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 壮
(云南民族大学社会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董萨产生于景颇族早期历史时期,并伴随着景颇族从青藏高原一路南下迁徙,其诞生的具体时期已不可考。董萨在景颇族社会中身兼多重身份:是主持部落、村社祭祀、沟通人神的祭师[1];在社群成员生病时,社员们相信是鬼在作祟,此时是为社会成员驱鬼治病的医生;在“山官”(1)山官是辖区的最高政治首领,其职位世袭。统治时代,当遇到战争时,董萨是领导军事行动的将领[2]。由于在景颇社会中受到广泛的尊重,所以董萨在景颇族社会中是多种身份集于一身且具有崇高地位的人物,也是景颇族民族文化的重要载体。董萨文化是景颇民族文化最具特色的表现形式。在景颇族的两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目瑙纵歌”和“目瑙斋瓦”的继承和发扬中,董萨都占有核心的地位。由于一些历史文化和社会环境原因,董萨经历了由盛而衰再到重新适应现代社会的过程。那么,为什么董萨文化具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能始终密切地与景颇族群众的生活相关联呢?本文认为从其对景颇社会影响的角度,可以进行一定的解释。
1.2.1 保障传统社会的结构秩序
马林诺夫斯基认为,原始宗教信仰在人类社会生活中起着重要的文化作用:它保障社会秩序与维护社会结构,保持社会和文化的延续,于是变成了最强有力的一种社会控制机器[3]。一方面,董萨掌握着祭祀、祈祷、请神、驱鬼、辟邪、占卜等与鬼神沟通的权力,并通过神话和史诗等叙事方式为官贵集团的世袭、等级婚姻的存续、山官统治的合法性提供神圣性意义建构,正因如此,董萨在景颇族当中享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可以通过“神判”的形式帮助山官处理辖区内的棘手事务,为山官的统治提供神权保障[4]。“董萨”是山官的幕僚,作为统治阶级的一部分,是帮助“山官”建立世俗权威的重要力量,是“山官”团结的对象。另一方面,在景颇族山官时代,董萨的各种社会角色都需要依附于山官才能得以实现,后者是董萨存续的社会土壤。通过董萨帮助山官建立社会组织运行制度,景颇族形成了以山官统治为目的的宗教信仰体系。原始宗教通过赋予山官统治的合法性,在社会组织结构运行和日常社会生活中层层扩展弥散开来,两者之间相互渗透、相互作用[4]。
1.2.2 促进社区整合
涂尔干认为,信仰的神圣性就是社会本身的体现,而宗教仪式活动使得社区中的不同群体和个体凝结为一个社会群体,松散的社区产生了凝聚力[5]358。在景颇族原始社会中,人们通过参与董萨主持的仪式活动而产生个体对社会共同体的归属感,从而促进社区整合。同时其他的与祭祀仪式相关的社区共同活动也会产生共同归属感。如,将各家族带来的祭献物集中在一起聚餐共食。这种定期的祭祀活动具有明显的增强氏族内部凝聚力和认同感的社会功能[6]。在景颇族社会中,共同的“鬼”的崇拜和祭祀活动的参与,可以把分散的不同家庭有效整合起来,也增加了不同村寨成员之间彼此沟通交流的机会,促进了人际关系。各个村寨成员之间形成了一条无形的精神纽带,增进了社区整合,形成合力共同面对生存困境。
1.2.3 增强民族认同感
