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珠宏
身为职业女性,生活在梦想照亮现实的新时代,虽已人到中年,对花却越来越喜爱了。千万朵鲜花在阳光下绽放,我追逐花的芳踪,一路前行。
去年冬天,踏过园中冰雪,悄悄闻了闻蠟梅的芬芳,便一发不可收拾,试图从各色香水、香料中找到那种气味,小心地保留下来。遗憾的是,再也没能找到那种感觉,可能是这些香都没有寒梅傲雪的风骨吧,少了一抹严寒催生的冷冽。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蜡梅赶着花期,应约而来。
今年大寒节气,龙子湖畔的蜡梅映着清澈、微澜的湖水,寒风中羞涩、剔透,嫩黄的花瓣冷而不寒、娇而不艳,似以不易觉察的深情回应冬日里的阳光正好。恰到好处的温暖,有时只需一点点,便会感动寒彻骨的季节。蜡梅迎风怒放,一个节气便属于她,这份无畏,无须注解。
从此,我开始以节气记日子,并跟随每个节气的三个物候,追寻花信。
春节假期,我撑把花纸伞,独自漫步于淮北相山悠长的石阶,偶遇一株老梅。碗口粗的枝干,挺拔高耸,万千枝条像倾泻了金箔的星星海,风过处唤醒梦般的童话。有枝条伸到旁边亭子的廊檐上,映着蒙蒙细雨,便多了几分雨润花娇的惊喜。那一刻,我明白,对花的眷恋始于蜡梅是再好不过的,我能留住这一缕香吗?于是,百度蜡梅香的治香过程,那是一场绝对透彻的沉淀、提炼、千回百转,是需要费一番心力且小心翼翼的。惟其难得便弥足珍贵。
惊蛰,春雷响动,万物复苏。红梅花儿如一片红云,率先晕染了天际。红梅,以飒爽的姿态与冬季告别,也与烂漫春花保持些许距离,仿佛只为倔强地保持独一份的美丽。我看到在梅林中奔跑、嬉戏的人们,满眼含笑地透过花的光晕展望暖春。
春分当天,我去赶宿迁的“梨兰会”。往返七小时的车程,景区内又乘小火车穿梭于绵延十二里的花径,才抵达梨花与二月兰的盛会。这场花会值得我长途奔跑,在这百亩园区里,恨不能将眼眶放大再放大,好装下这清雅别致的满园春色。一行行的梨树已有些年头,枝丫沧桑飘逸。一树树洁白的花朵争相怒放,有的向上伸展,媲美天上云朵;有的垂下腰肢,与树下的二月兰俯仰相应。二月兰已蔚然成海,又似一片紫色云烟,花瓣透着薄薄的阳光,紫色愈发清浅可爱了。就这样,纯白与浅紫,两个略显清冷的颜色在此处不期而遇,相得益彰,彼此成全。信步花海,不觉幻化成万千梨兰中的一朵,恣意舒展,把自己奉献给了春天的阳光和风雨。
大地山川,繁花似锦。
冷艳的、热烈的、明媚的、淡雅的,各色花儿挺拔身姿,努力奔向属于自己的天地。我亦奔跑着,追赶着花期,感受着岁月如梭,欣赏一路风景。
追过蜡梅,会了梨兰,便从冬到了春。岁月深浅,如花朵般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