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我国新型政党制度显著优势的三维体现

谢 忱，李小斌

（西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400715）

2018 年3 月4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参加全国政协十三届一次会议联组会时指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作为我国一项基本政治制度，是中国共产党、中国人民和各民主党派、无党派人士的伟大政治创造，是从中国土壤中生长出来的新型政党制度。”[1]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了“新型政党制度”的政治论断，并且用三个“新就新在”和三个“有效避免了”深刻揭示了我国新型政党制度相比于西方两党、多党竞争型政党制度的显著优势。当今世界，随着各国政党政治实践的推进和经验的积累，主要形成了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两种性质的政党制度。衡量一个国家政党制度的优劣，关键还是要看是否与本国历史发展和社会文化相符，是否能体现人民意志愿望、维护社会稳定、促进经济发展和改善民生等。“新中国成立七十年来，我们党领导人民创造了世所罕见的经济快速发展奇迹和社会长期稳定奇迹。”[2]稳定和发展两大奇迹无可辩驳地证明了我国新型政党制度的显著优势。我国新型政党制度作为我国一项基本政治制度，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深入分析和阐释其显著优势，明确其“显”在何方，“优”在何处，对增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自信，坚定不移走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具有重大意义。

一、历史之维：形成了代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坚强领导核心

马克思主义认为，政党是阶级的组织，是阶级斗争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其根本上是为特定阶级服务的。我国新型政党制度的显著优势首先体现为形成了代表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中国共产党，形成了坚强的领导核心，保证了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实现，这与代表某个群体或阶级利益的资产阶级政党制度模式有着根本区别。有坚强的领导核心是我国新型政党制度区别于其他政党制度最独特的优势。中国是一个多人口、多民族、多文化且地域广阔的国家，各地区情况错综复杂。在这样一个超级大国，凝心聚力搞建设、谋发展，必须依托一个强有力的领导核心，这个领导核心就是中国共产党。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有了中国共产党执政，是中国、中国人民、中华民族的一大幸事。”[3]我国新型政党制度始终坚持党的全面领导，表现出了无可比拟的独特优势，这一优势的形成源自历史的选择，内有“仰望星空、脚踏实地”的卓越品质，表现为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一）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各民主党派的自觉选择

中国共产党对各民主党派的领导主要是政治领导，即政治原则、政治方向和重大方针政策的领导。1949 年9 月，第一届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召开，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对各民主党派在政党制度中的领导地位正式形成。“各民主党派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不是中国共产党自封的，也不是强力推行的”[4]，而是各民主党派的自觉选择。社会主义改造完成之前，各民主党派是资产阶级联盟性质的政治团体，代表民族资产阶级、城市小资产阶级及其知识分子的利益，具有不可避免的阶级局限性，缺乏远见和足够的勇气，不能充当革命的领导者。1927 年蒋介石背叛大革命后，一部分代表民族资产阶级和城市小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既憎恨国民党统治集团实行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专政，也反对中国共产党实行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左”倾政策，组织新的政党，形成民主党派的萌芽。1935 年10 月1 日，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草拟的《中国苏维埃政府、中国共产党中央为抗日救国告全国同胞书》（即《八一宣言》）发表在法国《救国报》上。宣言呼吁全体中国人团结起来抗日救国。中国国民党临时行动委员会积极响应中国共产党发布的《八一宣言》，把反蒋排共政策改变为抗日联共反蒋政策。但是，直到抗日战争结束，各民主党派中仍有不少人幻想中国社会走独立发展资本主义的道路，建立资产阶级共和国。1947 年10 月27日，国民党当局宣布民盟为非法团体并强制其总部解散，其他民主党派也相继失去合法性，被迫转入秘密状态。1948 年4 月30 日，中共中央发布《纪念“五一”劳动节口号》，号召“召开政治协商会议，讨论并实现召集人民代表大会，成立民主联合政府”。[5]1949 年1 月22 日，各民主党派发表《我们对于时局的意见》的声明，表示“愿在中共领导下，献其绵薄，贯彻始终”。[6]从以上历史叙述中可以清晰看出，各民主党派自觉接受中国共产党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纲领经历了一个异常曲折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国民党当局勾结帝国主义、以封建势力为靠山在中国实行反动独裁统治的丑恶面目以血的事实教育了各民主党派，“中间道路”在中国没有生存空间；相反，中国共产党在政治上的日益成熟以及通过英勇斗争获得的一个又一个斗争的胜利，让各民主党派逐步认识到只有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通过暴力革命，才能彻底实现反帝反封建的目标，才能真正实现民族独立、人民解放。

