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团队垂直对特征与二元创新的影响研究

石小岑 胡倩倩

(昆明理工大学管理与经济学院，昆明 650093)

0 引 言

随着高层梯队理论将管理者性别、年龄等背景特征纳入研究范围，认为这些特征决定了高管对创新的认知，而高管团队作为企业创新战略的决策者，其思想方向决定了企业的创新走向，影响企业现在产品的升级改良和未来产品的选择。因此，本文将围绕董事长-高管团队垂直对特征与二元创新的关系开展研究，并探讨产权性质的调节作用。

1 概念定义与文献回顾

1.1 概念定义

二元创新是探索性创新与利用性创新的结合，它使企业获得创新驱动力，为企业持续长远的发展提供动力。其中，探索性创新是指企业开展的突破性的创新活动，要求企业不断提升自身的竞争，与现有技术、产品等存在较大差距的创新。而利用性创新则是企业在现有条件下的升级改良，差异小。

高管团队垂直对特征不仅指团队中职位权力上的差异，还指背景特征的差异。Tusi等探究上下级之间的特征差异与绩效评分两者间的影响[1]，还指出人的相似程度越高，越容易产生积极的效果[2]。垂直对特征所产生的效果主要从两方面进行。一是高层梯队理论，该理论指出当管理者的背景特征存在差异时，其价值观和认知也会存在差异，进而影响团队的沟通和决策。二是相似吸引理论与社会规范理论，相似吸引理论指出人际交往中会因为某些相似性而互相吸引；此外，在我国人际社会的背景下，社会规范理论也发挥一定的作用，认为与社会地位相符合的社会规范更容易被成员认同。

1.2 文献回顾

高管团队在企业创新活动中起着重要作用，决定了企业能否获得持续竞争的动力。现有的文献中，学术界对高管团队与二元创新的影响研究比较丰富。Lubatkin等通过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方式，发现高管团队的行为整合程度会推动企业的二元创新[3]。刘志迎、赵雪通过对中国医药制造业上市公司进行研究，发现高管团队的生理特征断裂带会对二元创新产生负向作用，任务断裂带则会对利用性创新产生正向影响[4]。整理发现，目前的研究倾向将高管团队作为一个整体而忽略了内部差异性。因此，本文将从董事长与TMT的背景特征的差异性出发展开研究。

2 理论假设

2.1 董事长-TMT性别垂直对特征与二元创新的关系

研究发现，男性高管和女性高管的行事风格、对风险的感知和偏好程度都存在一定的差异[5]。男性高管在面对复杂环境时，处理外界信息更加简单，决策较女性高管而言比较“草率”。对于风险和个人投资倾向上，男性高管也更倾向选择具有冒险性的，比女性高管来说更加不惧风险，积极主动[6]。但同时研究发现，男性高管更容易做出非理性的决策[7]。男性高管比例大的公司治理效率低，其代理成本比女性高管比例大的公司高[8]。因此，本文提出假设H1a：董事长-TMT性别垂直对差异越大，越能激发探索性创新行为；H1b：董事长-TMT性别垂直对差异越大，越能激发利用性创新行为。

2.2 董事长-TMT年龄垂直对特征与二元创新的关系

年龄作为管理者背景特征之一，与管理者的阅历、行事风格以及对风险的倾向性都有关联。研究表明，年龄越长的管理者越倾向在管理中采取稳健增长型的策略，不愿采取比较冒险的战略[9]，对市场上出现的新机会不能很好地认知。相比而言，年轻的管理者在体力、精力上都强于年长的管理者，在面对风险和新机会时，也能够很好地识别和预判。因此，年轻的管理者更倾向于挑战，更愿意探寻新的机会，进行创新活动[10]。因此，本文提出假设H2a：董事长-TMT年龄垂直对差异越大，越能激发探索性创新行为；H2b：董事长-TMT年龄垂直对差异越大，越能激发利用性创新行为。

2.3 董事长-TMT受教育程度垂直对特征与二元创新的关系

受教育程度能够反映一个人的专业知识以及认知水平。管理者受教育程度越高，越能够科学、理性、系统地识别和分析市场中的风险和机会，引导企业做出合适的战略选择[11]。同时，受教育程度越高，也意味着管理者接受了更为深刻和多元的知识，管理者具有扎实的知识基础对环境的变化也更具适应性，能及时地调整企业战略适应环境的变化[12]。此外，根据社会规范性理论，当管理者受教育程度越高时，下属更容易对上级产生尊重和拥护，上下级之间形成一种相互欣赏和支持的氛围，有利于积极的行为产生。因此，本文提出假设H3a：董事长-TMT受教育程度垂直对差异越大，越能激发探索性创新行为；H3b：董事长-TMT受教育程度垂直对差异越大，越能激发利用性创新行为。

