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敏
[摘要]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以下简称“兵团”)是始终维护新疆社会稳定的重要力量,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精神(以下简称“兵团精神”)作为兵团事业的重要价值凝结,是引导兵团发挥示范作用的重要精神引领,是在长期的历史实践过程中形成的价值引导。从系统论角度探讨兵团精神对推动新疆民族融合、社会稳定、长治久安的精神引导作用,分析兵团精神影响力的现状与问题,从而进一步从兵团精神外延的整合优化性、内部要素的交互性,系统与环境的协同融合性角度来增强客体对兵团精神认同的建构。
[关键词]兵团精神;系统论;认同;再建构
[中图分类号]E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274(2020)05—0031—05
[作者简介]李淑敏,女,新疆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政治学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科学社会主义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
习近平总书记在视察新疆时指出,要发挥兵团的特殊作用,使兵团真正成为安边固疆的稳定器、凝聚各族群众的大熔炉、先进生产力和先进文化的示范区。1兵团作为稳定器、大熔炉、示范区,在推进新疆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的过程中发挥着极为重要的作用,而兵团精神作为兵团发展事业的情感价值凝结,始终引领着兵团事业的发展。[1]从系统论角度来分析,兵团精神认同是由认同的主体、客体、介体和环体构成的交互性系统。用系统论的视角分析对兵团精神认同问题,使兵团精神更契合兵团人甚至整个新疆人民对精神文化的诉求,从而推动扩大兵团精神的影响力、吸引力、行为转化力等,继续发挥兵团精神在新时期推动新疆社会稳定、长治久安的价值引领作用。
一、系统论视角下的兵团精神认同
(一)兵团精神认同
认同是一个多学科都可以研究的问题,不同学科具有不同的切入视角,例如:心理学、社会学、政治学、语言学。但总体都将“认同”视为一定主体通过一定的实践获得一定的感知或体验,并将感知内化为一种情感倾向或归属。2然后,主体通过内化情感、态度作为参与实践的行为准则或标准。认同是一个动态发展的过程,主体对客体的作用是一个从非认同到认同的过程,也可能是一个从认同到认同危机的过程。兵团精神认同即以兵团人为主要主体对兵团精神这一客体的理解、确认、接受从而个体对兵团整体形成共识与认可的过程。[2]对兵团精神的认同最终是要发挥兵团精神的价值引领作用,通过兵团人的精神品质,影响新一代兵团人甚至更广群体的价值观,使其扎根新疆、建设新疆。
(二)系统演化中的兵团精神认同
系统是指由一系列独立或彼此关联的实体或者虚体构成的整体。3因此,系统是由多个要素组成,并且各要素间关联互动。每个系统都是有机整体,这种整体性体现在系统与其所处的环境中的界限为边界,这种边界的划分主要是以系统内部的关联互动性远大于与系统外的其他對象的交互,即系统内部要素更为密切与直接。兵团精神认同作为一个系统,其存在着四个相关联要素:认同主体、认同客体、认同介体、认同环体。[3]
