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静,王玉芳
华西临床医学院,四川大学华西医院,成都 610041
炎症性肠病(inflammatory bowel disease, IBD)是一种慢性特发性肠道炎症性疾病,包括克罗恩病(Crohn’s disease, CD)和溃疡性结肠炎(ulcerative colitis, UC)。近年来,随着生活方式和饮食结构的改变,IBD在我国的发病率和患病率逐年增加,已经成为我国的一种常见病和慢性病[1-2]。尽管我国对IBD的研究程度不断加深,IBD病因和发病机制仍不明确,为疾病的诊断和治疗带来困难。对IBD流行病学的不断深入研究,加深对IBD发病率、患病率的理解,对于制订良好的预防策略和治疗方案具有重要意义。
IBD常合并某些肝胆胰疾病,影响患者的生存质量,带来严重的医疗和经济负担。IBD合并肝胆胰疾病可能存在以下几种情况:(1)某些肝胆胰疾病可能与IBD具有相同的致病机制,如原发性硬化性胆管炎(PSC)、自身免疫性肝炎(AIH)、自身免疫性胰腺炎(autoimmune pancreatitis, AIP)等;(2)某些肝胆胰疾病可能与IBD具有相同的生理学变化,如胆石症,门静脉血栓形成和肝脓肿等;(3)某些肝胆胰疾病可能与 IBD的管理和治疗不良反应相关,如药物性肝损伤、药物性胰腺炎以及经内镜逆行胰胆管造影或肠镜检查后胰腺炎等。对IBD合并肝胆胰疾病的流行病学研究,有助于寻找肝胆胰疾病与IBD之间的关联,为IBD的发病机制研究提供新的方向,同时有助于制订合理的IBD共患肝胆胰疾病治疗方案。
1.1 IBD合并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病(NAFLD) NAFLD是IBD最常合并的疾病,由于检测技术及定义不同,IBD合并NAFLD患病率差别较大,范围在6.2%~40%,合并肝纤维化患病率可达6.4%~10%[3-4]。近期加拿大一项利用瞬态弹性成像和相关的受控衰减参数技术筛查380例IBD患者的队列研究[5]中,IBD合并NAFLD的患病率为32.8%,高于全国总人口20%~25%的NAFLD患病率。此外,IBD合并显著肝纤维化患病率为12.2%。意大利一项利用腹部超声技术的队列研究[6]表明,IBD合并NAFLD的患病率为28%,发病年龄较早,平均49.9岁。然而,另一项研究[7]发现,IBD合并NAFLD的总体患病率为13.3%,与没有IBD的美国人群中NAFLD患病率相似。高龄、具有代谢综合征以及疾病持续时间较长的IBD患者更有可能合并NAFLD。一项荟萃分析[8]表明,IBD合并NAFLD的总患病率为27.5%,与普通人群无明显差异。
1.2 IBD合并药物性肝损伤 IBD治疗相关的多种药物,如柳氮磺吡啶、5-氨基水杨酸、糖皮质激素、硫代嘌呤(硫唑嘌呤及其主要活性产物6-巯基嘌呤)、甲氨蝶呤、抗肿瘤坏死因子药物及α-4整联蛋白抑制剂均可能引起药物性肝损伤[9-10]。一项包含306例IBD相关肝胆疾病患者的研究[11]显示,约2%的患者出现药物性肝损伤,其中1例由甲氨蝶呤引起。根据药物肝毒性不同,氨基转移酶可升高19%~30%[9]。
柳氮磺吡啶及5-氨基水杨酸类制剂主要用于治疗轻至中度的IBD。据报道,柳氮磺吡啶可能发生引起肝细胞损伤的超敏反应,发病率约为0.4%,部分患者也可发生肉芽肿性肝炎。而美沙拉嗪很少引起药物性肝损伤,每百万张处方中仅有3.2例发生药物性肝损伤。尽管70%~90%对柳氮磺吡啶过敏的患者可能对美沙拉嗪或奥沙拉嗪耐受,但对于柳氮磺吡啶过敏患者,仍需慎重选择5-氨基水杨酸类制剂[10]。
