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忠玉
阅读一本书,我经常会问,这本书的艺术价值是什么?它对我,或对其他读者产生的心智和生命成长的影响是什么?《简·爱》其实在讲一个孤女的逆袭人生。用现在的说法就是,讲了一个孤儿,从性格怪癖的、桀骜不驯的小辣妹如何蜕变为人见人爱的、淑女般的好女孩儿和独立自由的女性。我们看简·爱成长的几个人生阶段。
盖茨海德——怪癖“辣妹”
孤儿的她,在里德舅妈家生活了十年,这十年约有九年过着沉默、忍耐、顺从、讨各种人好的生活,但还是备受欺负、辱骂和孤立。直到被表哥无辜摔打,她开始反抗,发出“不公平”的呐喊。后来被舅妈两次关进红房子,对她精神造成严重创伤。所以在舅妈准备将她送往洛伍德慈善学校之前,她报复性地反抗了:“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再叫你舅妈,我长大了也不会来看你。如果有人问我是不是喜欢你,你是怎么待我的。我会告诉他们,我一想起你就恶心,你待我极其残忍”。
可是随即又反思:“我感到自己的行为太疯狂了。”“现在我很想去求里德夫人的原谅……”读到这儿你会发现,简·爱原本不是“辣妹”,但硬是因为天性中的渴望平等意识的觉醒,让她起而反抗。
落伍德慈善学校——超级“学霸”
在洛伍德学校虽然经历饥饿、寒冷和伪善冷酷的布洛克赫斯特的责罚,还有斑疹、伤寒等瘟疫袭击,但她顽强地活了下来,而且活成“学霸”的模样。
“我有办法尽我所能受到良好的教育。我喜欢一些课程,我希望超越他人,而且希望博得老师欢心,特别是我所喜欢的老师们的欢心,这一切都激励我奋进。我充分利用给我的有利条件。最终我升到了一班第一名的位置。”
超级“学霸”是怎样炼成的呢?
要有超越他人的信念,超越他人内涵丰富。超越他人也是一种积极的思维方式。简·爱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信念支撑,才使她一步步变得可爱、优秀。日本企业家稻盛和夫说:“心想事成”是宇宙法则。简·爱在洛伍德学校做了两年教师后,想换一个地方去服“新的苦役”,这是不满足于现状,勇于挑战自我,渴望改变自我的人生信念。而且,她目标明晰:“我想要新房子、新面孔、新环境下的新工作。”她以“彩色”的样子在头脑中呈现,并付诸行动,持续努力,果真就很快找到新工作。
向有思想的朋友和正直的老师靠近。初到洛伍德,因为苦难和仇恨,她在别人心目中是一个“异类”——“我必须要反抗那些不公平地惩罚我的人。”可是,海伦·彭斯告诉她:对待里德舅妈,“你要试着忘记她的严厉,忘记因此引来的愤恨之情,你不就过得快乐一些了吗”?谭波尔小姐帮她洗刷莫须有的罪名,也给了她强大的精神力量。“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恨你,相信你很坏,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你就不会没有朋友。”在简·爱心目中,她们俩就是简·爱成长过程中的重要的朋友式的“精神导师”——教她放下仇恨,活得快乐,相信自己,主动争取良好的教育。她成为超级学霸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总是利用一切机会,经常和法国夫人说话。而且我七年来坚持每天背一点儿法语,特别注意在音调上下功夫,尽可能模仿老师的发音。”简·爱会说英语和法语两国语言,会弹钢琴和绘画,这都是主动争取良好教育的成果,再加上持久地刻意练习,学霸就这样炼成了。
桑菲尔德——职场“白骨精”
简·爱如果在现代社会任职,一定是职场的“白骨精”(即企业中的白领、骨干和精英人士)。你看她的求职广告:“现有一位年轻女士,教学经验丰富,谋家庭教师职位。孩子年龄在十四岁以下。该女士能胜任英国良好教育的各种普通课程,包括法语、绘画、音乐等。回信请寄xx郡,洛顿邮局,J.E.收。”如果你是企业管理者,你一定会被她吸引。她考虑问题周到,关注每一个细节。她还是難得的双语人才,有高雅的艺术修养。两年的老师经历,省得你再花精力去培训,这比选用职场菜鸟要强很多。在桑菲尔德庄园,学生阿黛尔和保姆都从法国来。罗切斯特先生也精通法语,会唱歌、会钢琴、懂绘画。所以,在这样的大环境下,靠自己习得的第二种语言以及特长迅速赢得学生的喜爱和雇主的关注,是必然。
芬丁庄园——主宰自我命运的新女性
简·爱不做婚姻的附属品,拒绝了表哥的没有爱情的婚姻,而是选择了罗切斯特先生。本书有超过三分之二内容在讲简·爱与罗切斯特的故事,从桑菲尔德的相识、相爱到芬丁庄园结婚生子,虽是圆满结局,但过程却是一波三折。因此,阅读这本书,简·爱在爱情与婚姻中的成长是绕不过的话题。
在他们的爱情与婚姻中,简·爱是追求独立自由、精神平等、坚守原则、尊重自己的女性代表,超越了那个时代。他们的相爱是精神相吸的结果,但在当时的社会,从身份、地位、财产等来看,都是不对等的。然而,这没有成为他们结婚的阻力。最大的阻力是罗切斯特的疯妻还活着,他不能采用合法的手段解除与精神病人的婚姻,而简·爱又不能违背法律与道德和他在一起。所以尽管深爱,简·爱还是决绝地选择离开。“我关心我自己。我越是孤独,越是没有朋友,越是无助,我越是要尊重我自己。我要遵守法律。我要坚守我理智时候的原则……”这就是简·爱的内心独白。相爱的两个人,不是都能走进婚姻的。合法的婚姻才能被法律认可,逃避现实更不能解决真正的问题,这是简·爱的婚姻观。小说的结尾,简·爱重新回到罗切斯特的身边,最动人的告白就是:现在我是个独立的人了,我是自己的主人。
同学们,一个优秀的女孩儿就是这样成长的,要做精神与人格都独立的人,要做主宰自己命运的新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