2.4 董事长-TMT任期垂直对特征与二元创新的关系

任职时间长的管理者更倾向于使用现有的战略，而不愿去进行改变、承担风险[13]。相对于任期短的管理者而言，任期长的管理者更熟悉公司的流程和业务，出现错误决策的概率低。但同时任期长的管理者容易短视企业的前景，仅仅注重现有的市场，不利于企业的长期和可持续发展[14]。相比而言，任期短的管理者更倾向于开发新的市场、产品、服务以及顾客，更关注环境变化会对企业造成的影响。当高管团队成员任职时间长短不同时，企业便不得不调整管理方式，企业的战略变化也会比较大[15]。因此，本文提出假设H4a：董事长-TMT任期垂直对差异越大，越能激发探索性创新行为；H4b：董事长-TMT任期垂直对差异越大，越能激发利用性创新行为。

2.5 产权性质在董事长-TMT垂直对特征与二元创新之间的调节作用

现有研究显示，企业创新时需要区分企业所有制，以了解不同类型企业对创新活动的影响[16]。比较非国有企业而言，国有企业的投资更依赖政府资金的投入和支持[17]，对战略的选择受到政府的干预或者控制，使管理者在战略制定和决策时具有一定的限制性，缺少洞察力。此外，由于国有企业环境相对比较稳定，管理者即使能力很强，也会倾向于选择比较稳妥的战略，以防创新的失败，最终影响自身声誉。而对非国有企业，他们资金的来源渠道不稳定，因此想要获得资金和长期的竞争力，企业就要通过创新，实现低成本高质量，寻找核心竞争力，扩大市场，才能在激烈的市场中生存下来。因此，本文提出假设H5a：非国有企业董事长-TMT垂直对特征对探索性创新的正向影响比国有企业更显著；H5b：非国有企业董事长-TMT垂直对特征对利用性创新的正向影响比国有企业更显著。

3 研究设计

3.1 样本选取与数据来源

本文考虑到行业与创新战略之间影响关系，根据2012年《上市公司行业分类指引》结合CSMAR行业分类选择5个创新活动较频繁的高新技术行业作为样本。考虑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选择2015—2018年有关行业沪深两市A股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

研究数据主要来源于CSMAR和CNRDS数据库。其中，有关背景特征的数据主要来自CSMAR，部分缺失数据通过巨潮资讯网以及沪深两市上市公司年报获得。同时对数据做以下处理：剔除*ST以及ST的样本；剔除数据不完整的样本；剔除研究期间董事长发生变更的样本；剔除样本中的极端异常值。通过对数据的整理，最终获得348家上市公司样本，共获得1 392个观测值。

3.2 变量设计

被解释变量——二元创新。企业的可持续发展要将短期与长期相结合，其创新活动就要考虑已存在产品的升级改良和新产品的开发两方面。因此，本文选用二元创新作为被解释变量，参考刘志迎、赵雪的研究，将其分为探索性创新与利用性创新，用探索性创新来代表企业对新产品的开发情况，利用性创新表示企业对已有产品的升级改良[4]。

解释变量——董事长-TMT垂直对特征。高管团队虽然是企业创新战略的制定者和决策者，但在高管团队内部也存在权力之分。因此，本文考虑高管团队成员之间的互动和等级差异，将董事长-TMT垂直对作为解释变量。我国对垂直对的研究主要针对总经理-TMT、董事长-TMT以及董事长-总经理三个角度[18]，但从企业经营现状来看，董事长是上市公司的核心。《公司法》规定，上市公司董事长具有最终决策权，比总经理更具有影响力。因此，本文选择董事长-TMT垂直对特征从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以及任期四个方面来研究。

