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案不能食,拔剑击柱长叹息。

2021-01-07 20:39
青年文摘(彩版) 2021年2期
关键词:俊逸鲍照行路难

拟行路难·其五

文/(南朝宋)鲍照

对案不能食,拔剑击柱长叹息。

丈夫生世会几时,安能蹀躞垂羽翼?

弃置罢官去,还家自休息。

朝出与亲辞,暮还在亲侧。

弄儿床前戏,看妇机中织。

自古圣贤尽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

点评 即将过去的农历2020年,如果用一首诗来形容,李白的《行路难》恐怕最为贴切。“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对很多人来说,2020年都是艰难的一年,期待这一年结束后,我们都能“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行路难》基本上句句金句,不過,李白的神来之笔也并非全无依傍,比如,这首诗就明显带有南朝宋鲍照《拟行路难》的影子。首先,就主题而言,“行路难”是乐府古题,本来就是咏叹世路艰难、忧患繁多的悲愤之诗。李白有鲲鹏之志而不得高飞,鲍照生活在门阀等级森严的南朝,只能当个低级官吏,他俩都有远大抱负而不能实现。因此,李白写了三首《行路难》来一抒愤懑,而鲍照则写了十八首《拟行路难》表达不得志的痛苦,这里所选的是其中第五首。

第二,就内容形式而言,李白的“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明显化用鲍照的“对案不能食,拔剑击柱长叹息”。李白另一首诗《将进酒》中的“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也明显借用鲍照的“自古圣贤尽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

杜甫在《春日忆李白》里说:“白也诗无敌,飘然思不群。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认为李白的诗有类似于鲍照的“俊逸之气”,因而,“俊逸”正是鲍照诗歌的特点。这首《拟行路难》,先直抒自己在仕宦生涯中备受压抑的悲愤心情;接着想象自己愤而辞官,回到家中过隐逸生活的快乐;最后再对诗的主题进行升华,把自己同圣贤作比,感慨贫贱是古往今来圣贤的共同遭遇。整首诗笔力遒劲,如流水一般自然浏丽,确实既“俊美”又“飘逸”。而李白的《行路难》,在鲍照的风格上更进一步,把更为雄健、豁达的生命力注入诗歌,让诗歌高奏盛唐之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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