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乡村历史文化景观柱体的非线性构成——以徽州万安轮车村为例

吴艺苗，陆小彪，吴 蓉

(安徽农业大学 轻纺工程与艺术学院，合肥 230036)

徽州乡村在中国新农村建设的大环境下发展势头强劲。它们以丰富的自然资源为载体，以徽文化为最优着力点，在中国众多乡村中独树一帜。徽州首批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名单就出现了安徽省休宁县万安镇，之后徽州愈来愈多村镇脱颖而出。对于乡村发展状态，当没有外界环境压力即该乡村环境负载值不变时，其发展会遵循自然社会规律，在s型曲线理想发展状态中的某一时刻达到稳横状态，即非线性振动中的定点(fix point)之后，若仍然处于自然状态将形成负反馈。实际上，外部强制规定并主动引导乡村可持续发展是经济技术成熟的必然手段。合理投资与开发、科学预判与规划都将提高乡村环境的负载值，以此得到村落历史文化景观不断发展的正反馈。所以，乡村发展过程中，客观存在的内部(村民、特色文化、经济、自然资源等)与外部(政府、游客等)双层压力，必定会导致徽州乡村出现城乡二元结构差距、地方与非地方矛盾、经济政策支撑不足等多重问题，如何面对乡村发展问题的同时，营造出优良的乡村历史层积感是保证自主正向发展的关键。[1]

1 非线性发展的介绍

1.1 非线性发展的景观状态

非线性思维是一种解构主义(deconstructionism)思维，将作用对象的构造分解或拆除并进行再建构。从初期“造反有理”对结构主义的否定，到后期在艺术、建筑、景观等各个领域展现出无限形式与能量的设计思维，非线性思维在解构主义潮流中不断完善。[2]在理想环境中，乡村景观的非线性发展将在固定系统中形成周期振荡(如图1)。

图1 乡村历史文化景观周期振荡图

内外压力符合经典二维动力学系统的Lotka-Voltera方程：

(1)

其中x为内作用力，y为外作用力，xy为内外作用同时发生机率。当乡村发展的内作用力曲线达A或外作用力曲线达D时，农村企业工作效率达到最优且自身能形成良性的资源积累。当外作用力曲线达B或内作用力曲线达C时，外界规划、评估与管理层面占较大比例，而乡村内部群众社会关系薄弱。理想化状态下，内外作用力自我平衡形成的周期振荡最终将保障乡村历史文化景观状态的可持续化发展。[3]

1.2 非线性发展的历史文化景观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于2011年对城市历史景观(HUL)概念进行深化：“城市历史景观是文化和自然价值及属性在历史上层层积淀而产生的城市区域, 其超越了‘历史中心’或‘整体’的概念, 包括更广泛的城市背景及其地理环境。”[4]。这表明线性的思维概念无法准确量化城乡多元文化体的发展，中国乡村历史文化景观必定是时空环境中不断非线性积累、凝聚而成的中国特色集体人格载体。

在中国乡村文化背景与地理环境下，动态发展的景观将不断引导新的乡土氛围并传播中国新农村文化，充分显现乡土文化价值的重要性。历史文化景观是中国乡村乡土文化特色的最佳传达介质，且能够对乡村核心竞争力形成针对性保护与高效性宣传。远期视角下的城乡历史发展过程中，无论历史文化曾经如何跌宕，人类社会都将胜于过去；但近期视角下历史文化的非线性决定了其发展的不确定性。所以，基于远期规划，为保证近期规划可操作性强、效益高、结果优，必须按照非线性规律合理预判城乡历史文化景观发展状态。[5]然后对于此种乡村历史文化发展状态，以非线性设计手段保持乡村时空中历史文化不断相互影响、自我沉淀的原生传承形式，打造印象多元化且特色化的中国当代城乡景观结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乡村景观设计中的非线性思维概念可理解为中国多元统一的哲学思想，一元主导将造成乡村发展规划过程中对于村民意见的忽视、较高的策划运行成本、不够主动的设计行为等问题，所以多元非线性是中国乡村景观发展中必然适应的新要求与大趋势。[6]

