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海涛
“陷阱论”是21世纪以来世界流行的热点话语,也是思想舆论领域的焦点话题,正日益成为国家争夺世界范围内意识形态话语权、主导权的重要思想舆论前沿。当前,面对诸多针对中国的“陷阱论”,习近平在国内外多种场合科学辨析经济、政治、外交等领域流行的“陷阱论”,用中国发展的事实及时回应国内外舆论关切,以中国经济、政治、外交领域的重大战略指明中国发展的现实道路。这些系列重要论述体现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政治方向,发展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坚定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战略定力,具有重大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国际敌对势力从各方面加大了对中国的攻击和遏制,唱衰中国的“陷阱论”再度纷至沓来。这些“陷阱论”从经济上预言中国无法走出发展的困境,政治上直接攻击中国的政治制度,国际关系上鼓吹中国崛起必霸,学术上以西方局部标准得出的数据来衡量中国的发展,话语体系上以西方中心主义视角唱衰中国,其本质是通过多种“陷阱论”设置中国发展的障碍和思想舆论的理论陷阱。
进入新时代以来,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大国崛起,国际国内唱衰中国的“陷阱论”中最具代表性的是“中等收入陷阱”理论,在社会科学领域引发多重争议,在社会舆论层面造成一定的思想混乱和社会心态焦虑。
“中等收入陷阱”这一概念最早由世界银行在2007年《东亚经济半年报》(1)世界银行专递:《东亚要摆脱中等收入陷阱》,《国际融资》2007年第5期。中提出,即指拉美、中东等发展中国家由低收入国家进入中等收入国家之后,社会矛盾集中爆发,经济发展陷入停滞状态,人均GDP在3 000美元到10 000美元的阶段徘徊,始终不能进入高收入国家行列,落入“中等收入陷阱”。对此,世界银行报告警示,创造了“东亚奇迹”的亚洲国家在经历了金融危机后,特别是进入中等收入行列还不久的中国,同样面临着“中等收入陷阱”的命运。(2)Indermit Gill, Homi Kharas,An East Asian Rrnaissance: Ideas for Economic Growth,World Bank Publications,2007.2012年,世界银行在《2030年的中国》报告中进一步警告,中国经济即将陷入“中等收入陷阱”,预言中国的经济增长将急剧下滑。(3)Word Bank,China 2030: Building a Modern, Harmonious, and Creative High-Income Society,World Bank Publications,2012.此后,唱衰中国经济的“中等收入陷阱”理论开始在我国流行,中国会不会陷入“中等收入陷阱”,成为国内外理论界以及社会舆论普遍关注的问题。在唱衰中国经济的舆论者看来,中国即将或可能陷入这一陷阱;在中国经济崩溃论者看来,中国已经陷入这一陷阱。处在发展转型中的中国还面临着“转型的陷阱”。中国要想避免“中等收入陷阱”,就要解决“发展的制度陷阱”等三重陷阱所面临的困难。由于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对中国经济发展产生了一定影响和压力,我国在现代化发展提升阶段的诸多社会问题因此显露,“中等收入陷阱”的理论借机而上,质疑我国全面深化改革的勇气和能力,散布唱衰中国陷入陷阱的舆论,进而否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和中国共产党的领导。
在政治领域中流行着各种“政治陷阱”,比如,“党大还是法大”“塔西佗陷阱”“政府能力陷阱”等,其核心的议题设置是:中国已经摆脱贫困进入“中等收入阶段”,其必然的政治走向就是通过政治体制改革把西方的民主制度引进到中国,以满足民众在解决了基本生存问题后的民主诉求。(4)胡鞍钢:《“中等收入陷阱”逼近中国?》,《人民论坛》2010年第19期。质疑中国政治制度的“陷阱论”,从西方宪政理论出发,设置“党大还是法大”“权大还是法大”等政治议题,形成思想舆论领域理论争议热点。有观点认为,党是领导一切的,当然也包括宪法和法律;也有观点认为,现代民主国家中宪法和法律具有至高权威,包括中国共产党在内的任何组织和个人都不能超越宪法和法律;还有观点直接提出“党法不能两立”,要“把党关进法的笼子”,从而否定中国共产党的领导。(5)贺卫方:《宪政已经成为不可逆转的潮流》,《学习博览》2008年第1期。这些完全以西方理论与制度武断质疑中国共产党执政合法性的宪政思潮,成为继民主社会主义、“普世价值”等社会政治思潮之后又一股有较大学术和社会影响的政治思潮。
