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阅读障碍儿童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和阅读环境的结构方程模型研究*

张 毅， 孔 锐， 王心宇， 刘励坤， 谢方知， 薛 琦， 蒙 衡， 邹 丽， 宋然然△

1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公共卫生学院儿少卫生与妇幼保健学系，武汉 430030 2 苏州市立医院本部儿童保健科，苏州 215000 3深圳市宝安区妇幼保健院儿童保健科，深圳 518101

家庭社会经济地位(socioeconomic status，SES)[1-4]和家庭阅读环境(home literacy environment，HLE)[5-7]与儿童阅读有关，是影响儿童阅读能力的主要家庭环境因素。研究表明，家庭社会经济地位越高，越有利于儿童的阅读能力发展[8]。另一方面，家庭阅读环境如亲子共读、言语互动等，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影响儿童阅读能力[9]。同时，随着平板电脑和智能手机等电子设备的普及，电子设备使用趋于低龄化。在上海开展的一项调查显示，分别有96.5%和87.7%的幼儿在家庭中有使用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的经验[10]。电子设备作为儿童主要的电子阅读媒介，对其阅读方式有重要影响[11]，并已成为影响家庭阅读环境的重要因素。

然而，以往研究多集中于探讨家庭经济条件、家庭阅读环境等因素单独对于儿童阅读能力的作用，这些因素间如何相互作用，继而影响儿童阅读障碍的发生，则报道较少。因此本文利用结构方程模型，分析家庭经济条件、家庭阅读环境等因素以及这些因素之间的交互作用与儿童阅读障碍的关联，为儿童汉语阅读障碍的预防和干预提供指导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1.2 样本量的估计

通常认为样本量与模型包含的观察变量数有关，当每个观察变量应有10～20个观察对象时，即使数据呈强偏态分布，模型依然稳健。在本研究当中，共有15个观察变量，根据经验法则[12-13]，应纳入样本量为150～300，同时有学者指出，建议样本量至少要达到模型中待估参数数量的5倍以上，从而更好地平衡模型的拟合程度与模型同数据吻合程度之间的关系[14]，故纳入病例403名，对照403名，以满足研究所需。

1.3 方法

1.3.1 调查问卷 包括儿童汉语阅读能力影响因素调查和学习障碍筛查。儿童汉语阅读能力影响因素调查表由儿童的父母或监护人填写，其调查内容主要包括3个部分。第一部分：包括父母以及儿童的基本情况(如儿童姓名、出生日期、性别以及父母年龄等)以及家庭社会经济地位情况(如父母职业、教育程度及家庭人均月收入等)。第二部分：关于家庭阅读环境的调查，主要包括儿童家庭阅读相关行为(具体包括从小至今父母给儿童阅读故事的频率、父母鼓励孩子课外阅读的情况)、儿童电子设备使用情况(分数越高表示使用时间越长)、父母对儿童使用电子设备的态度(分数越高表示态度越严格)，根据家庭阅读环境变量的赋值表对儿童的阅读相关行为进行评分，该行为出现的频率越高，分数越高，各条目累计分数范围为0～27。第三部分：儿童汉语阅读能力评价，采用《儿童汉语阅读障碍量表》(Dyslexia Checklist for Chinese Children，DDCC)，包括视知觉障碍和视觉-运动协调障碍、听知觉障碍等8个因子，共57个条目，采用5级评分法(1=从未出现，2=偶尔出现，3=有时出现，4=较常出现，5=经常出现)，得分越高表示儿童该方面的能力越差[15]。

学习障碍筛查采用《儿童学习障碍筛查量表-修订版》(The Pupil Rating Scale Revised Screening for Learning Disabilities，PRS)，包括听力理解和记忆、语言和时间等5类，共24个条目[16]。此量表由学生班主任对语文学习成绩为班级后10%的学生进行评分。

1.3.2 阅读障碍诊断标准 阅读障碍儿童的逐层筛选流程如下：①儿童在《儿童汉语阅读障碍量表》任一分量表或总量表的得分大于所在年级得分均值加2个标准差；②语文成绩位于班级后10%；③修订版《儿童学习障碍筛查量表》得分小于65分；④排除曾患有脑外伤、视/听觉障碍、癫痫或其他器质性脑部疾病。

1.3.3 质量控制 统一培训各小学校长、各班班主任，提供详细的问卷填写说明，告知相关注意事项，留下负责人联系方式以便及时沟通；采用Epidata 3.1软件进行双份录入数据，确保数据的准确性以及控制录入错误，进行逻辑性和唯一性核对检查。

1.3.4 统计分析方法 采用SPSS 19.0进行数据统计分析。计量资料使用t检验、计数资料使用χ2检验分析两组间差异。分析父、母文化程度时，未按照问卷相关要求进行填写者未纳入统计。

采用AMOS 20.0统计软件建立结构方程模型(SEM)，探讨各因素间的相互作用对阅读障碍发生的影响。在此模型中，当比较适配指数(CFI)、标准适配指数(NFI)的值均大于0.90，渐进残差均方和平方根(RMSEA)值接近0.05时，符合一般的模型适配标准，可认为此模型具有较好的拟合效果。各路径系数是标准化回归系数，其符号表示作用方向，绝对值大小表示影响作用大小，当P<0.05认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家庭经济地位对儿童汉语阅读障碍发生的影响

