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杰 刘韬韬 沈锡中
药物性肝损伤是指药物常规使用时所发生的意外肝损伤,包括肝实质细胞及其他肝细胞的损伤[1]。2013年国内药物性肝损伤Meta分析显示抗结核药物及补充代替药物是最常见的致病药物[2]。近期基于多中心的临床回顾性研究证实中药、草药及膳食补充剂、抗结核药物是导致我国住院患者DILI的主要病因[3]。本研究通过回顾性分析DILI患者临床资料,为临床提供诊治经验。
参照2015年《药物性肝损伤诊治指南》推荐的DILI诊断标准:肝功能异常前有可疑药物应用史;排除其他肝损伤原因,如病毒、酒精、免疫、代谢等[4]。因果关系评分(roussel uclaf causality assessment method,RUCAM)>8 分,非常可能;6~8分,很可能;3~5 分,可能;1~2 分,不像;≤0,无关[5,6]。选取2016年11月至 2019 年11月在上海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住院的DILI患者,将RUCAM评分≥6分患者纳入本研究,共116例。临床分型标准参考国际医学科学组织理事会建立、修订的判断标准,①肝细胞损伤型: R≥5;②胆汁淤积型:R≤2;③混合型:2 采用回顾性的调查研究方法,收集患者一般情况、可疑药物用药史、饮酒史、合并肝病史、实验室检查、影像学检查、肝穿刺、治疗、转归等资料。 SPSS 21.0软件进行数据处理。计量资料以中位数和四分位数间距表示,组间比较采用Mann-WhitneyU检验;计数资料组间比较采用χ2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116 例患者中男性47例,女性69例,年龄21~83岁,主要集中在40~69岁。18例有饮酒史,16例合并脂肪肝,5例合并HBV携带,2例合并血吸虫肝病,2例合并酒精性肝病,2例合并自身免疫性肝病;13例患者处于免疫抑制状态(恶性肿瘤、自身免疫性疾病、特殊感染服用免疫抑制剂);我院首诊48例(41.4%),外院首诊68例(58.6%)。 116例患者中75例(64.7%)只应用过中草药或中成药,23例(19.8%)只应用过西药,中西药联用者11例(9.5%),7例(6.0%)只服用过保健品。其中西药导致DILI为多种药物联用,以抗微生物药物(7例)、解热镇痛药(5例)居多,化疗及肿瘤靶向药物4例,他汀类药物3例;中药DILI常见为含三七(13例)、何首乌(8例)、淫羊藿(2例)的制剂及汤药。 时间跨度从1 d至2年,中位时间为28 d,主要集中于服药后7~84 d。 116例患者中自身抗体阴性49例(42.2%),自身抗体阳性(57.8%),其中自身抗体以ANA阳性为主。116例患者肌酐均在正常范围内;血清白蛋白范围为16~49 g/L,中位数为40.55 g/L,白蛋白降低患者19例(16.4%),正常范围患者97例(83.6%); INR范围为0.8~3.63,INR延长31例(26.7%),INR正常85例(73.3%)。DILI分型,肝细胞损伤型82例(70.7%),胆汁淤积型16例(13.8%),混合型18例(15.5%)。中草药所致的DILI患者首诊时ALT、AST、γ-GT高于西药所致DILI患者(表1)。9例RUCAM评分在6~8分患者进行了肝活组织检查(7.8%),7例自身抗体阳性,病理表现均提示药物性肝损伤可能,只有1例肝穿病理提示DILI合并AIH可能。不同DILI分型的肝穿刺比例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6.923,P=0.031),其中混合型肝穿刺比例最高。 除了停用可疑肝损伤药物,保肝及退黄等支持治疗外,其中44例患者评估后使用了糖皮质激素(37.9%)。激素治疗组患者首诊时TBil、DBil、ALP值显著高于非激素治疗组,且Alb水平显著低于非激素治疗组(表2)。110例治疗后好转(94.8%),6例无效(5.2%),其中2例住院期间死亡。 治疗无效组患者首诊时TBil、DBil和INR值均显著高于治疗好转组患者,血清Alb水平显著低于治疗好转组患者,二组间ALT、AST、γ-GT、ALP值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表3)。 表1 中草药与西药导致DILI的生化指标比较[M(QR)] 表2 非糖皮质激素治疗组与糖皮质激素治疗组间生化指标比较[M(QR)] 表3 治疗有效组与无效组间生化指标比较[M(QR)] 中草药及营养保健品已经成为导致我国DILI的主要原因之一[8]。湘雅二院超过1/3的住院DILI患者的可疑致病药物为中草药[9]。在我院的回顾性数据里,中草药及保健品是导致药物性肝损害的主要原因,占80.7%。 我国DILI以肝细胞型为主,混合型次之,淤胆型最少,女性老年患者更易发生严重的DILI[3]。此外女性DILI患者进展为急性肝衰竭风险更高[1]。另一项国内回顾性研究表明,DILI多发生于老年女性,相比于西药,中药导致DILI的生化指标异常更明显,多数DILI患者预后良好[10]。本研究提示DILI患者中老年女性居多,肝损伤型DILI为主。中老年女性可能是DILI的易感人群,这需要进一步循证医学验证。 国内外的DILI最新指南指出,DILI诊断为排他性的,主要依赖于RUCAM评分系统;肝穿刺不是诊断主要手段,主要适用于实验室检查不能除外的AIH情况[4,11-12]。本研究中9例患者进行了肝穿刺,肝穿刺结果均支持DILI诊断,其中只有1例合并AIH。本研究表明混合型DILI是肝穿刺的主要DILI类型,有待于大样本及多中心数据支持。 停药是DILI治疗的首要原则。糖皮质激素治疗在DILI治疗中存在着争议[13]。国内外指南推荐糖皮质激素主要用于免疫机制介导的DILI[4,11]。研究发现对护肝治疗不应答的伴有自身抗体阳性的 DILI患者,可选择中小剂量、中短疗程的糖皮质激素治疗,但停药后病情易复发[14]。本研究数据分析表明糖皮质激素治疗主要应用于胆汁淤积性患者,激素治疗组患者相对病情较重,激素组好转率低于非激素治疗组,因此DILI时使用糖皮质激素需谨慎。 多数DILI患者停药后予以对症支持治疗,预后良好,少数患者会进展为急性肝衰竭甚至死亡[3]。本研究数据提示近95%患者治疗后好转,首诊时TBil、DBil、INR、Alb可能是DILI患者预后不佳的实验室指标。 总体来说,中老年女性为DILI易感人群,中草药是DILI的主要药物,肝细胞型为DILI主要类型,多数患者预后良好。肝穿刺可能有助于混合型DILI的诊断。因此在临床工作中,加强对患者宣教,尽量避免不需服用的药品尤其是中草药及保健品;如需服用相关药物,定期监测肝功能,尽早发现异常,及时停药,是预防DILI的重要手段。二、研究方法
三、统计学方法采用
结 果
一、一般情况
二、可疑药物
三、服药到症状出现时间
四、实验室检查
五、治疗与预后
讨 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