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文
(赣南卫生健康职业学院,江西 赣州 341000)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指出:“要用好课堂教学这个主渠道,思想政治理论课要坚持在改进中加强,提升思想政治教育亲和力和针对性,满足学生成长发展需求和期待,其他各门课都要守好一段渠、种好责任田,使各类课程与思想政治理论课同向同行,形成协同效应。”[1]通识课程是高职医学院校课程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为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医学生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要实现通识课程与思想政治理论课同向同行、协同育人,发挥通识课程思想政治教育共同体的作用,就必须明确通识课程的育人价值意蕴,掌握通识课程育人现状,才能有的放矢,构建适合高职医学院校的通识课程育人体系,找到通识课程融入思政教育协同育人的实施路径。
“为谁培养人,培养什么样的人,怎样培养人”始终是高等教育人才培养的核心问题,通识教育正是高校在对以上三个问题的不断探索中产生的。19世纪初期,专家学者们感受到当时的大学过于重视专业教育,学生所学习的知识被人为地割裂开来,不能融会贯通,于是美国博德学院(Bowdoin College)的帕卡德(A.S.Parkard)教授首次提出“通识教育”,旨在使大学教育回归其本然价值,冲破过度分割的专业壁垒,克服狭隘的功利主义弊端,培养既有专业素养,又有广博知识和高尚情怀的完整的人[2]。由此可见,通识教育从它提出之时就具有鲜明的育人功能。20世纪30年代,美国教育家赫钦斯在芝加哥大学推行名著课程,他认为大学的教育目标,不应只着眼“人力”,而应着眼“人性”,培养有学识、有智慧、有道德的人。芝加哥大学推出的“名著阅读”计划掀起了美国通识教育的大讨论,美国的共同价值观——美国精神,也在这种讨论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凝聚。“二战”时期,美国黑人、白人放弃了传统的种族冲突观念,能够同仇敌忾,在一定程度上正是美国共同价值观教育下高度的爱国主义精神的张扬和体现[3]。与此同时,1945年美国《哈佛通识教育红皮书》进一步完善并发展了通识教育思想:通识教育之目的,在于培养“完整的人”和民主社会的公民,通识教育课程应包括人文学科、社会学科、自然学科三大领域[3]。
发达国家通识教育的经验告诉我们,通识教育绝不是一种价值中性的知识教育,而是一种塑造共同信念和价值观的教育[4],通识教育课程担负着承载本民族核心价值观教育的历史使命,其育人意蕴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彰显。
我国通识教育起步较晚,是在借鉴西方发达国家通识教育经验的基础上,融合中国传统教育思想精髓,经过不断探索发展起来的。20世纪80年代,我国高等教育专业化人才培养模式的弊端日益显现,即过度强调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学生缺乏可持续发展的动力,于是提出了“通才教育、文理渗透”,倡导科学教育与人文教育有机结合。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我国进一步推动专业教育向素质教育转变,文化素质教育成为高等教育改革的重点。素质教育重视人的思想道德素质、能力培养、个性发展、身体和心理健康。虽然素质教育外延比通识教育宽广,但它体现了通识教育的基本精神[5],两者都倡导通过教育促进学生全面发展,在育人的目标上具有一致性。进入21世纪,我国高等教育由“精英化”向“大众化”转型,通识教育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北京大学、复旦大学等走在了通识教育改革的前列,2015年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和中山大学成立“大学通识教育联盟”,推动我国通识教育迈向新阶段。
我国的通识教育不仅学习欧美先进经验,还结合了我国的基本国情,进行了本土化的创新和改造,经过几十年的探索,取得了一些成就。但是在通识教育的研究实践中,我国的教育工作者多从课程和知识传授的视角来分析大学通识教育课程的意义与价值,对于其背后所隐含的意识形态和社会价值观问题往往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3]。究其原因,这种现象的产生和我国社会经济发展有一定的关系。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初期,通识教育更多的是纠正专业狭窄、重理轻文的实用主义倾向,强化人文素养的培养,以适应经济转型时期社会对可持续发展人才的需求。20世纪90年代以来大力提倡的素质教育,在实施过程中也主要是针对过于刻板、应试的人才培养模式。改革开放40多年来,我国在大力发展经济建设的同时,社会上也存在追求物质和利益最大化的风气,注重市场、实际和效用也反映在大学教育之中,非专业、非功利的通识教育很难落到实处,通识课程的育人作用没有得到重视。
在2016年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要坚持把立德树人作为中心环节,把思想政治工作贯穿教育教学全过程,实现全程育人、全方位育人”。通识课程立足课程建设,不仅传授知识,更注重人文关怀、人格养成与价值观的陶冶,是提升学生素养,凝聚社会共识的重要途径。通识课程特有的教学方法、教学内容和组织方式为传递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供了良好的基础和条件,通识课程的基础性、综合性和长效性的育人价值不断得到重视。