（二）中国共产党具有“仰望星空、脚踏实地”的卓越品质

“中国共产党之所以叫共产党，就是因为从成立之日起我们党就把共产主义确立为远大理想。”[3]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充分彰显了中国共产党“仰望星空”的卓越品质。共产主义作为一种社会理想，建立在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基础上，不是空想，也正因为如此，无数中国共产党人选择把共产主义作为自己毕生的追求，为实现共产主义奋斗终身。中国共产党“仰望星空”的卓越品质，决定了我国新型政党制度有最终奋斗目标和行动方针。

中国共产党不仅确立了共产主义远大理想，而且为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制定了不同层次的阶段性目标。20 世纪80 年代，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提出了“三步走”战略，将眼光定位到21 世纪中叶。20 世纪90 年代，江泽民在“三步走”战略的基础上，提出了新“三步走”战略。党的十九大提出了2020 年至2050 年分两个15 年把我国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路线图。除了这些时间跨度较大的战略性安排，中国共产党还制定有五年规划、年度规划、季度规划等详细安排并严格贯彻落实。“仰望星空”与“脚踏实地”的卓越品质辩证统一于中国共产党的全面领导，既有目标引领，又有现实保障，还有高效执行。此外，从邓小平提出“三步走”战略开始，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的主线从未偏离“三步走”战略，而是以“功成不必在我”的气概，始终坚持一茬接着一茬干、一幅蓝图绘到底。中国共产党“脚踏实地”的卓越品质正在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一步步变为现实。

（三）中国共产党能够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民立场是中国共产党的根本政治立场，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标志。”[3]立场就是认识和处理问题时所站的位置和持有的态度，中国共产党始终选择和人民站在一起，始终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没有任何自己的特殊利益。中国共产党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就是时时刻刻想到人民，把人民的小事当作自己的大事，为人民的整体利益和长远利益考虑。始终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必须经得起历史和人民的检验。新中国成立70 年来，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中国人民从温饱不足到实现总体小康。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历史事实已然证明中国共产党是人民的党，是中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忠实代表。

二、现实之维：形成了团结合作的政党关系

我国新型政党制度的显著优势，在现实维度上，就是形成了团结合作的政党关系，保障各个党派之间是相互协作、共同促进，共同为中华民族伟大事业而奋斗。中国共产党成立不久就认识到了团结合作的重要性。1922 年7 月，中共二大通过了《关于“民主的联合战线”的决议案》，提出“联合全国一切革命党派，联合资产阶级民主派，组织民主的联合战线”[7]。1982 年9 月，中共十二大确定的“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方针成为维系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关系的根本遵循。中国共产党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建立起最广泛的统一战线，坚持与各民主党派在共同政治基础上的团结合作、互相监督，形成了和谐共赢的发展之路。

（一）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长期共存

“长期共存”就是毛泽东提出的“两个万岁”，即共产党万岁和民主党派万岁。中国共产党实现共产主义远大理想的第一步是实现“最低纲领”，即实现民族独立、人民解放。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虽然与民主党派在走什么样的政治道路、建立什么样的国家上持有不同观点，但二者在民族独立、人民解放上的追求是高度一致的。各民主党派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积极响应中国共产党的政治主张，同仇敌忾，对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胜利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共产党内部和民主党派内部曾经出现过三次对民主党派的错误认识，概括起来就是认为民主党派的存在不再必要，在这样的空气下，少数民主党派匆匆解散，剩下的大多数民主党派也在酝酿着解散。[8]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毛泽东提出“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方针，为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的关系确定了基调。“长期共存”，一方面是共产党存在多久，民主党派也存在多久，主要是各民主党派不因各种内外因素解散；另一方面是中国共产党在我国新型政党制度框架中始终处于领导和执政地位，各民主党派始终处于参政地位。这两方面是辩证统一在我国新型政党制度中的。“长期共存”能够实现我国政治局面的长期稳定，确保中国共产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得到贯彻落实，将注意力放到发展经济和改善民生上。

（二）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互相监督

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互相监督，主要是中国共产党自觉接受各民主党派的监督。毛泽东指出“一个党同一个人一样，耳边很需要听到不同的声音”，“有了民主党派，对我们更有益”。[9]邓小平指出“民主党派能够对我们党提供一种单靠党员所不容易提供的监督，能够发现我们工作中的一些我们所没有发现的错误和缺点，能够对于我们的工作作出有益的帮助。”[10]民主党派监督中国共产党，一方面是中国共产党自身建设的需要。中国共产党作为我国新型政党制度框架中的领导党和执政党，为了永葆自身先进性和纯洁性，需要自觉接受各方面监督。民主党派在我国新型政党制度框架中的参政地位，决定了民主党派对中国共产党的监督具有其它监督形式所不具备也不可替代的独特性。另一方面是中国共产党决策施政的需要。中国共产党在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中始终发挥着“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作用，[11]这就要求中国共产党主动接受民主党派的监督，做到少犯错误，追求不犯错误，确保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行稳致远。此外，还需要说明的是，民主党派监督中国共产党的实质是为了帮助中国共产党治好国、理好政，而不是为了挑战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执政地位。各民主党派对中国共产党的监督，“是在四项基本原则的基础上通过提意见、批评、建议的方式进行的政治监督”。[12]

