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际翻译理论与汉语文化负载词——以电影《哪吒之魔童降世》为例

赵妍妍

一、引言

随着电影市场的不断扩大，越来越多优秀的中国电影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哪吒之魔童降世》(以下简称《哪吒》)一经上映，便在国内引起了热烈的反响，国外的发行公司也立刻将其引进，制作成普通话加英文字幕的版本，由于时间仓促，字幕中有些文化负载词的翻译处理得不是很得当，但是其中也不乏一些精妙的翻译值得后人借鉴。哪吒在中国可谓是家喻户晓，作为中国神话中的一个英雄人物，伴随着几代人的成长，成为数代人童年的偶像，《哪吒》改编自这一神话故事，赋予了新的主题，讲述了哪吒与命运相抗，不屈服于命运的故事。文章通过分析交际翻译理论与《哪吒》中文化负载词的翻译，总结经验，寻求适当的翻译策略，为以后的中国优秀电影真正走出国门贡献力量。

二、交际翻译理论

交际翻译理论是由著名翻译家彼得·纽马克所提出，纽马克翻译理论的核心就是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这也是其翻译理论中最主要、最有特色的组成部分。从文本的角度讲，表达型文本通常以语义翻译为主，而信息和呼唤类文本则主要采用交际翻译方法。在交际翻译中，目标文本所产生的效果应力求接近源文本。交际翻译首先忠于目标和目标文本读者，要求源语服从目标语言和文化，不给读者留下任何一点晦涩难懂之处。当信息内容和效果发生矛盾时，交际翻译重效果而不重内容。交际翻译通顺，简朴，清晰，直接，合乎习惯。由于《哪吒》属于信息型文本，所以译者采用交际翻译理论，运用符合国外观影者习惯的英语表达，确保国外观影者能够获得与国内观影者同等的感受，使得中国文化能够在国外得以传播。

三、电影字幕中的文化负载词

(一)文化负载词的含义

文化负载词(Culture-loaded words)，又称为文化独特词、文化内涵词，指的是一种文化体系下所形成的特定事物的词组或习语等，能够充分展现特定民族长期发展的历史过程及有别于其他民族的文化活动方式。这类词只存在于这一种文化中，在另一种文化中是不存在的，所以它们承载了丰富的文化内涵，正是因为这种特殊性才使得翻译这类词颇具难度。在电影字幕的翻译中，文化负载词占据了重要的位置，而且它的翻译难度也是非常明显的，由于不恰当的翻译，往往会使观影者感到困惑。因此，为了使中国电影成功地走向世界，为了使中国文化真正地在世界传播，字幕翻译工作者必须全面掌握文化负载词的方法技巧，分析与研究文化负载词的内涵，争取最大化地消除民族之间的文化差异。

(二)电影字幕中文化负载词的类型

1.成语

成语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一个十分重要的特色，结构规整，内涵丰富，这是一种在英语文化中不存在的表达形式，正是因为这种我有你无的特殊性使得成语的翻译成为一大难点。

原文:你今天是插翅难飞。

译文:You can't escape.This is the end of the line.

分析:该句是在电影开头申公豹与其师兄太乙真人捉拿混元珠时申公豹所说。“插翅难飞”是汉语文化中典型的成语表达，通过字典可以查到“插翅难飞”的意思是插上翅膀也难飞走，比喻陷入困境，怎么也逃不了。可以看到汉语中短短的四字表达译成英文的时候就成了两个句子。“You can't escape”只能表达出“插翅难飞”的表面含义。“the end of the line”是一句英文习语，表达的是尽头、极限的意思。译文非常符合交际翻译理论的特点，那就是目标文本所产生的效果应力求接近源文本，译者这样译一是能够充分展现申公豹此时内心的自信，二是会使得国外观影者获得一种与国内观影者同等的感受。在此基础上，译者将原译文稍作改动:This is your end of the line.个人认为“your”能够更加强调混元珠末日来临的困境。

2.方言

《哪吒》中太乙真人的四川方言是这部电影的一大特色，方言是一种跟标准语有区别的、只通行于一个地区的语言，所以在翻译方言时存在一定的难度。正如纽马克所言，翻译方言之前，必须先明确方言的功能。例如太乙真人在等待哪吒母亲分娩时喝了很多酒，喝得酣畅淋漓时大喊了一句“巴适”。“巴适”来源于四川方言，意思是指很好、舒服、合适；亦指正宗、地道。在电影中被译为“good staff”，表达的是太乙真人对美酒的赞扬，听起来也十分合理，但个人认为此时应该表达的是太乙真人在畅饮美酒后的一种享受的状态，所以建议改为“nice”，在表达享受的感觉时一个词往往比两个词更口语化更加舒适，这同时也是交际翻译的特点之一——简洁、清晰、直接。

