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安徽背景下乡村医生队伍建设：问题及路径

摘要：当前乡村医生队伍结构不合理，综合服务能力不高;工作负荷普遍较重;收入与保障水平不高，生存状况远低预期;本土化人才培养培训工作有待强化，需针对乡村医生年龄老化、总量匮乏短板，扩大来源，做大增量;针对乡村医生质量不高短板，提高质量，盘活存量;针对乡村医生退出加速瓶颈，增加乡村医生岗位吸引力，增强现任村医留任意愿，减缓或杜绝村医队伍人才流失。

关键词：乡村医生;队伍建设;人才培养;留任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实施“健康中国”战略，力争实现包括几亿农民在内的全民健康，同时提出，要全面建立中国特色基本医疗卫生制度，加强基层医疗卫生服务体系建设。2019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加强基层医护人员培养，提升分级诊疗和家庭医生签约服务质量”。同时，“三农问题”一直在新时期党和政府工作中处于重要地位。据统计，截至2018年末，我国内地总人口约13.95亿，其中乡村常住人口5.64亿，约占全国总人口的40.43%。乡村的振兴离不开几亿农民生活质量的提高，农民的身体素质恰是其生活质量的体现和保障，良好的卫生人才队伍是保障农村居民卫生服务质量的重要因素。随着经济社会发展，农村居民对卫生服务的需求不断增长，乡村医生处在农村卫生工作的最前线，直接负责基本公共卫生服务与常见病、多发病的一般诊治和重大疾病转诊，可及性、便利性使其成为数亿农村居民的健康卫士。如果乡村医生不能跟上时代发展，农村的现代化将很难全面实现，这必将阻碍我国乡村振兴的发展进程。由此可见，乡村医生在健康中国与乡村振兴中扮演着重要角色。乡村医生队伍是我国农村医疗卫生服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报告中的“乡村医生”，指在村医疗卫生机构中从业的、取得当地卫生行政部门颁发的“乡村医生”证书人员及具有执业（助理）医师资格人员），是开展初级卫生保健的重要技术力量，是老百姓求医问药、家庭医生签约服务、分级诊疗、智慧医疗的前哨阵地，在实施健康安徽与健康中国战略中起着不可替代的基础和支撑作用。安徽作为农业大省，农村人口占比较大，截至2018年底，我省农村常住人口2865.2万人，占我省总人口6324万的45.3%，而另一方面，我省乡村医生及卫生员（村卫生室内从事医疗卫生工作的人员未取得“乡村医生”证书的称卫生员）数量却呈下滑趋势。据统计，全省卫生人员总数2018年末42.7万人，比2016年末39.1万人增加3.6万人，数量不断攀升，而与此同时，我省乡村医生及卫生员数量却从2016年末的4.3万人减至2018年末的3.8万人。如何保障乡村医生队伍的数量、素质及队伍稳定性，适应新时代我省卫生事业发展对乡村医生的要求，关系我省新医改既定目标的实现与农村基本医疗保健需求的满足程度，对广大农村民众的健康水平和我省农村卫生事业的发展有着重大影响，是保障和改善民生的一项重要任务，事关当前，惠及长远。

一、乡村医生队伍建设存在的问题

（一）结构不合理，综合服务能力有待提高

总量不足，且呈下降趋势。根据2018年安徽省卫生健康事业发展统计公报数据计算，我省乡村医生人员总数2017至2018年实际共减少2913人，皖南山区甚至出现了村医“空白村”，并且无合格村医村子数量逐年增多。年龄老化，新老交替衔接断层。乡村医生年龄结构基本呈倒金字塔型，年龄越小所占比例越少。城乡发展差距使村医定向培养招生生源数量不理想，订单定向培养人员有些中途改行，另有部分村医取得执业医师资格后便辞职往上层医院就業，村医招聘又引进困难，多种原因并存导致乡村医生队伍后继人才补充不足，加剧了村医队伍不稳定。整体素质与医疗服务能力有待提高。至2018年底，执业（助理）医师资质人员所占比例不到村医总数的20%，距离“2025年，确保全省乡村医生普遍具备医药卫生类中专以上学历，50%以上的乡村医生取得执业助理医生以上资格”目标尚有较大差距。乡村医生存量的减少和增量的缺乏，技术水平与服务能力的局限，与健康安徽背景下必然增加的乡村保健需求矛盾突出，亟需增强基层医疗供给侧改革。

（二）工作负荷普遍较重，收入与保障水平低于预期

2018年，我省每个村卫生室年均诊疗量4738人次，远高于同期全国平均水平（2685人次），每个村卫生室周均诊疗量90人次以上，工作量较大。我省乡村医生主要承担的卫生服务类型中，普遍从事临床医疗、公共卫生服务、护理服务等两类或以上服务，几乎无轮休及节假日。收入满意度总体偏低。调研显示，多数乡村医生认为与过去相比收入并无提高，只是预期收入的40%-60%。社会保障水平低，保险缺失，导致村医获得感低，是影响队伍稳定与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执业风险防范化解机制不健全，影响乡村医生工作活力激发。

（三）本土化人才培养培训工作有待强化

培训内容的针对性、培训方式的适宜性与乡村医生执业行医的需求尚有差距。访谈得知，乡村医生普遍愿意参加医学培训学习，倾向的培训内容主要有规范化的常见病诊疗、如何用药与急救等。在培训方式选择上，倾向于面对面的培训与集中时间进修。

乡村医生队伍建设存在诸多困境，部分村医有离职意向，其中收入达不到预期、风险与工作量压力下导致的职业倦怠感、保险情况不完善等是主要影响因素，导致乡村医生队伍稳定性面临挑战，需通过顶层设计与相关配套设施的逐步跟进落实，形成队伍建设长效机制。

