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危机事件背景下图书馆在虚假新闻防范中的作用研究

李淑敏 李琪

摘   要：公共危机事件中的虚假新闻会引起社会恐慌，影响社会安定，但当前国内仍缺乏针对公共危机事件中虚假新闻的防范与教育，图书馆在其中的作用也尚未被重视。文章对虚假新闻的概念进行了界定，分析了公共危机事件中虚假新闻的产生原因及影响，基于对美国图书馆在虚假新闻防范与应对的案例研究，提出了我国图书馆应对虚假新闻、参与虚假新闻治理的借鉴经验及建议。

关键词：公共危机事件;虚假新闻;图书馆;媒介素养

中图分类号：G251   文献标识码：A   DOI：10.11968/tsyqb.1003-6938.2020069

The Role of Library in Prevention on Fake News under Public Crisis Background

Abstract Fake news in public crisis events will cause social panic and affect social stability. However， there is still a lack of prevention mechanics and education practice for fake news in public crisis events in China， and the role of libraries this kind of function has not been taken seriously. Firstly， the concept of fake news was defined， the causes and effects of fake news in public crisis events were analyzed， and then the cases of American libraries in the prevention and response to fake news were studied and experiences were extracted from them. Their practice provides reference for Chinese libraries to respond to fake news， participate in the governance of fake news， and develop related services.

Key words public crisis; fake news; library; media literacy

1   引言

隨着现代化进程的加速，人类已经进入“风险社会”时代[1]，公共危机事件背景下图书馆在虚假新闻防范中的干预作用成为重要的研究课题。帮助用户防范虚假信息、甄别有效信息、提供有用信息，是实现图书馆功能定位的应有之义;在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之下，各类图书馆在虚假新闻防范方面既有针对虚假新闻本身进行甄别的应急性工作，也有面向用户进行信息素养教育的长效性工作，包含在其中的作用方式、作用机制需要及时进行梳理。

当前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仍在持续发酵，对于图书馆来说，参与虚假新闻防范工作有利于快速响应新环境下的新需求，更好地实现自身公共价值和使命。图书馆应当适应时代的变化和要求，将虚假新闻防范教育纳入图书馆的工作框架，承担起提升公众虚假新闻识别防范能力的重任。此外，对于广大图书馆用户来说，应对复杂信息环境将是未来必备的个人能力之一。在本研究中，将在梳理公共危机事件中虚假新闻的产生原因和影响的基础上，对美国图书馆在虚假新闻防范方面的案例进行研究，从中提取经验，以期为我国图书馆开展虚假新闻防范服务和提升公众媒介素养教育提供借鉴。

2   研究背景与问题分析

2.1    公共危机事件中的虚假新闻及其危害

当“风险”危害到公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并且需要依靠政府、社会机构进行紧急应对时，就会形成公共危机事件。由于公共危机事件具有突发性、特殊性、环境复杂性、演变不确定性和群体扩散性的特点[2]，如果此类事件背景下产生的虚假新闻没有得到有效识别防范，则会衍生出造谣、污蔑、攻击等不良舆论信息，影响网络舆情，而公共危机事件的网络舆情释放着强大的“倒逼力量”[3]，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事件的走向，甚至导致某些事件的舆情方向发生严重偏差，进而危及到社会稳定和生命财产安全。公共危机事件期间虚假新闻的“流行”及其后果已经受到全球范围内的普遍关注，并被视为是“信息流行病”（infodemic）的重要表征[4]，如2020年2月新冠肺炎疫情期间，世界卫生组织代表Andy Pattinson就将有关新冠病毒虚假信息的问题称为“信息疫情”。

2.2    图书馆在虚假新闻防范中发挥的作用

如本文所述把虚假新闻所产生的不良结果比作为另一场“疫情”，那么图书馆与其他抗疫力量一样，也处在抗击“信息疫情”的第一线[4]，其在公共危机事件中的作用同样值得关注。

