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信息资源建设中的读者参与研究

2020-12-15 10:55廖书语叶继元
图书与情报 2020年5期
关键词:新时代

廖书语 叶继元

摘   要:数字时代,读者创造信息资源已经成为一种必然。文章对文献信息资源建设中的读者参与研究与实践进行识别,将其划分为三种不同的模式,包括读者间接参与模式、读者直接参与模式与读者赋能建设模式。通过分析三种模式下具体的读者参与实践,认为新时代背景图书馆界对于读者在文献信息资源建设中的作用应重新认识并加以重视,积极探索读者参与模式下的多种创新路径,并将读者正式引入到文献信息资源建设主体之中。

关键词:读者参与;文献信息資源建设;新时代

中图分类号:G255   文献标识码:A   DOI:10.11968/tsyqb.1003-6938.2020079

Abstract In the digital age, readers' creation of resources has become a necessity. This article summarizes the research and practice of reader participation in the construction of literature information resources, and divides it into three different models, including reader indirect participation model, reader direct participation model and reader empowerment construction model. By analyzing the specific practice of reader participation under the three modes, It is believed that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new era, the library industry should re-understand and pay more attention to the role of readers in the construction of document information resources, actively explore multiple innovative paths under the mode of reader participation, and formally introduce readers into the main body of document information resource construction.

Key words reader participation; literature resources building; new era

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迅速席卷全国。面对这种突发性公共事件,传统信息机构的信息时效带有明显的滞后性特征,处于疫情中心的个体用户成为传播疫情最新进展的重要渠道之一。个体用户传递出的信息不仅还原出真实微小的细节,数量庞大的个体记忆也拼凑出一个大致完整的疫情发展轮廓。这些信息资源是日后还原历史、进行科学研究的重要资料。但由于个体用户与信息机构之间缺乏联动,个体用户创造的信息,尤其是一些有价值的信息——知识与准知识,并未得到有效组织,因而也未能完全发挥出应有的效用。这或许已经表达出:数字时代,用户创造资源成为一种必然[1],文献信息资源的生产不再局限于传统的机构主体,个体逐渐站在了文献信息资源的开发端和传播端。也就是说,读者或用户正在从单纯的文献信息资源使用者逐渐转换为信息的创建者、传递者[2],读者参与也随之成为文献信息资源建设中的重要议题之一。

1   读者参与的概念与背景

1.1    参与和读者参与

美国学者亨利·詹金斯最早提出参与文化(Participatory Culture)的概念。他认为,参与式文化指的是以Web2.0网络为平台,以全体网民为主体,通过某身份认同,以积极主动地创作媒介文本、传播媒介内容、加强网络交往为主要形式所创造出的一种自由、平等、公开、包容、共享的新型媒介文化样式[3]。Web2.0环境下,信息的组织与传播发生了巨大变迁,用户既可以自主生成信息内容,也可通过标签、推荐等聚合他人上传的信息内容,亦可仅通过浏览、点击等动作提供用户数据,形成信息关联网。平等、开放、低门槛的传播方式让公众参与更加常态化,“参与”也得以成为数字时代的典型文化特征之一[4]。

参与概念引入到图书馆领域,读者参与研究随之产生。读者参与是一个更为广泛的概念。从参与渠道上来划分,读者参与既包括读者通过网络平台参与到图书馆管理与建设的工作中,如读者自主生成内容、组织聚合专题信息、评价信息等;也包括读者线下参与或以实体支持的方式参与,如读者向图书馆捐赠藏书以完善馆藏结构、读者作为图书馆志愿者面向其他读者群提供服务等。具体而言,读者参与指用户或读者参与到图书馆管理工作的计划、讨论、决策和实施等各个环节的现象,可包括文献采访、读者服务、图书馆决策等内容,是图书馆服务和管理的创新形式[5]。本文所指的读者参与文献信息资源建设,是指以读者或用户为身份认同,直接或间接参与文献信息资源建设工作各个环节的信息资源建设方式。

