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那些事儿

2020-11-12 02:46:27陈聪
连云港文学 2020年2期

陈聪

专栏作家

L 从北京回来几天后,微信约我在江宁万达的肯德基面见,她说你把孩子也带去,我也带着女儿,这样就不会因为担心和牵挂家里的孩子而分神。我要给你介绍一家报纸,做专栏。这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楚的事情。

我带着儿子,走在路上就心生疑惑:L 和我不是太熟,但也并不陌生,加入作协时候,是我亲自去她单位拿的证件,然后就加了微信。很多年,都是在微信朋友圈里关注她的动态,发表了什么作品,出了什么书,偶尔点个赞,留个言,转发她的作品和创作谈。

L 是个很勤奋也很努力的人,从前先的一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起步,一步一步写成了一个文人皆知的名家,从市作协跨越到省作协,然后又被借调去了京城,前景广阔,前途无量。这样的时候,如何会想起我呢?

今天万达的人不多,没有往日那么热闹和嘈杂。我一进门就看到了L 坐在拐角处,女儿面前已经摆着一堆食物,桌子对面同样摆着一份肯德基全家福。我拉着孩子走到她面前,微笑着说,真早。L 也笑笑说,约你当然要先来嘛,坐吧,这份给孩子的,让他们吃,我们聊我们的。

我坐下来,又站起来说,我去一下就来,到前台要了两杯热饮,总觉这样很单调的。

怎么想起约我,你这么忙,整天飞来飞去的,像只忙碌的候鸟。我玩笑地和她开始了对话。

哦,过两天又要回京,今天多陪陪孩子,偶然看你朋友圈,觉得你有点情绪低落,多数时候。不要这样想,能不能改变一下思维,也许事情就会有所转变。L 望着我说。

我能感受到L 的真诚,心里也十分感动,作为一个名家,会这样与我交流,是多么难能可贵,我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其实,她是知道我从散文创作起步,而且有所收获,在几个老牌刊物都有散文刊发。

L 接着说,任何文体都是有它的规矩的,不要排斥异己,放眼世界,散文大家也是数不胜数,光彩照人,比如说……从某方面说,鲁迅也是散文大家,他的散文(当然杂文也属于散文的范畴)不是一样气势磅礴,名满天下?是的,小说可以让一个作家更容易得到文坛的青睐和认可,但是无论是散文还是小说,都是作家的安身立命之本,写好了一样得到人们的承认和尊敬。虽然我写小说起步,可是我同样喜欢散文,不久,我会有几本散文集同时出版。我也一样关注当前文坛出现的散文健将,比如,刘亮程,帕蒂古丽,江少滨,李修文……每一个名字都值得我学习和敬佩,他(她)们的作品一样让人感觉温暖和震撼,一样让人心悦诚服!

我,喝了一口热饮。笑了笑。我说,你说的对,我没有在心理上排斥任何文体。文学说白了,都是为了说出作者的心里话,表达自己的对这个世界的感观。也接受你的建议和引荐!

L 把这家报纸的邮箱,和编辑的电话写在一个纸条上,递给我,说,我会和她说一下你的创作情况的,我们是比较聊的不错的朋友,所以,在用稿方面你不必担心,最关键的是你要写出属于你自己真实的东西。改变思维,换一种眼光看待这个世界,转换一种写作风格,你会写得更好,以后有时机了还是可以写小说的。人,都不应该在一个方面纠缠,也许换一种方式,就是又一片明亮的天空。

我心里突然涌现出一份真实的感动,我终于明白了,L 之所以能这么顺风顺水走向更高的境界和人生的舞台,绝不是空穴来潮,绝不是凭借着其他什么。她没有家庭背景,没有可人的容貌,就是靠她自己的勤奋,努力,坚持,还有的,就是对这个世界里人的真诚和信任以及最坦诚的爱!

名利枷锁

我和Z,还有X,都是相距很近的文友,经常相聚在一起聊文学。我们都会把自己刚写完的作品拿出来一起品读,然后提出阅读感受和修改建议。当然,有些长点的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完的,就用优盘拷贝下来,下次见面的时候接着聊。我们都觉得我们是最好的文友,我们都兄弟相称,相处得其乐融融。

X 是我们三个人中文学造诣最深,成就最大,名声最响的一个。他已经出了几本书了,去鲁院深造过,在名刊大刊上发过作品。虽然我们是文友,在心里我和Z 都把他当作老师和前辈来敬重的,每次去他家,都是带酒买菜,不用他花销多少,毕竟他没有工作,在家里专事写作为生,依靠稿费勉强过得去。