图书馆在帮助社区和用户防范虚假新闻过程中的作用，已经得到许多研究报告的印证。如2015年美国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对美国图书馆服务的问卷调查结果表明：公众希望图书馆加强数字素养提升方面的服务[5]。2016年美国大选期间虚假新闻泛滥，并被认为影响了民众的投票意愿。相关事件都显示了美国民众对提高信息的理解、辨别能力的诉求，美国图书馆界对此也做出了积极的回应。2016年，各类型图书馆开始组织、参与打击虚假新闻的活动，通过信息指南、研讨会等形式在理论与实践层面共同帮助公众辨别虚假新闻。国际图联（IFLA）于2017年、2018年分别颁布了《国际图书馆协会和机构联合会数字素养宣言》（IFLA Statement on Digital Literacy）[6]、《国际图书馆协会和机构联合会虚假新闻宣言》（IFLA Statement on Fake News）[7]，号召图书馆积极参与到公众数字素养提升、打击虚假新闻的活动中，体现了图书馆在社会发展中的新价值[8]。图书馆的这种作用，也契合图书馆作为社区信息中心的传统功能定位，并为图书馆发扬既有功能定位又提供了新的契机。

3   关于虚假新闻的概念界定和理论基础

3.1   虚假新闻概念的界定

新闻是对客观发生的事实的真实反映，事实是新闻报道的存在依据，新闻真实是新闻报刊的本质[9]，而虚假新闻与新闻的本质相反，虚假新闻可谓新闻界的一种顽疾， 它的每次出现， 都表明新闻媒体在新闻生产的某个环节出现纰漏、存在弊端[10]。虚假新聞主要是指未能真实反映客观事物的本来面貌，带有虚假成分的新闻报道[11]。D. Lazer等[12]将虚假新闻定义为捏造的信息，它在形式上而非组织过程或意图上模仿新闻。Allcott和Matthew[13]认为虚假新闻是故意制造的、可被证明是错误的，并且可能误导读者的新闻文章。总的来说，虚假新闻要具备的要素是“被证明与客观事实不符”。

虚假新闻一般分为有特定指向、无特定指向两类，前者有直接的侵害客体，即自然人、法人与其他组织的人格权;后者主要指突发事件、公共事件等无直接的被害人，但这种情况在复杂的传播形态下极易产生集体非理性的行为[14]。公共危机事件中的虚假新闻属于后者，其肆意传播造成的影响主要有：（1）让公众产生恐慌心理，影响公众的日常生活;（2）误导公众决策，增加公众疑虑，对媒体的公信力和权威性造成极大的伤害[15];（3）可能衍生出新的虚假新闻、误导信息;（4）影响到社会秩序和市场秩序，甚至危害政治安全、国家利益。种种影响都凸显了治理公共危机事件中的虚假新闻的紧迫性，但虚假新闻防范是一项长期的工作，需要政府与社会各界的共同努力。

3.2    公共危机事件中的虚假新闻产生原因

（1）新媒体环境加速公共危机事件中虚假新闻的生产与传播。从新闻业诞生时起虚假新闻就已经存在，随着网络信息技术的发展而日益泛滥。新媒体在新闻制造数量、反应速度、影响力上比传统媒体占据优势，导致新媒体在当前的新闻生产、传播过程、舆情信息中扮演着更重要的角色[16]。新媒体环境中，众多的新闻建构主体涌现，同时，传统的自上而下的新闻传播方式也被改变，催生了全新的互动式参与方式，使得新闻传播呈现了新的数量级增长。其中，就可能裹挟着大量的虚假新闻肆意传播开来，传播过程的重要因素是网民的角色——原本没有联系的社会公众通过更加便捷与丰富的新媒体渠道聚集在一起，表达意见，讨论事态发展，扩散相关信息[17]。在这种情况下，事件发展方向如不满足部分群体的利益，有可能会引起群体不理智行为，影响社会稳定，并引发次生危害事件的发生。