首先人是认同主体。系统论中的主体一般是指具有主观能动性的个体。兵团精神认同的主体就是指以“兵团人”为主要代表的个体,包括兵团人乃至整个新疆人。兵团是兵团精神的根本载体,是兵团人的集合体,兵团精神认同从根本上也是对自身兵团身份与兵团文化的认同。其次兵团精神是认同客体。兵团精神是兵团人在特定的历史环境社会实践过程中形成的具有特定内涵的价值凝结,是对兵团事业的价值凝聚。充分发挥兵团精神在新疆承载起新时期中国精神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作用,在不同群体中寻求热爱祖国,固边兴疆的共性价值,成为新疆作为一带一路核心区的精神动力。因此,认同的主体与客体是兵团精神认同系统中两大关键要素,二者的互动才是推动系统稳定的重要力量,也是决定系统存在的关键。影响主体与兵团精神相互作用的因素则是兵团精神认同的介体。例如兵团精神的内涵与外延对主体影响力、吸引力、作用力;弘扬与传播兵团精神的活动方式、媒介。认同介体将认同客体与认同主体二者连接起来,具有一定的传导性与互动性。对于兵团精神认同这一系统,认同环体就是指兵团精神传播的具体社会环境,由于系统中具有综合性与开放性特点,因此环体对兵团精神认同系统演变发展过程产生重要影响。
一旦系统中各要素的数量减少或缺失,要素间的互动频率衰退,甚至弱于与系统边界外的对象互动,系统整体与所处的环体间的不适应都会引发系统的崩溃状态,不利于兵团级精神认同系统的稳定,甚至产生兵团精神的认同危机。
二、兵团精神认同系统存在的问题及原因分析
(一)兵团精神认同的问题
兵团精神作为兵团人甚至整个新疆人所拥有的共同信仰价值,在早期极大地增强了兵团的凝聚力,对新疆的稳定与发展起到关键作用,这是兵团人形成对兵团精神认同的基本条件。但随着时代的文化的多元与包容,兵团精神认同系统出现不同程度的问题,甚至出现系统危机。首先,对兵团精神的内涵价值从早期的初代兵团人高度认同到二代兵团人的多元共存以及到新一代兵团人的迷失。1在兵团精神的传播与继承的过程中,兵团人认同系统渐渐从价值性走向工具性,从感性化走向理性化,甚至出现对兵团精神传承的价值情感产生漠视、缺失等表现。其次,兵团的人口问题,兵团当前最重要的问题就是“代际断层”问题。[4]部分兵团人在一定的兵团精神认可的前提下获得的精神情感,但并未进一步外化到自己的行为上,致使部分兵团人在扎根边疆,建设边疆,奉献边疆的过程中,带有明显的功利性,甚至脱离兵团集体,导致兵团精神传承的代际断层现象。
(二)兵团精神认同问题的原因分析
从系统的角度出发探析兵团精神产生认同问题的原因,能更好构建兵团精神在推动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的精神引领作用。系统是一种平衡状态,这种平衡包括:一方面,系统内部各要素之间互动的平衡;另一方面,是系统外部的平衡,这种平衡包括两种情况:一是系统所处的周围环境平衡。另一种是系统内部与系统外部稳定的流动状态。当系统内部要素的缺失或者互动强度打破稳定的状态,系统内部与系统外部之间的流动频率、流动的顺逆差等等都会导致原有平衡的系统状态出现失衡,平衡或者稳定的状态被破坏,系统出现崩溃,甚至产生危机。将兵团精神的认同视为一个稳定的系统,因此在该系统中存在两个关键的要素:兵团人与兵团精神。该系统所处的社会环境则是:多民族文化下新疆。
1.系统内部关键要素的减少或消失。首先,新一代兵团人继承数下降。兵团精神与兵团人作为整体系统最核心的两大要素,二者在发展过程中所处的状态成为决定该系统稳定与否的重要因素。第一代、第二代兵团人始终扎根新疆,奉献新疆。但是,当前随着经济的发展,第三代兵团人的流失数量逐年增多,越来越多的新一代兵团人选择生活条件更好的内地。此外,兵团是一个多文化背景下集体主义形式的团体,在每年的人才吸引政策的影响下,有大量内地年轻知识分子选择来到新疆兵团,但是这部分新一代的兵团人,始终带有原有的文化背景,对兵团文化的认同存在一定的欠缺,尤其是对兵团精神的认同始终受自己之前的文化影响。
其次,兵团精神自身的内生动力不足。认同系统中的兵团精神,是该系统中重要的客体要素,也是该系统的核心要素。因此,兵团精神作为中国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精神引领的过程中,出现内生动力的不足的缺陷,主要体现两个层面,第一个层面是精神文化的本身的内涵,第二个层面是对精神文化的内涵挖掘上面。兵团精神的内涵是紧扣时代价值,具有丰富内容的,但是在继承与发展过程中,对这种内涵的挖掘却存在一定差距。从对兵团精神的挖掘角度来说,首先是在兵团精神的学理研究上,基本是集中于对兵团精神的基本内涵阐述、形成过程的梳理以及对兵团精神时代价值的丰富,而且研究人群也多集中于兵团自身队伍,因此,研究视角单一,研究范式较为单调;对其理论价值挖掘不够充分等等,导致对兵团精神的挖掘力度浅,内生动力不足。
