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表情包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中的功能探究

李冬冬穆晓志魏凯靳慧

(1.北京化工大学经济管理学院；2.北京化工大学研究生院，北京100029)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提出了“因事而化、因时而进、因势而新”的重要理念，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他还指出：“我们必须科学认识网络传播规律，提高用网治网水平，使互联网这个最大变量变成事业发展的最大增量。”［1］这也提示我们要运用好网络环境，在新形势下提高思想政治工作的亲和力。

由教育部、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于2019年5月发布的《中国语言生活状况报告(2019)》显示，“锦鲤”、“佛系”等词语入选2018年度中国媒体十大新词，而这些词语正是来源于网络表情包。新时代，随着微信、QQ等社交软件从兴起到发展壮大，人们的日常交流方式发生了新变化。在媒介环境、资本推动以及社会文化资源的合力推动下，微信表情包因其突出的娱乐性、交互性和传播性，受到青年一代的热烈追捧［2］。微信表情包在大学生群体中应用广泛，从侧面反映了大学生的思想观念和价值取向。

微信表情包是指在微信聊天中用于表达情绪和态度的jpg或gif格式的图片，是随着微信而出现的一种衍生文化现象，起源于网络表情。世界上第一张数字化表情“：-)”由美国学者斯科特·法尔曼最先创造并使用，用于表示笑脸。这类由标点符号组成的、需要将脸向左转九十度才能理解的表情符号被称为ASCⅡART。1986年之后，日本人进一步修改ASCⅡ ART，发明了颜文字（kaomoji）和绘文字（emoji），目前emoji已被大多数现代计算机系统所采纳，普遍应用于各种手机短信和社交网络中［3］。在我国，1999年QQ问世之后，其自带的一套表情图案被广泛传播。随着多元化网络世界的到来，越来越多的表情包能够更好地表达特定的情感、引起观看者的共鸣［4］。

2011年微信面世时，最基础的微信自带表情都是从QQ表情转化而来，经过长时间的发展，目前微信表情包的范围更加多元、娱乐性更强，越来越多的网民热衷于用表情包来表达情感和态度。

作为一名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在研究如何通过网络提升大学生思想政治信念培育成效、加强学生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自觉性等一系列思想政治教育问题时，也应高度重视大学生在微信表情包制作、消费和传播过程中的主体作用，探讨微信表情包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中功能的发挥。

一、微信表情包的特质

（一）内容丰富，贴合大众需求

除微信系统自带的表情之外，还有很多表情包是以动漫、影视作品、简笔画等素材制成，大多是一些有趣的、生动的图片和表情，也包括一些流行用语，其内容五花八门，但万变不离其宗，贴近大众的日常生活是这些表情包的共同特征。年轻人常用表情包来活跃气氛，从而表达自己的个性与情感，例如“蓝瘦香菇”、“真给力”、“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内心几乎是崩溃的”、“你的良心不会痛吗”等，获得了极高的下载量与传播量［5］。

（二）来源开放，拥有无限可能

从生产源头来讲，微信表情包的来源不仅限于微信团队，而是把权限放开，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多种群体都在为微信表情包的开发贡献一臂之力，可以说其拥有了无限的可能性。微信开发了付费、赞赏模式，激发了相关行业新的活力，同时又给大众打开了展现自己设计能力、表达自己情感的窗口，尤其是在各种“斗图神器”、“表情包生成器”问世之后，更是使这种设计门槛进一步降低。在设计原型方面，微信表情包取材丰富，无论是现实人物、动物视频图片材料还是影视作品，甚至常年收藏于各大展馆的世界经典名作都成为了表情包的取材对象，因此，表情包的数量呈指数爆炸式增长［6］。

（三）表达直接，传播效率极高

首先，微信表情包表达形式直接、接受度高。微信表情包更多是通过语境构建、隐喻认知、消遣娱乐等形式，运用图形图像等更加具象的素材表达情绪，而且添加了一些更直接的文字素材作为搭配，一些不容易用文字语言形容和表达的情绪，通过这种视觉文化环境的转化，强化了感官效果，能够更恰如其分地表达，也能被接收者更快地理解和接受［7］。无疑，其在很大程度上可以代替语言、强调语言，还能表达超语言的含义。其次，微信表情包操作方法简单。微信在原有的基础上添加了表情包的储存量，用户可以在需要的时候使用更适合自己的表情包，增加、删除、发送、保存其他人发送的表情包的方式也非常便捷，这使得微信表情包的传播更加高效。