（2）公共危机事件中的虚假新闻缺少查证与监督。真实性是新闻的基本要求，查证作为一种新闻实践则是一种基本保障[18]。而在实际的新闻生产过程中，查证在一些情况下已沦为一种形式，缺少自查与他查。从新闻媒体行业内部来看，媒体责任感缺失，缺少自律与自我监督，一些商业媒体更是为了博眼球而发布诸多虚假新闻，甚至“挤压”了公共媒体纠正舆情发展趋势的空间[19];从外部来看，政府监管不力，缺少专业的新闻把关机构，相关部门问责行动也相对滞后，问责制度不健全。在公共危机事件中新闻缺少查证与监督的问题暴露的更为明显，加之公共危机事件本身具有敏感性、突发性、影响范围大等特点，以及一些部门惯用封锁消息来处理该类新闻，造成其更强的传播性与关注度。伴随事态发展的虚假新闻逐渐导致网络舆情偏离了客观事实的真相，最终影响公共危机事件的发展态势。

（3）公众对公共危机事件中的虚假新闻防范能力不足。新媒体环境的飞速发展改变了传统的信息传播方式，个体所在的社会环境、技术环境与信息环境日益数字化、多元化，个体间的互动模式开始重建[20]，公众的话语权被释放，每个人都可能成为意见表达的主体，大大提升了公众的参与度和信息的传播速度[21]。在此基础上，与其它事件相比，内容更多样、性质更复杂、结果更难预测的公共危机事件会释放更强大的社会影响力，这就要求公众要具备在复杂信息环境下对新闻事件进行独立辨别的能力。根据英国通信管理局于2020年春季的一项调查显示，有46%的英国成年人报告说他们已经在线接触到有关危机的误导性信息，有40%的成年人“很难知道关于该病毒的信息是真是假”[22]。同期，美国的一项研究报告显示，由于假新闻的传播，有64%的美国成年人在时事基本事实上面临很多困惑[23]。从当前公共危机事件中的虚假新闻被大肆传播的实际情况来看，公众的虚假新闻防范能力并不足。公众在公共危机事件中的虚假新闻传播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可能既是虚假新闻的消费者，又是受害者，最终被虚假新闻煽动或利用。基于此种原因提升公众对公共危机事件中的虚假新闻防范能力尤为重要。

4   美国图书馆界在虚假新闻防范中的干预作用

美国是目前全世界图书馆界虚假新闻防范教育服务开展情况较好的国家，这首先得益于美国较早从立法层面确立了打击虚假新闻的必要性，相关法律法规最早可追溯到1940年6月签署的《史密斯法案》。同时，美国图书馆界多年来开展了较多的典型性实践活动，积累了宝贵的经验，有效提升了公民的媒介素养。因此，本研究以美国图书馆界作为研究对象，主要考察图书馆行业组织和图书馆个体机构两方面的作用。

4.1    图书馆行业组织的作用

美国图书馆协会（ALA）通过持续开展相关工作，有效促进了美国图书馆界虚假新闻防范教育工作的开展。ALA所发挥的典型干预作用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1）颁布虚假新闻防范的相关条例。ALA致力于为图书馆提供虚假新闻防范教育的支持，特别是颁布了两部促进美国图书馆界在帮助公众信息获取方面的条例。2005年ALA理事会通过了《关于虚假信息、媒体操纵和破坏公共信息的决议》，公开反对政府机构、媒体行业在“政府机构雇佣评论员来表达对政府有利的观点”“捏造美国入侵伊拉克的正当性”等公众强烈关注的事件上歪曲事实、使用虚假新闻[24]。2017年通过的《关于获取准确信息的决议》重申了2005年的决议，鼓励其成员馆帮助公众提高鉴别虚假信息和媒体操纵信息的能力，并呼吁成员馆与新闻机构建立合作关系，以促进准确信息的获取[25]。在虚假新闻被公认为是新的社会威胁背景下，两项决议的实施是其适应不断变化的社会环境、用户需求而做出的选择，此举明确了美国图书馆在虚假新闻防范活动中的角色与定位，引领了美国图书馆界虚假新闻防范实践的发展与进步，促进了图书馆事业的创新与服务转型。