1.2    读者参与的背景

进入新时代,我国文献信息资源保障体系迎来了其历史发展的新方位。为了适应内外部环境的变化,图书馆界内也出现了变革的趋势。一是调节经费与读者信息需求间的矛盾日显重要。从2013年开始,“985工程”和“211工程”高校图书馆的电子资源购置费首次超过纸质文献资源购置费[6],此后几年数字资源的需求不断上升,电子资源采购费所占的比例也不断攀升。如何合理选择数字信息以更好地满足读者需求成为新时期文献信息资源建设的主要难题之一,在文献信息资源建设中引入读者或用户的参与则成为一种可能的变革方式;二是从“数字图书馆”到“智慧图书馆”的迫切转型。数字图书馆继承了传统图书馆的管理理念与模式,更注重在文献信息资源中注入数字化的元素。随着全球信息化时代的到来,数字图书馆从以往图书馆界内的联盟转变成为依托互联网的跨系统、跨行业信息支撑保障,其开放性与包容性都不断扩大,从资源、服务、空间和内容等多个维度都体现了新的变化,智慧图书馆已成为一种创新的图书馆发展理念。智慧图书馆理念下,用户的中心地位不断凸显,读者参与理论不断发展,技术手段也逐渐成熟,读者参与得以实际应用于实践环节中。

一方面,社交媒体、互联网+、大数据、社会网络理论、智慧服务、互联网思维等新技术与新理念迅速引入文献信息资源建设领域,不仅为读者参与提供了理论支撑,也为其展开实践提供了技术的可能性支持。受到全新理论与技术潮流的冲击,读者也更加注重自我需求、自我价值的实现;另一方面,为了适应内外部环境的变化,尤其是面对读者信息需求日益多元化、个性化的趋势,图书馆界内部也认识到读者在文献信息资源建设中的中心地位。

站在图书馆事业发展的历史新方位,需要重新认识读者或用户在构建文献信息资源保障体系中的作用。基于以上背景,本文将对国内近五年的相关研究与实践进行梳理分析,识别、归类和描述现有的各类型读者参与实践,分析现有实践的模式、问题与挑战,并进一步探讨该课题可能的发展趋势。

2   近五年文献信息资源建设中读者参与的识别与归类

对近五年读者参与的研究与实践进行调研,本文基于文献信息资源建设主体,将其划分为外部主体(读者或用户)与内部主体(以图书馆为代表的文献信息资源建设机构)两个维度,并依据外部主体在文献信息资源建设中的参与意愿强度与作用效果,将其划分为“建设”与“参与”两种模式,依据内部主体在文献信息资源建设中承担的角色,将其划分为“辅助”与“主导”两种角色类型,形成读者参与文献信息资源建设的分类模型。分别包括以用户数据为特征的“读者间接参与”模式、以图书馆主办活动为特征的“读者直接参与”模式,以及以众包、众创、众筹为主要形式的“读者赋能建设”模式(见图1)。

2.1    读者间接参与模式

读者间接参与模式,即图书馆提供资源反馈渠道,通过读者资源利用情况或反馈情况进行文献信息资源建设的模式。在该模式下,主要表现为图书馆基于用户数据建设文献信息资源。

近几年来,图书馆界内越来越认识到“以用户为中心”的文献信息资源建设理念,而对用户数据进行分析和研究正是“以用户为中心”理念应用于资源建设的重要切入点[7]。主要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图书馆通过问卷、访谈等调研活动,获取读者数据。如四川美术学院在筹建数字资源库之前,面向全校师生发放了调查问卷,通过反馈数据分析图书馆用户对数字资源在学科类别、资源形式等方面的需求倾向[8]。这种模式下图书馆收集到的用户数据多为读者对于已成型馆藏结构及馆藏内容的需求满意度反馈与评价,对特定读者群的反馈与评价进行分析,为馆藏建设工作的下一步开展提供指导。

