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不移推动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

文_ 陈建奇

问题

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新时代中国要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面对世界经济格局的深刻变化，我们应如何深入理解和推动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

习近平主席在第75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上的讲话中提出，坚定不移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这既向国际社会宣示中国继续深化对外开放的坚定决心，也为应对当今国际形势变化提供了中国方案。习近平主席的讲话不仅阐述了为什么要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的问题，也回答了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面临的挑战及应对举措等问题。深入理解和推动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成为新时代我国对外开放战略调整及积极参与全球经济治理的重要内容。

一、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符合全球化大势

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的前提和基础是开放，如果世界各国倡导闭关自守的政策，那么开放型经济就是一句空话。对外开放之所以会成为越来越多国家的共识，关键在于人类社会不断深化对全球经济发展重要规律的认识，即经济全球化是大势所趋。发展必须是遵循经济规律的科学发展，必须是遵循自然规律的可持续发展。习近平主席强调，经济全球化是客观事实和历史潮流。面对经济全球化大势，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里假装视而不见，或像堂吉诃德一样挥舞长矛加以抵制，都违背了历史规律。世界退不回彼此封闭孤立的状态，更不可能被人为割裂。

（一）经济全球化是大势所趋

回顾人类社会发展历史，丛林法则曾经是部落、国家或者民族之间竞争的重要特点，但随着瘟疫、气候变化等因素的影响越来越突出，国际协调与合作逐步成为外交的重要内容，特别是20世纪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虽然经历了美苏冷战等极端时期，但倡导世界开放合作的呼声和实践也在不断推进。20世纪60年代罗马俱乐部强调国际社会共同体行动，对污染、人口、粮食、教育及贫困等问题进行系统深入的研究，并倡导采取必要的共同行动，应对人类未来潜在的威胁。1992年6月地球首脑会议在巴西里约热内卢召开，会议通过了《里约环境与发展宣言》《21世纪行动议程》《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保护生物多样性公约》等一系列重要文件，强调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突出世界开放合作的紧迫性。

世界各国通过开放合作既有助于促进本国经济社会水平的提高，也有助于推动人类共同利益的发展。开放合作促进生产要素全球流动，提高世界资源配置效率；开放合作提高国际分工水平，推动各国生产力发展；开放合作延伸及拓展市场边界，促进国际贸易投资迅速发展。近几十年来伴随着世界主要国家对外开放政策的持续推进，全球化水平大幅提升，开放合作不断释放促进全球发展的巨大动能。2019年全球GDP达到90万亿美元左右，扣除价格因素，比1970年增长两倍多，而全球在公元0—1000年经济仅仅增长15%左右，虽然全球经济发展与诸多因素有关，但当代全球经济更快发展显然与世界开放合作息息相关。

开放合作的巨大动能促使世界更多国家实施对外开放战略，全球化不断深化，国际贸易、国际金融和国际分工格局伴随着全球化浪潮而发生巨大改变。全球化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呈现加速态势，特别是20世纪80至90年代以来东西德合并、苏联解体为全球化创造了和平的发展环境，计算机、互联网等现代科技革命缩短了不同国家、地区之间的距离，世界成为“地球村”，为全球化奠定了重要的物质基础。国际金融深化发展促进资本自由流动，为全球化创造了良好的金融环境。世界主要国家市场经济体制改革深化为全球化创造了共同的市场体系。跨国企业携带先进的技术、管理经验及资金，在全球范围内进行生产投资，成为推动全球化深化发展的重要载体，而WTO等国际机构成为全球化深化发展的制度保障。全球化不是历史的偶然，而是促进人类社会发展的大势所趋。

（二）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符合全球化大势

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强调合作而不是对抗，强调合作共赢而不是零和博弈，是顺应全球化大势的唯一选择。特别是当前有些国家人民仍然遭受战乱的影响，世界范围内的领土争端、民族问题、恐怖主义、宗教问题及资源争夺等现象依然突出，这些都对世界经济社会健康稳定发展造成潜在的威胁，强调开放合作共同应对人类挑战，对于促进全球稳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也是世界各国实现繁荣稳定的必然选择。