2 乡村历史文化景观柱体

乡村历史文化景观发展过程可量化为柱体模型(见图2)，它能直观表达乡村中人与自然相互作用、层层积淀而形成的历史文化景观发展状况，在作用与层积过程中，历史文化景观的发展方向出现各种利害参半的可能性，如被凸显、主动深化或是建设性破坏等。乡村历史文化发展模型定义为研究对象的历史文化景观在空间X轴与Y轴形成的文化面(x，y)随着时间轴(Z轴)不断生长而成的连续波浪式圆柱。在此柱体容器中每个切面单元之间既有内部时间的节律感又有抽象时间的串联感，节律感将展现出分离的过去与现在景观空间的隔离对立状态，串联感将积聚与深刻呈现历史文化标志性事件于空间之中。

图2 乡村历史文化景观柱体层积柱体

2.1 非线性结构

乡村历史文化景观无论如何变化，必定是基于乡村一定的整体景观空间容量之上，所以历史景观层积模型中，每个垂直与时间轴(Z轴)的切面范围应是固定的面积且柱体模型每个切面为一单元，即A乡村历史文化景观柱体模型容量为

(2)

其中Zi为时间轴无限小时刻层积柱体高度，r为乡村柱体某层积时刻切面半径，t为柱体层积时刻，At为A乡村柱体层积时刻。在这样一个柱体容器中每个切面单元之间既有内部时间的节律感又有抽象时间的串联感，节律感将展现出分离的过去与现在景观空间的隔离对立状态，串联感将积聚与深刻呈现历史文化标志性事件于空间之中。所以俯视乡村历史文化景观柱体，其俯视图即是一种新旧空间的糅合与村落时间的拼贴。[7-8]

柱体切面单元内结构即为模型内部承载的历史文化景观元素因子单位，每个单元的历史文化景观元素因子单位具有传承延续性，且该性质的高低直接影响因子单位的内容优劣与数量多少。某村落的历史文化景观柱体底部(曾经某时刻)切面单元的因子单位即为该乡村原始历史文化景观元素，越接近柱体顶部(当下某时刻)切面单元的因子单位即为该乡村当下延续传承甚至革新后的历史文化景观元素。

2.2 非线性振动发展

基于以上历史文化景观柱体内部单元与因子单位的结构定性，历史文化景观柱体中能作用于其内部结构因子的发展力为乡村四维时空发展中面对的内外双层压力。该力量将使乡村历史文化景观产生质变，判断其质变过程与结果则需对柱体模型、内部因子单元与发展力的互动关系进行定性。曾经，墨西哥与西班牙的物理研究团队利用250 00个标准方形骰子进行颗粒物压实动力学实验(见图3)，他们将骰子倒入圆柱容器中并介入外力进行摇晃，实验经过约300 000次摇晃后所有的筛子形成了一个个整齐的同心圆。实验后期，科学家们又增加摇晃力度与强度，最终得出结论：柱体摇晃速度与骰子复位时间呈反比，摇晃速度越快复位时间越短，摇晃速度越慢复位时间越长。外力作用下使柱体内部方块因子达成逐渐稳定状态的物理实验将对历史文化景观柱体模型的发展将提供思路。

首先，将各类因子细化为无穷小方块组合，某一因子比重越大内含无穷小方块数量越多，比重越小无穷小方块越少。此时，每个时刻切面对于当下各个历史文化景观因素单元的无限个无穷小方块即为一个实验圆柱，实验圆柱内无限个相平面的闭合轨道将保证小方块在柱体中进行周期运动。历史文化景观柱体由无限个时刻圆柱组合，内部(村民、特色文化、经济、自然资源等)作用力与外部(政府、游客等)作用力形成的剪切力。综上所述，乡村历史文化景观空间内外作用力越强，柱体模型内部因子单元传承延续性越高，即单元内部无穷小方块数量越多，则此时该乡村历史文化景观产生非线性振动且稳定性高，反之亦然。乡村历史文化景观模型发展即可视为乡村历史文化景观环境简化为内部景观因子与外部政策环境两个变量相互作用的非线性动力学系统，结合实际乡村空间发展此系统没有稳定点，但必定存在良性循环。[9]