（2）研究和发布虚假新闻防范的实践案例。ALA除了颁布相关决议外，还对美国各行业关于虚假新闻防范教育已有的实践案例制作了分类指南，以帮助更多的图书馆为学生和公众提供虚假新闻防范教育，同时促进图书馆间、图书馆与其它社会机构合作交流，起到了很好的带头协调作用。该指南中包括两部分，一部分是图书馆行业内的实践，梳理了部分图书馆打击虚假新闻的实践案例（见表1），并制作成指南发布在其网站上，这一举措对于图书馆学习同行经验，馆员完善自身知识体系、提升媒介素养具有重要帮助;另一部分是图书馆行业外有关虚假新闻防范教育的案例，对图书馆跨领域合作起到了很好的指导与借鉴作用。如南卡罗莱纳大学图书馆和信息科学学院的特聘副教授N. A. Cook主持的网络研讨会《后真相：虚假新闻和信息素养的新时代》[26]，石溪大学新闻素养中心与香港大学合作开发的MOOC课程《让新闻变得有意义》[27]，以及西雅图湖滨学校图书馆的“数字生活”项目[28]。整体来看，图书馆行业内关于虚假新闻防范教育的方式当前主要是发布资源指南与研讨会两种，而学校、新闻行业、研究中心等社会机构关于该问题的活动形式则更为丰富，且更注重实践，值得图书馆学习。图书馆可以主动与这些机构寻求合作，用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方式更好的帮助公众提升虚假新闻防范能力。

4.2    图书馆机构的作用

图书馆机构处在与虚假新闻斗争的最前线，图书馆积累的知识、技能和经验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自20世纪80年代以來，图书馆就通过各类信息素养项目教育用户如何评估事实以及如何核查信息。除了长效的信息素养教育，在应对虚假新闻的短期项目和应急项目方面，主要表现为编制汇集各种指南和组织培训等各类活动。

（1）图书馆发布虚假新闻防范指南。虚假新闻已成为美国图书馆界共同关注的问题，众多公共图书馆、高校图书馆通过在其网站上发布打击虚假新闻的专题指南，向用户传授虚假新闻防范的技巧与策略。通过网站调研，在表1中呈现了搜索到的图书馆的典型做法，可以发现各个图书馆的虚假新闻防范资源主要包括四方面内容：①虚假新闻的基本信息，包括背景、定义、形成原因、危害等;②虚假新闻的识别策略与核查方法，多个图书馆总结的识别策略借鉴了IFLA发布的虚假新闻识别方法;③虚假新闻网站列表，以及图书馆提供的真实、可靠的信息来源;④培养信息素养、新闻素养的方法。

针对帮助用户提升虚假新闻防范的目的，表1选取的案例图书馆均提供了虚假新闻的识别策略，通过图表或分步式展示，更好的帮助用户理解，也能够满足用户对于虚假新闻防范的基本需求。同时，为用户提供虚假新闻核查网站作为辅助查验工具的图书馆、能够提供可靠的信息资源网站和数据库以帮助用户减少虚假信息干扰的图书馆占到了很大比重。另外，针对进一步帮助用户理解、扩展虚假新闻相关知识的目的，很多图书馆建议用户向图书馆馆员咨询，并留下了馆员的联系方式及擅长方向，说明部分图书馆已经意识到馆员在虚假新闻防范中的重要作用，通过馆员提供的知识服务，满足用户在虚假新闻防范领域的个性化需求。

（2）图书馆召开虚假新闻防范的主题活动。从美国图书馆参与虚假新闻防范教育的实践方式来看，图书馆以指南的方式组织虚假新闻防范的相关资源并在其网站上发布是最主要的方式，一些图书馆将理论知识与实践相结合，通过开展线下研讨会的方式与用户面对面，更加高效地帮助用户提升新闻识别能力。从一些典型活动的内容（见表2）可以看出，美国各个图书馆主持的识别虚假新闻相关的活动呈现出一个共同话题：讨论用户如何找到真正有价值的新闻，这也是在当前虚假新闻肆意传播的社会环境中公众急需提升的能力。同时，以达拉斯公共图书馆为例，能够与新闻媒体合作，面向本地区的高中生开展为期八周的项目研讨会，在专业图书馆员和记者的指导下，学生将体验到丰富的实践活动。这种跨机构合作并按用户群体细分提供虚假新闻防范教育服务的模式，值得各类型图书馆借鉴学习。