另一种方式则是通过技术获取读者在使用图书馆资源时生成的数据。对传统纸质文献信息资源来说,读者数据仅限于在借阅过程中产生的借阅信息。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云计算等技术在图书馆的普遍应用,国内图书馆纷纷开展了新技术环境下的探索与尝试,如国家图书馆的数据管理与分析平台的建设、上海图书馆的“智慧图书馆”建设等[9],这些平台与系统都提供了丰富的读者数据。读者数据可以产生于读者使用图书馆资源的全过程,包括前期读者的个人身份数据;读者在使用信息资源过程中产生的检索数据、浏览数据、借阅数据、下载数据、馆际互借数据、文献传递数据等借阅数据;以及读者在借阅信息资源后产生的评价及利用数据,包括荐购数据、评价数据、引文数据等[10]。丰富的读者数据提供了读者的共性化与个性化信息需求样本。如对读者个人身份数据进行分析,能准确定位某图书馆的读者群体;对读者群的学科专业、教育层次、研究方向等分析,可确定该图书馆学科资源的结构与比例,确保重要文献无遗漏;基于借阅数据建模预测读者未来的信息需求,能为未来的文献信息资源建设提供参考[11];对检索数据、下载数据等进行分析,有助于确定电子文献与纸质文献的实际利用率,帮助图书馆确定纸本资源与数字资源的购置比例[12];通过对个体读者的Web日志数据进行分析,挖掘其隐形的信息需求,为其提供精准的文献信息资源整合服务[13]等。

同时,由于图书馆利用读者数据的隐蔽性等特点,用户隐私保护面临巨大挑战。一方面,为保证图书馆收集到的用户数据全面、真实、易控和可用,读者行为处于全天候、全方位的监控中[14],图书馆掌握了海量的读者行为数据,在读者数据使用过程中存在泄露、非法使用、非法提供等多方面的侵权问题;另一方面,图书馆界对用户隐私权的关注较晚,导致了用户隐私利益的长期缺失。目前,尚未出台统一的读者数据使用標准与规范,读者数据的采集范围与使用界限不明确;同时,图书馆隐私数据声明意识不强,陆康等[15]统计发现,42家“双一流”高校图书馆主页的隐私条款都未能明确标识。对此,图书馆应从保障和维护读者权益的根本立场出发,从法律、制度、管理、技术、维权意识等多个角度建立读者隐私长效保护机制,在保证读者数据使用规范化、人性化的前提下实现智慧化建设的目标。

2.2    读者直接参与模式

读者直接参与模式,即图书馆为读者提供文献信息资源建设渠道,读者自主参与并主动建设的模式。其中,最主要的形式表现为图书馆举办资源建设活动,如开展真人图书馆活动、读书沙龙活动等。

与文献信息资源建设更相关的是图书馆举办的读书沙龙活动。读书沙龙活动,即读书会,是图书馆为读者构建的读书交流平台。通过阅读讨论,读者之间相互启发,相互思考,思想交锋碰撞中更能深化读者对读本的认识。在沙龙活动进行时,需要对精彩的发言及时记录,沙龙活动结束后,根据发言交流撰写书评或读后感,以论文或合集的形式予以公开发表。2016年,上海市闵行区图书馆出版了《敏读光阴》一书,汇集了100期敏读会活动中的精彩瞬间。金山图书馆编辑了《书友》季刊,将读书活动参与者的行动与心声作为重点,系统记录了书友的书刊点评、阅读随感等内容[16]。这些都是图书馆重要的文献信息资源。

2.3    读者赋能建设模式

读者赋能建设模式,即图书馆等信息机构充分授权读者,使读者能够自主地通过各种方式参与建设文献信息资源。该模式下主要有三种形式:众包模式、众创模式及众筹模式。

2.3.1   众包模式

众包(Crowdsourcing)的概念最早由杰夫·豪于2006年提出,指的是机构将内部员工需要执行的工作,以自愿的形式外包给社会群体的做法[17]。众包模式应用于文献信息资源建设,指用户或读者以自愿自由的形式承担部分文献信息资源建设工作,这种方式以低成本汇聚群体的智慧和力量,跨越了传统的组织界限,使用户参与到文献信息资源建设中来。目前,众包模式已成功运用于文献信息资源采购、特色资源建设、文献信息资源组织等环节中,包括读者荐购、读者决策采购、“你读书、我买单”、特色资源众包项目等多种形式。

