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魏利
在文本话语中,医护人员常被喻为“白衣天使”和“提灯女神”,这类表述使医护职业所蕴含的神圣色彩得到鲜明彰显,在众多职业类别中独树一帜。因此,对医护人员群体的职业使命感进行现实观照是职业使命感这一显学研究的应有之义。
“Calling”(职业,使命感)一词在西方宗教信仰话语中意为“天职”,由此可以追溯到职业使命感的早期来源、文化土壤和使用语境。Dik&Duffy提出了一种新古典主义观点,认为职业使命感是“一种源于自身并超越自我的超然召唤,即以一种能展现或获得目的感或意义感以及以他人导向的价值观和目标作为基本动机来源的方式去践行特定生命角色。”[1]这一观点包含了职业使命感的三大维度构成:超然的召唤、工作的意义性、亲社会性,可谓是医护人员群体职业使命感内涵的初始来源。近年来,职业使命感的研究在国内学界日渐成为热点。值得注意的是,作为职业使命感的重要实践场域之一,医护人员的职业使命感研究却处于非核心视域,对其职业使命感内涵的调查研究和理论探索较为缺位,这为当前中国医护人员群体职业使命感的研究提供了现实背景。
在个体和群体层面,职业使命感均属于上层建筑范畴,对于它的言说,需要借助生动的实践行为,特别是特殊时空下的集中强烈的外化。基于此,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背景下医护人员的职业使命感表现是利于研究的契机。故本文对2020年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背景下的江苏援鄂医疗队的职业使命感进行了样本研究。江苏援鄂医疗队共有2802名医护人员,女性为多,年龄结构跨度较大,学科专长多样,专业技术等级以中级以上者为重,既有国家级的优秀医学专家,也有一线经验丰富的护理人员。按照职业使命感的三向维度,江苏援鄂医疗队群体的职业使命感外化结构如下:
虽然组队工作由省市卫生健康管理部门统一部署、经各医疗机构统一落实,但很多医护人员在上述组织行为的前期即已通过各种方式积极地表达了参与援助的强烈意愿,将意识深层次的超然感召进行了自主外化。其中,需要关注的是,党员医护人员的感召外化具有更丰富的内涵和更深刻的自觉,如“我是党员我先上”等意识表达,表现出更显著的使命意识和身份意识[1]。
江苏援鄂医疗队在疫情阻击战的情境之下完成了从“白衣卫士”到“白衣战士”的角色转换,冒着极大的健康风险和工作压力,在条件严重不足的劣势中开展医疗救治防控工作,并且非常出色地完成救治任务,助力湖北疫情局面尽早向好,因而其工作意义得到升华。
中国特色卫生健康事业的亲社会性是不言而喻的。江苏援鄂医疗队的援助工作远离熟悉便捷的环境,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和最高的效率与陌生的搭档磨合,并服务好处于特殊心理状态和生理状态的新冠病毒确诊患者。因此,工作的亲社会性尤为突出,并需要他们以高度的自觉将其外化于行。事实上,广大湖北人民和患者对于江苏援鄂医疗队都表达了诚挚的感谢,这从相对视角体现了他们工作的强烈亲社会性。
基于实践与认识之间的唯物辩证关系,上述实践层面的解构意味着以样本群体为代表的中国特色卫生健康事业的担当主体对于职业使命感有着深刻、多面、富有特色的整体意识。这为探究中国医护群体的职业使命感之本质内涵提供了言说依据。
由追溯可知,职业使命感的研究来源于西方宗教信仰的话语体系,当它传播至中国社会时,其实践场域已然发生重大转变,必然带来言说话语的重大转变。因此,对中国医护人员职业使命感的研究首先应当注重其立足的中国特色话语体系。尤其应当注意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导下的官方话语对西方医疗实践下产生的职业使命感之内涵所进行的中国化创新。其中,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卫生健康崇高精神(“敬佑生命、救死扶伤、甘于奉献、大爱无疆”)是最为凝练深刻的表达,为广大医护人员的职业使命感明确了本质内涵。至此,医护人员职业使命感所蕴含的意识形态意义便具备了指认基础。这也为深入理解党员医护人员所表现出的卓越使命意识和身份意识提供了知行合一的必然性。
综上所述,卫生健康管理部门和各类医疗机构应当从意识形态工作的高度,以卓有成效的党建工作和思想宣传工作重视、构建、塑造医护群体的职业使命感,深化医护群体对职业使命感的理解认识和具体实践,可以激励他们为建设“健康中国”贡献更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