结果显示，父、母亲文化程度在两组间分布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均P<0.01)。以母亲文化程度为例，在阅读障碍组中，母亲文化程度初中及以下的占55.3%，非阅读障碍组中母亲文化程度为初中及以下的仅为31.9%，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1)。见表1。

中心校程毅主任提到，学校国防教育应与时俱进，随着教育工作现代化的深层次推进，学校将进一步深入开展国防教育研究工作，突出学校国防教育工作的时效性，充分发挥学生的主观能动性，以学生为本，开展形式多样的国防教育活动。并注重把国防教育的成果转化为做好学生思想政治工作的原动力，在强化学生国防观念，培养学生国防意识的同时，教育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使学校德育工作不断创新，不断发展。

表1 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对儿童阅读障碍的影响[例(%)]Table 1 The influence of family socioeconomic status on children with dyslexia[n(%)]

2.2 家庭阅读环境对儿童汉语阅读障碍发生的影响

根据家庭阅读环境变量赋值后进行分析，结果表明，阅读障碍儿童组的阅读相关行为的得分(13.64±2.88)，较非阅读障碍组儿童得分(16.18±3.38)低(P<0.01)，阅读障碍组儿童每周使用电子设备的时间多于非阅读障碍组儿童(P=0.003)(表2)。

表2 家庭阅读环境对儿童阅读障碍的影响Table 2 The influence of family reading environment on children with dyslexia

2.3 家庭环境结构方程模型分析结果

除此之外，阅读相关行为(标准化路径系数0.913)是家庭阅读环境潜在变量中最显著的因素。儿童使用电子设备的情况、父母对儿童使用电子设备的态度对家庭阅读环境的影响程度接近(标准化路径系数-0.213、0.209)，但前者会增加儿童出现阅读障碍的风险，即儿童使用电子设备时间过长，家庭阅读环境分数降低，阅读障碍的发生风险升高；后者则具有保护作用，即父母对儿童使用电子设备态度严格，家庭阅读环境分数较高，阅读障碍发生风险降低(表3)。

椭圆形图表示潜在变量，长方形图表示观察变量；T1：视知觉障碍和视觉-运动协调障碍；T2：听知觉障碍；T3：意义理解障碍；T4：书写障碍；T5：口语障碍；T6：书面表达障碍；T7：不良阅读习惯；T8：注意力障碍；使用电子设备即儿童每周使用电子设备的时间；父母态度即父母对儿童在家使用电子设备的态度。图1 家庭环境对儿童汉语阅读障碍影响的结构方程模型Fig.1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of the influence of family environment on children with dyslexia

表3 家庭环境各因素与儿童汉语阅读障碍之间的总体影响Table 3 The overall influence between various factors of the family environment and children with dyslexia

3 讨论

本研究通过建立结构方程模型探讨家庭环境因素包括SES和HLE及其因素之间与儿童汉语阅读障碍的关联。结果显示，父母文化程度可通过影响家庭经济水平继而影响家庭阅读环境，从而有效影响儿童阅读障碍的发生。良好的阅读相关行为、父母对儿童电子设备的使用进行约束，同样可以减少儿童阅读障碍的发生。

具有较高文化水平的父母，往往拥有较高的家庭社会经济地位，也更注重对于儿童阅读相关能力的培养[17]。同时，其较高的收入水平能够为亲子之间的融洽互动及教育提供相应的物质保障，进而可以为儿童创造一个良好的家庭语言输入环境[18]。而贫困的家庭其居住条件和生活环境往往较差，会进一步影响儿童的体格健康和早期认知的发展[19]。有研究显示，社会经济地位对英语词汇识别有显著影响[20]，较低的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对于儿童的语言、认知、社交情感以及大脑结构发育等早期发展存在较为不利的影响[21-22]。这均与本研究的结果相一致。

长时间使用电脑、电视等电子设备是儿童阅读障碍的高风险因素[23]。本研究显示，阅读障碍的儿童使用电子设备的时间显著高于非阅读障碍儿童，平均阅读相关行为的得分低于非阅读障碍儿童，这与之前研究结果较为一致[23]。儿童长时间使用电子设备，可能会较多地使用拼音输入，在加强汉字语音意识的同时，会减弱汉字的字形意识，进而影响到汉字的学习[24]。另一方面，儿童长时间使用电子设备进行娱乐活动，鲜亮的画面和有趣的内容更容易吸引儿童的注意力，占用其学习、阅读时间影响学习成绩[10]。此外，花在电子设备上的时间与儿童的家庭作业压力存在显著的正相关性，较大的家庭作业压力会让孩子通过玩电脑或看电视来逃避学习。而这种回避行为在阅读障碍儿童中往往更为常见[23]。学龄期的儿童本身自制能力较弱，容易沉迷于电子设备的使用，因此父母约束儿童使用电子设备是十分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