图3 颗粒物压实动力实验前后柱体状态对比图

3 万安轮车村历史文化景观柱体

3.1 万安轮车村柱体构成单元

万安古镇为徽州四大古镇之一，2017年被列为全国历史文化名镇，位于安徽省黄山市休宁县城城东4公里处，具有其独特的自然、人文景观与地方文化价值。万安古镇的轮车村，现为万安镇政府驻地，拥有万安老街、古建筑群与沿江码头等较多历史文化景观空间。[10]轮车村沿横江而建，呈带状，鱼骨街巷空间合理分布使向北、向南延伸的小巷分别以交通性与生活性功能连接居住区与横江水运区等村内空间。万安轮车村历史文化景观空间可依据使用功能不同分类为四个单元：街巷、传统建筑、古埠码头与非物质文化。在曾经历史时段中，古埠码头空间为轮车村与外界沟通交流的最佳水运窗口；街巷空间为轮车村内部交通的必需路径；传统建筑空间为当地村民生产生活的重要场所；非物质文化为凝聚轮车村自然与人文因素不断交流作用形成的不可见产物。

2020年1月，以休宁县万安古镇轮车村为对象获取有效调查问卷数据7份。通过多因子层次分析法测算万安轮车村历史文化景观柱体内四大景观单元权重，其具体评价方案如下：以乡村历史文化景观空间综合价值为决策目标，以街巷、传统建筑、古埠码头、非物质文化为4个准则层要素，最终借助yaaph工具并根据定性评价方式获得每位专家测评权重原始数据(见表1)[11]。根据所得平均数值可知，黄山市政府相关专家认为万安轮车村历史文化景观空间中街巷空间单元最为重要，古埠码头与非物质文化吗，传统建筑重视程度较弱。万安乡村历史文化空间的各个单元权重数值保留两位小数，轮车村柱体内部单元最优构成：“街巷”占35%，“传统建筑”占16%，“古埠码头”占25%，“非物质文化”占24%。

表1 万安历史文化景观元素因子单位的权重数值汇总表

万安轮车村历史文化景观四个单元以量化形式展现，且专家问卷调查数据能够科学、全面的指导轮车村改造设计工程。(1)当轮车村前期规划中已投入维护历史文化景观的总资源(资金、公共服务设施、志愿者等)，此时各景观单元资源配比即可依据轮车村柱体构成比例合理预判。(2)当涉及轮车村文化景观设计时，富有当地特色文化标识的确定十分重要，它将决定是否有效向游客传达本土文化并促使他们潜意识内形成记忆。轮车村柱体中街巷与古埠码头占比较高，所以轮车村的文化标识可从街巷与码头中提取相关元素融入村内其他景观单元，以此保证各个景观单元合力，凸出唯一性的轮车村历史文化。(3)对于轮车村内部村民的非物质文化科普、环保教育、爱党意识培养等工作是提高整体村貌的根本手段，也是能减少村民与外来人员冲突的有效途径之一。所以于轮车村重要的街巷空间设计布置合适比例、位置的图文信息向村民及时传递时代新思想，将是政府工作顺利进行的必要铺垫。

3.2 万安轮车村单元的因子单位构成

以轮车村古埠码头单元生长为例(见图4)，其内结构将考虑承载万安码头景观层积柱体的历史文化景观元素因子单位权重，依据古埠码头单元特性，将内部因子单位确定为：历史年代、安全性、关联性、典型性以及亲水性。运用乡村历史文化景观柱体单元的非线性结构相同分析方法，测算万安轮车村历史文化景观模型中景观因子的无穷小方块数量权重，见表2。

图4 万安码头景观层积柱体

表2 专家对于“古埠码头空间”影响因子权重判断矩阵

将每位专家对于万安轮车村古埠码头内部因子单位的权重数据通过问卷调查结果测算并整理汇总,见表3。由于专家从事专业、工作不同，因子权重的具体情况就会具有一定差异，如专家3、6从事偏向景观艺术设计性工作,对于码头空间年代有较高要求；专家2、5、7从事偏向城乡规划、市政工作，对于安全性有较高要求。但专家的权重标准必定都会以乡村历史文化景观状态最优化为最终目的。根据所得数据平均数值可知，黄山市政府相关专家对于万安古埠码头历史文化景观空间的安全性与典型性两个因子单元相比于其他重视程度较高，年代、亲水性与关联性重视程度较为平均。万安古埠码头空间的各个影响因子权重数值保留小数，各个影响因子于古埠码头空间景观元素单位内部无穷小方块总数量的比值：“年代”占19%，“关联性”占12%，“典型性”占24%，“亲水性”占14%，“安全性”占31%，其中历史文化景观元素因子单位内部总数量的确定依据该景观元素在所有景观元素中所占权重。

