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市小学校外培训现状的调查

唐 建, 胡 雷, 汤 军

(1.扬州职业大学, 江苏 扬州 225009; 2.扬州市育才小学西区校, 江苏 扬州 225002)

近年来,虽然国家教育经费持续增长,但当前基础教育模式与家长需求不能完全对等,加上攀比等心理作用,采取商业化运作的校外培训机构迅速发展。目前全国校外培训机构数量已经超过100万家,市场规模超过9000 亿元,行业保持着30% 以上的高增长,[1]呈现出碎片化、需求大、发展速度快、类型多样的特点。然而,校外教育培训机构作为商业性机构,存在着超前教学、收费不合理、资质不全等问题,在社会造成了诸多不良影响。

针对这些问题,扬州市先后出台多项文件,在全市范围开展专项治理工作,分成排查摸底、梳理分类、集中整治、巩固总结四个阶段。截止到2019年1月,全市共组织433批次校外培训机构集中执法,参与执法人员3629人次。在全市1109家涉及中小学学科培训机构中,304家领取了办学许可证,805家被关停取缔,整改完成率100%,治理工作取得显著成效。[2]

专项治理虽然提高了校外培训机构的规范性和准入门槛,却进一步提高了校外培训机构的办学成本,压缩了生存空间,在短期内会造成家长选择校外培训机构的迷茫。因此,调查组通过对扬州市区的部分小学的学生家长进行问卷调查,结合对部分培训机构和学校的实地调研,最终形成了本次调查报告。

一、调查的组织与开展

本次调查的对象主要为在校生家长、培训机构的管理人员和小学老师。

针对小学的在校生家长的调查持续时间大约从2019 年11—12 月,调查样本主要来源于扬州市区的三家小学,通过委托学校布置、亲朋好友宣传等发布网络问卷调查的形式进行。发放问卷347份,回收问卷347份,均为有效问卷,由于问卷在委托学校发布时主要通过三四年级,故三四年级回收问卷比重较大,见表1。

表1 小学校外培训调查样本构成情况

培训机构和小学的调查时间为2019 年10—12 月,主要以深度访谈和小组座谈的形式进行,均来自于目前扬州较有影响的培训机构和小学。

培训机构访谈的主要问题围绕校外培训机构专项治理的影响。小学访谈的主要问题围绕校外培训机构的作用以及小学对校外培训机构的态度等。访谈小学教师13名,培训机构管理人员5名。

二、调查结果分析

(一)学生家长问卷分析

1.参加校外培训的原因

从调查情况来看,合计76%的家庭的孩子在三年级以前已经参加各种类型的校外培训机构,初次参加校外培训的时间，28%在学前(幼儿园时期)；48%在小学一二年级；23%在三四年级；1%在五六年级。这说明由于孩子在校时间缩短,家长越来越倾向于校外培训。

对于参加校外培训的原因,44%的家庭选择孩子学有余力,16%是孩子在校学的不好；21%是自己孩子喜欢；19%是因为别的孩子都在参加。这也反映了现在的孩子们学习能力更强,有学习更多知识的需要。

在给孩子选择校外培训科目时,更多的是选择学科类培训,尤其是英语受到普遍重视,超过75%的家庭参加了校外英语培训，这反映了家长普遍有“英语学习要从小抓起”的观念。对于美术、体育、舞蹈等非学科类培训,进入小学三四年级以后,参加的比例大为降低。

2.培训机构的选择

在选择培训机构时,家长主要通过机构纸质宣传和线上推广了解培训机构的信息,以提高选择培训机构的有效性，见图1。

图1 选择培训机构时的信息渠道

3.整治前后的比较

对于专项整治,虽然全社会大力宣传,但是仍有部分家长对具体整治工作并不了解，见图2。

即便如此,还是有超过67%的家长感受到了专项整治后校外培训机构的改进,特别是在教学质量、师资水平和硬件条件这几项家长普遍重视的指标上,但对于比较敏感的收费合理性上,培训机构有改进得并不多,还需要相关职能部门加强跟踪。

图2 家长对“校外培训专项整治”活动了解情况

(二)培训机构和部分学校的实地调研情况

1.培训机构的调研访谈情况

(1)专项治理促进了教学质量的提高

虽然专项治理提高了培训机构的成本,但培训机构普遍反映,教师的教学资质和教学水平均有了提高,教学内容更加贴切当前小学教学大纲,增加了家长的认可程度,有利于培训机构的后续招生。