调节变量——产权性质。本文将产权性质作为研究的调节变量，借鉴杨林等的方式，通过区分企业的实际控制人是否为政府，划分为国有企业和非国有企业来研究[19]。

控制变量。借鉴已有研究，本文选择高管团队规模、上市公司年限、净资产收益率、资产负债率等4个变量作为控制变量。各变量具体内涵见表1。

3.3 模型构建

为检验董事长-TMT垂直对特征对企业二元创新的影响，本文构建以下模型来进行研究：

Exp1=β0+β1Vgender+β2Vage+β3Vedu+β4Vterm+β5Msize+β6C_Age+β7Roe+β8Lev+ε1

Exp2=β0+β1Vgender+β2Vage+β3Vedu+β4Vterm+β5Msize+β6C_Age+β7Roe+β8Lev+ε2

4 假设分析与检验

4.1 描述性统计分析

表2是主要变量的描述性分析与Pearson相关性的结果。结果显示，就样本企业而言，年龄、受教育程度以及任期垂直对与探索性创新显著相关，受教育程度垂直对与利用性创新显著相关。调节变量产权性质与二元创新均显著相关。此外，各变量之间的Pearson系数值均小于0.200，说明变量之间的多重共线性不明显。

表1 变量名称与说明

表2 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与相关性

4.2 结果分析与检验

本文基于普通最小二乘法与STATA15.0来检验董事长-TMT垂直对差异、二元创新以及产权性质之间的关系(见表3、表4)。回归结果显示，控制变量与二元创新基本都呈显著相关。模型2中年龄与教育垂直对特征与探索性创新在1%水平上正相关，验证了假设H2a、假设H3a。模型4中年龄和受教育程度与利用性创新也显著正相关，假设H2b、H3b均得到验证。

表3 高管团队垂直对特征与二元创新的回归结果

表4 高管团队垂直对特征、产权性质与二元创新的回归结果

表4反映的是将企业按照产权性质进行划分后的回归结果。相较于国有企业，非国有企业的董事长-TMT年龄垂直对特征对探索性创新而言在5%的水平上显著正相关，对利用性创新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上正相关。因此，年龄垂直对与二元创新受到了产权性质的调节作用。此外，董事长-TMT受教育程度中，国有企业里受教育程度垂直对特征对利用性创新和探索性创新的影响均在1%水平上显著，而非国有企业中受教育程度垂直对特征对利用性创新的影响在10%水平上显著，国有企业中受教育程度垂直对特征对二元创新的影响较非国有企业更为显著。因此，假设H5只有部分得到验证。针对国有企业中受教育程度垂直对特征对于二元创新的影响更显著，我们可以解释为在国有企业中经营管理往往会受到政府的干预，管理团队中对于职位等级比较敏感，对受教育程度高的管理者而言，更容易产生尊敬和拥护心理，当团队中受教育程度差异大时，更容易产生积极的效果，越有利于企业创新活动的开展。

4.3 稳健性检验

为了检验本文的结果是否具有稳健性，参考现有文献中的做法，采用李端生和周虹等的方式[20]，将解释变量用董事长与高管团队成员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以及任期的平均值的差值替换来研究董事长-TMT垂直对特征与二元创新之间的影响，替换后其回归结果基本与前文一致。因此，本文的回归结果较为稳健。

5 结 论

本文基于高管团队内部背景特征的视角，以2015—2018年上市高新技术企业为研究对象，以高层梯队理论、相似吸引理论以及社会规范理论为基础，分析了董事长-高管垂直对特征对企业二元创新的影响,研究产权性质的调节作用。研究表明：董事长-高管团队垂直对特征中年龄和受教育程度垂直对能对二元创新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产权性质在董事长-TMT垂直对特征与二元创新之间的调节作用只得到了部分验证。

在样本的选取上，由于高管团队的背景特征以及相关创新数据的披露存在局限性，本文选择创新活动较为频繁的高新技术产业作为研究样本。因此，可能会对本文的研究结果产生一定的影响。

研究启示：首先，企业要考虑如何构建更为高效合理的高管团队。在瞬息万变的市场环境中，企业想要获得可持续发展的创新动力，高管团队的建设极为重要。本文研究表明，董事长-高管团队垂直对特征会对企业二元创新产生影响。在构建高管团队时，也要考虑到高管团队的背景特征，适度提高董事长与高管团队的年龄以及受教育程度的差异，能够有效地激发团队内部的思维，有助于促进企业的创新活动。其次，针对国有企业而言，要注重团队中受教育程度的垂直对差异的构建，当企业中上级的受教育程度更高时，管理者的思维会比较活跃，拥有多样化的知识更利于企业创新的开展；此外，上下级之间的受教育程度垂直对特征差异会使得下级对上级更加拥护，产生积极效果，促进企业二元创新的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