观察各个少数民族的原始宗教与传统文化可以发现,这两者近乎是浑然一体、不可割裂的关系。关于景颇族,毫无疑问,鬼神观念与其日常生活息息相关,无处不在,几乎成为其精神的核心部分[7]。在景颇族中,宗教意识形态仍保留有许多原始宗教的内容,传统的原始宗教文化在增强民族认同感和传承历史文化等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景颇族有五大支系,都共同认可自己景颇民族的身份,就是因为一些共同的祭祀活动(现在演变为民族节日)——“目瑙纵歌”为不同地区的景颇族提供了共同的精神归属。德宏州政府正在努力推动将“目瑙纵歌”打造成景颇族甚至是德宏州的民族文化符号和文化名片。民族是以一定的血缘关系为基础的文化共同体,民族认同是民族成员对自己民族文化和其他成员的亲近感以及对民族命运的关注。董萨文化具有保障传统社会的结构、秩序,促进社区整合,增强民族认同感等3方面的功能,在传统的景颇族社会生活中具有较强的影响力。这种影响随着董萨传承活动的继续深入而全面推广,在政府的正确引导下,定会更加和谐地融入社会发展,成为全体景颇族的一笔宝贵财富。
根据20世纪50年代的民族调查资料,大多数景颇村寨平均每7~10户就有1位董萨,在政治、军事、医疗、教育、文化等各个方面都对景颇族群众的社会生活产生巨大的影响。当时的调研资料里写道:“没有董萨的寨子,不知道怎么过生活。”可见,当时董萨对于景颇族人的影响之大。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原始宗教的祭祀仪式越来越少,特别是在改革开放之前,对一切带有封建迷信色彩的活动采取严厉的措施,董萨的数量锐减;加之很多人口迁徙至缅甸,使得本地区相关祭祀活动出现“断代”的状况。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信仰活动恢复时期。能够独立完整的吟唱经辉煌一时的“目瑙斋瓦”的“斋瓦”已不复存在了[8]。现在仍然在从事祭祀活动的董萨基本上都是一些为群众占卜、祭鬼或念送鬼、主持一般宗教仪式的小董萨。
1857年以来,基督教、天主教开始传入景颇族社区。笔者在盈江县盏西镇调研时,看到了在很多信仰基督教的景颇族村寨,请教过董萨导致董萨群体越来越少的原因。他告诉笔者:“就是因为信教的多了,就没人信鬼了嘛。”(2)访谈对象:董萨,男,景颇族,1975年生,访谈地点:董萨家中,访谈时间:2019年8月22日。
另外,笔者在盈江县弄璋镇访谈了一位今年故去的董萨SZS(3)SZS曾为上弄别村董萨,景颇族,男,1945年生。的家人。这位董萨在2017年改信了基督教,原因在于家人都信基督教,其本人年纪也大了,精力不够;其次是因为他认为信教比做董萨还要好。关于这位董萨为什么会最终改信基督教,他的家人说:“信基督教大家是团结的,基督教教徒之间不争不抢不压,有《圣经》作为真理,没有什么可以争执的……但是信鬼是历史,同行间说法不一,有差距,有争执,太过复杂。所以就请基督教牧师来祷告,清理家里之前的家鬼,告知家鬼现在已经跟你分道扬镳了……告诉家鬼我要走另一条道了。”(4)访谈对象:HZM董萨,男,景颇族,1946年生,访谈地点:HZM董萨家中,访谈时间:2019年8月24日。
布迪厄所提出的场域是一个关系性概念,而不是结构性概念。场域系指场域内客体位置间的一种网络关系,这些关系与个人意识和意志是分开存在的[9]。在信仰场域内,个人和集体都可以占据一个位置,这些位置间就形成了一种网络关系。在以社区为地域限制的信仰场域内,信教的所有成员算是共同占据一个位置;而不信教,或者是“信鬼”的成员也占据一个位置;另外其他的个人或群体也可以占据场域内的一个位置,场域内的人们以个人或集体的方式,为了捍卫或改进他们现有位置而斗争,从而场域成为了竞技场[10]。在场域内,所有的位置均拥有相应的资本,且竞争就是以所拥有的资本为前提进行的,而信教群体在经济、文化、权利等资本上占据优势地位。董萨文化在场域内竞争的失利,造就了董萨转换在原场域内的位置,增加了信教群体的资本规模,从而加速了竞争失利的局面形成。非常明显,以上访谈案例都表明了信仰场域的变化带来了董萨文化传承者减少以及董萨文化的衰落。