硫唑嘌呤及6-巯基嘌呤是最常见的引起药物性肝损伤原因之一,占药物性肝损伤的1%~2%。6-巯基嘌呤引起的肝损伤通常发生在开始治疗或增加剂量的3个月内,常常呈药物依赖性,女性多见,5%~15%患者首先出现无症状的ALT和AST短暂性升高,随后出现胆汁淤积性肝炎[12]。
甲氨蝶呤也会增加肝损伤的风险,约7.9%表现为肝酶轻度升高,3.3%引起肝酶明显升高[转氨酶>3倍正常值上限(ULN)],但并未提升发生肝纤维化、肝硬化、肝衰竭等严重肝损伤的风险[13]。使用抗肿瘤坏死因子药物如英夫利昔单抗、阿达木单抗及西妥珠单抗治疗IBD时,约6%患者可发现ALT升高(≥2×ULN),其中2.7%可能完全与药物相关。ALT升高通常发生在开始使用药物5个月内,多表现为轻度升高,82%患者可逐渐恢复正常。然而,仍有部分患者可能患有严重的自身免疫性肝炎,需停药。研究[14]还发现ALT升高患者三分之二为CD,94%患者使用英夫利昔单抗,表明使用英夫利昔单抗更容易发生肝酶异常。
那他珠单抗是第1个FDA批准上市的α-4整联蛋白抑制剂,在上市后FDA不良反应报告系统中发现,2009年-2014年共报告了628例与那他珠单抗相关的药物性肝损伤,多数病例表现为ALT升高(>5×ULN),停药后可恢复正常,但也有22例肝衰竭和12例自身免疫性肝炎的报道[15]。维多珠单抗是α4β7整联蛋白抑制剂,<2%患者可出现转氨酶升高(>3×ULN),个别患者可发生急性药物性肝损伤,停药和皮质类固醇激素治疗后可缓解药物性肝损伤[10]。
1.3 IBD合并AIH AIH是一种免疫介导的慢性疾病,其特征是持续的肝细胞炎症和坏死。关于IBD及AIH相关性研究的大多数数据均来自针对PSC的研究中AIH/PSC重叠综合征的病例。只有少数研究仅针对IBD合并AIH,IBD中AIH患病率为0.6%~1.6%[16],有16%的AIH与UC相关[9]。在IBD合并AIH的人群中,重叠综合征(如AIH/PBC或AIH/PSC)可能比IBD单纯合并AIH更常见,有41%的成人AIH合并UC患者也具有PSC的胆管造影特征[17]。
1.4 IBD合并病毒性肝炎 我国是病毒性肝炎高发地区,由于IBD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需特别注意IBD与病毒性肝炎之间的联系。较早的流行病学研究[9]表明,IBD合并乙型肝炎及丙型肝炎的患病率较普通人群更高,可能与IBD行多次手术及输注血液未进行病毒筛查有关。然而,近期研究[16]表明,与普通人群相比,IBD患者的HBV及HCV感染率没有统计学差异。目前中国IBD的HBV感染率为7.95%,与普通人群相似[18]。HCV感染率为0.42%,而非IBD患者为0.36%,两者无统计学差异[19]。
此外,IBD某些治疗用药可引起HBV重新激活,并导致严重的急性病毒性肝炎、肝衰竭甚至死亡,需引起重视。乙型肝炎表面抗原阳性IBD的HBV激活率是16%~36%[19]。乙型肝炎表面抗原阳性IBD发生HBV重新激活的风险是乙型肝炎核心抗体阳性而乙型肝炎表面抗原阴性IBD的5~8倍,且与使用的免疫抑制剂类型有关[20]。西班牙一项多中心回顾性研究[21]显示,乙型肝炎表面抗原阳性且进展为急性肝衰竭风险较高的患者中有36%发生了HBV再激活,使用2种或多种免疫抑制及治疗是HBV激活的独立预测因子。因此,IBD治疗前,均应筛查乙型肝炎血清标志物,预防HBV重新激活的发生。
