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眼中的男教师形象——基于儿童绘画作品的分析

郭芙蓉，肖琦，祁镜

（1.盐城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前教育学院一分部，江苏盐城 224005；2.盐城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前教育研究所，江苏盐城 224005；3.建湖县幼儿园，江苏建湖 224700）

一、问题提出

幼儿园男教师是幼儿园教师群体中少而精的成员，不仅能给儿童树立男性特质的榜样，促进儿童健康和谐发展，还是幼儿园的中坚力量，在园所的课程建设、后勤保障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有效推动了学前教育事业的改革与发展[1]。目前关于幼儿园男教师的研究主要从教育部门、园长、教师自身、研究者等成人视角呈现，很少能够听见“儿童的声音”。儿童是教师教育教学工作的直接体验者和日常行为举止的亲密接触者，他们对教师的看法不容忽视。Mayer的一项研究指出，儿童和教师对同一事件的理解存在差异，儿童眼中的亲密师幼关系在教师眼中甚至成了冲突关系，进而导致教师教育行为的偏差[2]。因此，了解儿童眼中的男教师形象对于反思与指导男教师的教育实践具有重要意义。

随着儿童视角研究的日趋深入，儿童眼中的男教师形象也受到研究者们的积极关注。Sumsion通过作品分析和访谈调查了儿童眼中的男教师形象，发现儿童只看到教师典型的工作职责，并未格外注意男教师的性别身份[3]。Harris 和Barnes在Sumsion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探究不同性别儿童对男教师和女教师的看法，研究表明女孩在参与体育游戏时比男孩更倾向于选择男教师，而在关系建立上更倾向与女教师亲近[4]。Jane和David 的研究发现，儿童眼中的男教师为人友善、充满活力、乐观积极[5]。Belgin通过“老师就像……因为……”这一隐喻研究发现，儿童眼中的男教师通常像“爸爸”“哥哥”“热心人”“大树”等[6]。这些研究虽然反映了儿童眼中的男教师形象，但并未进一步探讨影响儿童观点的原因。

相比之下，国内在这方面的研究相对较少，且很少涉及男教师。杨翠认为，儿童眼中的好教师具有友善、漂亮、教本领、爱表扬和陪伴玩耍的特点[7]。李晓航和杨立超的研究表明，不同年龄段儿童对教师形象的心理需求存在差异，低年级儿童更关注教师的外在形象，而高年级儿童更注重教师的知识储备和师生关系，儿童认知水平、表达能力、教师期望等是影响儿童观点的因素[7-8]。单瑞雪认为在儿童眼中教师是生活的照料者、知识的传播者和游戏的好伙伴，儿童喜欢穿着漂亮、性格温柔、情绪积极、公平公正的教师[9]。韩雯燕的研究发现男教师在体育活动、数学活动上更受儿童欢迎，他们也更擅长运动、本领更多、更讲原则、更勇敢，并认为影响儿童观点的因素主要有园所文化、课程安排和性别刻板印象[10]。这些研究虽然讨论了影响儿童观点的因素，但在调查方法上以访谈为主，一定程度上缺乏对绘画作品的深入分析。

《3-6 岁儿童学习与发展指南》（以下简称《指南》）指出，艺术是儿童表达自己对周围世界认识和情绪态度的独特方式。而绘画正是儿童重要的艺术表现方式，他们通过这一方式塑造他们看到的世界，用画面的造型、构图、色彩讲述对事物的认识和对事件的看法。苏霍姆林斯基认为，儿童的创作是他们精神生活的独特范畴[11]。著名的艺术治疗专家Malchiodi 认为，绘画是儿童的心理、人格、情感、人际关系、文化和社会影响的一种表征[12]。儿童的绘画作品常常具有投射意义，即使简单的画面也能传达内心深处的语言。基于以上观点，本研究主要通过儿童绘画作品透视儿童眼中的男教师形象，同时探讨影响儿童观点的因素，为增进男教师与儿童之间的理解与沟通，提升儿童眼中男教师形象，及其教育实践工作提供相关支持，进而促进男教师的专业发展。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通过作品分析法和访谈法展现儿童视角下的男教师形象。作品分析法是对儿童绘画作品的主题、造型、构图、色彩等美术语言进行分析，以期了解儿童眼中的男教师在外在形象、教师职责、师幼关系等方面的特点。访谈法包含两方面内容，一是对儿童进行一对一访谈，了解绘画作品的详细内容，倾听儿童对男教师的真实看法，以丰富作品的画外音；二是对教师进行单独访谈，了解其对儿童以及对儿童眼中自己的看法，为探讨影响儿童观点的因素提供支撑。

