社区中的定位,突破私人化的保守观念。
农村社区居民只有突破认知惯习情感化迟缓和私人化保守的矛盾困境,增强创新意识和开放意识,才能改变其固化认知,更好地通过社区居民之间的良性互动,催生出现代化的农村社区公共意识。
农村社区居民的交往资本是农村社区居民参与社区活动、塑造社区场域空间的重要基础。农村社区居民的交往资本分散化构成中出现的经济资本的欠缺性、文化资本的有限性和社会资本的低效性现象,其实质是交往资本之间的系统连接不畅造成的。为了增强农村社区居民之间的良性互动,就必须强化交往资本,实现协力发展。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资本是农村社区居民互动交流的基础,可以通过向基层政府申请或者民间自主募集的方式,构建农村社区发展基金,推动社区资金向意识形态建设和居民思想引领方向倾斜,发展社区居民教育,提升社区居民的认知水平。文化资本是农村社区居民互动凝聚的联结纽带,可以通过创新传统文化节日的方式,发挥传统文化节日的高效性,动员社区居民积极参与社区文化节日活动,在无形中影响他们对社区意识的认知。社会资本对农村社区居民良性互动具有强大的助推力。受社区资源的限制,就必须发挥农村社区居民中乡村精英的作用,利用其自身的社会关系网络,引进各种社会资源,实现社区资源与社会资源的补充、对接、融合。
农村社区公共意识构建的实质是场域、惯习、资本三者协力的作用,其中资本建设是农村社区公共意识构建的基础,惯习建设是农村社区公共意识构建的核心,场域建设是农村社区公共意识构建的活动平台和发展空间。农村社区的各种资源在特定条件下转化为农村社区居民互动的资本,用以加速农村社区居民互动和场域环境建设,特定的场域环境又会制约和引导农村社区居民对社区形成新的认知惯习,新的认知惯习又会在互动过程中形成一个强大的社会关系系统,强化互动场域空间。本文基于布迪厄社会场域理论,通过改造互动场域、重塑认知惯习和强化交往资本,探索出构建虚实空间双向发展、改变陈旧惯习开放发展、强化交往资本协力发展的新时代农村社区公共意识构建的基本路径,有利于加快推进农村社区治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