有一天,X 告诉我们,他又签约了,而且是和文联签约的,扶持资金会到账一部分,书出来再把剩余部分的扶持资金全部到账。让他兴奋的是,这次是出小说集,以前出的都是诗歌和散文集,为了证实自己也可以写小说,他一直在和自己,也和作家们较劲,这回终于可以出版小说,所以特别的兴奋。我们也替他高兴,并且衷心祝福他,买了烟酒菜,到他家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地祝贺一翻。那天,X 真的醉了,说了很多现实与不现实的话,我们只把他当作醉了,说的是酒话。

我们依旧隔三岔五地聚集,依旧讨论文学,说谁又发表了一篇好作品,出版了一部好书,我就顺便问X,什么时候出书?X 说,自费出版很贵,常规出版又好难,一是作品质量要求高,还要有一定的知名度。对X 目前来说,只能走自费出版,毕竟他是以诗歌为主,小说写的还不是那么有底气。巧合的是,我早就认识了一个作家朋友C,他也是我们省的作家,在北京兼职做图书,给同行做了很多本小说集,费用非常低。我说我帮你问问看。

事情还真的有了进展,我认识的作家朋友答应了,说,你介绍的朋友应该不会有问题的,何况人家还进过鲁院,在大刊物(钟山)杂志也发过作品,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我把他们的联系方式都给了对方,便于沟通。后面的事,就是交接出版事宜。我和Z 就在等待X 的小说集问世。

偶尔,我会问一下做出版的作家朋友C,书稿的进展情况,也问X 的稿子准备充分没有,他总是回答我们说,快了,快了。很多天以后,当我再次询问北京做出版的作家朋友C 怎么Z 的书还没出来时,C 有点抱怨我说,幸亏你们还是朋友,说明你对朋友还是不够关心,书早都出来了,你还不知道?他还把小说集的书名告诉了我,说网上可以查到。我听了一头雾水,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立马打电话给Z,问他知不知道X 的书出来了,名字叫[SDBRY]?Z 反问我,不是你介绍的吗?你都不知道,我从哪里知道?我被他呛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正好,这时候X 打电话邀请我们说,他有两个朋友来做客,顺便也请我们两个去聚聚。

我知道X 的经济条件,在路上熟食店买了几样卤菜,没敢买酒,怕他不高兴,毕竟今天他有客人在。我汇合到文友Z,他住在菜场附近,也带了几样蔬菜,这样就来到X 家里。我做过几年厨艺,所以让他们聊,我在厨房把菜做好,端上桌子坐一起了,我笑容可掬地祝贺X,祝贺你小说集如愿出版。

我注意到了X 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瞬间的阴云,眼神躲闪着。也只是一瞬,他就笑着说,哦,忘了告诉你们了,书是出来了,但是一本都没有了。我紧追不舍,样书也该有几本吧?我们看看也好啊。我就是因为稿子数量不够,才没有出,把名额推荐给你了,不会这点意思都不给吧?X 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扭过头去擦了一下额头的细碎的汗水说,确实没有了,都是直接从出版社快递回老家县城销售完了,本来就不多,以后如果能再版或者再出书一定会送你们的。

我没再坚持追问下去,喝酒。X 只是一个劲地敬酒,说今天不聊文学,另外两个是他老家的,不是文学圈里的人,所以我们就没有再说关于文学的话题,菜和酒最后都没够吃喝,我们感到有些尴尬。

回去的路上,我就和Z 产生了疑惑,书出来了,应该是好事,高兴才对,我们三人这么好,都几年关系了,送一本书是很应该也很正常的,怎么就这么小家子气了呢?不至于啊。除非是书里有什么我们不能看到的东西。Z 突然一拍脑袋说,想起来了,有次我请文友到我那聚会,我们地铁站去接诗人J,路上J 君很神秘地俯到我耳边说,你知道X 有过抄袭事件吗?网上都有,那时Z 和我都还不太相信。

回到家,我们直接在网上搜索引擎X,输入抄袭字符。天,我们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Z 的眼镜都差点摔碎了。电脑页面跳出好几条关于X 抄袭的记录,日期,人名,事情经过,原文对照,有几条就是原文一字不动抄袭发表,还有一条居然是被原作者起诉书原件。

我和Z 彼此对望着,嘴巴张得大大的,不仅仅是为了让越来越紧促的呼吸变得通畅一些。我建议Z,赶紧搜索X 小说集的名字,书名出来了,在目录里,豁然看到了Z 的一篇小说的名字(世界都病了)。

Z 一排脑门说,我说呢,为什么不给们书看。糟了,会不会是挪用了我的中篇小说,他一直都赞赏我这篇小说,还说会帮我推荐发表的,我没有追问。也许是名字相同了呢?不能瞎猜测,毕竟我们都是几年的朋友了,他不会干这样的事吧?