研究者邀请公办幼儿园X 园的大二班31 名儿童和该班男教师Y参与本次研究。被试儿童中男孩16 名，女孩15 名；年龄最小为68 个月，最大为79 个月，月龄呈正态分布（P=0.585，P＞0.05）。大班儿童绘画表现力较为丰富，对色彩的把握更加明晰，看待问题也有自己的想法，因此选择该年龄段儿童参与研究。研究者首先请儿童用勾线笔、炫彩棒、油画棒等工具画出Y老师。研究指导语为“大二班的小朋友们，我听说你们的画画都很厉害，会画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今天，我想邀请你们画一画Y 老师，你们可以画自己和老师在一起的场景，也可以单独画老师，然后涂上好看的颜色。让我们拿好绘画工具开始吧！”为了确保研究的真实性，在儿童绘画过程中研究者不作任何提示。绘画结束后，研究者结合收集的绘画作品与儿童、教师分别进行访谈，其后再展开作品分析。本文使用的所有作品图片均经儿童作者同意。

三、研究结果

（一）儿童眼中男教师的外在形象

造型反映了教师在儿童心目中的形象特征。从人物的面部表情来看，儿童往往通过改变嘴唇和眉毛的形状来描绘人物心情，人物面孔是儿童表达情感意义的重要载体[13]。被试作品中有25幅的教师面带笑容，其中微笑21幅，咧嘴笑4 幅，这都表明Y 教师具有较强的亲和力。在访谈中了解到，很多儿童认为Y 教师经常笑眯眯，容易亲近，他们喜欢抱抱Y 教师，还会经常和Y教师分享生活趣事。

从人物的动作表现来看，Golomb 认为胳膊的方向变化表明人物的不同心境[13]。儿童画出Y 教师在拍球、跳绳、做操、带领散步、开展教学等场景，这些场景中的教师有24 幅包含胳膊上举或水平伸展，且都伴随面部笑容，而其余6 幅中的教师双臂完全下垂，可见在幼儿眼中Y 教师总体上充满活力与激情。此外，一些儿童还画了Y 教师监督跳绳的造型，说明Y 教师亲和中也不失严格。

从人物的衣着佩戴来看，Y 教师相对比较规范。由于本研究在2020 年5 月份开展，儿童经历了幼儿园防疫时期，因此有5 位儿童画出Y 教师佩戴口罩开展活动的场景，这与疫情期间幼儿园要求教师每天戴口罩相吻合。有一位儿童观察非常仔细，还画出Y 教师脖子上佩戴的健康出入打卡证。此外，儿童更关注教师的上身穿着打扮。这些作品中，4 幅描绘了Y 教师戴领带，5 幅画出了Y 教师的真实衣服，如条纹衫、格子羽绒服、红蓝格子两件套衬衫、小熊图案上衣、胸口有口袋的衬衫。这些服饰打扮总体符合教师的职业着装要求。

从人物的整体外貌特征来看，Y 教师短头发、戴眼镜、个子高、身材瘦。一般来说，6 岁儿童的绘画处于图式期阶段，绘画具有夸张式、拟人式、透明式、展开式、美梦式、装饰性的特点，在写实性上相对缺乏，31 幅作品中仅26 幅体现了短头发，11 幅表现出戴眼镜，2 幅突出教师又高又瘦。有的儿童已经具有写实能力，将教师面部特征、衣着特点、动作姿态等表现得尤为真实；有的儿童处于图式期阶段，会将教师的腿画得很长以突出其个子高；还有的儿童处于象征期水平，人物抽象，造型简单，用单线条表示身体各部位。尽管儿童在绘画中表现的Y 教师外貌特征不尽相同，但基本都能体现Y 教师的男性形象。

（二）儿童眼中男教师的工作职责

从作品的主题来看，如图1所示，反映户外运动和学习活动的作品最多，其次是餐后散步、入园迎接和区域活动。其中，户外运动作品包括跳绳、拍球、做操、跑步和跳袋鼠，学习活动的作品场景包含安全教育、绘本故事、捏泥以及宽泛的上课场景，这两种类型的活动给予儿童的印象最深刻。

