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纸，一种人让我着迷的影像

刘周重托

基于银的摄影技术的发展源于对银化合物在光照下的观察和研究以及早期光化学的发展。大多数人认为对摄影的发展贡献最大的是德国物理学家约翰·海因里希·舒尔茨（Johann Heinrich Schulze）教授。1727 年，通过一系列的实验，他能够证明暴露在光中的悬浮体的变暗是由光化学效应而不是热效应引起的。在他后期的调查中，他用深色的纸盖住玻璃瓶，并在上面刻字。在暴露在阳光下并除去模板后，舒尔茨观察到第一个在黑暗背景上故意创建的白色字母的“照片”。

直到18 世纪末，托马斯·韦奇伍德（Thomas Wedgwood，1771-1805）才开始用硝酸银涂布纸和皮革进行实验，并首次用树叶和其他类似物体制成了物影照片。他也是第一个尝试用暗箱拍摄图像的人。据我所知，他的摄影作品没有一幅流传至今，他在1802 年与化学家汉弗莱·戴维(Humphry Davy)一起发表的一篇影响重大的文章，描述了他失败的暗箱实验，以及他无法找到一种可行的方法来固定或稳定他的摄影作品。

1816 年5 月，约瑟夫·尼埃普斯（Joseph Nicephore Niepce，1765-1833）成功地制作了第一张成功的暗箱照片(纸质底片)；然而，他也找不到一种方法使他的影像稳定下来。根据他和他弟弟克劳德的通信，我们知道在1818 年4 月他放弃了在实验中使用氯化银。这些图像现在都不存在了，但他1816 年的作品中至少有一幅留存了下来，直到19 世纪60 年代末仍然可见。后来，尼埃普斯成功地找到了一种新的感光材料——沥青，他制作出了第一张固定的照相和制版照片。

威廉·亨利·福克斯·塔尔博特（William Henry Fox Talbot）通常被认为是纸上摄影的发明者。不算上之前的实验和研究，塔尔博特创作了大量的摄影作品、想法、著作、展览和专利，使他成为摄影史上最重要、最有影响力的发明家和研究人员之一。1833 年，在意大利科莫湖的一次蜜月旅行中，塔尔博特尝试用暗箱露西达来辅助画画，但没有成功。他开始思考如何利用不同化合物的光敏性来记录图像。1834年回到英国后，他开始了第一次真正的实验。他先是制作了照片，后来又尝试用小暗箱拍摄远处的物体。1835 年8 月，塔尔博特在他的拉科克修道院(Lacock Abbey)庄园拍摄了一张标志性的相纸负片，照片上是他所在庄园的凸窗。这被认为是现存最早的在纸基板上的摄影图像。

1840 年，塔尔伯特在潜像化学显影的基础上，发明了另一项重大进展-卡罗法(也称为塔尔伯特法)负像工艺。1841 年，他申请了卡罗法工艺的专利。从1835 年到1841 年2 月，盐纸印相法是盐纸底片的主要正相印相法。直到路易斯·布兰夸特·埃弗拉德（Louis Blanquart-Evrard）介绍了他的蛋白印相法以前，盐纸印相法几乎只用于洗印卡罗法底片。早期的蛋白底片(1850 年以后)和湿版火棉胶底片(1851 年以后)也大多采用盐纸印相和蛋白印相印刷。大约在1855 年以后，蛋白印相成为19 世纪最重要的印相法。

在1841 年以后，盐纸印相几乎是唯一一种用盐纸底片和卡罗法底片制作正片的方法。该工艺也是早期蛋白底片和湿版火棉胶底片的主要正片印刷介质。盐纸印相法在19 世纪50 年代中期几乎完全被蛋白印相法所取代。20 世纪60 年代后，替代摄影工艺的运动诞生，盐纸印相工艺的作用变得非常有限。

1847 年，P.E.马蒂厄（P. E. Mathieu）提出用金调色来修饰图像调性，稳定印相里面的银，确保不褪色。1850 年之后，古斯塔夫·勒·格雷（Gustave Le Gray）极力推荐使用金调色，金调色的使用范围变得更广。