外交领域中抹黑中国崛起的“陷阱论”包括“修昔底德陷阱”“金德尔伯格陷阱”“文明冲突陷阱”“新冷战陷阱”“软实力陷阱”“锐实力陷阱”等。其中,“修昔底德陷阱”是古希腊历史学家修昔底德提出的。这一理论认为,一个新崛起的大国会与传统的统治强国展开竞争,双方多数都以威胁和反威胁的战争终结。2012年,美国哈佛大学教授格拉汉姆·艾利森在英国《金融时报》发表了《修昔底德陷阱已凸显于太平洋》(6)Graham Allisonm,“Thucydides’s Trap Has Been Sprung in the Pacific”,Financial Times,2012,(8).一文,以这一隐喻提醒世人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国家像中国这样快速崛起,中国仅仅在一代人的时间里就迅速发展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改变了亚太秩序,这极有可能导致与美国现存统治力量的战争。这种观点一经提出便引起了西方政界和学界的极大关注,持相同观点的约翰·米尔斯海默(John Mearsheimer)在他的《大国政治的悲剧》一书中指出,取得地区霸权的国家常常试图阻止其他地区的大国续写他们的辉煌,它一定会竭尽全力削弱甚至消灭它的远方对手,(7)[美]约翰·米尔斯海默:《大国政治的悲剧》,王义桅、唐小松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2页。西方社会对此深信不疑。
面对新时代中国思想舆论领域多种“陷阱论”的挑战,习近平积极回应,坚守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在思想舆论领域中的主导权,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整体性和发展的战略性出发,辨析了多种“陷阱论”,其论述理论深邃意义重大,为辨析各种“陷阱论”提供了科学的指引。
针对国际流行的中国陷入“中等收入陷阱”思潮,以及国内理论界对我国能否跨越这一陷阱的争论,习近平以非凡的政治智慧直接回应国内外聚焦的问题,全面阐释了“中国是否面临中等收入陷阱”“为什么能够跨越”“以及中国何以更好地跨越”等系列理论问题。
第一,中国是否陷入“中等收入陷阱”。习近平指出,处在中等收入阶段是作为发展中国家在现代化进程中必然经历的阶段。“我国正处于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并向高收入国家迈进的历史阶段,矛盾和风险比从低收入国家迈向高收入国家时要更多更复杂。”(8)《习近平关于社会主义经济建设论述摘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17 年,第318-319页。国际经验表明,大多数发展中国家长期滞留于“中等收入陷阱”之中。对此,中国如何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是现阶段发展主题必须回应并解决的问题。习近平在2014年出席亚太经合组织会议讲话中指出,对中国而言,“中等收入陷阱”过是肯定要过去的,关键是什么时候迈过去、迈过去以后如何更好向前发展。(9)习近平:《在出席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同工商咨询理事会代表对话会时的讲话》,《人民日报》2014年11月11日。
第二,中国为什么能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首先在主体认识上,习近平强调理想信念和战略定力。要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全局、从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高度,瞄准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来解决中等收入阶段的问题。这是一个挑战,更是发展的机遇。“面对传统经济发展方式积累的矛盾和问题,如果一直迟疑和等待,不仅会丧失窗口期的宝贵机遇,而且还会耗尽改革开放以来积累下来的宝贵资源。这是不少国家的教训。”(10)《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第76页。其次在客观规律上,习近平强调新时代以来社会主要矛盾呈现为不平衡不充分不协调等阶段性问题,需要加以整体解决。当前出现的一系列矛盾和问题正是这一阶段的必然表现,而随着对社会主要矛盾的充分理解和把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不断前进。通过实施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调整经济结构、做好社会托底工作等具体政策,所谓“中等收入陷阱”是可以跨越的。
