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宁,宋梅
(西安医学院 护理学院,陕西 西安710021)
2015 年中国癌症统计研究显示,乳腺癌新发病例高达27 万例,占女性新发恶性肿瘤病例的15%[1],并呈逐年上升趋势,已成为威胁女性健康的主要疾病。 乳腺癌患者要面对生理、心理、社会等多方面的改变和压力,心理社会因素例如情绪与乳腺癌发生发展关系的研究已受到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 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2](regulatory emoional self-efficacy,RESE)指个体对自己能否有效调节自我情绪状态的自信程度, 其在个体应对突发情绪事件和管理自身情绪过程中发挥着积极作用, 是影响情绪调节效果的重要变量。研究显示,情绪调节困难是导致情绪紊乱和焦虑的主要原因, 已经引起越来越多心理学研究者的重视[3]。 情绪控制(emotional control),是情绪表达的反义词,即有意识对负性情绪表达的控制,是心理社会因素与疾病间关系研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4-5]。 国内外研究显示情绪控制可以作为预测乳腺癌的一个重要心理因素, 强烈呼吁癌症与情绪控制应结合起来进行研究[6-9]。 目前国内关于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情绪控制的研究报道不多,缺乏针对有关乳腺疾病的研究。 本研究旨在探讨在我国特定文化背景下, 了解社区女性乳腺癌患者与非乳腺疾病人群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情绪控制现状,以期为更有效的干预乳腺疾病提供一定的参考和依据。
1.1 调查对象 采用方便抽样,选取2017 年5 月—2018 年10 月西安市柏树林、东关南街、韩森寨、青年路、 北关5 所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妇女保健科管理的女性乳腺癌患者(268 例)、非乳腺疾病者(341 例)作为研究对象,并按照倾向性评分1∶1 匹配的原则[10]得到乳腺癌组(209 例)和非乳腺疾病组(209 例)。乳腺癌患者纳入标准:年龄>20 岁;经病理学确诊的女性乳腺癌患者[11];西安市常住人口;无语言沟通障碍;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乳腺癌患者排除标准:身体虚弱不能配合者;其他恶性肿瘤者;患精神疾病者。 非乳腺疾病组受试对象纳入标准:年龄>20岁;西安市常住人口;无语言沟通障碍,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排除标准:乳腺良性病变;合并其他癌症;患精神疾病者。
1.2 调查工具
1.2.1 一般资料调查表 自行编制,包括年龄、文化程度、职业类型、婚姻状况、个人平均月收入、居住环境、月经周期、睡眠情况、健身情况、家族肿瘤病史和乳腺癌家族史。
1.2.2 中文版考陶尔德情绪控制量表(the Courtauld Emotional Control Scale,CECS) 由Watson 和Greer[4-5]于1983 年编制,用于评估个体经历特定负面情绪时进行情绪控制的程度。 该量表总Cronbach α 系数为0.81,各维度Cronbach α 系数分别为0.59、0.76、0.78[12]。李玲艳等于2015 年翻译修订,汉化版量表用于评估乳腺癌患者情绪控制程度,该量表总Cronbach α 系数为0.96,各因子的Cronbach α 系数分别为0.89、0.92、0.91[13]。 该量表包括愤怒抑制(7 个条目)、焦虑抑制(7 个条目)和抑郁抑制(7 个条目),共3 个维度21个条目。 均采用Likert 4 级评分,从几乎不到几乎总是分别赋值1~4 分。总分为21~84 分,分数越高,情绪控制水平越高。 本研究中该量表总Cronbach α 系数为0.816。
