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全育人”视域下打造高校“六维劳动教育”的实践路径

■邹秀琦，黄鑫云

(1.福建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福建 福州 350117；2.福建师范大学资产管理处，福建 福州 350117）

习近平总书记在2015年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暨表彰全国劳动模范和先进工作者大会上，首次提出“以劳动托举中国梦”，彰显了劳动价值，凸显了劳动教育与国家发展的重要性。2018年，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再次强调，“要在学生中弘扬劳动精神，教育引导学生崇尚劳动、尊重劳动，懂得劳动最光荣、劳动最崇高、劳动最伟大、劳动最美丽的道理，长大后能够辛勤劳动、诚实劳动、创造性劳动”。并指出：“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重构包含“劳动教育”的“五育”教育体系势在必行。在此背景下，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高校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见》提出，坚持全员全过程全方位育人（以下简称“三全育人”），2020年7月教育部印发《大中小学劳动教育指导纲要（试行）》，是继2015年以来国家陆续颁布《关于加强中小学劳动教育的意见》《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大中小学劳动教育的意见》《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实施方案（2018－2022年）》等系列政策文件后首次针对劳动教育是什么、教什么、怎么教等问题，细化有关要求，加强专业指导。将劳动教育纳入人才培养全过程，从顶层设计上为劳动教育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一、加强劳动教育的新时代内涵及意义

（一）深入挖掘新时代劳动教育的内涵

随着社会对高素质人才的迫切需求，如何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成为教育界必须解决好的重要课题。劳动教育纳入“五育”教育体系，明确了其应该具有关系个人幸福感、社会生产力、国家竞争力、文明创造力的战略新高度，关系国家大计、民生大计和教育大计；明确了其突破实践体验转向素质教育的培养新深度，迎合智能制造时代，生产型、服务型、知识型劳动并存；明确了其课堂教育与生活教育相辅相成的育人新宽度，促进社会、学校、家庭横向融合；明确了其拓展学校教育转向终身教育的工程新长度，理顺幼儿教育、青少年教育、成人教育和终身教育中劳动教育的纵向贯通关系；明确了其兼顾体现国家意志和突出地方、学校、受教育者个性的活动新特色，打造劳动教育个性化。

（二）切实加强新时代劳动教育的意义

1.新时代社会主义事业发展的内在要求

社会主义事业的伟大成就凝结着无数劳动者的智慧与汗水，大学生是新时代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和接班人，肩负着历史重任和时代使命。而只有通过长期、系统、完善的劳动教育，才能帮助大学生丰富劳动经验，增强社会责任感，提升对广大劳动者的认同感、对劳动活动本身的崇尚度，进而融入社会发展的浪潮中，强化家国情怀。

2.融通“德智体美劳”教育体系的重要渠道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法》（2015修正）和《中华人民共和国高等教育法》（2015修正）对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应具备“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品质提出了明确要求。“德、智、体、美、劳”成为素质教育中相互融通的五个核心要素，具体表现为由劳至德、劳德共育、劳情相融、劳智相长的螺旋发展过程，劳动教育不仅是“五育”的重要组成部分，还是融通“四育”的重要渠道。一是劳动教育中的实践体验环节有利于促进道德教育中的道德认知转化为自觉行动，进一步形成道德素养；二是智力教育的本质是能够运用知识解决问题，是培养思维能力和创新能力的过程，而这个过程必须通过带着问题的劳动实践体验发展；三是体育、美育和劳动教育有着最天然原始的密切联系，劳动被称为“最常态有用的体育运动”，美育的主要任务是培养审美的能力、美的情操等，而劳动教育正是其必由之路。

3.回归劳动教育本体价值的根本方法

关于劳动教育的价值自2004年起便存在着“本体论”与“工具论”的“黄瞿之争”，尽管上文已经阐明了劳动教育是融通德智体美劳“五育”教育体系的重要渠道，但从遵循教育价值秩序规律的角度而言，优先强调劳动教育的工具价值将会导致边缘化、惩戒化、形式化等问题出现。只有强化劳动教育的本体性功能和地位，把懂劳动、能劳动、爱劳动、会劳动作为新时代大学生的必备素养，才能回归劳动的本质属性、凸显生命价值的完整意义。

二、“三全育人”视域下新时代劳动教育的现实不足

当前，高校大学生的劳动教育总体成效呈现出薄弱甚至缺失的状态，无论在国家、学校、社会还是家庭层面都不同程度地呈现出被弱化、淡化、软化、娱乐化、庸俗化、仪式化、惩戒化等状态。