第三,中国何以更好地跨越“中等收入陷阱”。对这一问题的回答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创新的贡献。首先,习近平从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战略高度,着眼于解决发展不平衡、不协调、不可持续等突出问题,提出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五大新发展理念,以实现对“中等收入陷阱”全局性、根本性、长远性的跨越。其具体路径是:着力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着力增强发展的整体性协调性,着力推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着力形成对外开放新体制新机制,着力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确保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为我国破解发展难题、增强发展动力、厚植发展优势提供了行动指南。其次,习近平提出了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更长远的目标和方法,即深入部署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要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这是针对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的理论回答和现实回应,着眼于为实现国家长治久安提供一套更加完备、更加稳定、更加管用的制度体系,使社会主义生产力和生产关系都能最终超越资本主义。
第四,在思想舆论领域要加强对“爬坡过坎”规律的充分认识,教育群众充分认识我国仍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主导国家命运的决定性因素是社会生产力发展和劳动生产率提高”。(11)《习近平关于科技创新论述摘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16年,第30页。不能超越经济发展阶段进行建设,要根据经济发展和财力状况逐步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将收入提高建立在劳动生产率提高的基础上,将福利水平提高建立在经济和财力可持续增长的基础上。要充分发挥广大人民群众的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举全民之力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不断把“蛋糕”做大,把不断做大的“蛋糕”分好,让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得到更充分的体现,让人民群众有更多获得感。
习近平对政治领域的“陷阱论”进行了旗帜鲜明的批判,指出引领国内思想舆论在政治上要充分警惕和防范现实中形形色色的政治陷阱,充分认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优势,加快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并在理论上剖析了此类“陷阱论”的本质。
针对意图在政治领域混淆视听的 “党大还是法大”的“陷阱论”,习近平明确指出,鼓吹“党大还是法大”,企图用所谓“宪政”架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一个政治陷阱,在本质上“这是一个伪命题。少数人之所以热衷于炒作这个命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把党的领导和法治割裂开来、对立起来,最终达到否定、取消党的领导的目的。”(12)《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97、92页。
从理论逻辑来看,习近平指出不存在“党大还是法大”的问题。把党作为一个执政整体,党的执政地位和领导地位不可动摇;具体到每个党政组织、每个领导干部,必须服从和遵守宪法法律,不能以党自居,不能把党的领导作为个人以言代法、以权压法、徇私枉法的挡箭牌。(13)《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第128页。从历史逻辑来看,要打破以西方制度模式为归宿的单线式历史观,习近平在2014年2月17日的省部级领导干部专题研讨班上指出:我们用事实宣告了“历史终结论”的破产,宣告了各国最终都要以西方制度模式为归宿的单线式历史观的破产。中国坚持依宪治国、依宪执政就是坚持宪法确定的中国共产党领导地位不动摇,坚持宪法确定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政体不动摇。“必须明确,我们坚持的依宪治国、依宪执政,与西方所谓的‘宪政’本质上是不同的,不能用所谓‘宪政’架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14)《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97、92页。从现实逻辑来看,坚持正确的政治发展道路是根本。“古今中外,由于政治发展道路选择错误而导致社会动荡、国家分裂、人亡政息的例子比比皆是。