(1)众包模式下的购书方式。读者荐购、读者决策采购、“你读书、我买单”等购书活动,是由读者推荐或确定文献信息资源并推送给图书馆,从而增加馆藏的一种图书采选方式,这些活动作为读者直接参与馆藏建设的渠道之一,近几年受到了越来越多的重视。

国内外对读者荐购的研究开始于2002年,历经理论探索时期、实证研究时期,已进入总结回顾阶段现有研究,分别围绕读者荐购的概念、必要性、发展策略、荐购系统、荐购模式、实证调查等进行了研究[18]。马芳珍等[19]曾对北京大学图书馆2013-2017的荐购数据进行了研究,认为读者推荐具有补充完善现有馆藏、补充专业研究领域文献、补充最新译本图书等多重价值。谢玲[20]对“985工程”高校图书馆进行了调查,发现39所“985工程”高校均开设有荐购服务,但仅有24个高校图书馆将荐购放在图书馆官网首页,其他高校将荐购放在了二级页面,存在标识不醒目、层次过深的问题。唐曦[21]对中国高校图书馆微信荐购服务的情况进行调查,发现在已开通微信公众平台的131所高校图书馆中仅有45所图书馆开展了微信荐购服务。这都表明:读者荐购虽然已经得到了普遍的认识,但其利用的便捷程度与实际效果不容乐观。

近年来,读者决策采购(Patron Driven Acquisitions, PDA)在国外大学图书馆悄然兴起,据2010年3月Publishers Communication Group对全美250家图书馆的调查统计,32家大学图书馆已实施了PDA模式的图书采购,42家准备一年内采用,另外90家计划3年内实施[22]。与读者荐购不同,读者决策采购的范围局限于系统内已导入的书目,触发式购买规则使得这种方式更具可控性与规范性。此外,近几年来国内公共图书馆界掀起了开展“你读书、我买单”等读者选书活动的潮流。如内蒙古图书馆实施的“彩云服务——我阅读你买单:我的图书馆我做主”读者服务项目,该项目通过在书店安装图书馆自动化管理系统平台,实现了图书馆与书店的联通,持有该馆读者证的读者可在书店任意挑选1-2册需求文献,即借即买[23]。国内高校图书馆也纷纷开展了类似的活动,如北京大学图书馆制定了教师采访、馆员采访与教师学生推荐采访相结合的采访模式[24];华中科技大学武昌分校图书馆为每个专业确定选审教师,并每年组织选审老师参与书商组织的大型书市活动4-5次,进行现场采购[25]等。

但是,许多学者也对这一新型采访模式感到担忧。如祝贺[26]指出读者参与购书的模式存在宣传不够、参与度不高、参与热情逐渐下降的问题;陆运[27]则认为,这些模式本身存在诸多问题。如读者参与度不高导致的资源浪费问题、读者对馆藏建设政策不了解及选书能力参差不齐导致的馆藏结构不合理问题,以及技术条件限制带来的购书不成功、购入价格过高与人力资源浪费的问题;韩冰和王洪波[28]认为,现有的采购控制过于宽松,且缺少必要的评估体系,使得这一类购书形式的效果不尽如人意。

(2)特色资源建设众包项目。利用众包建设特色资源,国外已有非常多的成功案例。2008年,澳大利亚国家图书馆开展了老旧报纸校对项目,开启了图书馆运用众包模式建设特藏数字化资源的新篇章。用户对OCR技术识别的文本进行挑错和更正,并能为报纸中的文章设置对应的标签[29]。此外,比较著名的项目还包括英国伦敦大学学院图书馆开展的边沁手稿录入项目,读者通过浏览边沁的手稿图片,同时录入手稿内容。截至笔者访问页面时,该项目已完成了23600页手稿的录入,占总进度的50.72%;美国国会图书馆开展的无版权照片分类项目,仅开展10天便收到标注10000多条,评论2000多条[30]等。