Z 怀着忐忑的心情,在当当网购买了两本。

几天后,Z 书拿到手一看,名字一样,内容也是一字不差。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像生了一场大病般有气无力地喃喃自语,他怎么真这样干了呢?那是我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孩子啊,他一声不吭就把我的孩子偷去卖了,这比人贩子还可恨啊!四万多字,是我在工作之余,熬夜一个字一个字敲打出来,修改了不下十次才定稿的啊……

我不知道说什么,一句安慰的话都找不到,尽管平时我也会是妙语连珠,夸夸其谈。

许多天过去了,我们都没有再联系,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就仿佛最好的三个兄弟,其中一个成了小偷,而且偷的还是我们共同最珍爱的东西,这样的伤害,不是用文字可以表达的,也不是用语言可以安慰的。

一个下雨的早晨,Z 还是打电话给我,说,你来我家吧,我实在憋坏了,这事堵在我心里太难受了,我中午在饭店烧几个菜,把X喊来,我必须当面问清楚。事情总得有个解决吧,不能就这样糊弄过关,这么多天了,他还把我当成傻X,这不是欺负人了吗?把我当孩子玩还是当猴子耍……

我理解Z 的心情,我也将心比心地想过,换做是我的作品被抄袭,整个挪用,还不主动认错,我又会如何呢?今天下雨,正好工地停工,我就去了Z 的店里,我建议他去打字室打印了一份道歉书,顺便还买了一盒印泥。

道歉书

我因为出书作品数量不够,在没有通过作者Z 的同意和知道情况下,挪用了其中一篇四万多字的中篇小说(世界都病了),给作者带来身心伤害,在此向原作者致歉,并愿意赔付作者精神安抚费一万元。

特此致歉

某年某月某日

X 立字为证

临出门的时候,Z 说,我家里正好有一台DV 机,女儿用的,今天没带走,我们先去把位置放好,等他来了就录像。这也好有个实景取证。

一切都准备好了,Z 打电话给X 说,X老师,今天下雨闲着没事,我们在你家不远的饭馆,F 兄也到了,就等你一个了,好久没聚聚了,过来吧,菜都点好了,你来了就开吃。

我们以为X 会推辞,找个理由拒绝,可是他接到电话一口就答应了,没用五分钟就来了。

菜上来了,酒也满上了,录影机放在我们不远处的一个酒箱子里,在侧面撕开一个口子,正好对着我们三个人。

Z 端起酒杯说,X 老师,我一直在心里把你当作我的老师,文学上的引路人,在你的影响下,我进步很多,也从你那获得很多写作的知识,感谢你借了那么多好书给我看。我一直感激不尽,所以隔三岔五请你在夜排档喝酒,您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和我说,作为朋友或者学生,我不会不答应的。来,敬你一杯。

X 还是笑呵呵地说,干,谢谢兄弟,谢谢兄弟。Z 在鸡汤碗里把一个硕大的鸡头夹到X 的餐具里说,这是你喜欢吃的鸡头,你是我们中间的老大,多照顾我们,有些事情,您该说的说,不要放在心里,我们之间不该有提防,那样就不是好弟兄好朋友了,对吧?

X 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干了,一边啃着鸡头,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当然,当然,我们都是好兄弟,好兄弟……

我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就直接单刀直入,一针见血地说,X 老师,我们今天聚会也许是最后一次,您,没有感觉到吗?我们已经给了你时间和机会,到现在你都一字不提,让我们好失望好伤心。Z 兄,你还是把书拿出来吧,我实在吃不下喝不进了。

Z 从身边的包里抽出了那本小说集摆在了桌子上。

漫长的沉寂。

我终于看到,X 停止了大快朵颐,脸色变得僵硬。很久,他才低着头说,既然你们什么都已知道,我无话可说,你们想怎么解决,我能办到的一定照办。

Z 开口说,作为我们的前辈,你不觉得过分了吗?如果我们今天不这样做,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主动找我说出这件事呢?你是不是觉得这是小事,不值一提呢?还是真的没把我当一回事呢?如果你用之前,找我商量一下,哪怕说是借用一下,我想看在我们这几年的情分,我也不会不答应的,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不说就是另外一种性质了,你明白的。而且我们在J 君的提示下才上网查了你很多记录,真的是没想到,以后,朋友还有的做吗?还能做吗?