二、加强乡村医生队伍建设的政策建议

（一）扩大来源，做大增量——针对乡村医生年龄老化、总量匮乏短板，创新村医培养使用机制，探索后备人才培养模式，构建多种人才补充渠道

建立并落实全科医师特岗计划，促进乡村医生向助理全科医生转化。做好顶层帮扶设计，鼓励引导城市优质医疗资源下沉。采取千名医学大学生下基层措施;自省级统筹实施驻村支医计划，继省卫健委与相关部门启动“百医驻村”专项行动后，接续实施千医下百县、百名首席专家下基层计划;明确城市卫生人员职称晋升需具有若干年基层服务经验，以政策制度促进优质医疗资源下沉。建立乡村医生后备人才库。制定优惠政策，吸引各地市上级医院医务人员下村卫生室多点执业，健全退休医疗卫生人员返聘制度，招募志愿者到村卫生室提供医疗卫生服务，参照“大学生村官”实施“大学生村医”工程，落实村医订单定向免费培养制度。

（二）提高质量，盘活存量——针对乡村医生质量不高短板，多途径提升本土乡村医生医疗卫生服务能力

健全乡村医生培训机制。开展乡村医生中专学历补偿教育。针对人才培养与农民健康需求脱节问题，由政府协调在医学院校中开办中、高等专科教育，设置专门针对农村卫生系统的课程，构建乡村医生人才培养模式。紧扣需求，完善培训内容。每年定期对乡村医生培训需求及时调研，增强培训内容实用性与针对性。加强对乡村家庭医生团队常见病、多发病诊疗服务能力技能培训。确保培训内容与时俱进，帮助村医及时更新临床技能。建立培训课考核制度，提升培训效果。促进乡村医生教育均衡发展。高度重视贫困地区、村医空白地区乡村医生建设与培训工作，由政府统筹协调，在制度、财政资金、人才等方面加大支持力度。鼓励城市医疗卫生机构退休人员及社会力量积极参与，支持薄弱地区村医师资队伍建设。

健全支援帮扶机制，将城乡对口支援与上下级医疗卫生机构对口帮扶相结合。有计划推进医共体建设。在医共体模式下实现医疗设备、人员等医疗资源共享，落实二级医院对口支援乡镇卫生院及所辖村卫生室工作，增强基层医疗机构硬实力。对医疗卫生条件薄弱及复杂环境农村地区，发挥大型医学中心医疗技术和设备优势，借助远程医疗应用手段提高乡村医生业务素质。考虑解决远程医疗网络服务的立法程序、技术、软件和硬件设施等问题。

（三）增加乡村医生岗位吸引力，增强现任村医留任意愿一一针对乡村医生退出加速瓶颈，完善吸引人才到农村的有关财政和卫生管理配套政策，保障与稳步改善村医待遇，减缓或杜绝村医队伍人才流失

加强监管，依法依规满足乡村医生正当权益。出台地方性的公共卫生专项资金管理办法，通过纲领性文件的规约确保相关资金的管理使用，规范专项资金结算拨付方式和监管。综合考虑乡村医生人力资本、时间成本、社会价值等要素，建立体现村医劳动价值的薪酬体系，稳步、持续改善村医待遇。动态调整乡村医生各渠道补助标准，对在复杂艰苦地区从业的乡村医生提高补助标准。探索推进乡村卫生服务一体化管理。给予乡村医生正规的身份与权益保障，彻底解决乡村医生后顾之忧。放宽其职称评定条件，提升乡村医生职业愿景，助推乡村医生更新换代。

完善乡村医生养老政策与生活保障机制。这是稳定村医队伍的重中之重。因各地发展水平不一，考虑到政府财政支撑能力，不宜整齐划一地推进村医养老保障改革。进入乡镇卫生院编制的乡村医生，经济发展水平较好的地区，可自愿选择参加企业职工养老保险或城乡居民养老保险，依法参加失业保险、医疗责任保险等，由乡镇卫生院作为责任主体缴纳的部分列入财政预算;发展水平居中的地区，可纳入城乡居民养老保险;经济发展水平较差的地区，延续发放养老补助，但应保证不低于设定标准。未进入乡镇卫生院正式编制的村医，退职补助发放标准与其对卫生事业的贡献相结合，连续工作5年以上的发放工龄补助，随着工作年限增加，养老金每年相应增加一定数额。各项保险与补助档次应根据当地经济发展实际确定标准并予以及时调整。

优化乡村医生执业环境。重视村卫生室标准化建设，引进必要的先进诊疗设施，改善乡村医生执业场所环境与服务条件。减少硬性指标考核，适量减轻乡村医生基本公共卫生服务量，建立健全乡村医生休假制度。完善乡村医生执业风险防范与化解机制。基于村卫生室的主办主体，明确政府与乡镇卫生院应承担、分散一定的医疗责任风险;推行村卫生室医疗责任保险工作，编制内村医医疗责任保险由财政出资通过乡镇卫生院购买，编外村医可自筹资金，财政给予一定补助，个人出资部分依照以往医疗事故发生频次制定不同缴费比例。制定《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参加医疗责任保险工作实施方案》，逐步在更大范围內推开。

作者简介：岳珍（1981-），女，安徽砀山人，中共淮北市委党校马基教研室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农村区域发展、政治学。

基金项目：2019年安徽省党校（行政学院）系统重点课题《淮北市乡村医生队伍建设的现状、问题及对策研究》（项目编号：QS2019034）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