3.打油诗

打油诗是一种富于趣味性的俚俗诗体，打油诗虽然不太讲究格律，也不注重对偶和平仄，但一定会是押韵，亦通常是五字句或七字句组成。这类诗一般通俗易懂，诙谐幽默，有时暗含讥讽，风趣逗人。所以在翻译打油诗时要注意原文所要传达的意思，要注重译入语观众的感受。

原文:我是小妖怪，逍遥又自在。

杀人不眨眼，吃人不放盐。

一口七八个，肚子要撑破。

茅房去拉屎，想起忘带纸。

译文:I am a demon，a roaming and free one.

I kill without blinking，and eat people without thinking.

I eat eight at a time，until my belly is as round as a lime.

I sit on the crapper，but I forget the toilet paper.

分析:这首打油诗是哪吒在墙头上边跷二郎腿边说出来的，由于自己一出生就将陈塘关搅个天翻地覆，人们都认为他是妖怪，所以都惧怕他，因此他便只能被关在家中。打油诗不拘于平仄韵律，但一定会是押韵，所以在原文中句式都是以押韵的形式出现的，读起来朗朗上口。可以看到译文很好地保留了这一特点，在押韵的基础上对原文进行意译，这符合交际翻译理论“当信息内容和效果发生矛盾时，交际翻译重效果而不重内容”的特点。“不放盐”译为“without thinking”，与前面“blinking”押韵；“肚子要撑破”译为“until my belly is as round as a lime”，巧妙地运用明喻的手法将肚子比喻成青柠。通过保留相似的结构使得国外观影者能够获得与国内观影者相同的感受，感受到哪吒对于自己被困家中的无奈与自嘲。

四、文化负载词的英译策略分析

经过上述对《哪吒》字幕中文化负载词英译的分析，在交际翻译理论的指导下，再结合国内其他关于文化负载词英译的相关研究，文章总结出以下几种较为适当的翻译方法。

(一)音译

音译法主要是用于翻译那些在译入语中没有对应词的词汇，如人名、地名等。在《哪吒》中，如“哪吒”译为“Ne Zha”，因为哪吒是中国古代的神话人物，作为主人公，哪吒的名字直接进行音译，这样既可以保留中国的传统文化，又能加深外国人对人物的记忆，有些神话故事中的人名在西方是无法找到对等的译法的，如果硬要对其加以翻译，可能会造成歧义，让目的语读者更加不知所云。所以直接音译即可，更有利于传播中国传统文化。

(二)直译

直译法一般针对那些较为简单的文化负载词，译者无须进行过多的解释便能够准确传达目标语的含义，值得注意的是由于中英两种语言文化不同，直译之后要避免引起文化上的误解。例如《哪吒》中出现的“火尖枪”，译者将其译为“fire-tipped spear”，“火尖枪”是哪吒的兵器之一，枪头形如火焰状，“fire-tipped spear”的字面意思就是尖端像火一样的长枪，所以直译过来不会出现文化误解，而且还能使得国外观影者感受到火尖枪的威力。

(三)意译

意译法一般针对那些无法进行直译的文化负载词，如若强行直译的话，就会出现语义不明、表达错误的情况，所以这时就需要意译，理解原词含义，并将其含义加以解释，再从目标语中找到相关的词语来进行翻译。例如《哪吒》中出现的成语“蒙在鼓里”，我们都知道这是受人蒙蔽，对有关的事情一点儿也不知道的意思，所以在翻译时译者不会将其进行直译，而是要注重它所表达的意义。英语习语中“be kept in the dark”恰好与“蒙在鼓里”相对应，所以这样的译文不仅不会让国外观影者产生困惑，而且还非常符合目标语读者的表达习惯。

五、结语

文化负载词的翻译对于中国电影成功走向世界具有重要意义，因为它承载着浓厚的中国文化，应当引起国内翻译工作者的重视。在对《哪吒》中文化负载词的分析中发现，纽马克的交际翻译理论对于文化负载词的翻译有着极大的作用，同时在交际翻译理论指导下，文章总结出了几个适合文化负载词的翻译策略，希望文中内容能够为国内的翻译工作者提供一些理论技巧和翻译经验，从而提高中国文化对外传播的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