虽然微信表情包有一些有利的特点，但是与之伴生的内容冗杂、质量参差不齐、网络话语权的转变、病毒式的传播方式以及娱乐的泛化等等问题又使得微信表情包成为了一把双刃剑。对此，笔者从一线高校学生工作者的角度对微信表情包的使用情况分为了三个维度进行调研。即使用频率维度：包括微信使用频率、微信表情包使用频率；使用意愿维度：包括使用微信的动机、使用微信表情包的动机、愉悦表情包的分享意愿、制作表情包的意愿；使用影响维度：包括使用表情包传达的心情、消极表情包产生的影响、恶搞身边同学表情包的影响、恶搞伟人或英雄模范表情包的影响、暴力色情表情包的影响、低俗语言表情包的影响、投诉渠道了解情况、投诉及监管部门责任归属。

通过调研，笔者了解了高校在校大学生微信表情包的使用与传播现状，从而确定了微信表情包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的功能，并针对其在制作、使用、传播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提出了精准对策。

二、在校大学生使用微信表情包的现状调研

从微信表情包使用频率、使用意愿、使用影响三个维度共14个小项出发，通过线上线下问卷对在校大学生展开随机调查，共收回问卷573份，其中有效问卷554份，受访者中理工类大学生442人，文史类大学生112人。具体分析结果如下：

（一）微信表情包使用频率维度

对回收的问卷进行分析可知，80%以上的学生使用微信“非常频繁”，17%的人“经常”使用。另外，在使用微信的人中，有48.19%的人使用微信表情包“非常频繁”，34.12%的人 “经常”使用微信表情包，“从不”使用的人仅占0.54%。可以看出学生中使用微信表情包的人占绝大多数，有接近一半的学生使用频率非常高。

（二）微信表情包使用意愿维度

1.微信及表情包的使用目的

从调查数据可知，使用微信的目的以聊天为主的学生占81.41%，以接收或发布通知为主的占60.47%，以浏览、发布、分享朋友圈为主的占37.91%。其中，80.69%的学生觉得使用微信表情包“更便于表达情绪”，57.94%的学生觉得 “好玩”，42.6%的学生认为“简单方便”。由此可见，微信及表情包是大学生日常交流和信息发布的一个重要方式，大学生使用微信及表情包的意愿较为强烈。

2.愉悦表情包的分享意愿及表情包的制作意愿

在接收到令人愉悦的表情包时，大学生的分享意愿非常强烈，愿意分享的学生占比达92.6%，仅有7.4%的人不会分享。55.42%的学生“想过但没有制作过”属于自己的表情包，24.91%的学生“想过并且已经制作过”属于自己的表情包，19.68%的学生“不想”制作表情包。可见，大多数学生有制作表情包并传达、分享的意愿。

（三）微信表情包使用影响维度

1.使用表情包表达的心情以及消极表情包产生的影响

调查分析可知，93.68%的学生常用微信表情包表达“轻松愉快”的心情，57.04%的学生用来“化解尴尬”，用微信表情包表达“情绪过激”或者“悲观消极”的学生较少，占比不足20%。另外，当学生们在微信中看到悲观消极或者过激的表情包时，39.89%的人的情绪会受到影响，60.11%的情绪不会受到影响。可见绝大多数学生在使用微信表情包时是积极的，而且有一部分学生确实会被消极的表情包影响到。

2.恶搞身边同学以及伟人或英雄模范表情包的影响

当学生们在微信中看到恶搞身边同学的表情包时，43.68%的人觉得“有趣”，32.31%的人觉得“无所谓”，24.01%的人表示“反感”。当看到恶搞伟人或者英雄模范的表情包时，61.91%的人表示 “反感”，29.24%的人觉得“无所谓”，8.84%的人觉得“有趣”。可以看出，有一部分大学生对恶搞类的表情包无所谓，甚至有一小部分大学生对恶搞伟人或英雄模范的表情包感到“有趣”。

3.暴力色情以及低俗语言表情包的影响

当看到暴力色情表情包时，69.68%的人表示“反感”，21.66%的人觉得 “无所谓”，8.66%的人觉得 “有趣”。当看到带有低俗语言的表情包时，66.97%的人表示 “反感”，27.08%的人觉得 “无所谓”，5.96%的人觉得“有趣”。可见，有超过六成的大学生对此类表情包表示反感，觉得此类表情包有趣的为少数。