国内图书馆对众包模式应用于特色资源建设提出了许多研究和设想,但是读者大量参与且取得广泛认可的案例非常少。本文主要介绍广州图书馆的《广州大典》影像数据库文本众包项目。《广州大典》的建库方式以扫描为主,資源主要为影像数据,缺乏文本数据。仅凭课题组成员和专家无法完成100多万页文献影像文本的转换,因此在文本加工环节引入了众包项目,允许读者在使用文献的过程中上传数字化文本或对已有文本进行纠错[31]。但是,《广州大典》数据库的众包参与度、效益和影响都不理想。2015年12月平台正式上线,众包功能推出半年多后也未收到有效的用户参与数据[32]。国外有许多众包的成功案例,但由于中西文化的差异,很难将国外的做法直接移植到国内,还需结合国内图书馆界的发展情况、志愿者文化、读者心理等多方面进行深入研究[33]。

2.3.2   众创模式

众创模式下的文献信息资源建设,指读者参与到文献信息资源建设和开发的过程中,为图书馆建设文献信息资源、开发文创产品等贡献力量的文献信息资源建设方式[34]。随着Web2.0技术的深入发展,读者拥有了更多的话语权,能够通过视频、音频、图片、文本等多种形式创建并发布自己生成的内容。面对社交媒体日益泛在化的趋势,用户生成内容(User Generated Content,UGC)已成为一种新型的资源生产方式[35]。本文开篇所述的个体用户面对突发公共事件自主生成信息资源的案例,便是这种模式的体现之一。

众创模式在互联网资源建设中的价值已初见端倪。维基百科、百度百科等百科类网站的内容全部由网友自行添加编辑,经审核后发布;知乎、百度知道等问答平台的崛起离不开用户参与的力量;豆瓣评分、大众点评、马蜂窝等分享类平台更是凭借用户的分享,吸引、汇集了大批“同道中人”。同时,众创模式也被引入到图书馆数字馆藏建设中,厦门大学、上海交通大学、清华大学等高校的馆藏资源,均为读者开放评论、评级及添加标签的参与通道[36]。

然而,众创模式在文献信息资源建设方面尚处于起步阶段。杨选辉等[37]指出,UGC并未在图书馆资源结构中构成主体。UGC平台尚未广泛建立,而传统图书馆开放的公共查询目录(OPAC)系统并不具备用户参与书目信息共同建设的条件,用户缺乏有效的参与渠道;同时,也缺少对零星UGC资源的合理开发和利用,UGC资源并未得到统一管理,因而也未能发挥其资源价值。

众创模式是“双创”背景下文献信息资源建设的重点,正如李克强总理在2016年夏季达沃斯开幕式中提到的:“高效地运用众智、汇集众智就可以汇集众力,可以使科技研发专业知识合作共享,可以让人人参与、人人受益”[38]。众创模式下的文献信息资源建设,将更加作用于知识组织与创新的层面,深刻影响文献信息资源的建设理念与组织模式。

2.3.3   众筹模式

众筹,是一种基于互联网的新型筹资模式,指发起人通过互联网公布项目流程并募集所需资金[39]。利用众筹模式建设文献信息资源,主要有两种方式:一是图书馆或读者向大众募集资金以购买所需的文献信息资源;二是图书馆发出募集活动,读者向大众分享自己拥有的文献信息资源、知识资源及人力资源等,包括图书漂流、读者捐赠图书、图书馆志愿活动等。国内已有的众筹项目多是为社区或是农村地区筹集公益性图书馆。比较成功的项目包括2014年4月由北京大学91级校友发起的“共建元坊村蒲公英乡村图书馆”项目、2014年9月由“第二书房”发起的“第二书房北京金中都图书馆”项目和2014年10月由山西省永和县副县长发起的“永和核桃圆孩子书屋梦”项目等[40]。这些实践有力地证明了将众筹模式引入文献信息资源建设是实现文化均等化、进行文化扶贫的重要手段之一。