1.5 IBD合并门静脉血栓形成 尽管在没有慢性肝病的情况下,门静脉血栓形成在IBD患者中并不常见,但其发生率仍高于普通人群[16]。门静脉血栓形成是IBD的严重并发症,多见于术后患者[22]。一项回顾性研究[23]显示,1094例门静脉血栓形成患者中,有63例合并IBD,多见于UC。
1.6 IBD合并肝淀粉样变性 继发性肝淀粉样变性是一种罕见的IBD并发症,可以在多达1%的IBD患者中发现继发性淀粉样变性,多见于男性[16]。据报道[22]CD合并肝淀粉样变性的患病率为0.9%,而UC合并肝淀粉样变性的患病率为0.07%。
1.7 IBD合并肉芽肿性肝炎 肉芽肿性肝炎以肝活检发现肉芽肿为特征,是IBD的另一种罕见并发症,患病率不到1%,主要与CD相关。肉芽肿性肝炎也可见于使用美沙拉嗪和柳氮磺胺吡啶治疗IBD患者[9]。
1.8 IBD合并肝脓肿 肝脓肿在IBD中并不常见,可能与IBD,尤其是UC相关[9,22,24]。然而,肝脓肿也可能是CD的早期表现,有瘘管或狭窄CD更易发生肝脓肿[16]。IBD合并肝脓肿发病率约为7/10 000人,每年需要住院2次或多次行剖腹手术的IBD患者会增加发生肝脓肿的风险[24]。一项包含602例IBD的回顾性研究[25]发现,602例IBD仅发现1例多发性肝脓肿。与普通人群相比,IBD发生肝脓肿的发病年龄更早,且常为多发性肝脓肿,多见于肝右叶[9,16]。
2.1 IBD合并胆石症 IBD可能增加胆石症的发病率,主要与CD相关[26]。台湾一项平均随访7.15年的队列研究[27]发现,IBD组每年胆石症的发病率约5.21/1000人,非IBD组每年胆石症的发病率约3.49/1000人,IBD组中胆石症的累积发病率较非IBD组高2.07%,随着随访时间的延长,IBD组发生胆石症的风险可较非IBD组增加1.5倍。此外,该研究显示,CD和UC均可增加胆石症的患病风险,分别为1.87和1.47倍。IBD也可增加胆石症的患病风险。CD发生胆石症的患病率可达11%~34%,远高于普通人群的5.5%~15%,而关于UC与胆石症之间的关系仍存在争议[9,25]。一项荟萃分析[28]显示,IBD中胆石症的患病率约为12.4%,而普通人群胆石症患病率仅为9.6%,主要是CD的胆石症患病率明显升高,约为14.9%,较普通人群胆石症患病风险增加约一倍,而UC中胆石症的患病率并未增加。一项三级转诊中心研究[25]同样表明,220例IBD患者中,32例患有胆石症,胆石症在IBD的患病率约为14.5%,在CD中的患病率约为18%,在UC中的患病率约为11%。
2.2 IBD合并PSC PSC发病率和患病率具有地区差异性,多见于北美及北欧国家,发病率为0.5~1.3/10万人年,患病率为3.85~16.2/10万人年,而在东南亚及南欧国家较为罕见[29-31]。PSC是IBD最常见的特异性肝胆表现,多见于中青年男性,中位诊断年龄30~40岁,75%~80%PSC合并UC[29,31-33]。70%~80%PSC合并IBD[33-34],而亚洲和南欧PSC仅有30%~50%合并IBD[29]。近期澳大利亚首例随访8年的PSC队列研究[32]表明,澳大利亚PSC中IBD的患病率约为77%,其中55%合并UC,19%合并CD,且好发于中年男性,IBD诊断中位年龄为41岁,这与北美的研究结果极为相似。然而,IBD中仅有1.4%~8.1%患有PSC[30,34-35],约5%UC合并PSC。此外,IBD中PSC的检出率差异明显,可能是由于PSC早期常常无明显症状,容易漏诊[35]。
