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就这样变幻着低下来
云被驱逐成虚幻的国度
就这样在高处完成对人间的仿制
好像人间是如此容易的
非物质的
好像我们所有的认知和意识
在头顶盘旋
一场又一场,又散成空无
笼罩我们的是自己的阴影?
世界只是上帝臆想的雏形?
空间是一片虚空的废墟?
我们也是没有边界的雏形
闪烁在虚空中?
时令已至处暑
炎热依然令我们黏稠
但我们依然耐心地接受了城市的重复和乏味
形式主义的建筑吞吐着湿热的人群
阳光支持着规矩的车流运送无用的阴影
节气犹豫地穿越了所有固执的事物
穿越我们无法描述的信任或畏惧
除了无比清晰的疲倦
我们没有剩下什么
只能向自然奉献出
统一的温顺
迁徙是不是一种朝圣
我从未见过那么盛大的场景:
也许是整个帝国的大雁
正经过平面的大海
在十一月的厦门
在某个发白的午后
它们排成很多个一字,很多个人字
向南飞
温暖的南方诱惑着它们
它们飞得很高
在海面和天空之间制造鸿沟
鸿沟是它们的道路
我们对看得见的或已知的事物总是略显心安
比如大雁飞越鸿沟
或我们摒弃过的爱情
我们按捺着对看不见的未知深海的恐惧
因为我们想不清楚生活的表面下还有多少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