理性化是以量化、条例明确行为、反思等为外在表现形式的思想伦理。韦伯在《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一书的结尾,表现出对理性的现代化的悲观态度。他认为伦理的理性化所导致的人们行动的理性化促使了社会生活各个方面的理性化,凸显了效率提高以及物质财富的极大增加,但是这个社会并没有达到人类的全面自由[11]。
在盈江县平原镇调研时,笔者曾了解过董萨数量逐年减少的原因。董萨告诉笔者:“有时候去别人家帮忙的时候,别人给个20、30、50块,有时甚至不给钱。现在时代进步了,有些人就算懂一点董萨念鬼也不想当。以前做董萨,就算别人没有钱,也会到你家里去帮忙、做农活。但是现在如果是不给钱的话,也没有其他的补偿。所以现在人数越来越少了。”(5)访谈对象:HZM董萨,男,景颇族,1946年生,访谈地点:HZM董萨家中,访谈时间:2019年8月24日。
从以上访谈资料可以看出,现在大部分人请董萨都是直接给现金,但现金报酬都是理性量化后的结果。在调研期间笔者了解到,董萨日常生活中,以下几方面的变化:第一,“现在人都有钱了,有身体不舒服的,都直接去医院了。找董萨搭桥的没有以前多了”(6)访谈对象:HZM董萨,男,景颇族,1946年生,访谈地点:HZM董萨家中,访谈时间:2019年8月24日。。第二,“现在很少有年轻人愿意学董萨了,大家都不爱学这个了。有的出去赚钱去了,有的在学校读书了”(7)访谈对象:董萨,男,景颇族,1975年生,访谈地点:董萨家中,访谈时间:2019年8月22日。。这些变化说明,随着经济水平的逐渐提高,理性化思想逐渐被广大景颇群众所接受,人们形成了以理性化为指导的行动模式。大家越来越注重物质财富的积累,董萨也就失去了存续的经济基础。而韦伯所说的理性的“牢笼”是指大家都采取工具理性行动,却在无意间丢掉了体制中最核心的价值理性,即原生信仰的重要性逐渐减小,董萨人数越来越少。
董萨文化的衰落是历史、信仰、经济等诸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但是,景颇族群众并不是坐视董萨文化衰落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是与政府一起积极探索保护董萨文化的有效方式。文化流失是不可逆的,不可能在现代社会环境下再造出传统文化。而某一少数民族传统文化的流失,必将带来与此相关的整个精神文化体系的动摇,乃至于消亡[12]。因此,研究董萨文化的传承及其路径等问题具有重要意义。
董萨文化不仅限于民间信仰的心理层面,而且融入社会生活,创造现实功用。这些影响在传统文化维护、地域社会维稳、人际关系维系等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世代传承的董萨文化组织起非血缘的家庭,凝聚起“地缘亲情”的特殊纽带,传达出强烈的精神归属感[13]。
在董萨文化衰落的背景下,民间自发地发展出一套文化传承方式,如笔者在田野调研期间就无意间遇到两个村寨特有的民间传承。
案例一:盈江县N寨的幼子继承制
N寨处于半山区,村小组与村民委员会距离 3 km,距离镇政府约 4 km,村小组总面积 1.49 km2,平均海拔约 800 m,年平均气温 20 ℃。经云南民族大学校友PXM介绍,笔者去盈江县N寨,采访了寨子特有的董萨文化传承方式。PXM告诉笔者:“我们寨子有37户,分为7个姓氏,其中6个为景颇族姓氏,1个为傈僳族姓氏。寨子中并不是所有人都信仰基督教,这6个景颇族姓氏中,有5个姓的小儿子家是不信教的。因为按照景颇族习俗,小儿子要留下来守住大家庭的信仰,要供奉每个姓氏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家鬼,所以这5家现在不会改信基督教。……只有保留了这些,才能证明我们是景颇族。”(8)访谈对象:PXM,女,景颇族,1996年生,访谈地点:PXM家中,访谈时间:2019年8月25日。
