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的隐喻

2020-12-03 13:51何小竹
现代艺术 2020年5期
关键词:文旅桃花绘画

何小竹

钟纲

江苏南京人,生于重庆。1982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78级油画专业,获学士学位。1992年英国大卫·史密森古典油画材料培训班毕业。

现为四川美协创作研究院研究员,综合材料绘画研究院研究员,四川新锐油画院副院长,四川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特聘专家,成都市美术家协会油画艺术委员会副主任,成都致公画院副院长,成都政协画院副院长,致公党四川省委文化体育专委会副主任,致公党成都市委海外联络专委会主任,成都市第十五届政协委员,西南民族大学艺术学院特聘教授,成都理工大学传播与艺术学院客座教授,成都师范学院美术学院教授,鱼凫美术馆馆长。

“桃之天天,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诗经·周南·桃夭》

最近看钟纲的桃花系列画作,让我想到了“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句诗。

三千年前,一位无名诗人将桃花写进了诗中,从此桃花便在语言的世界里盛开和繁衍,并被赋予了越来越多的意义,充满了象征和隐喻,再也不是单纯的那个为结出果实而开花的植物。

在中国花卉文化序列中,桃花的地位不及牡丹、菊花、兰花、梅花和莲花,但却是历代诗人在诗中写得最多的一.种花。“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然”(王维《辋川别业》);“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映浅红”(杜甫《江畔独步寻花》);“鸭头春水浓如染,水面桃花弄春脸”(苏轼《送别诗》);“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李白《赠汪伦》);“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白居易《大林寺桃花》)。在诗人的笔下,桃花是现实中不可缺少的一抹色彩,既是对时间(季节)的一种标注,也是对日常生活的一种状写。比之于牡丹、菊花、兰花、梅花和莲花,桃花看上去更富于生活气息,更具有平民主义的色彩,容得下人的七情六欲,不高冷,不空泛,十分感性,也可以说,十分性感。

历代诗,人如此偏爱桃花,而且每一首“桃花诗”都充满了画面感,照理说,中国的画家们也应该青睐桃花,画出了许多“桃花画”,然而遗憾的是并没有。至少在留存下来的历代画卷中,我们几乎见不到桃花的身影。无论是宫廷画还是文人画,以及近代花鸟画,我们看到最多的仍然是牡丹、菊花、蘭花、梅花和莲花。现当代也偶见个别水墨花鸟画家画过桃花,但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的随意而为,不成气候。直到2000年以后,桃花这一绘画题材进入当代艺术的语境,激发了艺术家对这一题材的深人探索,这其中表现十分突出的就是钟纲。

钟纲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78级油画系。本科四年,他在接受传统油画技法训练的同时,也受到了刚刚进入国门的西方现代主义绘画思潮的影响,这使得他早期的绘画偏向于感伤、变形和灰调子的表现主义风格,色彩和笔触富于激情,虽不够成熟和完美,但却充满了探索的精神,十分有感染力。进入,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受时代风气的影响,钟纲的绘画开始转向写实,构图稳定,画面唯美,其学院训练出来的技法功力得到充分的体现,作品呈现得更加成熟,但却少了早期的激情。到2000年后,钟纲应该是意识到了自己创作上的这个问题,开始在绘画观念上去思考,自己应该画什么以及怎么画。

他频繁地到户外去画风景写生,同时也将阅读的兴趣转向中国绘画史。回到工作室之后,他开始尝试在画布上用油画笔创作带有中国山水画韵味的风景画,就是在这批带有水墨风格的风景画中,出现了桃花,这应该是对陶渊明“桃花源”诗意的一种致敬。但这时候的桃花还不是他绘画的主角,仅仅是风景中的一种点缀,让画面多一些田园的氛围。直到他开始创作“桃花与女人”系列作品,“桃花”才居于主体地位,成为他绘画创作的一种“题材”。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花第一次人诗,就是用来形容女性的,这让桃花从进入语言世界开始,就携带了“女性”的基因,桃花与女人遂成为一对可以互换的意象。也就是说,既可以用桃花比喻女人(“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一唐寅《桃花庵歌》),也可以用女人比喻桃花(“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崔护《题都城南庄》)。钟纲的“女人与桃花”系列,正是受到这种诗歌意象的启发,将桃花与女人体置于同一画面,形成互为比喻的关系,也用“借代”的修辞手法,让人一下就联想到“桃花运”这个已植根于传统文化意识的词语。这个系列(“桃花与女人”)的绘画性和观赏性是不容置疑的。但不得不说,正因为桃花与女人的关联性过于直接和明显,其寓意显得单一,缺少多向、多重的解释空间,因而降低了作品的冲击力。画家本人显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在接下来的“桃花系列”创作中,他果断地对画面做了减法处理,舍弃了其中的女人体,只保留了桃花。

舍弃了女人体的桃花,不仅在形式上更单纯(有的画作甚至趋于抽象),内涵上更丰富,而且在技法(形式)上更接近传统水墨画的写意以及中国书法的狂草。这种看似随意和杂乱的笔法(形式),加上桃花本身鲜艳的色调,其实是很不容易操作和把控的,隐藏着很大的技术上的难度。如果没有扎实的写实功力,对色彩的属性缺乏深刻的认识和丰富的经验,这样的画法很容易造成画面的脏乱差,就真的成了“鬼画桃符”了。

只保留了桃花的画面,看似更单纯,更简单,但恰恰是这种形式上的单纯与简单,却极大地丰富了绘画的内涵。桃花这一意象从明喻变成了隐喻,供人观赏的角度不再单一,留给解释的空间不再狭窄,我们既可以将这幅桃花理解为不携带任何意义的形式之作,桃花到桃花为止;同时我们也可以结合时代背景及其个人经验,对这幅桃花在意义和主题上进行深度的挖掘。这无疑增强了作品的层次感,所谓雅俗共赏,不同层次的人,可在不同层次上获取自身的审美愉悦。

钟纲的桃花系列绘画不仅得到了专业的肯定,也受到了普通观众乃至藏家的喜爱。这个现象既有传统文化的审美积淀,更有现实的心理折射,反映出当下大众的审美趣味和消费需求。因此,关于钟纲在绘画语言上构建起来的一套以“桃花”为意象和符号的隐喻系统,无论其艺术指向还是现实指向,都是一个值得我们继续去追寻和探讨的话题。

目前,在文旅融合发展的趋势下,钟纲老师的桃花艺术不仅仅在艺术领域大放异彩,同时,通过与知名文创企业深度合作开发桃花运系列衍生品,在市场推广方面探索出了一条艺术与市场结合的创新之路。

纵观国内的很多旅游景点都存在着内容同质化、产品同质化、商业同质化的普遍痛点,通过将钟纲老师的桃花艺术赋予文旅景点,植人到文旅的六大要素——“游购娱吃住行”当中,让游客在各个旅游的环节当中零距离接触钟纲老师高雅的桃花艺术,愉快的走着“桃花运”,带着“桃花礼”,品着“桃花味儿”,住着“桃花屋”,在潜移默化当中构建了文旅景点的文化元素,提升了区域文旅整体艺术形象,实现了区域文旅整体提升发展的共赢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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