2.3 IBD合并胆管癌 PSC是胆管癌的主要危险因素,研究[16]表明约有三分之一的胆管癌患者在诊断PSC的第1年内即可确诊胆管癌[33],胆管癌的10年累积发病率可达到9%。胆管癌好发于男性,年龄越大,胆管癌发病率越高,UC较CD更容易发生胆管癌[33]。据报道[34],IBD中胆管癌的平均发病年龄约为56岁,明显低于普通人群发病年龄,发生在40岁以下的胆管癌几乎均与IBD相关。
2.4 IBD合并其他胆系疾病 某些胆系疾病如小胆管性PSC、IgG4相关性硬化性胆管炎等与IBD的相关性研究很少。小胆管性PSC可能是PSC的一种特殊类型,与CD的关联更为密切[9]。尽管某些病例报告[16]描述了IgG4相关性硬化性胆管炎合并IBD的病例,但尚无明确的关联。
3.1 IBD合并急性胰腺炎 急性胰腺炎发病率为13~45/10万人年,是最常见的IBD相关胰腺疾病[25,38],IBD中急性胰腺炎的发病率可能有所增加,为1.2%~3.1%[25,36-39]。急性胰腺炎的标准发病率在CD中约为4%,在UC中为1.5%~2%,CD中急性胰腺炎的发病率明显高于UC[22]。西班牙一项回顾性队列研究[40]分析了10年间确诊的12 171例IBD,急性胰腺炎的发病率约为1.5%,其中68.7%合并CD,这与韩国的一项单中心研究[41]结果相似。一项荟萃分析[42]表明,IBD发生急性胰腺炎的风险较普通人群增加2.78倍。其中,CD发生急性胰腺炎的风险增加3.62倍,UC发生急性胰腺炎的风险增加2.24倍。台湾一项基于人群的大型队列研究[43]也表明,IBD中急性胰腺炎的发病率显著升高,是普通人群的3.56倍,UC和CD患者急性胰腺炎的风险分别增加了2.49倍和3.4倍。此外,随着IBD患者住院次数的增加,急性胰腺炎的发病率也显著增加。然而,意大利一项研究[38]共纳入5242例IBD,发现IBD中急性胰腺炎累积发病率仅为0.2%,UC及CD中急性胰腺炎的累积发病率无明显差异,这可能与选择人群与随访时间不同相关。
3.2 IBD合并慢性胰腺炎 慢性胰腺炎是一种慢性炎症纤维化疾病,可发生主导管阻塞、严重的导管不规则扩张或导管充盈缺损等胰管异常,以及胰腺实质组织纤维化及钙化等不可逆改变,从而导致胰腺内外分泌功能不全。一项欧洲共识指南[22]指出,合并IBD的慢性胰腺炎主要表现为胰管异常,多数情况下没有实质性钙化。使用经内镜逆行胰胆管造影和磁共振胰胆管造影发现CD和UC胰腺导管改变的发生率为8%和16%。此外,PSC中有7%~77%的患者胰管发生改变。
慢性胰腺炎发病率为5~12/10万人年,患病率约为50/10万人[39],而成人IBD中慢性胰腺炎发病率为1.2%~1.5%[37,44],这表明IBD可能增加慢性胰腺炎的患病风险。最近台湾一项为期随访6年的队列研究[45]发现,慢性胰腺炎患者中IBD的累积发病率是普通人群的6.3倍。其中,慢性胰腺炎患者中CD的发病风险是普通人群的12.9倍,而UC的发病风险是普通人群的2.8倍,这表明慢性胰腺炎患者发生CD和UC的风险显著更高,尤其是CD的发病风险显著升高。然而,意大利一项纳入5242例IBD的研究[38]表明,IBD中慢性胰腺炎的发病率仅为0.1%,这可能与诊断标准不同相关。
据报道[37,44],IBD合并慢性胰腺炎好发于女性,UC中男女比例为3/10,CD中为6/10。也有文章[36]报道,IBD中约65%的慢性胰腺炎发生于男性,发病中位年龄36岁,更多见于UC(76%)。约24%的患者慢性胰腺炎先于IBD诊断,12%的患者同时诊断IBD及慢性胰腺炎,64%的患者IBD先于慢性胰腺炎诊断[36]。有56%的患者在诊断CD后发生慢性胰腺炎,而在UC患者中,慢性胰腺炎常先于UC发生[46]。