中国是一个发展中大国,坚持正确的政治发展道路更是关系根本、关系全局的重大问题。”(15)《十八大以来重要文献选编》,中卷,中央文献出版社,2016年,第59页。从政治逻辑来看,党和法的关系是政治和法治关系的集中反映。“每一种法治形态背后都有一套政治理论,每一种法治模式当中都有一种政治逻辑,每一条法治道路底下都有一种政治立场。我们要坚持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道路,本质上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在法治领域的具体体现;我们要发展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理论,本质上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在法治问题上的理论成果;我们要建设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本质上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法律表现形式。”(16)《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第128页。全面依法治国最重要的就是要正确认识把握党和法的关系。总之,“党和法的关系是一个根本问题,处理得好,则法治兴、党兴、国家兴;处理得不好,则法治衰、党衰、国家衰。”(17)《习近平关于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论述摘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15年,第114页。
在思想舆论领域,习近平特别强调要认清政治领域“陷阱论”的本质,防范舆论主导型的政治陷阱。舆论作为社会政治力量的工具在互联网时代作用凸显,在舆论场域对重要节点及议题设置发起舆论战,成为西方重要的舆论话语以及颠覆其他国家的手段。习近平指出:“总结近年来西方国家策划‘颜色革命’,均从所针对国家的政治制度特别是政党制度开始进攻,通过舆论主导把不同于西方政治制度和政党制度的打入另类,煽动民众搞街头政治。”(18)《习近平关于社会主义政治建设论述摘编》,中央文献出版社,2017年,第18页。因此,在思想上要充分认识政治领域“陷阱论”的危害,其本质是把党的领导和法治割裂开来、对立起来,最终达到否定、消解党的领导的目的,是蓄谋已久的“西化分化陷阱”。
“修昔底德陷阱”明显带有殖民主义帝国思维。习近平旗帜鲜明地提出“世界上本无‘修昔底德陷阱’”,(19)习近平:《论坚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央文献出版社,2018年,第241页。中国不认同“国强必霸论”。中美之间虽然存有一些分歧,但双方利益高度交融,合作领域广阔,不应该落入所谓冲突对抗的陷阱。对此,习近平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和“一带一路”倡议为基点,提出具有中国特色的全球治理理论,积极引领国际话语的主导权,贡献了国际治理的中国方案,彰显了推动构建新型大国关系的中国担当。
习近平首先从历史角度总结了中国没有国强必霸、没有殖民和侵略的文化基因。中国传统文化中就有“国虽大,好战必亡”的箴言,“国际上有些人担心中国会走‘国强必霸’的路子,一些人提出了所谓的‘中国威胁论’。有这样的看法和想法,大多数人是由于认知上的误读,当然也有少数人是出于一种根深蒂固的偏见”。(20)习近平:《在中国国际友好大会暨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成立60周年纪念活动上的讲话》,《人民日报》2014年5月15日。其次,从时代主题角度阐述中国和平发展的主张。中国和美国作为世界上最大发展中国家和最大发达国家,两国关系如何发展,是摆在中美之间的重大历史课题。中国将坚定不移沿着和平发展道路走下去,这对中国有利,对亚洲有利,对世界也有利,任何力量都不能动摇中国和平发展的信念。再次,从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角度贡献了中国方案。在世界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时期,全球治理体系和国际秩序变革加速推进,各国相互联系和依存日益加深。同时,世界面临的不稳定性不确定性突出,人类面临许多共同挑战,成为全球问题同舟共济、利益发展休戚与共的命运共同体。习近平既立足中国国情又面向世界大势,以宽广深邃的历史视野和统筹全局的战略思维,汲取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养分,把马克思主义同中国国情和时代特征相结合,深刻阐发了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思想,为全球治理贡献了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最后,从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有效方式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习近平多次指出“共建‘一带一路’是开放的合作平台,秉持的是共商共建共享的基本原则,没有地缘政治目的,不针对谁也不排除谁,不会关起门来搞小圈子,不是有人说的这样那样的所谓‘陷阱’,而是中国同世界共享机遇、共谋发展的阳光大道。”(21)习近平:《同舟共济创造美好未来——在亚太经合组织工商领导人峰会上的主旨演讲》,《人民日报》2018年11月18日。