（一）全员育人的主体责任尚未得到明确

学生在接受劳动教育的过程中，国家、社会、学校以及家庭需共同承担着育人责任。但目前国家层面对劳动教育的总体投入不足、资源整合与运用成效无法满足其他育人主体的需求；社会层面为劳动教育搭建的平台、建立的基地、提供的机会不足且未能与高校有效对接，在各项活动中为被动接收的状态；学校层面因受到“分数至上”的思想桎梏，对劳动教育未能高质量落实到位，在资金投入、培养方案、管理制度、师资培训、监督评价等方面均较为薄弱，劳动教育课程“上不了课表，走不上讲台”成为普遍问题；家庭层面给予学生劳动教育的重视度不够，呈现让位于智力教育的状态，导致学生在劳动态度与劳动意识、劳动习惯与劳动技能等方面未能得到积极引导；而从学生个人的角度，因受到享乐主义、拜金主义、个人主义等不良影响，对“劳动光荣”的认同感降低，对劳动了解、认知、参与、实践、总结的主动性不足，进而导致对其排斥和厌恶。

（二）全过程育人的体制机制尚未得到完善

劳动教育应当贯穿学生成长成才全过程。当前各育人主体均存在着将劳动教育简单定性为体力劳动的误区，首先，部分高校把《大中小学劳动教育指导纲要（试行）》要求的“独立开设劳动教育必修课”片面化地通过安排劳动周替代，在加强马克思主义劳动观教育，普及与学生职业发展密切相关的劳动科学知识、劳动实践方面依然欠缺；其次，在学生学业发展过程中的有机渗透不够深入，在服务学习、实习实训、科学实验、社会实践、毕业设计过程中对劳动形态发展趋势分析、劳动品质和技能培养有待提升。

（三）全方位育人的融合机制尚未得到强化

劳动教育不仅是学校“小教育”，更是社会“大教育”。高校的劳动教育，应融入到学生组织建设与管理、学风建设、社会实践、校园文化建设、贫困生资助与勤工助学、学生综合测评与奖学金评定中，但现实情况是各个模块的教育与劳动教育的融合不足甚至错位，如在学生组织建设与管理过程中过分强调学生工作能力培养及履历经验的获取，缺乏对劳动奉献服务意识的养成；在学风建设中重理论而轻实践；在课外活动和文化建设中，“集体劳动”及其劳动文化的比重不足，对学雷锋纪念日、植树节、“五一”劳动节等重要时间节点挖掘不足，对“劳动模范”“大国工匠”等劳动榜样人物及其事迹宣传不到位。此外，教育部《高校思想政治工作质量提升工程实施纲要》要求：“整合实践资源，拓展实践平台，依托城市社区、大学科技园、高新技术开发区、工矿企业、农村乡镇、爱国主义教育场所等，建立多种形式的创业实习、社会实践基地。”但目前社会资源与高校、家庭的对接尚未建立常态化机制。

三、“三全育人”视域下新时代劳动教育的实践路径

新时代的劳动教育是教育渠道更是教育目的，传统的劳动教育体力化已经无法满足新时代的价值诉求。本文借鉴王红、谢诗思提出的“LABOUR（劳动）”六维劳动模型，探究“三全育人”视域下的“六维劳动教育”实践路径。“LABOUR（劳动）”模型包含了劳动课程与知识、劳动态度与情感、劳动技能与行动、劳动创新与创造、劳动效能、劳动习惯六个维度。其中“L(learning)”为开设专门的劳动教育课程，培养学生熟练掌握劳动知识（包含劳动内涵、意义、性质、历史发展等基本知识）；“A(attitude)”为劳动态度与情感，培养学生具备热爱劳动、以劳动为荣、因劳动幸福的美好情感，以及尊重劳动、吃苦耐劳的优良品格；“B(behavior)”为劳动技能与行动，培养学生掌握基本、与专业相关的劳动技能并养成付诸行动的习惯，将理论知识转化应用于实际生产生活之中；“O(original)”为劳动创新与创造，一方面培养学生在劳动的过程中实现创新创造，另一方面鼓励学生创新劳动方式方法；“U(utility)”为劳动效能，培养学生在劳动过程中追求效率；“R(real and repeat)”为劳动习惯，强调真真切切的劳动付出与坚持，杜绝形式和作秀。

（一）加强劳动课程与知识教育的实践路径

“三全育人”视域下，劳动教育课程的设计需构建国家课程、校本或地方课程、其他学科贯通的阶梯课程序列，提高劳动知识掌握程度在高校综合素质测评、社会实践考核、企事业单位实训实习评价中的对应比重；提升课程内容高度，对接国际国内发展变革，融入精准扶贫、乡村振兴战略；加大课程内容深度，以自理型劳动教育知识为基础、服务型劳动教育知识为重点、创造性劳动教育知识为突破；拉大课程内容宽度，涉及社会、学校、家庭多位一体横向融合；延展课程内容长度，做好高低年级、本科、硕博研究生，甚至毕业后的教育衔接和延续；突出课程内容的特色，课程设计紧密结合学校、专业、地方的特色以及受教育者因性别、性格、专业差异带来的个性化需求。