2.要素主体与客体互动相对性的削弱。社会多元性文化发展对兵团精神产生冲击。从兵团精神认同的这一系统方面来说,在多种精神文化传播的过程中,存在不同于“热爱祖国、无私奉献、艰苦创业、开拓进取”为内涵的其他文化。特别是宣扬“个性自我”的个人主义价值倾向,对新一代年轻人有着巨大的吸引力,这与以“集体主义”为内核的兵团精神产生价值冲突,致使部分新一代兵团人对“无私奉献”兵团精神的认同出现障碍。这种认同的减弱,同时也是关键要素间的互动的削弱,从而致使兵团精神认同出现危机。
3.系统与所处环境的不适应。当前中国的改革进入攻坚区与深水区,对外开放的深入,经济体制的变革,社会结构的调整,复杂的变革环境推动社会的转型。我国经济发展始终在稳步前进,而相对应的精神文化发展却出现相对的落后,这种经济发展与精神文化发展的不同步性,导致兵团精神认同系统与所在的周围环境的不相适应,这种不相适应表现在兵团精神在新疆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总目标下,需要经济基础与文化上层建筑相互配合,相互促进。现实却是兵团精神认同系统在并未真正发挥其精神引领的文化导向作用。这种与所处的周围环境的不适应一方面导致兵团精神系统本身的不稳定,另一方面致使两个关键要素间的互动减弱。
三、兵团精神认同的再建构
兵团精神认同的再建构是扩大兵团精神影响力的关键举措,也是推动兵团精神创新发展的重要力量,进一步加强兵团精神认同系统的稳定,突破点就是创新兵团精神的四个重要因素。从认同环体与系统的融合这一前提、创新认同介体的传播方式与内容、扩大认同客体外延来寻求共性价值,到外化兵团个体的行为选择这四个方面,层层递进,不断推动兵团精神认同。
(一)环体:国家支持是推动兵团精神创新发展的前提
习近平在视察新疆时指出:要发挥兵团的特殊作用,使兵团真正成为安边固疆的稳定器、凝聚各族群众的大熔炉、先进生产力和先进文化的示范区。2014年兵团精神被列为中国精神之一,成为中国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为兵团精神的创新发展提供了重要机遇。[5]
新疆作为一带一路核心区,有助于兵团精神的传播与继承。兵团作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桥头堡,担负着推动新疆经济发展的重要责任。1而兵团精神作为推动经济发展的重要精神动力,从革命与建设时期开始,兵团精神从萌芽到发展再到形成最后深化,经历了不同的历史时期,都对新疆的发展起到了不可替代的推动作用。当前,“一带一路”经济建设对兵团精神提出了更高的时代要求,要更好地发挥其在新时期的独特作用。2新时期必须进一步弘扬和传承兵团精神。[6]
(二)介体:转变话语权是巩固兵团精神创新发展的基础
1.从传统政治话语向现代大众话语转变。兵团精神作为承载中国精神在新疆的具体精神形态,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因此在兵团精神的宣传与传播过程中,方式上带有鲜明的非交互性与灌输性,形式上具有自上而下官方宣传教化的特征。但是当前精神文化呈现出多样化与时代化特点,因此对兵团精神内涵的传播话语应当在遵从主流意识形态的引导价值基础上,体现出兵团精神在新时代的话语价值传播。[7]将传统的灌输性话语转向现代大众话语,能更好地实现兵团精神从群体到个体的对话,丰富兵团精神话语的大众空间,增强其感染力与感召力,增加个体对兵團精神的认可与认同,强化兵团精神对个体在社会中的实践性、平等性与大众生活化,将传统的兵团精神的束之高阁的状态与日常生活相结合,并时刻关注大多数人话语诉求,有效增强兵团精神的话语感染力。[8]