高等职业教育是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旨在培养高等技术应用型人才。高职医学院校是我国高等职业教育体系中的一员,其通识教育既有通识教育的共性,又有鲜明的个性。
我国通识教育先在综合型和研究型大学得以实施,再向一般院校和职业院校逐步推进,经历了从无到有、从弱到强、从理念到实践不断深化和完善的过程[6]。相比于普通高校通识教育的研究,高职院校通识教育的研究和实践都起步较晚。并且不同区位,经济水平发展不同的地区,高职院校通识课程的建设水平也参差不齐,差异明显[7]。高职医学院校学制3年,其人才培养目标是为基层医疗单位输送具有医学知识和技能的专业人才。由于医学专业的特殊性,高职生在校学习时间短,学习内容烦冗庞杂,无论是学生还是教师,都以学生掌握更多医学知识和专业技能为主要教学目标,医学院校较重视实用性和专业性教育。通识课程以及教材的选编都是以够用和实用为导向,因此,看似“无用”的通识教育很长一段时间被边缘化。随着社会经济的飞速发展,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层出不穷,并且医学模式由生物医学向“生物—心理—社会模式”发生转变,医学院校的人才培养目标产生了变化,学生不仅要掌握医学知识和技能,更要有责任意识、服务意识、奉献精神,因此课程教学必须注重医学生人文精神和职业道德的培养。通识课程在培养宽基础、复合型的高职医学人才方面,具有显而易见的重要作用。同时,通识课程兼具浓厚的意识形态特征,是树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养高尚医德医风的有效途径。
目前,高职医学院校的通识教育普遍得到了重视,一些边缘化的通识课程地位有所提高,例如新增设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课程,大学语文也由选修纳入必修课程的行列。在各专业的人才培养方案中,对通识课程提出了德育目标,通识课程的思想政治教育要求也有明确的体现,初步完善了通识课程协同育人的顶层设计。但是通识课程思想政治教育共同体的作用尚未充分发挥,通识课程协同育人仍然处在起步阶段。
2.2.1 对通识教育理念认识不足,通识课程育人的意识不强长期以来,高职医学院校尤为重视医学专业知识和技能的培养,对通识教育认识不足。有人片面地认为通识教育仅仅是专业教育的补充,对于医学生而言,通识教育就是增加人文课程,提高医学生的人文素养。甚至有一些担任通识课程的教师都并不熟悉通识教育。
通识教育是关注人的生活、道德、情感和理智和谐发展的教育;是培养人格健全、素养深厚、视野开阔、知识贯通、善于学习的专业人才的教育。通识教育重在“育”而不在“教”,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和鲜明的价值取向。通识教育是一种育人的教育理念,而通识课程是落实通识教育“育人”理念的重要途径。如果对通识教育的理念都认识不清,那么通识课程的育人功能很难得到发挥。
2.2.2 没有充分利用和深入挖掘通识课程的育人资源 在内容方面,通识课程的育人资源分为显性资源和隐性资源。由于对通识课程育人意识不强,导致显性育人资源没有充分利用,隐性的育人资源没有深入挖掘,例如大学语文课程没有宣讲既体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又彰显从医者职业道德的《大医精诚》和《华佗传》,而是把大部分课时都放在实用性更强的“应用文写作”上;又如高等数学课程中辩证唯物主义的思想、美学思想、数学史中的爱国主义思想等隐性的育人资源,在教学过程中亦未深入挖掘,学生难以体悟和领会。
在教学方法方面,通识教育倡导全面发展、自主学习。但是高职医学院校的教师长期以来沿用传统的“授业解惑”的教学模式,通识课程的教学始终未能跳出“教师讲,学生听”的传统模式,而这种教学形式无疑剥夺了学生亲身参与实践的机会[8],消减了通识课程在学习方法上的育人功能。
2.2.3 没有建立完整的通识课程育人体系 课程之间只有建立了紧密联系、相互融合、相互促进的关系,才能产生同向同行的育人合力。目前,高职医学院校通识课程的设置存在“重分责、轻交融”的问题,通识课程设置及教师工作分工往往是孤立的,缺乏课程之间和教师之间的有机联系[9];没有形成通识课程的育人体系,各门课程各自为政、“单打独斗”,在育人目标上不能确保一致性,在协同育人上没有实现同频共振,削弱了通识课程的育人力度。再者,通识课程设置随意性较大,既缺乏课程设计的长久规划,又缺乏推动通识教育理念落实的组织机构,这也是影响通识课程育人效果的重要因素。
2.2.4 缺乏一支高素质的通识课程教师队伍 教师是通识课程育人目标的规划者和领路人,通识教育最终要落到教师的个人教学实践上。因此践行通识课程育人理念,必须配备一支高素质的教师队伍。通识课程内容广泛,不仅有较强的知识性,在教学过程中还要注重医学生的人格养成、价值观陶冶,以及救死扶伤、大医精诚医德的涵养,这就需要教师拥有先进的通识教育教学理念、渊博的知识、立德树人的育人意识。目前,高职医学院校通识课程教师综合文化素养不够深厚、通识教育理念不够明确,同时德育能力也较弱,在教学中习惯于把重点放在“技术”和“技能”上,忽视对学生的人格培养和道德涵养,没有做到全员育人、全程育人、全方位育人。
通识教育是在社会制度、政治理念、价值观念等方面凝聚共识的教育[10],通识课程是通识教育理念转化为教学实际的主要载体,具有凝聚共同信念和传递核心价值观的育人本源。要实现高职医学院校通识课程协同育人,就必须明确通识课程的育人价值意蕴,构建具有时代特征、融合本土文化和世界视野,适合高职医学院校通识课程教育教学的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