综上所述，通过颁布相关条例，鼓励图书馆进行虚假新闻防范服务的实践， ALA实现了对图书馆虚假新闻防范服务工作的宏观指导。同时，支持和维护图书馆进行虚假新闻防范服务工作的有序开展，有效促进了图书馆虚假新闻防范服务的发展以及馆员媒介素养的提升。此外，ALA还挖掘其它行业机构在虚假新闻防范领域的实践经验，注重对图书馆服务转型的定位与引领，实现图书馆行业与其它行业的交流互动，进而提升图书馆在打击虚假新闻问题上的社会影响力，保持图书馆的持续发展。图书馆机构主要是在ALA以及IFLA的指导下通过在其网站上发布打击虚假新闻的专题指南，向用户传授虚假新闻防范的技巧与策略;开展线下研讨会，帮助用户提升虚假新闻识别能力;以及跨机构合作开展虚假新闻防范教育服务。

5   我国图书馆参与虚假新闻防范的建议

近年来国内逐渐开始关注图书馆在虚假新闻防范方面的作用。新冠肺炎疫情等公共危机事件背景下，图书馆的相关实践活动也具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徐路和张兴旺[29]指出“虚假新闻与信息素养”将成为国内图书馆转型发展的趋势之一，蒋金艳[30]提出虚假信息问题引发的对媒介信息素养的全球性关注为图书馆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本研究将在结合美国案例研究的基础上，为我国图书馆在虚假新闻防范中如何发挥作用提供建议。

5.1    充分发挥图书馆行业组织的作用

图书馆行业组织是图书馆开展虚假新闻防范工作的重要力量。以ALA为例，作为专业协会组织在虚假新闻防范教育问题上起到了很好的行业引领、对成员馆帮助与支持的作用，在服务经验的推广、馆员素养的培训、促进图书馆界的交流方面的作法都值得我国图书馆学会借鉴[31]。中国图书馆学会是我国全国性、学术性、非营利性的社会组织，党和政府联系图书馆工作者的桥梁和纽带，是引导图书馆行业推动科技进步，建设创新型国家，发展我国图书馆事业的重要社会力量[32]。此外，我国还有高校图情工作指导委员会、地方图书馆学会等一大批图书馆行业组织。我国的图书馆行业组织在虚假新闻防范中应该也大有作为。首先，要起到带头示范作用，从行业顶端重视虚假新闻的危害性，重视图书馆在新形势下开展虚假新闻防范工作的重要性以及社会职能的延伸与拓展;其次，要凭借自身优势引领全国图书馆开展虚假新闻防范服务，并为有需要的图书馆提供技术指导和资源支持;同时，还有必要发挥行业组织优势和行业力量，向各级政府主管部门提供相关建议和案例，协助国家有关部门制定专门针对虚假新闻防范治理的法律法规。

5.2    及时拓展延伸图书馆功能定位

对公共危机事件背景下开展虚假新闻防范服务，既符合图书馆传统功能定位，也为图书馆拓展延伸功能定位提供了新契机，体现了图书馆在社会发展中的新价值。在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全球范围内的图书馆专业组织、各种类型图书馆也都在发挥各自所长，参与对虚假新闻的防范与干预中。我国图书馆也应在图书馆行业组织的指导下积极开展虚假新闻防范服务。一方面，基于原有信息素养、媒介素养教育框架和资源，协助用户直接针对公共危机事件中的虚假新闻进行识别、判断，提供虚假新闻甄别应急性服务;另一方面，发挥自身在信息采集、筛选、组织、提供方面的专业优势，为用户提供关于公共危机事件的权威信息。在这方面，我国图书馆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已有较好的实践案例。为防控谣言泛滥造成的“信息疫情”，清华大学图书馆、北京师范大学图书馆以实际案例积极宣传国际图书馆协会联合会发布的识别假新闻的8个步骤，努力提升公众的媒体素养，帮助公众远离假新闻，不信谣、不传谣，避免谣言对心理和身体健康造成危害[33]。还有一些医学类院校图书馆发挥自身专业优势，结合学校的专业特点，发布大量权威信息，对于虚假新闻防范起到了正本清源的积极作用。