3.3 IBD合并AIP AIP是一种罕见疾病,主要分为两种类型:(1)1型AIP或淋巴浆细胞性硬化性胰腺炎是最常见的形式,与IgG4相关,可伴有其他系统表现,如硬化性胆管炎,硬化性脊柱腺炎和腹膜后纤维化等,而合并IBD较少见,发病率仅有1%[47];(2)2型AIP或特发性以导管为中心的胰腺炎,不伴有IgG4水平升高,好发于40~50岁,多与IBD相关[36-37,48]。AIP中IBD的患病率高于一般人群,为2%~44%,多合并UC,以2型AIP合并IBD为主,1型AIP合并IBD较少见[36,49-50]。一项欧洲多中心回顾性研究[51]发现,91例IBD合并AIP的患者中,约97.8%合并2型AIP患者,其中三分之二的2型AIP合并UC,仅有三分之一2型AIP合并CD。近期梅奥诊所一项研究[52]表明,43例2型AIP中,有19例同时合并IBD,2型AIP中IBD的患病率为44.2%,远远高于普通人群中IBD的患病率,其中,14例合并UC,3例合并CD,2例未确定IBD分型。此外,另一项韩国研究[53]发现,AIP中UC患病率仅为5.8%,西方国家AIP合并IBD的患病率远远高于亚洲国家。然而,关于IBD中AIP的发病率和患病率研究很少。仅日本近期的一项研究[47]表明,1741例IBD中仅有7例AIP,且均为2型AIP,IBD中AIP的患病率仅为0.4%,UC合并AIP的患病率为0.5%,CD合并AIP的患病率为0.3%。
3.4 IBD合并胰腺外分泌功能不全 目前,已有相关文献[46]报道IBD患者比普通人群具有更高的胰腺外分泌功能不全患病风险,大约有14%的CD和22%的UC可能合并胰腺外分泌功能不全,这表明UC患胰腺外分泌功能不全的风险更高。然而,也有大约三分之一的CD患者和2%~9%的UC患者中发现针对外分泌胰腺的自身抗体,这些自身抗体与胰腺外分泌功能不全相关[22,45]。此外,4%~18%的IBD表现为无症状的外分泌性胰腺功能不全,不伴有血清胰腺酶升高及影像学异常。约三分之二患者在4~6个月后粪便弹性蛋白酶即恢复正常水平,这表明,对某些患者来说胰腺外分泌功能不全是可逆的[36]。
3.5 IBD合并胰腺癌 IBD合并胰腺癌的报道很少。国内一项包含592例IBD的单中心研究[54]显示,UC中胰腺癌的发病率约为1.4%,而在310例CD中仅发现胰腺囊性病变2例,UC合并胰腺癌的发生率显著高于CD。近期美国关于老年IBD罹患肿瘤风险的研究[55]同样发现,IBD中胰腺癌的发病率约为1.8%,显著高于普通人群的发病率。然而,由于种族、年龄等存在差异,关于欧洲的一项荟萃分析[56]并未发现IBD患者的胰腺癌发病率与普通人群无明显差别。此外,最近韩国一项基于全国人群的IBD癌症风险研究[57]发现,性别也可能与CD患者发生胰腺癌相关,与普通人群相比,患有CD的女性患者发生胰腺癌的风险明显升高,而男性CD并未增加胰腺癌的发生风险。
我国是人口大国,近年来IBD的发病率和患病率逐渐增加。肝胆胰疾病是IBD常见的合并症,种类繁多,范围广泛,某些疾病可能对IBD的预后具有重大影响。由于IBD发病具有隐匿性和非特异性,各地医疗水平存在明显差距,因此容易导致IBD误诊和漏诊,对流行病学的研究造成极大的挑战。我国对IBD合并肝胆胰疾病的流行病学研究尚处于初步阶段,需进一步完善IBD合并肝胆胰疾病的流行病学数据,有利于了解我国IBD合并肝胆胰疾病的特点,制订合理化的诊疗规范及预防策略,改善预后。此外,目前对于某些肝胆胰疾病与IBD的关系,仅有少数报道,尚不明确,需要进一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