许多摄影过程产生了类似于盐纸印相的外观和感觉。在刚开始使用蛋白印相的早期，摄影师试图通过稀释用于制备蛋白纸的蛋清来避免产生光泽的蛋白照片。用稀释的蛋清制成的照片有半光泽或几乎哑光的特点，很难与印在大尺寸纸张上的盐纸印相照片区分开来。大多数盐纸印相照片都有一种特有的哑光外观。许多盐印照片(1835-50年)不是金色调，图像的色调包含从浅棕色到红褐色。

我想我是喜欢用手制作东西的，这也成了我选择用手工影像来表达的原动力，最初知道手工影像的时候还是在2010 年的大三，首先接触到的是蓝晒印相，当看到自己亲手涂布的影像慢慢从水里面显现出来的时候我特别兴奋，犹如发现新大陆一般，当然在《美国摄影图片制作工艺专业教程》上了解到了很多种工艺，但是因为一些原因都只有停留在了解的阶段，没有去尝试。在2016 年的手工研讨会的演示阶段，艾利·杨老师给我们演示了一遍盐纸印相的流程，当时感叹原来还有这样的一种工艺，实际上选择盐纸的初衷在于它有着宽广的色调范围，有着现成的影像资料可供指导，还能够调成各种颜色。

随后我就走上了对盐纸印相的探索之路，最开始的时候先要确定盐纸对什么光不敏感，我最开始测试的地方是在暗房的安全灯下，我先取了一些氯化钠和明教混合的盐溶液，涂抹在纸上面等待干燥，然后又涂抹了一层硝酸银溶液，用刷子抹同在一张纸上，然后把纸烘干。当这张纸暴露在安全灯下时，我发现它在慢慢变黑，当然变黑的点也可能是其他原因，比如在第一遍溶液涂上去以后没有等它完全干透我就涂上了硝酸银溶液使其对光敏感。

为了得到更好的结果，我直接购买了防紫外线灯泡，力求在一个没有紫外光干扰的环境下涂布药液，这样就祛除了光的干扰，再如果出现亮面有污染的情况肯定是跟光没有关系的，在这些通常很快进行的实验过程中，有时会发生笔刷没有刷过整张纸的情况，因为某些纸吸收药液的性能过好，导致了我在刷的时候并不能完全看出来哪些地方已经刷过药液了哪些地方没有刷过药液，只能凭着记忆去刷，当然这就导致了结果的不均匀性。在某些情况下，我观察到纸的某些部分在晒版机的曝光下变黑的速度比其他部分快得多。这些更敏感的部分通常位于被刷子刷过药液的纸张边缘附近。

环境的问题解决好了再就是中间底的问题，当时由于对打印知识的不足导致了打印中间底测试条永远没法到一个自认为完美的地步，但是在这期间，我制作了一些照片，在2017 年9-10 月期间，因为成本原因我省略了中间用金调色的那个步骤，最终出来的照片很不错，也参加了展览，但是我忽略了一个问题，没有通过金调色的的盐纸印相照片，虽然当时看来很好，但是在过一段时间以后会有很严重的褪色问题，画面的亮面会有很令人讨厌的黄色出现，可能是因为省略了金调色从而缺少金对于银的保护而导致的。

像凡·戴克法一样，盐纸印相一直被贴上不可靠的标签，最终会褪色，让人心碎。大多数时候，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清洁工作和注意过程的问题。如果纸上还有硫代硫酸盐残留，盐纸印相就会褪色。早期盐纸印相褪色的另一个原因是它们被冲洗并固定在非蒸馏水中。早在这一过程的开始，人们就知道井水中即使是少量的盐酸也会与简单的硝酸盐发生反应，使你的印相褪色。另一个因素是习惯问题，只要你在这个过程中保持良好的工作习惯。盐纸印相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但它也有很多陷阱，如果你不注意的话这些陷阱会让你发疯。无论你做什么请带着一种冒险的精神来处理这些突发情况，毕竟这些突发情况也是手工影像的乐趣之一。

手工影像给予我另外一种表达方式，这种表达方式有别于一般的数字喷墨打印，它无法仅用一个数字文件就无限机械式地复制下去，它让我在做每一张照片的时候能够静下心来等待反应的完成，能够让我明白流程的重要性，任何一个原因都会导致最终结果的改变，这种最终成像的随机性同样让我着迷。

《古代天文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