2.从狭义的兵团话语转变到整个新疆的扩展话语。兵团精神是在开发边疆建设边疆实践过程中的价值凝结,因此兵团精神始终聚焦兵团,一定程度上推动兵团事业的发展。但同时,兵团精神如果始终聚焦兵团事业,就会使兵团精神在话语传播的过程中被狭隘化,限制了兵团精神的传播路径。新疆是多民族的聚集地,不同的文化背景,一定程度上影响到民众的融合,这就需要在共同价值的追求中,团结不同文化背景的各族群众。而兵团精神作为中国精神在新疆的表现形式,承载着中国精神的普遍价值追求,理应被不同文化背景的群众认可和接受。因此,将从狭义的兵团话语转变到整个新疆的扩展话语,以“爱国主义”为灵魂的兵团精神应担负起团结新疆各族群众,进一步扩大兵团精神的价值凝结作用,寻找共通性精神价值,从而为提升新疆整体对兵团精神中的“爱国与奉献”的社会认同为深化兵团精神做好充分的思想基础。[9]
(三)客体:寻找共性价值提升社会认同是深化兵团精神的重点
在转化狭隘的兵团话语到整个新疆的话语传播前提下,兵团精神拥有各族群众广泛的共性价值追求基础,这种价值追求为新疆下一步提升社会认同奠定了精神文化的思想基础。因此,深化兵团精神需要整合不同的精神文化,寻求与兵团精神内涵相契合的共性价值点。
当前,在新疆现实的社会背景下,多民族的聚集和不同文化的碰撞,激发出多样的文化价值与精神品质,例如:爱国、感恩、勤劳、互助、开放、进取的“老兵精神”,扎根边疆,甘于奉献的“胡杨精神”等等。这都是中华传统文化在新时代的具体表现,整合不同的精神文化,不断发挥兵团精神的精神引领作用与影响力,寻求不同群体间、不同精神之间的“爱国与奉献”“兴疆固边”的共性价值,尤其是增加寻找不同民族间的共性价值来增强兵团对少数民族群众的吸引力,促进民族团结。推动文化的精神引领作用,深化对兵团精神的社会认同。[10]
(四)主体:加强内化引导到外化行为是兵团精神创新的关键
兵团精神的认同主体,是以兵团人为主要组成部分,还应包括新疆各族群众,甚至全国人民。其中以兵团人为代表的兵团是推动兵团精神认同的关键,兵团 “稳定器、大熔炉、示范区”的新历史定位、新的要求和新的工作方向,正是扩大兵团精神在全疆全国人民影响力的契机,稳定器是推动边疆安定稳固的前提与基础,这是推动兵团发展的根本前提;大熔炉是推动新疆各民族之间凝聚力的核心,新疆的社会稳定是以各民族的团结与凝聚为基础的,各个民族在思想政治、经济文化各方面推动兵团发挥熔铸团结稳定的熔炉作用;示范区是兵团文化立足于实际情况,始终是先进生产力和先进文化的示范者。兵团精神作为兵团文化的重要成果,是发挥兵团文化先进作用的关键一环。[11]
兵团精神这一客体因素的创新发展,最根本的是主体的传播与继承。丰富的内化引导最终目的,是在形成对兵团精神认同的同时,强化对兵团人甚至整个新疆人“扎根边疆、建设边疆、贡献边疆”的外化行为追求,这是创新与建构兵团精神影响力的关键。由于兵团地位的特殊性,兵团人个体作为兵团精神认同系统中的关键要素,在推动兵团人个体与兵团精神互动的过程中既有特殊性的一面也有普遍性的一面。充分强化兵团人的特殊性,是其对兵团这一特殊集体充满归属感与认同感。一旦对兵团这一集体形成认同感,那作为代表兵团的重要符号之一兵团精神就会发挥对新一代兵团人强大的吸引力。
当前兵团顺应发展大势,不断深化改革,推进兵团治理能力建设,在调节社会结构,推动区域协调发展,优化兵团人口资源等多个方面取得重大进展。因此,转变兵团精神的话语传播对象与手段,是推动新一代兵团人、新一代新疆人对兵团精神认同的内化引导力量。
新时期兵团迎来新的发展机遇,兵团工作不断加强,兵团精神作为兵团的价值凝结,在发挥其精神引领作用的同时,应从主体、客体、介体、环体等四个方面提出对策,以扩大兵团精神在新一代兵团人甚至整个新疆人民中的影响力。从内化的教育到外化行为,使主体更好地扎根边疆、建设边疆、贡献边疆,推动新疆的新发展,实现新疆社会稳定和长治久安的总目标。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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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伟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