（三）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肝胆相照、荣辱与共

“肝胆相照、荣辱与共”就是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坦诚相见、共赴时艰、共享荣光。社会主义改造完成后，民主党派已经实现了由资产阶级性质的政党向社会主义性质的政党的转变，已经是“同中共通力合作、共同致力于社会主义事业的亲密友党”。[13]尽管如此，在这之后，中国共产党在处理与民主党派关系时还是出现了一些偏差和错误。比如1957 年的反右派斗争扩大化，中国共产党把民主党派的一些真诚批评看作对党的进攻，使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之间的关系遭到破坏。“肝胆相照、荣辱与共”方针的提出，是对过去，特别是“文化大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关系经验教训的深刻总结。当前，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伟大征程中，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重要性更加凸显，中国共产党要始终坚持以真诚的态度对待民主党派，平等交流，听取他们的意见和建议。

三、价值之维：创造了人类新型民主形式

中国新型政党制度的最大价值在于创造了人类新型民主形式，提供了切实有效的中国方案。中国新型政党制度拓展了人类民主的实现方式，拓宽了民主渠道、深化了民主内涵，有效避免了旧式政党制度囿于党派利益、阶级利益、区域和集团利益决策施政导致社会撕裂的弊端，有助于实现最广大的民主、最真实的民主，是最管用的民主。在我国新型政党制度框架中，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往往能够就大到国家事件、小到事关人民现实利益的问题展开多层、广泛、深入协商。新中国成立70 年来的实践表明，协商民主是最真实、最现实和最管用的民主，有利于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

（一）协商民主是最真实的民主

民主就是人民当家作主，就是事情大家商量着办，形成的决策能够充分反映人民的意志和愿望，而不是由少数人说了算。人民能够经由选举、投票表达自己的意愿，但投票、选举的缺陷和不足在于无法充分发挥人民的首创精神，就是说人民往往只有接受、选择的机会，而没有表达意见的机会。此外，选举、投票的民主形式具有即时性，通常只在特定时期进行，长此以往，选举、投票很容易流于形式。因此，单凭选举、投票，无法完全保障人民当家作主。协商民主是选举民主的必要补充。如果说选举民主是时间之线上的一个个节点，那么协商民主就是将选举民主之点串连起来的与时间之线共同推进的另一条线，就是说协商民主不受时间限制，不仅能够成为选举、投票时的有益补充，而且能够保证人民在日常生活中也有表达意见，参与决策、管理、监督的权利，这在如今的信息化社会表现得尤为明显。协商民主能够有效避免选举民主的单调性，是最真实的民主。当前，我国协商民主与选举民主相互补充、相得益彰，共同保障人民民主权利的实现。

（二）协商民主是最广泛的民主

人民政协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的重要机构，发挥着社会主义协商民主重要渠道和专门协商机构的作用。“各民主党派是各自所联系的一部分社会主义劳动者和一部分拥护社会主义的爱国者的政治联盟。”[13]在各级人民政协中，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能够就经济与社会发展规划、国家政治生活方面的重大事项、地方重要事务、统一战线中的重大问题、群众生活的重大问题等进行广泛、深入协商。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在人民政协中的协商以每年一次的全体委员会议、每季度一次的常务委员会议、每月一次的主席会议和每两周一次的双周协商座谈会为主要形式。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推进，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在人民政协进行协商的内容和方式不断丰富。

（三）协商民主是最管用的民主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人民内部各方面广泛商量的过程，就是发扬民主、集思广益的过程，就是统一思想、凝聚共识的过程，就是科学决策、民主决策的过程，就是实现人民当家作主的过程。”[14]从民主党派联系的人来说，它不仅代表着普通群众，而且同海外侨胞、工商界人士有着广泛的联系。从民主党派的构成来说，主要是知识分子。因此，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协商，就是发挥民主党派联系普通群众的桥梁纽带作用，反映普通群众呼声，使决策能够充分照顾到普通群众的利益；就是发挥民主党派人脉资源广博的优势，汇聚全球力量；就是发挥民主党派自身聪明才智，集思广益，有利于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我国新型政党制度贯彻民主集中制原则，在集中指导下发扬民主，在民主基础上进行集中，在维护共同政治目标、政治原则和政治方向基础上，中国共产党鼓励支持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积极发表意见建议，提出不同意见；在政党协商和政协协商中，中国共产党坚持求同存异、体谅包容，充分吸纳合理意见，使决策更加民主科学。中国共产党在治国理政中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使人民权力真正能够为人民谋福利。当前，全体中国人民在根本利益上是一致的，但在具体利益上还存在一些矛盾。中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充分协商，体现了中国共产党直面矛盾的勇气和化解矛盾的智慧，能够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行稳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