（二）加强劳动态度与情感教育的实践路径

与过去相比，当代大学生普遍将劳动归结为劳累、痛苦的负面感受，将其视为娱乐休闲的对立面，在情感上是排斥的甚至是厌恶的，在态度上是消极的甚至是被动的。“三全育人”视域下，全社会要推崇通过与自身能力相称的贡献实现人生价值的思想，全员全过程全方位引导大学生把自食其力、不做不劳而获的剥削者、不做对社会有害或消耗他人的人作为做人最基本的道德准则，在学生成长成才的每个阶段评价过程中，给予努力付出的群体或个人充分肯定；国家、学校、社会、家庭要在劳动活动中充分尊重当代大学生的自由和个性，在劳动教育的全过程中贯彻挖掘潜能、表达个性、开发创造力的目标导向，加强劳动教育的生活性、享用性、趣味性、体验性和人文性，使学生不仅能够认同外界对“劳动光荣”的定义，更能从自身层面真切感受到“劳动幸福”。

（三）加强劳动技能与行动教育的实践路径

劳动教育的重点必须落在“知行合一”上，劳动课程与知识教育只有通过付诸行动才能真正转化为劳动技能，包括专业课程实践教学、创新创业实践、社会实践活动、志愿服务活动等。“三全育人”视域下，劳动技能与行动教育首先要确保“全员参与”，将施教者扩展为大学生学习生活中能够接触到的大部分人，如跟着宿管阿姨学习生活技巧、跟着专任教师学习野外作业、跟着辅导员学习事务处理等；其次要做到“全过程融合”，让学生直接参与和投入到与自身有关、与集体相连的事情之中；最后要做到“全方位耦合”，以项目驱动，全面对接区域资源，构建校政、校企、校地联动合作共同体，从根本上解决劳动技能与行动教育“学校一头热”和物质、人才资源无法共享的问题。

（四）加强劳动创新与创造教育的实践路径

创造性劳动既是推动社会经济发展、国家繁荣强大的根本动力，也是培养当代大学生树立符合新时代劳动价值观的根本途径。与传统繁复机械的“体力劳动”相比，劳动创新与创造教育可细分为精细操作型、智力开发型、团队合作型、社会参与型等不同方面。“三全育人”视域下，劳动创新与创造教育需全员共同营造创新创造氛围，把创新劳动融入到学习、活动、生活的方方面面；在学生活动中注重开发创新创造劳动的活动形式，在各项综合素质测评中加大对创新创造劳动能力的比重；整合政、校、企多层面优质资源，建立一支具有创新创造教育能力的高水平师资队伍更好地服务学生、培养学生、陪伴学生、启发学生；规范各阶段各环节劳动创新与创造教育的具体内容，融入地域文化、传承传统工艺、对接先进技术，形成操作程序及教育标准。

（五）加强劳动效能教育与劳动习惯教育的实践路径

进行有效劳动培养学生成为一种习惯性行为是劳动教育的最终目标，也是劳动教育中不可缺少的模块，且学生能够切实体会到劳动的有效性，更能促进劳动习惯的养成，而劳动习惯的养成又是劳动教育的“根策略”。“三全育人”视域下，首先家庭（特别是独生子女家庭）、学校、社会都要改变当下“大包大揽式”“保姆式”教育，大到学生成长的每个阶段，小到学生学习生活中遇到的大小事务，都给予学生独自面对、独立解决的空间，避免学生被迫失去养成劳动习惯的机会；同时，要及时给予学生劳动有效性反馈，眼神肯定、口头表扬或是荣誉、平台、机会等多种形式的奖励。其次，渗透到学习生活全方位，从切合学生实际的低起点、小步子培养，通过制度建设使劳动常态化、规范化进而形成一种自律自觉，遵循渐进性、自律性、操作性、结构性等培养规律。

劳动教育本质是实践教育，具有“以劳树德、以劳增智、以劳强体、以劳育美”全面育人价值，贯穿并作用于其他“四育”，是新时代社会主义接班人的“必修课”。“六维劳动教育”从劳动课程与知识、劳动态度与情感、劳动技能与行动、劳动创新与创造、劳动效能、劳动习惯等六个维度探索高校新时代劳动教育的实践路径。深入挖掘新时代“六维劳动教育”育人价值，发挥新时代劳动教育在促进学生成长成才、锤炼意志品格等方面不可替代的作用。只有当劳动教育不再边缘化，才能构建德智体美劳全面培养的教育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