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30年代上海、延安演出的话剧《炭矿夫》

2020-10-09 11:03吴晓煜
阳光 2020年10期
关键词:公演王莹夏衍

吴晓煜

在抗日战争时期,我国出现了以煤矿为题材的话剧,煤矿话剧的演出活动在鼓舞人民斗志、激发热情、促进民族解放事业中发挥了独特的作用。其中话剧《炭矿夫》的成功成功演出,就是突出的一例。

1928年,由夏衍等人组织、由上海市进步戏剧人士及艺术大学的学生组成了上海艺术剧社,郑伯奇为社长。这个剧社是由中共党组织所领导的戏剧组织,提出了“普罗列塔利亚戏剧”(即无产阶级戏剧)这一口号。这个剧社一开始排练与演出的就是反映煤矿工人反抗斗争的《炭矿夫》等三个话剧。他们排戏是非常艰苦的,不仅场地简陋,而且还要筹集经费,推销戏票,演员和工作人员还要搭上钱。

从1930年1月6日起,一連三天,《炭矿夫》等三个话剧在上海西藏路(虞洽卿路)的宁波同乡会礼堂公演。演出的阵容是:

导演:沈端先(夏衍)

演员:石凌鹤、王莹、唐晴初

装置:许幸之、吴印咸

效果:陶晶孙

这次演出效果非常好。据夏衍在1957年写的回忆《难忘的一九三〇年》和王莹的两部传记(《马来亚情人》四川文艺出版社1987年3月版,《洁白的明星》中国青年出版社1987年12月版)及有关话剧史料记载,王莹饰演老矿工女儿格列卿,唐晴初饰演老矿工赫尔曼,石凌鹤饰演其子布尔格。“卖座很好,几乎场场客满”,“绝大部分观众都是进步分子,演出的效果很好。台上演到暴露资产阶级丑恶的时候,台下发出热烈的鼓掌和欢呼”,“舞台上,工人再不是任人宰割的奴隶,而是已经觉醒了的、不怕流血牺牲的先锋战士”。“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鼓掌声和欢呼声”。演出后,有的观众对王莹说:“你们的演出太好了!那些控诉资本家的话,说出了我们工人的心声。我们工人要解放,就得进行流血的斗争。正像你们演戏中说的那样,‘要不是用血来洗净世界,那个时候是不会来的。”有些工人看了戏,受到鼓舞,成了“赤色工会的骨干”。对于《炭矿夫》的公演,美国记者史沫特莱、日本记者尾琦秀实和山上正义都作了宣传与推介。正因为如此,演出为国民党当局所查禁。

应该指出的是,《炭矿夫》又称为《炭坑夫》,剧本不是中国人的原创,原创者是德国作家米尔顿(1879—1970)。炭坑夫的德文原意就是“矿工”。该剧本于1909年出版。1912年德国无产阶级女革命家克拉拉·蔡特金发表了以《一部工人戏剧》为题的评论文章。1924年《炭坑夫》再版(吴晓樵《中德文化因缘》,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8年8月版)。而公演的此剧的翻译者就是当时的左翼翻译家、作家林伯修即杜国庠(1889—1961)。他于192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他在1929年翻译的《炭矿夫》剧本,发表在当年的《新流月报》上(见《左联词典》林伯修条,光明日报出版社1994年12月版)。至于该剧本是直接从德文本翻译还是从日文本转译,则需要查证。

为什么这次公演要使用外国的剧本呢?用夏衍的话说就是:“第一是当时我们还没有适合的剧本,第二是当时白色恐怖很厉害,在租界上演外国剧本比较保险一些。”

在以后的抗日战争时期,话剧《炭坑夫》(《炭矿夫》)曾在江西苏区公演。特别是1937年在延安革命根据地曾几次演出了该话剧。但剧名改为《矿工》。这两个剧名不同,但意思相同,后者更直白,易于观众接受。据《中国话剧通史》(文化艺术出版社1997年3月版)记载,1937年由中央机关组织的平凡剧团,就曾把《矿工》作为公演的话剧之一。1937年春天和夏天,延安的中央剧团、平凡剧团、战斗剧团对剧本进行了改编与再创作,“把原作中罢工的背景设置在沦陷后的东北。戏剧描写在东北的矿山中,日本资本家不顾中国工人死活,无视安全生产,造成矿山爆炸,老矿工失去了为救人而献出生命的儿子,他领导了矿上的罢工”。“廖承志、朱光、邓颖超、黄华等一些领导干部参加了演出”。“各剧团还经常到苏区各地区巡回演出”。

据童苎所辑录的资料(见1984年11月1日《中国煤炭报》)介绍,《矿工》的剧本是“根据回忆重新编写的”。“邓大姐(邓颖超)演女儿,朱光饰儿子,廖承志饰老矿工”。他们“积极排练”,“朴实的演技深深打动了观众,演出时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当老矿工看到爱子牺牲、主动充当罢工领导人时,他那威武、临危不惧的姿态,从廖承志的眼神、举止中透露出来,连后台的工作人员也被感动了,他们配合着前台的罢工气氛,跺脚、呼喊,把铁板和铜板敲得叮当响,演出相当成功”。

(2019年9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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