(2)专项治理提升了经营的规范性

通过专项治理,培训机构对办学资质、教师教学资质、教学内容、收费标准等进行了张贴公示,便于家长查询,做到了透明公开。

(3)专项治理大幅提高了经营成本

在访谈中,培训机构普遍的感觉是专项治理提高了经营成本。专项治理的检查重点主要在有无重大安全隐患、有无办学资质和办学行为是否规范三大方面。虽然在整治过程中,对不达标的培训机构大多采用给予一定期限进行停业整顿的整改形式,并没有直接关停,但消防安全整治、办学资质的完备情况以及收费周期限制等具体要求仍然大幅提高了培训机构的经营成本。

2.小学调研访谈情况

(1)肯定了校外培训机构存在的必要性

在访谈之前,调查组曾先入为主地认为小学会对校外培训机构持有负面印象,但访谈却显示,小学教师认可培训机构存在的必要性,并对其作用总体持肯定态度。

目前小学教育中的放学较早、教学形式单一、难以个性化教学等问题,在短期内暂时无法彻底解决。校外培训机构延长了学生在校学习的时间,而且教学形式更加丰富。从班级人数来看,培训机构也远少于小学,因而能够做到一定的个性化教育。

(2)培训机构存在超前教学、教学内容不规范的现象

一些培训机构为了吸引生源,会将超前教学作为卖点。部分家长为了能让自己的孩子“先人一步”,会热衷于让自己的孩子“提前学”,但提前教学,对孩子学习习惯的养成有很大的负面作用。

由于缺乏行业性规范指导,校外培训机构在部分教学内容上,存在与学校教学内容不一致乃至相冲突的现象。比如从2017年入学的小学生开始,江苏省语文教材统一使用部编教材。由于培训机构没有及时调整教学内容,还按照旧教材进行教学,使得学生经常在学校学习中感到困惑。

三、调研后的对策建议

(一)持续推进“校外培训机构专项治理”工作

虽然“专项治理”已取得阶段性成果,但从各方面调研来看,在费用收取、教学内容规范化等方面还存在有待改进的地方,需要加大检查和指导的力度。因此,在现有白名单(黑名单)动态更新的基础上,如何使“专项治理”工作常态化,需要相关部门尽快形成工作制度和工作方法。既要从源头上完善进入门槛与标准,也要从过程上将监管常态化,特别是社会反映比较大的问题,需要重点监管。

(二)加大基础教育投入,延长在校时间

调研中,众多家长希望延长孩子的学校教育时间。虽然从2019年春学期开始,扬州市各小学普遍开展了课后延时服务,但延时服务属于自愿参加,并且以社团活动或课外阅读为主,并不能满足家长希望孩子得到学业辅导的需求。

此外,访谈发现,小学老师对课后延时服务的积极性并不高,因为这会增加他们的工作强度和工作时间,而相应的评价与激励机制尚不健全。

因此,建议教育部门在现有基础上,通过制度建设适当延长小学生在校学习时间,并规范更符合实际需求的课后延时服务内容,以解决家长的后顾之忧。同时,需要加大基础教育投入,调动学校和老师延长学生在校学习时间的积极性。

(三)校外培训机构要实现行业升级

“专项治理”提高了准入门槛和运营成本,但总体而言,这是培训行业一次优胜劣汰和行业升级的机遇。“专项治理”中形成的白名单(黑名单)实际上是一个优胜劣汰的结果。[3]对于进入白名单的校外培训机构,通过“专项治理”,明确了改进方向。机构需要加强自律,按照“专项治理”的要求,完善资质,提升教学质量,杜绝虚假宣传,遵循教学规律,规范办学。

对家长社会反响比较大的收费问题,校外培训机构需要主动在相关部门指导下,形成规范的收费标准和收费机制,并主动持续公开。

校外培训机构要主动对接学校,研究现有教学

内容,发挥自身人数少,教学内容灵活、形式多样的特点,扮演好基础教育的“有益补充者”的角色,而非“教育秩序的干扰者。[4]

(四)家长要重视家庭教育,理智选择校外培训机构

调研发现,家长普遍有“孩子教育由学校和培训班全权负责,家长照顾孩子的生活即可”的消极想法。接受访谈的小学老师也反映,家庭教育缺失的孩子,在学习自律性方面普遍存在不足。因此,家长应该承担起自身的责任,多与孩子进行沟通交流,了解孩子的学习情况和思想动态,尊重孩子自主选择的权利,引导孩子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

在校外培训选择方面,家长应该从自己孩子的实际需求出发,有针对性地进行选择,杜绝跟风和好高骛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