X 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阴郁的就像要下一场暴雨,气氛压抑地让我感觉喘不上气。

是我错了,首先我承认错误,你们打算怎么解决才满意,X 开口说话。

Z 转身从包里抽出道歉书,把笔一起推到X 面前,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他。

X 拿起来看完后签了字,准备递给Z,我从口袋里掏出印尼说,还是落个手印吧,这样有点仪式感,比较可靠。

X 可怜巴巴地说,你们知道,我没有上班,没有工资,没有那么多钱,这样看行不行,我先给叁仟,后面有了再补上,我有很多书,如果愿意,我可以用书抵押一部分资金……

我们最终还是不欢而散。我的心,突然感到异常的疼痛和悲凉。

墙头草

J 君,是D 镇比较活跃的诗人。D 镇诗人确实很多,十个作家里有八个人写诗的,所以看起来很热闹。

J 是这些诗人里最活跃的人,对谁都是难得的友好,在朋友圈是有名的好好先生。和谁哪怕是刚认识,就会对你百般恭维,千般呵护,仿佛只有他才能让人感觉到世间的阳光是温暖,只有他才有着诗人的激情和热情,温暖了整个沙漠,而我们就是那些被热情了的砂子。

我们D 镇的文学氛围真的很好,经常会有采风,座谈之类的活动,彼此之间都比较熟悉,所以有些事,不说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不言而喻,心照不宣就可。但是J 君好动,也许是人家文采飞扬,每每聚会之时,他就成了主角,在他的眼里和嘴巴中就没有一个不是大师,高手,用他的口头禅就是两个字,厉害。

有一次,Z 在江边的工作室邀请我们几个人聚会小酌,当然,J 君也在被请之列。因为他距离江边较远,我和Z 就去了地铁口接他,回程路上,他突然就问我们,X 有抄袭的行为,知道吗?我们都一哆嗦,说不知道啊。相对来说,我和Z,还有X 距离很近,走得比较勤,圈里人也知道我们三个人比较合得来,成了很好的文友,甚至作品都毫无保留地交换学习,借鉴。J 君此时把秘密告诉我们,是什么意思?何况,今天X 照常也是在的。

喝酒论文之间,我和Z 的心里总觉得不对劲,感觉今天的酒似乎没有了往日的芳香,多了一丝苦涩的味道。而J 君却是左右逢源,对每个人都是相敬如宾,宛如谦谦君子,和蔼可亲,一边敬酒,一边奉承着他面对的人,不是大师,就是名家,突然又改口好兄弟,厉害,厉害。所有的人也只是微笑着点头回应。

后来,我和Z 最终没有耐着性子,还是上网查阅了X 诗人的简历,输入抄袭两个字,从网页里真得就蹦出来很多条抄袭事迹的记录。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还被起诉了,法院传票历历在目地传在网上。我和X 无言以对,久久地沉默不语。明明是身边最尊重的人,信任的人,友好的宛如兄弟的人,居然是一个文偷公,而且屡犯屡漏,屡漏屡范。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坚强的意志才能保持这样的英勇无畏的精神?三年了,居然隐匿地如此完美,如果不是J 君地暗示,我们还是被蒙在鼓里,一直和他友好相处下去。那么,J 君会怎么看我们?他的提醒是出于好心还是表达鄙视?我们一时半会,真不知道是该感谢信J 君还是该怨他的坦诚相待呢?

我一般是不进群的,包括我的同学群都没有进过,虽然几次三番被邀请,我还是默默退了出来,一是我确实没时间去群里联络感情,在与不在是一样的,还要每天被无数信息干扰,二来是我的性格也是主要原因,见不得人高调,所以一般都拒绝入群。

作协群是用来办公,传达信息,通知活动的,我一再说不进,工作忙,最终还是被朋友拉进去了,说不发言就是了,这样可以省略帮我传达消息的琐碎。

还好,一直都相安无事。

最近疫情拐点还没过去,都宅在家里自我隔离,时间多的无法安排,我就点开了消息免打扰功能,许多信息就潮水一般涌进来。让我看到最多的就是J 君和一个写古体诗词的文友互动,每次都是厉害两个字。

我一时有点兴起,就随之回复了一句,J大诗人,文学说白了,其实只是表达一种情怀,抒发情感或者说一种事情的经过,和厉害有多大关系,我耳朵都听出老茧子了!

J 君没用一分钟就跳出来对我说,你厉害,你厉害。我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我明白,如果此时再接话,他可能就没完没了,有些人,会在无聊的时候,更能放大自己的能量,无论这种能量是正的还是负的,他不会觉得有多么无用。

可是,没过五分钟,J 君的本性还是暴露了出来。他点了我的头像@我说,小子,你还是回去睡觉吧!意思是说,这里不需要你来掺和,纯属多余。

我温和地回复了他:往日你和我称兄道弟,此时我就成了你嘴里的小子,成了我的长辈。我错了,有机会,我该备上好酒去给你老人家赔礼道歉。发完信息,我一点退群,就离开了是非之地。我怕口水战,怕伤了我此时此刻更需要关注的疫情而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