N寨村民在西方外来宗教的冲击下,自己探索出了一条传承传统文化的新路径,形成了每个姓氏留一户小儿子继承景颇族传统文化即幼子继承制。他们和其他的景颇族传统村寨一样,也会请董萨祭寨门、清明上坟、祭山神和叫魂等。他们认为,董萨文化是景颇族的民族文化,是景颇族民族认同的核心,所以他们应该继续传承董萨文化。这种民间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对董萨文化的保留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也为民间董萨文化传承创造了一个新思路。
案例二:盈江县D寨的单系继承制
笔者在盈江县D寨也发现了类似的民间文化传承智慧。案例中,全寨其他家庭信仰基督教,只有一户董萨家庭传承了源自祖辈的董萨文化。董萨告诉笔者:“目前寨子里就只有他一个董萨了,在二十多岁时,成为董萨,因为家里祖祖辈辈都是董萨,所以就传下来到他,自己自然就成为董萨。”(9)访谈对象:董萨,男,景颇族,1975年生,访谈地点:董萨家中,访谈时间:2019年8月22日。
D寨是一个典型的景颇族传统村寨在信仰环境变化的背景下,董萨文化艰难保留的案例。该村唯一的董萨,丞自家族世袭,自幼跟随父亲学习和参加相关祭祀仪式,在耳濡目染下,积累了董萨的相关知识和经验。他认为当董萨是家族赋予自己的使命;在成长环境的影响下,他能够有意识地关心本民族文化,愿意继续将董萨文化传承下去。
上述2个案例,都体现了董萨文化传承的民间智慧和民间路径:一种是借助景颇族幼子继承制的文化传统,把董萨文化在社会生活中保留下来;另一种是借助董萨的身份标志,实现对董萨文化的固守。但是,在社会变革大背景中,董萨文化的传承,仅仅依靠民间路径是远远不够的,仍需要政府的支持和全社会的努力。
3.2.1 积极推广目瑙纵歌
景颇族的传统节日中最隆重的就是“目瑙纵歌”,意思是大家一起来唱歌跳舞。传统的“目瑙纵歌”一般是在每年正月十五前后举行,持续时间2~4天。历史上,“目瑙纵歌”只能由景颇族山官组织举办,垄断举办是为了显示其雄厚的财力以及崇高的政治地位,并且有浓厚的原始宗教色彩。“目瑙纵歌”活动的组成人员有大董萨(斋瓦)、瑙双、瑙巴等。现在“目瑙纵歌”大到州一级别的盛大活动,小到某一村寨都在举办。笔者在盈江县多处田野调查期间就曾见过很多村寨有自己的“目瑙纵歌”场。
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中,政府正在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作为国家职能机构应当承担起对传统文化的传承与保护,给予财力物力及相关支援的责任;也有责任将传统文化与时代特征相结合,创造出适合社会主义的新文化。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离不开政府相关部门的支持与配合,否则传承活动将无法正常、有序地开展下去。政府在举办“目瑙纵歌”时有多种动机,包括经济发展驱动、政策导向驱动、文化传承驱动等等,具体表现在:首先,在节日期间不仅有传统的目瑙舞会,还举办各类文艺演出、土特产品交流、各种商品交易等活动。其次,“目瑙纵歌”已成为加强民族内部团结并向外展示其民族特色,为广大景颇群众所深深喜爱的民族文艺活动[14]。因此,在推广“目瑙纵歌”的同时,也会对董萨文化的传承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2006年,景颇族“目瑙纵歌”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这一古老民俗在新时期获得了历史传承价值的肯定;但另一方面,如何将“目瑙纵歌”与当代“非物质文化遗产”等政策,以及城镇化、科技革命等社会动态进程相结合,提炼其现代价值,探究其未来发展路径,同样也具备普遍意义[15]。