思想舆论领域是意识形态领域的重要组成部分。习近平站在时代高度回应发展的重大难题,对思想舆论领域的总体态势和阵地格局进行科学划分,增强思想舆论的主动权和话语权;通过对系列“陷阱论”的科学辨析,解决我国思想舆论领域中主流意识形态频受冲击的问题,同时扭转国际话语权中“西强我弱”的被动局面。
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作为社会意识的表现形式,社会思潮是社会存在的产物。各种“陷阱论”都是当代国际流行并获得一定的思想理论支撑、反映一定社会主体的预期和需求、有着表现张力的舆论力量支持、得到广泛传播并对社会生活起着相当影响的理论和有着非常明确政治指向的舆论。这些“陷阱论”都聚焦中国的发展道路。但实际上,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发展都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总钥匙,都是各国在其现阶段发展战略中的基础性环节和基本目标,也是作为发展中的社会主义大国在现代化发展进程中的关键性问题。习近平非常关注社会思潮动向,特别把应对“陷阱论”的挑战作为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发展的重要一环,在辨析“陷阱论”对发展主题的错误认识和意识形态误区中,在与各种思潮的交锋中,更深刻认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新发展理论、中国的制度优势、中国国际治理方案所占据的思想阵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有着科学而清晰的历史方位,成为21世纪占据时代高位和破解发展难题的意识形态。正如《共产党宣言》在批判各种形形色色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潮的过程中,既对错误思潮进行坚定而彻底的否定,又充分肯定部分思潮的有益观点,以正确的态度坚持和巩固、丰富和发展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习近平对各种“陷阱论”的辨析是结合当今世界的大变局和中国自身的发展逻辑,注重各种理论和舆论对中国发展道路的关切,在批判错误理论和思想误区的同时,从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整体性和战略发展高度,科学地阐述了中国的新发展理论、中国的制度优势以及惠及人类的新全球治理理论。
思想舆论不是一般的舆论,而是具有理论性的舆论,体现着意识形态的性质。习近平形象地把思想舆论领域的总体态势和阵地格局划分为“三个地带”,其中,红色地带是主阵地,黑色地带是敌对势力的主阵地,灰色地带则是红黑双方激烈争夺的第三方阵地,是有待开拓的阵地。思想舆论的斗争阵地不同,斗争方式亦不相同,因而每一个地带有特定的斗争内涵及特征。红色阵地是辨析“陷阱论”的主阵地与正面战场。面对国内外流行的错误思潮,在思想理论场域,习近平强调坚持政治方向,针对唱衰中国的舆论,要讲好中国的理论和中国的经验。通过不断创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回答时代之问、历史之题,习近平提出了符合中国发展道路、符合人民利益的新思想与新路径,壮大了红色阵地及其影响,产生了一系列的重大理论成果,如针对“中等收入陷阱”问题提出了新发展理念,针对“修昔底德陷阱”挑战提出了“一带一路”倡议,针对歪曲中国政治制度的“塔西佗陷阱”提出了中国共产党的自我革命和主题教育活动。习近平指出,主流舆论阵地影响越大,黑色地带和灰色地带的影响力就越小。因此,要从红色阵地正面阐述主流意识形态的思想理论开始,回答时代提出的新课题,不断推动中国哲学社会科学的理论创新,让红色的主流思想和舆论发挥出最大效能和影响力。黑色地带是影响和妨碍批判“陷阱论”、揭示“陷阱论”本质的敌对势力主阵地。习近平抓住其你弱它便强、你强它便弱的规律,采取分众策略,对深陷“陷阱论”的不同受众群体展开分门别类的斗争。他主张对抱有明确政治目的反动言论,直接开展思想舆论的政治斗争;对国外敌对势力为扩大西方价值观影响而散播的唱衰中国言论,要双管齐下——一方面,对错误观点给予回击和理论批判,另一方面,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代表人民利益的舆论与之展开斗争;对普通群众或网民受黑色意识形态和舆论影响的偶发性负面言论、消极社会心态给予及时的引导。灰色地带介于红色与黑色之间,在社会心理上具有一定模糊性。习近平从思想舆论规律出发,强调灰色地带具有可能向红色转化,也可能向黑色转化的特征,是思想舆论传播的广阔场域。因此,在方法上要坚持思想舆论领域中意识形态工作的底线,加大红色地带对灰色地带的影响和引导,从而逐步实现灰色地带向红色地带转化。