4.投诉渠道及监管部门的了解情况

调查发现，仅有13%的学生了解相关的举报渠道，77.44%的学生认为应该由运营方作为监督管理者发挥管制作用，有51.08%的人认为还是要靠用户投诉来解决，31.23%的人认为需要第三方社会机构来监管，26.35%的人认为需要靠政府及其相关部门来解决。可见大学生对于微信表情包的举报监管的机制并不了解。

三、微信表情包对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挑战

通过上面的分析可知，当代大学生使用微信表情包十分频繁，大部分学生觉得微信表情包在网络沟通和交流过程中起到活跃气氛、化解尴尬的作用。微信表情包对于学生表达情感、建立身份认同、丰富校园文化等确实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但其同时也在潜移默化地冲击着主流价值体系，例如：采用夸张的手法拼贴经典电影片段、著名历史人物的图片，搭配个性的文字，以此来消解主流文化。这是对人们集体记忆的解构，冲击着主流话语体系［8］，从而助长了大学生认知取向的娱乐化，造成大学生认知体系的碎片化，导致大学生社交实践的虚拟化［9］。在校大学生本来就存在阅历尚浅、对网络信息缺乏一定辨识力的特点，如果再对潜移默化的影响不加防范，就极容易形成网络舆情［10］。而微信表情包使用频率如此之高、传播效率如此之快，更应作为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需要研究讨论的重要课题。

在社交网络上，年轻受众的价值观与微信表情包的文化形态之间存在着一种同构性［11］，而海量的微信表情包良莠不齐，西方意识形态、价值观念和社会思潮极容易混入其中，暴力、色情、种族歧视、自由主义、历史虚无主义等也充斥其中，如果学生不加防范，学校忽视引导，社会缺乏监管，如此照单全收，就会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

微信用户量、信息量的剧增，以及数据化分析微信表情包信息的难操作性，不断增加了微信表情包的监管难度。在微信表情包使用和传播的过程中，其开源多样性所导致的时间成本与微信即时通讯的时效性二者之间产生的悖论也使得监管力量无从下手。同时，学生这一用户群体的监督能动性、举报意识、监管机制了解度不足也导致不良微信表情包无法被及时发现、及时反馈、及时处理。

四、微信表情包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中功能发挥的路径探索

经过调研、分析与探索，我们发现微信表情包在大学生群体中使用十分普遍，但在高校网络思想政治教育领域的功能发挥程度并不够，对其的监管也还存在不足的地方。因此我们提出以下措施：

（一）坚持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与网络元素的全口径融合

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工作不能忽视任何一个网络元素，基于微信的便捷性和微信表情包在表达非语言情感时的便利性，高校一线学生工作者应该将其纳入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体系中来，充分发挥微信表情包形式多样、内容丰富、表达生动的优势，拉近教育者与被教育者的心理距离，最大程度地发挥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效能，切实提升高校思想政治教育质量。

（二）把准微信表情包的主流站位和主体引导方向

鉴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中教育主客体的交互性，对于微信表情包，思政工作者一定要把准主体引导方向，承担起传播正确思想理论和价值观的责任，积极利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社会思潮，通过微信表情包的开发、使用、宣传，营造积极向上的交流氛围，引领大学生合理使用微信表情包交流，摒弃不良交流语言和表情包的使用及传播。另外，要充分尊重大学生参与微信表情包制作的主体地位，调动其自我教育的能动作用，用平等讨论、民主参与的方式实现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者与被教育者的良性互动。

（三）完善自我管控体制，加强微信表情包使用监管

高校应以此为契机积极培养和提高大学生的网络信息素养，使大学生加强信息主体意识，树立正确的信息观念。高校应进一步打造表情内容聚合度高、临界信息敏感度强的管控模式，做到敏锐监督，及时反馈，让微信表情包在校园内做到最大程度净化，营造和谐清新的网络文化氛围。

五、结语

互联网时代背景下，高校学生工作的开展不仅要保持之前的优良工作传统，而且要在新环境下开发出新的工作形式。微信及其表情包是新时代的产物，我们一方面紧跟时代的潮流，让便捷的交流工具融入我们的教育活动当中，成为思想政治教育的良好抓手；另一方面也要将监督和管理等辅助性工作做好，让互联网交流工具更好地为我们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