1.2.3 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量表 (the Regulatory Emotional Self-Efficacy,RESE) 由Caprara[14]于2008年研制, 用于评估个体管理在逆境中所体验到的消极情绪及表达积极情绪的自我效能感, 各维度Cronbach α 系数为0.68~0.78。 王玉洁[15]于2013 年翻译修订, 用于评估青少年个体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量表总Cronbach α 系数为0.86,各维度的Cronbach α系数为0.65~0.77。 该量表包括2 个分量表:表达积极情绪自我效能感和表达消极情绪自我效能感;5个维度: 表达快乐/兴奋情绪的自我效能感(3 个条目)、表达自豪情绪的自我效能感(3 个条目)、管理生气/愤怒情绪的自我效能感(4 个条目)、管理沮丧/痛苦情绪的自我效能感(4 个条目)及管理内疚/羞耻情绪的自我效能感(3 个条目),共17 个条目。 均采用Likert 4 级评分,从几乎不~几乎总是分别赋值1~4 分。 总分为17~72 分,得分越高,说明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水平越高。 由于该量表尚未运用于中国社区女性护理研究领域,在正式调查前,邀请5 名具有高级职称的统计学、护理学专家对量表内容效度进行测评,测评后未对条目进行修改,该量表的内容效度为0.917,量表在本研究中的总Cronbach α 系数为0.862。
1.3 调查方法 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法。 正式调查前,研究者对10 名本科生进行统一培训,考核合格后方可参与调查。调查前,调查员采用统一指导语向受试对象解释研究目的、意义及问卷填写方法,获得其知情同意后发放问卷, 根据受试对象的意愿选择自行填写或者由调查员询问后填写, 核查无误后当场收回。 共发放问卷647 份,回收有效问卷609 份,有效回收率为94.1%。
1.4 统计学方法 采用EpiData 3.1 建立数据库,SPSS 19.0 分析数据。 计数资料采用频数、构成比描述,服从正态分布、方差齐性的计量资料采用均数±标准差描述; 为控制乳腺癌组和非乳腺疾病组一般资料中的混杂因素, 采用SPSS 25.0 进行倾向性评分匹配[10];统计推断采用两独立样本t 检验、χ2检验进行组间比较,以P<0.05 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1 2 组调查对象一般资料的比较 609 例调查对象,乳腺癌组268 例(44.0%),非乳腺疾病组341例(56.0%)。 其中年龄、月经是否规律、初次妊娠年龄、生育次数、文化程度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乳腺癌组和非乳腺疾病组匹配前的一般资料比较见表1。
表1 乳腺癌组患者和非乳腺疾病组受试对象匹配前一般资料的比较(例,%)
乳腺癌组和非乳腺疾病组匹配后一般资料的比较,本研究以268 例乳腺癌患者为处理组,341 例非乳腺疾病患者为对照组,以年龄、月经周期、月经是否规律、初次妊娠年龄、生育次数、文化程度、婚姻状况、乳腺癌家族史、其他家族肿瘤史等为协变量,匹配容差取0.01,匹配比例为1∶1,得到匹配后数据集[16]。 匹配后,乳腺癌组209 例,非乳腺疾病组209例,其中年龄、月经是否规律、初次妊娠年龄、生育次数、 文化程度等一般资料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匹配后的一般资料见表2。
表2 乳腺癌组患者和非乳腺疾病组受试对象匹配后一般资料的比较(例,%)
2.2 社区女性乳腺癌组和非乳腺疾病组受试对象情绪控制得分比较 本组乳腺癌组患者和非乳腺疾病组受试对象情绪控制总分分别为(54.18±7.51)分、(48.56±9.42) 分;2 组受试对象情绪控制总分及各维度得分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 见表3。
表3 社区女性乳腺癌组和非乳腺疾病组受试对象情绪控制总分及各维度得分比较(±S,分)
表3 社区女性乳腺癌组和非乳腺疾病组受试对象情绪控制总分及各维度得分比较(±S,分)
非乳腺疾病组 乳腺癌组(n=209) (n=209)愤怒抑制 15.36±4.97 17.92±4.66 4.504 <0.001焦虑抑制 16.97±4.55 18.55±3.94 3.168 0.002抑郁抑制 16.22±4.60 17.72±4.74 2.682 0.008情绪控制总分 48.56±9.42 54.18±7.51 5.757 <0.001项目 t P
2.3 社区女性乳腺癌组和非乳腺疾病组受试对象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得分的比较 本组社区女性乳腺癌组患者和非乳腺疾病组受试对象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总分分别为(47.32±5.40)分、(58.72±3.97)分;2组受试对象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总分及各维度得分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01),见表4。