随着共享经济的发展,共享图书也悄然兴起。2015年底,互联网借书平台“借书人”横空出世,“读书人”依托微信公众平台,读者通过微信平台实现借阅申请,平台通过快递实现借还服务。平台的资源构建主要有两种渠道,一是按读者的借阅量收取服务费和押金,购买图书资源;二是通过图书托管服务,向读者征集图书[41]。目前,总借阅量最多的用户已达到1105本,最远的借书用户已延伸到新疆地区。这种模式便是众筹模式应用于文献信息资源建设的一种体现。

但是,众筹模式在图书馆的研究与实践尚处于起步阶段,并未在文献信息资源建设的领域发挥出其应有的作用。对此,亢琦和孙泽[42]提出了一种新型的图书众筹模式。其流程为读者在图书馆无法满足自身信息需求的情况下申请众筹购书,若符合馆藏等限制条件,该众筹信息得以分享到自媒体平台以获得募捐,最后完成购书。陆康[43]提出将众筹模式引入学科相关资源建设,利用众筹的方式收集读者的原创性特色资源,充分发挥资源的应用价值。众筹模式下的文献信息资源建设,不仅有效满足了读者的阅读需求,相比与读者荐购、读者决策等模式又减少了图书馆的经费压力,是资源建设转型可尝试的途径。

3   读者参与文献信息资源研究与实践的述评与展望

本文所划分的三种类型:读者间接参与模式、读者直接参与模式和读者赋能建设模式各有其特点和利弊(具体内容见表1)。读者参与文献信息资源建设的研究与实践已延伸出多元化的发展模式。但是,现有阶段各个模式并行独立发展,缺乏必要的联系与互动,并未构建出一个系统的读者参与理论体系。三种模式的应用阶段、应用范围、应用规范等问题没有得到明确界定,在实际操作中也存在诸多问题:一是研究与实践多聚焦于读者参与的具体模式或活动,缺乏对读者参与理论与布局的整体构建。现有的实践与研究多针对某一具体模式,未能系统构建起读者参与的理论与制度。由于缺少充足的理论与机制的支持,现阶段读者参与的实践存在分散、混乱、不合理的现象,这就使本就不多的资金、人力等资源消耗在重复建设或无效建设中;二是读者参与的实践不足,多数新兴的参与模式仍处于理论的构想阶段,并未进行广泛的实践。而事实上实践中存在大量问题,如读者隐私保护、读者创造的文献信息资源难以固定保存、馆藏结构混乱等众多问题,亟待进一步的研究与解决;三是读者参与的研究与实践仍处于静态观察与构想阶段,缺少对读者参与模式与活动长期动态发展的关注,因此也未能建立起长期有效的读者参与发展机制。

基于此,应首先将读者群体正式纳入到文献信息资源建设主体之中。在以往的文献信息资源保障体系的构建中,读者主体身份长期缺位。虽然各信息机构都强调资源建设需以读者为中心,但是实际上读者仍处于被动参与、辅助建设的阶段。确立读者群体的建设主体身份,能推动读者参与理论与布局的系统构建,将读者参与模式的研究与文献信息资源建设的研究相结合,探讨不同建设主体的定位、作用阶段及具体方式,协调统筹多个主体共同参与建设。同时也能推进读者参与模式的研究,进一步确定读者参与的领域、范围、权限、评价等各方面的内容,不断完善现有读者参与模式研究与实践的不足。此外,在进行系统梳理与实践后,也能从中拓展创新出新兴的读者参与模式,更好地发挥读者在文献信息资源建设中的作用。

4   结语

随着时代的变化,全球信息化已进入全面渗透、跨界融合、加速创新、引领发展的新阶段,智慧服务成为新时代文献信息资源服务的热点与未来。在新的技术与理论环境下,一个崭新的文献信息資源建设时代正在到来。新时代读者对资源的要求将会更加的丰富和细致,将读者作为文献信息资源建设的新主体,是新时代文献信息资源建设转型的思路之一,它既是完善资源建设主体、厘清主体层次的关键一环,也是文献信息资源建设不断优化、走向智慧的核心推进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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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廖书语(1996-),女,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信息资源建设与评价;叶继元(1955-),男,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信息资源建设、学术规范与评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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