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纤维细胞活化蛋白在瘢痕疙瘩组织中的表达及意义

邹育雄, 陈明春, 许立达

(1.惠州市皮肤病防治研究所，广东 惠州 516000；2.中山大学孙逸仙纪念医院皮肤科，广东 广州 510120)

瘢痕疙瘩是一种以成纤维细胞过度增殖和胶原蛋白过度合成为特征的真皮纤维化疾病。成纤维细胞活化蛋白(fibroblast activation protein，FAP) 是一种膜结合糖蛋白，在控制成纤维细胞生长、组织修复和上皮性肿瘤的发展过程中有一定作用[1]。本研究通过检测FAP在瘢痕疙瘩组织中的表达情况，探讨FAP在瘢痕疙瘩发病机制中的意义。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病例纳入标准：①临床及组织病理检查符合瘢痕疙瘩诊断[2]；②近6个月内未经局部注射糖皮质激素等药物治疗；③未经局部放射治疗；④非妊娠、哺乳期；⑤无内脏器官系统严重疾病；⑥知情同意本研究。共纳入30例患者为病例组，其中男16例，女14例;年龄12～48岁，平均(22.00±10.65)岁；病程1～15年，平均(5.76±4.82)年。瘢痕疙瘩临床分级参照Sawada标准[3],即瘢痕高度、色泽、硬度、痒、敏感或疼痛5项,每项计0～3分。将各项计分相加为积分,积分1～5分为轻度, 6～10分为中度, 11～15分为重度。30例患者中轻度5例，中度13例，重度12例。对照组20例，为我科手术切除皮肤赘生物并周边带有少量正常皮肤组织的患者，其中男11例，女9例；年龄9～51岁，平均(22.53±10.84)岁。两组患者性别(2=10.23，P=1.086)、年龄比较(t=1.32，P=0.243)无明显差异，具有可比性。

1.2 方法

1.2.1 免疫组化染色检测FAP表达 取病例组瘢痕疙瘩组织标本、对照组正常皮肤组织标本，经10%甲醛固定，常规脱水、浸蜡、包埋、连续切片。切片厚度4～6 μm。采用SABC法进行免疫组化染色，按SABC试剂盒(北京索莱宝公司)说明书操作，设立阳性对照和阴性对照，阳性对照为已知的阳性染色组织切片(博士德公司提供)，用PBS代替一抗作为阴性对照。

1.2.2 染色结果判定 根据阳性细胞所占比例及染色深度分别计分，其中染色深度以多数细胞显色反应为准。阳性细胞占比计分：无为0分，占比<1/3为1分,1/3～2/3为2分,>2/3为3分。染色深度计分：不着色为0分，浅黄色为1分，棕黄色为2分，深褐色为3分。根据阳性细胞占比计分与染色深度计分相乘结果判断表达强度，0分为阴性(-)，1～2分为弱阳性(+)，3～4分为阳性(++)，6～9分为强阳性(+++)。

1.2.3 统计学处理 数据采用SPSS 13.0软件分析。两组间FAP阳性率比较采用2检验， 病例组不同临床分级间FAP阳性率比较采用Fisher确切概率法，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FAP表达阳性率比较

病例组30例瘢痕疙瘩组织中FAP阳性22例，阳性率为73.33%，主要在成纤维细胞(图1)和血管内皮细胞内(图2)表达；对照组正常皮肤组织中未见FAP表达(图3)。两组FAP表达阳性率比较有明显差异(2=26.19，P<0.001)。

图1 瘢痕疙瘩组织中FAP在成纤维细胞内阳性表达(SABC，100×) 图2 瘢痕疙瘩组织中FAP在血管内皮细胞内阳性表达(SABC， 400×) 图3 FAP在正常皮肤组织内无表达(SABC， 100×)

2.2 病例组瘢痕疙瘩临床分级与FAP表达情况

轻度与重度之间(P=0.002)及中度与重度之间(P=0.006)比较，FAP表达阳性率均有统计学差异,而轻度与中度之间无明显差异(P=0.082)，临床分级为重度瘢痕疙瘩者，FAP表达阳性率较高，详见表1。

表1 病例组瘢痕疙瘩临床分级与FAP表达情况 例Tab.1 FAP expression among different grades of keloid Case