思想舆论领域是意识形态战线的前沿阵地,针对各种“陷阱论”的流行,习近平以“持之以恒、久久为功”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引领原则,坚持掌握思想舆论领域的领导权、主导权、主动权、话语权。对各种“陷阱论”的多次主动回应表明他通过关注国外思想舆论的动向,从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引导人民群众看到错误思想导致错误选择的直接后果,用实践揭示舆论主导的规律:舆论导向正确是党和人民之福,舆论导向错误是党和人民之祸;好的舆论可以成为发展的“推进器”、民意的“晴雨表”、社会的“黏合剂”、道德的“风向标”;不好的舆论可以成为民众的“迷魂汤”、社会的“分离器”、杀人的“软刀子”、动乱的“催化剂”。习近平指出:“冷战结束后,不少发展中国家被迫采纳了西方模式,结果党争纷起、社会动荡、人民流离失所,至今都难以稳定下来。”(22)习近平:《关于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几个问题》,《求是》2019年第7期。习近平充分利用各种场合,指出“陷阱论”对中国的误解与误读。他强调,在思想舆论领域要建立自己的国际话语权,必须创造一套能让外界听懂的话语体系,用简单的事实、易懂的逻辑去说服别人,而不是用高深莫测的中国式话语去解释。对错误观点要直指其要害,针对“党大还是法大”的误读,他明确指出:“有些事情要提交党委把握,但这种把握不是私情插手,不是包庇性的插手,而是一种政治性、程序性、职责性的把握。这个界线一定要划分清楚。”(23)《习近平关于全面依法治国论述摘编》,人民出版社,2015年,第37页。
习近平对“陷阱论”的科学辨析,不仅为迎接思想舆论领域“陷阱论”的挑战指明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和方向,也为中国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面临“爬坡过坎”的窗口期提供了根本遵循。
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指出:“谁要想把火地岛的政治经济学与现代英国的政治经济学置于同一规律之下,那么,除了最陈腐的老生常谈以外,他显然不能揭示出任何东西。”(2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9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153页。西方经济学在中国走向现代化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借鉴作用,但西方经济学同样面临解决现实新问题的困境,因此,中国今后发展的道路需要基于自身情况创新经济思想,要在寻求理论借鉴的同时,在我国已经具有的经济、政治、文化、历史、哲学等传统基础上,创立符合历史潮流的、时代呼唤的、人民期盼的社会主义发展经济学。习近平在辨析“陷阱论”的重要论述中紧紧抓住发展主题,在新发展理念指导下建设新型的现代化经济体系,包括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以及推动国家创新、乡村振兴、区域协调发展、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构建全面开放新格局等系统化的战略和安排。以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初心和使命,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这既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优势的充分发挥和体现,同时也是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的理论回答和现实回应。习近平不仅为中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谋划出一条途径,也为治理社会主义国家这样的全新社会形态找到了有效对策。针对世界发展的难题,习近平提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和“一带一路”倡议。世界各国都应当摒弃“零和博弈”“保护主义”“单边主义”思维,顺应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时代主旋律,树立开放、包容、合作、共赢的合作伙伴精神,“逐步超越意识形态和社会制度差异,从相互封闭到开放包容”,(25)习近平:《迈向命运共同体开创亚洲新未来》,《人民日报》2015年3月29日。扩大自己的“朋友圈”,从而既促进自己的发展,也促进世界的发展。否则,无论国家大小,收入水平处在何种阶段都有可能落入发展“陷阱”和福利“陷阱”。