表4 社区女性乳腺癌组和非乳腺疾病组受试对象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总分及各维度得分比较(±S,分)
表4 社区女性乳腺癌组和非乳腺疾病组受试对象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总分及各维度得分比较(±S,分)
非乳腺疾病组 乳腺癌组(n=209) (n=209)表达快乐/兴奋情绪 10.94±1.73 8.44±2.31 9.842 <0.001表达自豪情绪 11.17±1.78 9.05±2.32 8.252 <0.001管理生气/愤怒情绪 12.42±2.67 9.73±3.04 7.755 <0.001管理沮丧/痛苦情绪 13.71±1.61 11.19±2.56 9.266 <0.001管理内疚/羞耻情绪 10.46±1.66 8.91±2.60 5.598 <0.001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总分 58.72±3.97 47.32±5.40 19.248 <0.001项目 t P
3.1 本组社区女性乳腺癌患者情绪控制总分及各维度得分均高于非乳腺疾病组受试对象 本研究结果显示, 社区女性乳腺癌患者情绪控制总分及各维度得分均高于非乳腺疾病组受试对象 (P<0.01),同李玲艳[17]、Durá 等[18]、Iwamitsu 等[19]的研究结果相似,表明国内外乳腺癌患者情绪控制水平基本一致。 究其原因: (1)乳腺癌作为女性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一旦确诊给患者带来强烈的死亡恐惧、焦虑、抑郁、愤怒、痛苦等负性情绪;(2)乳腺癌的治疗主要以手术结合化疗的手段,手术治疗给躯体带来的损伤、疼痛及化疗的不良反应均会引起不同程度的负性情绪;(3)乳腺癌患者在面对疾病对身体造成的打击创伤时,多数会选择否认、隐忍的方式,导致其负性情绪不能得到有效的排解。因此,社区女性乳腺癌患者情绪控制总分及各维度得分均高于非乳腺疾病组受试对象。
研究显示, 自由的情绪表达可以使患者在面对疾病时获得更好的适应性[20]。 建议社区医护人员在社区定期开展情绪宣泄课堂, 帮助乳腺癌患者排解不良情绪,尤其针对康复期乳腺癌患者,教会其情绪管理的方法,例如在其遭遇愤怒、焦虑、抑郁、恐惧等负性情绪时,调整以往情绪的表达方式,鼓励其情绪公开自由表达, 从而使负性情绪得到有效地释放和排解,并结合音乐疗法[21-22]进行干预,提高女性的情绪管理能力。
3.2 本组社区女性乳腺癌患者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总分及各维度得分均低于非乳腺疾病组受试对象本研究结果显示,社区女性乳腺癌组患者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总分及各维度得分均低于非乳腺疾病组受试对象(P<0.05)。说明与非乳腺疾病者相比,乳腺癌患者在表达积极情绪与管理消极情绪的效能感都处于较低水平, 一方面可能与手术治疗导致患者自我形象紊乱、女性性征丧失有关,使其在体验或表达积极情绪时,对成功或快乐的事情不能做出相应的反应;另一方面,可能由于乳腺癌患者不仅要面临生活、工作事件,还要面对疾病对生活、家庭带来的压力,从而产生大量的愤怒、失望等情绪,使其在面对疾病时调节消极情绪的能力感降低。 目前,国内关于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的研究主要是针对中青年学生群体[23],缺乏正常女性及乳腺疾病的相关研究,因此迫切需要针对成年女性的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进行研究及其常模的制定。 建议社区医护人员,针对乳腺癌患者实施合理情绪疗法进行干预,干预途径以微信、社区定期讲座结合的方式进行,向其讲解情绪、情绪调节的相关知识,引导患者认识情绪、正视情绪,掌握情绪调节技能和方法,从而有效调节自身情绪,进而提升其情绪调节自我效能感。
本研究的不足之处在于采用方便抽样, 且在收集乳腺癌组数据资料时未将接受治疗时间、 治疗方式、 是否接受化疗及化疗次数对情绪的影响关系纳入研究, 后续有必要对此以及情绪管理的有效干预方法进一步深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