3 讨论

FAP是由FAPα和FAPβ两个亚单位组成的分子量为170 kD的二聚体，体外实验证明这种二聚体具有分解明胶和Ⅰ型胶原蛋白的活性以及类似二肽肽酶活性，FAP最初被称为F19抗原，是由体外培养的人成纤维细胞免疫小鼠获得的单克隆抗体F19识别的一种膜抗原，存在于多种恶性上皮性肿瘤的间质(如乳腺癌、卵巢癌、肺癌、结肠癌等)、肉芽组织和培养的成纤维细胞膜上，而在正常成人静息的成纤维细胞中通常不表达[4]，提示FAP是一个增生性成纤维细胞的表面标志物，在控制成纤维细胞生长、组织修复和上皮性肿瘤的演进过程中可能起一定的作用[5]。瘢痕疙瘩成纤维细胞过度增殖而凋亡不足，具有肿瘤组织的特性，可能是瘢痕疙瘩发生的重要机制[6]。FAP在瘢痕疙瘩组织中的作用可能有:①直接溶解与其相邻的细胞外基质或者激活另外一种蛋白酶原而间接起到溶解细胞外基质的作用；②解离与基质蛋白结合的生长因子，使之发挥促生长作用；③参与瘢痕疙瘩组织微血管生成过程，因为内皮细胞的增殖和移动也需要有蛋白酶降解细胞外基质[7-9]。有关FAP的功能尚有许多问题待研究。

大量研究证实，成纤维细胞是瘢痕疙瘩发病的主要效应细胞。Nakaoka等[10]通过检测增殖细胞核抗原表达情况,发现瘢痕疙瘩成纤维细胞增殖活性明显高于增生性瘢痕和正常皮肤；Aimes等[11]研究证明FAP mRNA表达上调导致了上皮细胞重建或者血管形成，说明FAP具有血管源性功能。本研究发现,FAP除了在瘢痕疙瘩组织成纤维细胞内表达，也在血管内皮细胞内表达，并且瘢痕疙瘩组织中FAP表达阳性率明显高于正常皮肤组织(P<0.05)，从而证明了FAP可能通过促进血管内皮细胞生长参与瘢痕疙瘩的发病机制。血管生成是创伤修复过程中的重要环节, 从创伤早期炎症反应、肉芽组织的形成到机体组织的重建和瘢痕形成都离不开血管内皮细胞的参与[12]。瘢痕疙瘩组织为红色的斑块,长时间不消退，并且像肿瘤一样侵袭周围组织，瘢痕疙瘩扩展过程中也先表现为瘢痕与正常皮肤组织交界处的血管增生和充血，随后在充血带区域进一步形成瘢痕疙瘩，所以血管因素可能在瘢痕疙瘩形成中起到重要作用。李波等[13]通过彩色多普勒超声检查，发现增生性瘢痕和瘢痕疙瘩组织中微血管密度增高，随着病程延长，增生性瘢痕血管密度呈先升高后降低的趋势，而瘢痕疙瘩组织中血管密度未见明显变化。从研究可以推测，瘢痕疙瘩组织中毛细血管增多，新生的血管为成纤维细胞合成胶原提供丰富的前体物质,从而出现胶原的大量合成和沉积[14]。本研究根据瘢痕疙瘩临床表现将患者分为轻度、中度和重度，FAP阳性表达率分别为20.00%、69.23%和100%，轻度与重度、中度与重度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值均<0.05)，瘢痕疙瘩临床分级越严重者，FAP表达阳性率越高，结果进一步说明FAP可能参与了瘢痕疙瘩的发病。

目前瘢痕疙瘩的治疗方法虽然众多，但尚无确切有效的治疗方法。针对FAP的靶向治疗在肺纤维化的实验研究上有了一定的进展，但在人体内或者临床上的有效性还需要进一步的探索。Egger等[15]用一种FAP抑制剂PT100，通过治疗博莱霉素诱导的鼠肺纤维化模型发现可减轻肺纤维化的发生，认为FAP抑制剂PT100具有抗纤维增殖作用和增加巨噬细胞活性功能。本研究结果提示，针对FAP的干预可能有助于治疗和预防瘢痕疙瘩，抑制FAP表达可以作为治疗和预防瘢痕疙瘩的一个新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