图1 儿童绘画作品的主题种类

结合儿童访谈了解到，儿童认为Y 教师主要有四项工作职责。

1.教授儿童本领

Y 教师本领很多，如即兴绘画、讲绘本故事、双手同时拍球。儿童认为教师很厉害，可以向教师学习本领。一位儿童在画中为教师添上了翅膀，彰显教师本领高强。

2.监督儿童活动

儿童在跳绳、跑步、跳袋鼠的场景中将教师的眼睛画成了侧视状态（见图2），他们认为教师在“监督”或“看着”自己跳绳。一些儿童表示自己跳绳（拍球等）不够好，教师会时不时盯着看。

3.入园迎接儿童

绘画这一主题的两位儿童十分有趣，一位将老师画在美丽的幼儿园旁边，笑眯眯地舔着舌头，取名《老师在门口等我们入园》。另一位儿童并没有画老师的形象，只画了幼儿园大楼和门口的两位儿童，并取名《今天老师会不会在门口迎接我们呢？》（如图3）。事实上，Y教师从未在门口迎接过儿童。儿童容易将想象与现实混淆，这两幅画表达了儿童渴望每天早上在门口见到老师。Y 教师表示，幼儿园每天安排了固定的老师在门口迎接儿童，Y则负责在教室等候。

图2 《老师在监督我们跳绳》

图3 《今天老师会不会在门口迎接我们呢？》

4.促进儿童健康

儿童在画Y 教师开展安全活动的场景时，会将大屏幕上的安全知识画得十分清晰；研究者也据此提问了相关安全常识，儿童基本都能回答，他们表示，安全本领能让自己的生活中减少危险。画做操场景的儿童认为，Y 教师每天带领他们锻炼身体，帮助他们身体更强壮。还有一些儿童告诉研究者，他们喜欢Y 教师的原因是教师会发饼干和牛奶，这些食物能让他们变得更高更漂亮。

5.带领儿童探索

尽管只有两位儿童画了餐后散步场景，但儿童基本都表达了对餐后散步的喜欢。餐后散步是午餐之后教师带领儿童在花园里散步，闻闻花香，听听鸟鸣，发现自然的奥秘。儿童表示非常喜欢和Y 教师散步，他会带着儿童一起发现新奇的植物，观察不同花草和小昆虫，还会讲关于它们的故事。

总之，从儿童绘画的主题可以看出，Y教师肩负着多项工作职责，在儿童的一日生活中扮演着多样化的角色。然而，幼儿园以游戏为基本活动，而本研究中仅1幅作品表现了游戏场景，可见在儿童眼中游戏活动的开展相对较少。

（三）儿童眼中的师幼关系

心理学家们认为，色彩与情感具有独特的联系。儿童美术教育家郑明进先生指出，色彩的种类、明暗等能够看出儿童作画时的情绪[14]。31 幅作品中，教师呈黑（褐）色的有3幅，仅画出轮廓线的有3 幅，其余均为彩色形象。三幅黑色人物作品均讲述教师监督儿童跳绳，其中一幅是教师在烈日之下和儿童一起跳绳的场景（见图4）。儿童如是讲述画面：“那天真的非常热，我实在没力气跳绳了，晒死了，我真想快点回到教室。我感觉老师已经晒成干了，但是他一直在跳，他一点也不怕热。我偷偷看了老师，他还在跳，我也只好继续跳了。”Golomb认为，颜色对比通常增强了人物紧张的心情[13]。这幅画中，儿童将背景全部涂成红色，将自己也融于火热的红色背景中，却将Y教师涂成了鲜明对比的褐色，表现了儿童当时既想跳又不想跳的复杂心情。当问及是否喜欢教师，该儿童表示很喜欢Y教师，但他不太敢和教师讲话。冯婉桢认为，师幼关系包括亲密型、矛盾型、疏离型、冲突型四种类型[15]，该绘画作品表现了矛盾型师幼关系。

图4 《外面热死了，老师和我们一起跳绳》

罗恩菲尔德认为，物体之间的关系是由个人的主观情感决定的。在儿童绘画中，教师和儿童的不同空间构图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师幼之间的微妙关系。在亲密型关系中，儿童通常将教师和自己的空间距离画得很近，且教师多在中间位置。在矛盾型关系中，如图5所示，儿童将教师刻画得细致、明亮、很大，却将自己呈现得渺小又模糊，师幼距离也相对较远。在访谈中了解到，这位儿童非常喜欢教师，渴望得到教师关注，但性格较为内向，很少主动和教师讲话。Y 教师也表示这位儿童很文静、认真，但较少主动发言，容易被忽视。在疏离型关系中，儿童会在画面中用同伴、建筑物、线条或空间间隔将教师与自己划清界限，使教师距离自己相对较远。