世界主要国家应从全球化大势出发，求同存异，倡导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发挥各国的比较优势，通过国际协调深化世界各国的开放合作，促进世界主要国家资源等要素的充分流动，实现合作共赢，这既是应对当前国际挑战的重要办法，也是推动经济社会长期健康发展的根本举措。近几十年来全球化的不断推进，促进了资本、技术及管理经验跨国境的大范围流动，促进了资源配置效率的大幅提升，缓解了世界主要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技术落后及资本短缺等问题，为做大全球经济蛋糕奠定重要基础，生动展示了全球开放合作是实现共同发展的重要途径的深刻道理。倡导开放合作而不是分化对抗，以共赢取代独占，已经成为当代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理念。

二、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必须直面全球化挑战

在国际金融危机以来全球经济减速分化的背景下，新冠肺炎疫情全球性扩散导致世界经济增速大幅下滑，保护主义、单边主义加剧，不稳定不确定因素明显增加。习近平主席强调，我们不能回避经济全球化带来的挑战，必须直面贫富差距、发展鸿沟等重大问题。我们要处理好政府和市场、公平和效率、增长和分配、技术和就业的关系，使发展既平衡又充分，发展成果公平惠及不同国家不同阶层不同人群。全球化为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提供了开放的国际环境，但也为世界经济合作带来了新的挑战。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必须研究逆全球化的深层次根源，在此基础上推动世界各国携手合作共同应对潜在的挑战。

（一）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必须直面全球化不平衡的挑战

从2016年上半年英国脱欧公投中脱欧派胜出，到2016年下半年美国总统选举中特朗普获胜后发出诸多反全球化言论，这些都被视为逆全球化的重要信号。当前英国已经正式启动脱欧程序，近年来特朗普通过调高关税及强调国家安全等方式大肆推行贸易保护主义政策。如果说2016年的逆全球化更多的在于言论，那么近几年来的逆全球化更多的是行动。逆全球化不仅影响各国之间的正常经贸关系，而且对商品及要素流动等方面将产生负面冲击，影响世界各国开放合作的国际环境。从这个角度看，逆全球化问题已成为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突出的挑战，必须深入研判引发逆全球化的深层次根源。

潜在的问题是，既然全球化能够促进全球经济更快发展，给人类社会带来更大的财富，那为何当前会出现逆全球化的问题呢？观察当前逆全球化的相关现象，不平衡是最重要的原因。虽然全球化为人类提供了创造更多财富的机会，但世界各国从中得到的好处却并不相同，有些国家通过全球化释放了比较优势，市场持续扩张并推动经济持续较快发展。有些国家由于缺乏竞争力而在全球化浪潮中产业不断向外转移，国家出现产业空心化而面临经济增长乏力的问题。特朗普多次强调与其他国家的经贸合作不公平，英国也坦言在欧盟承担的巨大责任与收益不平衡，这些都暴露了美英等世界主要国家对于全球化过程中收益不平衡问题的巨大关切，凸显全球化滋生世界不平衡发展的潜在挑战。

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难以回避全球不平衡的内在挑战，但并不意味着要放弃开放合作而诉诸反全球化举措，相反，全球不平衡的治理不仅要强化开放合作，而且要通过进一步促进全球化深化来解决潜在问题。一方面，通过推动全球化发展，做大全球经济蛋糕，实现总量上的增长，为解决全球不平衡创造经济增量空间。另一方面，创新全球经济治理，让经济增长能够惠及更广大人民，重点倡导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加强国际沟通协作，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着力推进经济结构调整，促进新兴及发展中经济体由外需、投资依赖转为消费、投资、出口平衡增长，发达国家由过度依赖消费转为消费、投资、外需平衡增长，促使世界更多国家分享全球发展的红利。