有领导权才有主导权、主动权、话语权。因此,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牢牢抓住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是进一步引领思想舆论主导权的根本。面对“中国威胁论”、否定中国共产党的“陷阱论”的意识形态话语,引领思想舆论主导权,首先,要坚持党的基本路线不动摇,继续深化改革开放,避免“闭门造车”的陷阱。习近平强调没有扎扎实实的发展成果,没有人民生活的不断改善,空谈理想信念,空谈党的领导,空谈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最终意识形态工作也难以取得好的成效。其次,要坚持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不动摇,辨清政治领域“陷阱论”的危害及其意识形态的本质,要明确任何法治理论的本质都旨在维护其基本政治制度,因此,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治制度、组织方式,坚定走中国自己的民主政治发展道路,以法治为抓手避免落入“陷阱论”。再次,要牢牢把握发展的主动权。从历史维度认识我国历史上曾长期处于世界领先地位,而近代以来,逐渐由领先变为落后的重要原因就是错失了多次科技和产业革命带来的巨大发展机遇。因此,中国在新时代要充分把握创新规律,把握发展主动权。这是对中国道路一以贯之的坚持。
围绕着唱衰中国的错误思潮,西方发达国家依然掌控着国际舆论的主导权,国际话语体系仍处于不平等的格局。如何在思想舆论领域凝聚社会共识,构筑共同思想基础,加强中国故事、中国倡议、中国方案在国际社会的传播,是我国思想舆论领域在新时代面临的新课题。首先,习近平善于引用西方的热点话题,为在国际范围内传播中国故事增添文化交流的活力。他曾将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中国,形象地描述为“大块头”,这个“大块头”就有荷马史诗中“阿喀琉斯之踵”的弱点。用西方文化之喻借比中国经济体量庞大与发展弱项同时存在的现实,既客观指出了中国存在的创新能力不足的问题,又有利于中国故事的国际传播。其次,在突破西方历史观的局限中正确认识历史发展规律,实现对思想舆论领域领导权的掌握。习近平总结16世纪以来人类文明中发生的重大科技革命及产业革命的规律时指出,抓住产业革命机会提高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创新能力“从根本上影响甚至决定国家和民族前途命运”。(26)《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2卷,外文出版社,2017年,第202页。拥抱新技术带来的产业革命机遇,顺应全球化发展的趋势,是牢牢掌握思想舆论领域领导权的重要经济基础。最后,主动将负面“陷阱论”巧妙转化为正面“中国梦”。一是积极传播中国梦不是被西方舆论曲解的“扩张梦”“霸权梦”“崛起梦”,而是主张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梦,中国人民愿与世界各国人民一道追求美好生活。二是加强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推广,倡导世界命运应该由世界各国共同掌握,发展成果应该由各国共同享有的新型价值观。三是推进“一带一路”倡议及其落实,使其成为世界经济走出阴霾的有效方案之一,充分彰显中国推动实现各国共同发展的最大诚意。
凝聚共识对改革能否成功至关重要。党的十九大提出要构建“自尊自信、理性平和、积极向上的社会心态”。(27)《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39页。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征程中,国民心态是综合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助推国家发展的强大动力。通过引领思想舆论的主导权,不断积累社会正能量,形成具有“自信”“理性”“担当”特征的大国心态,拒绝“陷阱论”的思维模式,消灭滋生消极社会心态的“陷阱论”温床。习近平强调,“古今中外的历史都告诉我们,世界上没有一个民族能够亦步亦趋走别人的道路实现自己的发展振兴,也没有一种一成不变的道路可以引导所有民族实现发展振兴;一切成功发展振兴的民族,都是找到了适合自己实际的道路的民族。”(28)习近平:《在纪念孙中山先生诞辰一百五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5页。因此,当代中国人应理性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面对爬坡过坎要将压力转化为动力;要发扬中国共产党人的优良传统,不惧任何“陷阱”。只要我们保持坚定理想信念和坚强革命意志,就能爬坡过坎、跨越“陷阱”,就一定能够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