图5 《老师教我们画淮剧脸谱》

如图6 所示，儿童在画面中处于中心位置，他与教师之间隔着幼儿园教学楼，这幅画的描述是：“我和老师在外面跳绳。我在门口那里跳，不知道今天爸爸妈妈会不会在门口看到我呢？”显然，这幅画体现的师幼关系较为疏离。在访谈中了解到，该儿童的父母要求教师事事以自己的孩子为中心，给教师造成一定的心理压力，导致家园关系不和谐，进而影响了师幼关系。

图6 《我和老师在跳绳》

冲突型师幼关系表现为低亲密高冲突，此类关系中并未在作品中体现。结合作品和儿童对画面的讲述，该班儿童与Y 教师之间亲密型关系居多，矛盾型和疏离型关系次之（见图7）。

图7 绘画作品中不同师幼关系比例统计图

（四）儿童眼中男教师的教育行为

绘画是儿童表达情绪情感的独特方式，他们将自己对教师教育行为的直觉感受和真实体验通过美术语言来传达。总体而言，Y 教师的教育行为受到儿童的认可和欢迎，尤其是在描绘餐后散步和区域活动时，儿童几乎都使用明亮鲜艳的色彩、开心的人物形象以及装饰性的画面背景。然而，在户外运动和学习活动中，教师的教育行为存在一定程度的偏差。在描绘跳绳这一户外活动时，有几位儿童刻画了教师面无表情、严格监督的情景，其中一位儿童配文“我还是不会跳，老师一直看着我，说今天一定要让我跳起来”。《指南》指出，对于拍球、跳绳等技能性活动，不要过于要求数量，更不能机械训练。可见，教师过于看中跳绳的结果，一味通过强化训练来达到教师预设的目标，显然违背了《指南》的理念。

在图8 中，教师与儿童之间有明晰的分隔线和色块，教师处于明亮的橘色空间，手持教棒讲课；儿童则在占据画纸1/2面积的褐色区域，且形象模糊。此时，教师在活动中的主导地位更加凸显，儿童的地位则相对削弱。图9 的儿童在画中表达了自己每次都要伸长脖子才能与教师微笑对视的情景。该儿童个子比较高，一直被安排坐在后面。教师在安排座位时往往依据儿童能否看清黑板或大屏，而儿童对座位的看法却是能否“被看到”，这种“被看到”正是儿童对教师的情感需要。

图8 《老师给我们上课》

图9 《老师给我们上课》

综述所述，从儿童绘画作品中能够看出男教师的外在形象、工作职责、师幼关系和教育行为。Y教师亲和又不失严肃，穿着打扮基本得体，本领众多，充满活力，扮演着本领传授者、活动监督者、生活服务者、健康指导师、探索奥秘者等多重角色，与儿童的关系总体较为亲密，但在教育行为方面仍有待改进。

四、讨论

基于上述研究结果，同时结合已有研究成果，本研究对影响儿童眼中男教师形象的因素做进一步讨论。

（一）刻板印象影响教师形象

刻板印象是一种比较固定、难以改变的观念，在儿童的绘画作品中经常可以发现。例如，虽然Y 教师佩戴眼镜，但儿童表示在画人物笑容时一般只画了向下弯的线条。再例如，一些儿童为Y 教师画上了领带、腰带，而Y 教师从未戴过，显然儿童将自己对男性人物的刻板印象体现在绘画中。韩雯燕研究也表明刻板印象会对儿童眼中的男教师形象产生影响[10]。这种刻板印象一方面能够帮助儿童快速表现人物特征，另一方面也造成绘画形象与真实形象的偏差。

（二）活动类型方式影响教师形象

教师在不同类型的活动中通常会表现出不同的形象特点。本研究中，描绘户外运动和学习活动的儿童表现了男教师认真严谨、亲和又严格的特点，而描绘入园迎接、餐后散步和区域活动的儿童则表现了男教师的活泼有趣、热情开朗。之所以儿童看到了不一样的教师形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教师在前者活动中更强调活动结果，而在后者中更趋于活动过程，这也进而影响了教师在两种活动中所采用的教育方式，前者偏严谨，后者偏宽松。