3.2.2 传统村落的建设保护
盈江县政府创造出将扶贫工作与文化传承相结合的工作方式,有针对性地根据景颇族民居特色、民风民俗、村落产业等特点,建设打造具有景颇族特色的传统村落。县政府推动挖掘景颇文学艺术、手工编织、特色饮食,举办董萨(祭师)、统嘎舞等培训,培育传承人,保护传统文化[16]。S寨把特色少数民族村寨建设、传统村落打造、生态环境建设相结合,还原古村落风貌,加强旅游设施建设,增加群众收入[16];通过开发特色旅游项目助力精准扶贫,2017年该村入选第二批中国少数民族特色村寨,一系列的传承人培训、董萨培训、手工艺培训、房屋改造、寨门重建等措施有效保护了包括董萨文化在内的景颇族传统文化。
3.2.3 董萨职业的规范化
官方渠道为董萨传承采取了积极行动,如景颇学会组织董萨培训的内容主要包括:第一,规定不同仪式中董萨的收费标准;第二,颁发董萨职业资格认证和等级认证;第三,统一仪式活动流程。这些规范更有利于董萨存续发展于现代理性化社会。
地方政府通过景颇学会,定期不定期地组织董萨培训。例如,陇川县景颇学会先后于2015年、2016年举办了两期以“农尚”文化为主题的董萨培训班,积极开展董萨文化抢救工作,初步规范了董萨日常祭祀行为,通过培训保障了董萨群体的质量和数量,避免滥竽充数。盈江县盏西镇的董萨介绍说:“现在由景颇学会组织培训,并且自己去参加过3次,每次都有补贴。各位董萨以少数服从多数的方式统一。不能自己随便乱念,也不能随意创造……现在不光收费标准有规定,连是不是董萨、有没有掌握董萨的知识和念的哪些话都要检查通过了才有当董萨的资格。”(10)访谈对象:董萨,男,景颇族,1975年生。访谈地点:董萨家中,访谈时间:2019年8月22日。
董萨文化是景颇族最具有代表性的民族文化。以口传心授的传承方式保存下来,蕴含了景颇族漫长的迁徙史、最具特色的民俗文化,是景颇人的宝贵财富。在阅读相关民族文化传承的文献后,笔者总结出以下几种具有代表性的民族文化传承方式:以政府主导的旅游投资进行民族文化的开发保护[17];民间作为行动主体配合政府参与开发保护[18];通过学校教育打造一个长远、系统、稳定的文化传承群体[19]。实地调研后笔者发现,有了官方渠道的推动,董萨文化正在逐渐转变成景颇族代表性文化,“目瑙纵歌”已成为当地盛大的节日,陇川县被称为“目瑙纵歌之乡”。以官方渠道为主导的董萨文化传承确实发挥着动力性作用。但是,实际的传承过程忽略了民间路径所发挥的本源性作用。民间传承,是世居民族在结合了本地文化背景和民俗特点情况,创造性地发明的传承方式,最能体现原汁原味的民族文化。民族文化的魅力就在于拥有广泛的群众基础,这才是董萨文化传承的根本动力。不可否认,民间传承正在面临日渐式微的局面;但是,通过官方与民间相结合,景颇民族文化中的明珠——董萨文化定会在新时代绽放出灿烂的民族之花。
保护少数民族传统文化是一项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伟大事业,有着非常重要的现实意义和实际价值。需要注意的是,景颇族的董萨文化保护工作虽然取得了一定成绩,但从总体上看,仍有改进的空间。民间传统文化在宏观文化体系中属于小传统和亚文化,调适得当可与国家层面的正统文化或社会层面的主流文化并行不悖,和谐共生[20]。做好文化传承保护工作并非一日一时之事,需要在政府的引导下,积极吸收社会各界的力量,特别要借鉴参考民间传承方式。民间拥有林林总总的董萨文化传承方式,本文只是根据调研,提出2种有效的传承方式。笔者认为,相关部门应该结合更多的民间董萨文化传承方式,综合考察,选取行之有效的方式进行保护推广。总之,民间路径是本源,是民间智慧的体现;官方路径是外力,借力于制度和政策,二者的有机结合,才能形成巨大的推动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