（二）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必须直面全球化不充分的挑战

国际金融危机以来世界主要经济体持续实施量化宽松货币政策，促使央行资产大规模飙升，美联储、欧洲央行、日本央行等央行资产都比金融危机之前翻了一番以上，这些央行不顾国际货币稳定性而大规模放水，重要原因在于希望通过货币扩张获取竞争优势，以此拉动本国经济增长。然而从历史看，没有哪个央行能长期印钞，现在也没有理论支撑央行长期宽松的合理性。央行超常规货币政策溢出效应可能引发全球资本跨境大规模流动，全球汇率市场波动加剧，世界各国尤其是部分新兴经济体汇率稳定的压力加大，国际金融环境稳定性令人担忧，央行非理性货币政策可能引发货币战争，这些无疑将对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构成挑战。

世界主要央行持续放水表面上属于货币政策周期性调控范畴，实质上揭示了全球经济发展不充分的巨大挑战。全球经济多年来仰仗央行持续放水刺激，突出体现了全球经济内生增长动力不足的重要事实，如果新的技术革命未能如期出现，那么发达大国就难以回避量化宽松政策的问题，宏观政策负向溢出效应可能加剧，对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将产生巨大冲击。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必须直面不充分的挑战，采取积极有效的应对举措。一是加强国际宏观政策协调，降低发达大国宏观政策负向溢出效应，为世界开放合作创造稳定的国际环境。二是加强创新开放合作，推动新技术、新产业、新业态稳步发展，积极培育全球经济增长新动力，促进全球化充分发展。

三、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重在秉持开放包容理念

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顺应历史潮流，符合全球化大势，但难以回避全球化挑战，必须创新开放思维理念，强化国际宏观政策协调。习近平主席强调，我们要秉持开放包容理念，坚定不移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维护以世界贸易组织为基石的多边贸易体制，旗帜鲜明反对单边主义、保护主义，维护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稳定畅通。要把互尊互信挺在前头，把对话协商利用起来，坚持求同存异、聚同化异。要坚持创新驱动，打造富有活力的增长模式；坚持协同联动，打造开放共赢的合作模式；坚持公平包容，打造平衡普惠的发展模式，让世界各国人民共享经济全球化发展成果。

首先，积极参与全球经济治理，倡导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为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提供合作共赢的中国方案。当前全球开放合作面临新的挑战，逆全球化问题突出，产业链价值链合作受到冲击，国际货币金融体系亟待重塑，国际贸易投资规则正经历调整，全球经济治理思维理念亟待创新。对此，中国将参与全球治理放在突出位置，新一轮的全球治理体系调整开始凸显中国元素。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倡议成立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设立丝路基金，举办“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积极践行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观，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倡导合作共赢的中国方案。如果说冲突对抗构成当下世界开放合作的重要挑战，那么秉承开放包容理念的合作共赢的中国方案，为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提供了重要的制度保障。

其次，加强创新能力开放合作，促进全球产业链价值链畅通，培育全球增长新动力。创新转型升级既是提升全球竞争力的重要手段，也是培育全球增长新动力的主要战略。在推动创新引领全球竞争新优势的重要举措中，应加强创新能力开放合作，推动技术创新乃至催生技术革命，深化价值链合作及经贸网络构建。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必须着力推动开放式创新，促进国际产能合作，加快构建创新人才的开放培养机制，为开放创新注入持续的动力。在此基础上，不断创新国际投资贸易合作模式，形成全球的贸易、投融资、生产、服务网络，培育全球经济增长新动力。

再次，积极践行开放包容理念深化国际合作，促进多边贸易与区域贸易双轮驱动，创造开放型世界经济新空间。多边贸易体制和区域贸易安排是驱动经济全球化发展的两个轮子。一方面，以世界贸易组织为核心的多边贸易体制已经成为国际贸易的基石，必须稳步推动WTO改革发展，为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提供制度性保障。另一方面，近年来难以回避WTO改革缓慢的困境，深化世界各国的开放合作有赖于区域合作进程的提速，世界主要国家和地区加速推动自贸区等战略，特别是近年来“一带一路”倡议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和参与，通过共建“一带一路”为构建开放型世界经济创造了新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