表3 万安古埠码头景观元素内部影响因子权重数据汇总表

根据万安古埠码头景观元素因子单位的权重数值(见表3)，巷古埠码头景观元素因子单位内部无穷小方块总数量占万安整体历史文化景观空间的25%(保留小数点后两位)。设万安历史文化景观状态最优时刻单元无穷小方块总数值为100 00个，古埠码头景观元素因子单位则由250 0个无穷小方块组成，“年代”方块475个，“关联性”方块300个，“典型性”方块600个，“亲水性”方块350个，“安全性”方块775个。万安古埠码头景观元素以该数量权重状态内部相互嵌套组合，外部科学规划形成最为稳定的单元，例如，对于万安古埠码头前期管理规划的资金投入分配、修复改造的设计重点指导、不同性质景观点公共服务资源配置比值、村民对于家乡发展思想教育着重点等，同理各个单元稳固状态测算将保障万安未来某时刻单位的传承延续。所以黄山市政府相关专家权重数据能够对万安历史文化景观柱体内部单元无穷小方块的数量进行更加科学合理的定量并充分体现柱体模型的非线性构成，这也将为任一乡村历史文化景观因子定位提供思路。

4 乡村历史文化的非线性保护

4.1 非线性外部条件包裹柱体

轮车村第一、二产业日渐衰落是造成万安码头文化柱体生长力弱化的直接原因，发展第三产业虽是万安未来发展经济的新手段，但也易出现原乡村结构、环境的建设性破坏。所以，应当全面考虑万安历史文化景观柱体外部条件及其权重比例，合理分配规划重点以最少的资源投入达成最优的效益成果。[12]

各个乡村都应以上位规划、外部条件为基础，加强自身特色文化宣传工作，鼓励村民发展第二产业，避免第三产业一时兴起造成原生产业文化景观的破坏。由于安徽省黄山市旅游点多、覆盖面广，屯溪老街、黄山风景区等著名景点使大多数小型旅游景区的发展长期处于“灯下黑”的状态。基于2020全国“合村并镇”的乡村振兴大趋势，引导乡镇确定核心特色保护类乡村，联合带动周边村镇村民主动合作分工、共享资源，拒绝乡村历史文化景观孤岛现象。

4.2 整合单元保持柱体生长非线性

根据万安码头空间景观因子单位权重及万安历史文化景观柱体内各类要素关联，可采取一定手段，引导码头空间要素发展并直接保护与发扬万安历史文化：引领村民们的优质行为要素使非物质文船埠文化深入人心；合理利用建筑要素空间置换功能服务于码头空间使用；疏通乡村空间结构做好入口引导工作；环境要素内凸显船埠文化的无意识设计形成人们需求和习惯并与码头空间达成共鸣。由柱体的非线性构成与发展可知，任一时刻乡村历史文化景观要素都将影响任一文化点层积柱体的生长变化。反之，进行其他要素文化点历史层积性的开发与保护能使所有文化点集聚于乡村柱体，最终量变达成质变[13]。

4.3 因子单位优化柱体内外压力

现代社会正处于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各种艺术思潮和生活方式在不断变化中要求人们以一个全新的价值标准来衡量现下的乡村历史文化水平。由于不确定因素影响，乡村景观发展需在历史文化资源整合的同时寻求局部合理，每一个单位、单元都应具有理性、独立性的结构特点。以轮车村码头柱体单元内因子单位发展规律为例，保护万安多元影响因子对应的生长压力即细化保护乡村柱体非线性发展，最终优化乡村历史文化景观空间生长的核心驱动力。

5 总 结

综上所述，非线性乡村历史文化景观柱体的保护手段与发展层次由外至内、由广至细、由远至近，采用整体、连续的方式解决线性思考无法应对的空间复杂功能，使乡村历史文化景观与使用者建立有机对话。这种“对话”是依附于场地的组织系统形式，它与初期的线性景观设计不同在于宏观视角上需符合城乡整体规划设计目标，即它不是以单纯“造反有理”的思路进行解构或与城市剥离，而是切实完美的融入城市文化形态之中。乡村历史文化景观柱体的非线性构成需要在不断进步中汲取发展的历史经验和教训，强化历史文化景观特征与认知，复合化历史文化景观功能，保护城市化、边缘化冲击下乡村历史文化景观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