5.3    切实提升图书馆信息化应用能力

虚假新闻因互联网特别是新媒体而泛滥，必须通过提升信息化應用能力用信息化手段来防范。图书馆开展虚假新闻防范最直观和简便的方法就是在其网络主页上开设专栏，为用户提供相关信息。如本文研究的美国图书馆大部分都在其网站上开设了虚假新闻防范专栏，为用户提供虚假新闻的基本信息，如背景、定义、形成原因、危害等;提供虚假新闻的识别策略与核查方法;列举常见的虚假新闻网站列表，并提供真实、可靠的信息来源;提供提升信息素养、新闻素养的方法。我国图书馆也很有必要在其网站主页以及微信公众号、微博上等官方媒体上设置专门的虚假新闻防范专栏，为用户提供虚假新闻防范指南。虚假新闻防范专栏中应包括虚假新闻的识别策略、权威的事实核查网站链接、用户媒介素养教育计划等。其中事实核查是为用户提供虚假新闻防范的有力工具，特别是在公共危机事件下可以第一时间为用户核查信息的真伪。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间，我国图书馆也开展了很多有益实践。如暨南大学图书馆建设了“疫情防控期间图书馆服务专题网站”，包括服务资讯、教学资源、馆藏与免费资源、新冠病毒研究与防控等四大平台;复旦大学图书馆在主页增设“疫期研习”栏目，在微博增加“疫期学习”板块，整合相关通知、资源、服务和政策，有计划、有系统地加强针对性宣传。许多高校图书馆为配合疫情防控工作，在微信公众号转发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中医诊疗手册》等权威的抗疫文献[33]。

5.4    不断优化虚假新闻防范生态

虚假新闻防范是图书馆功能定位的必然延伸，但非图书馆一家所能完成，需要全社会的参与，不断优化虚假新闻防范生态进而构建长效机制。就图书馆而言，一方面，要提升馆员专业素养与能力。新媒体环境的发展对公众的信息分析、利用等能力提出了新的要求，图书馆在帮助公众提升媒介素养的过程中，馆员是重要环节，其媒介素养能力将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服务质量[34]。从长远的信息社会发展趋势以及图书馆的社会角色来看，馆员个人的信息素养、媒介素养等也已成为必备的能力素养。美国多个图书馆在打击虚假新闻的策略指导中，都提到了向图书馆馆员寻求帮助，可以体现出馆员在虚假新闻防范中扮演了重要角色。提升馆员的能力素养、责任意识和媒介角色，是图书馆参与虚假新闻防范的必经之路;另一方面，要加强用户信息素养教育。图书馆在虚假新闻防范中的一个重要作用就是培养用户媒介素养能力，通过针对不同用户群体特征而设计系统全面的培养计划，提高用户虚假新闻防范能力，从而让用户自己拥有辨别新闻真伪能力、掌握虚假新闻核查方法与途径的技能。这对用户个人来说在当今与未来的信息社会是一项必备的技能。同时，要加强馆际与跨行业协作。应积极与媒体、学校、文化机构等社会力量进行跨机构合作，为公众提供多元的、理论学习与实践相融合的学习空间[35]，通过新闻记者、教师等专业人士的引导，在交流与实践中深化公众对虚假新闻辨识的理解与认知。如达拉斯公共图书馆与新闻媒体合作，面向本地区的高中生开展为期八周的项目研讨会，在专业图书馆员和记者的指导下取得了不错的成效。图书馆还应加强馆际交流与合作，共同探讨图书馆如何开展虚假新闻防范，如何利用图书馆的资源与技术优势为用户提供可靠的权威的信息资源，减少虚假新闻的危害。

6   结语

公共危机事件中的虚假新闻防范对全社会提出了迫切需求。图书馆更应高度重视，加大对虚假新闻防范服务需求、服务内容和服务模式的系统研究与规划，加强馆员队伍建设，将虚假新闻防范嵌入到图书馆服务的各个层面和各个细节之中，真正实现图书馆的新价值。相信随着国外图书馆推动公共危机事件中的虚假新闻防范经验以及国内在该领域的实践，我国图书馆能够明确自身在公共危机事件中的责任与角色，积极参与到虚假新闻的防范中，在新型媒介环境中提升公众的媒介素养，助力公共危机事件的应对、化解与管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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