（三）师幼关系影响教师形象

Golomb 在研究“老师讲故事”绘画作品时发现，师幼之间的层级关系通过教师的姿态、构图表现出来[13]。师幼关系处于亲密型的儿童更会将自己与教师画得很近，将教师描画得很细致，将画面背景画得更轻松愉快。本研究中，喜欢Y 教师的儿童会给人物赋予明亮的色彩，眼睛、嘴巴都呈开心状，还用小图案装饰画面背景；而态度不明确、不是很喜欢教师的儿童，则将着色单调，并将教师置于画面角落，或用线条将教师与自己分界清晰。

（四）行为细节影响教师形象

“天地之间没有什么能比孩子的眼睛更加精细、更加敏捷，再没有任何人像孩子那样能捉摸一切最细微的事物”[16]。上文提及，一名儿童画了教师在幼儿园门口舔舌头的样子，配文为“老师一边吃早饭，一边在门口迎接我们”。另一名儿童在访谈中提到“老师在看我们跳绳，他还老是往楼上看”。这些事件于教师而言都是日常琐事，但儿童的思维具有表面性、片面性等特点，教师不恰当的举止可能会让儿童眼中的教师形象大打折扣。

（五）家园关系影响教师形象

家园关系是家庭和幼儿园之间双向互动的沟通与合作，它离不开教师与家长之间的情感联结。良好的家园关系应如《幼儿园教育指导纲要（试行）》所说“平等、尊重、合作”，家长与教师互相配合，形成教育合力，在这样的关系里，幼儿笔下的教师形象更为活泼、愉快。家长对教师要求过于苛刻，事事要求以自己的孩子为中心，也容易影响师幼关系，进而影响教师在儿童眼中的形象。

五、教育建议

基于以上结果与讨论，研究者提出以下四点教育建议，帮助男教师提升在儿童心目中的形象，增进师幼关系，以期促进男教师的专业成长。

（一）树立良好外在形象

外在形象是他人可以直接感知并能产生一定反应的形象状态［17］。男教师的外在形象不仅能够反映其精神面貌，还会成为儿童模仿学习的样板，更会影响外界对男教师群体的认可。因此，男教师树立良好的外在形象尤为必要。在表情神态上，男教师最好面带笑容，姿势端正，精神饱满，增强亲和力；在着装打扮上，应衣着得体，符合教师职业身份；在言行举止上，应时刻审慎，例如减少使用生硬的祈使句，组织活动时不东张西望等，规范言行细节，避免儿童误解或模仿。

（二）丰富活动类型方式

如前所述，儿童在不同类型的活动中看到了不一样的教师，这与活动类型、活动方式密切相关。因此，在活动类型上，男教师可以增加开展游戏活动的次数，丰富游戏活动的内容；尤其是在后疫情期，儿童更需要通过游戏释放疫情期间的身心压力。在活动方式上，男教师要转变传统的教育教学方式，不能用强化训练和言语训斥要求儿童习得某种技能，而应该创设宽松自由的心理环境、生动有趣的游戏情境，让儿童在自主愉悦的情绪体验中获得能力的发展。苏霍姆林斯基曾将教师和儿童之间打交道比喻为“要做到摘下花朵而又不使露珠跌落”[17]，男教师尤其应注意活动方式，避免对儿童造成心理压力。

（三）增进师幼良性沟通

师幼关系对儿童眼中的教师形象具有一定影响，因此男教师应增进师幼之间的沟通，与儿童建立良好的师幼关系。一方面，男教师可以围绕儿童熟悉的人物、趣事、图书或动画片等与儿童展开话题，激发儿童的对话兴趣，逐步引导儿童表达内心想法。另一方面，大班儿童的情绪情感相比于小班不易外显，男教师可以借助绘画作品了解儿童的所见所想。儿童画能够投射儿童的身体、精神特征和人际关系等。对于画面色彩使用反常、分割异常明确、造型异常模糊的儿童（也不能片面看待），教师应及时与其谈论作品内容，增进双向沟通。

（四）营造和谐家园环境

儿童眼中教师形象的建立不仅来自于自身对教师言行举止的直接体验，还来自外界对教师的评价，尤其是家长的想法与感受。由于受传统观念和一些负面社会新闻的影响，家长对男性教师的包容度和认可度不高，因此男教师应首先提升自己在家长眼中的形象。例如，可以通过家长开放日展示男教师的活动组织能力，通过每天反馈儿童在园情况展现男教师的耐心细心，通过给予家长科学的家庭教育指导体现男教师的职业态度和专业水平等，这些做法有助于改善家长眼中的男教师形象。男教师与家长之间建立良好的家园关系，营造和谐的家园环境，如此儿童也会更加信任男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