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2016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与GDP关系分析：基于VAR模型

朱鹏

摘    要：基于VAR模型，选取1977—2016年的数据，对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和GDP关系进行实证分析。结果表明：1）1977—2016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相对规模不足，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结构较简单。2）VAR模型的协整检验结果显示，1977—2016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和GDP增长之间存在稳定的均衡关系，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是中国的GDP增长的原因，但中国的GDP增长不是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增长的原因，中国的GDP增长并没有使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大幅增加。3）由脉冲响应函数分析可知，1977—2016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一直受中国的GDP增长的正向影响，前期影响较小，后期影响逐步增大。4）方差分析结果显示，1977—2016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对中国的GDP增长的影响较小，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领域有待于进一步增加资金投入。基于以上，提出创新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政府财政资金投入方式等建议。

关键词：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经济增长;VAR模型;脉冲响应函数

中图分类号：G 80-052          学科代码：040301           文献标识码：A

Abstract：Based on the VAR model， this paper selects the data from 1977 to 2016 to make an empirical analysis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investment in public sports service funds and GDP in China.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from 1977 to 2016， the relative scale of investment in public sports services in China was still low， and the investment structure of public sports services in China was still relatively simple. 2） The cointegration test results of VAR model show that from 1977 to 2016， there was a stable equilibrium relationship between Chinas public sports service investment and Chinas GDP. Chinas public sports service investment was the cause of Chinas GDP， but Chinas GDP growth was not the cause of Chinas public sports service investment growth， and Chinas GDP growth had not led to a significant increase in spending on public sports services. 3） According to the impulse response function analysis， Chinas public sports service investment had been in a positive response to Chinas GDP growth from 1977 to 2016， with small impact in the early stage and gradually increasing impact in the later stage. 4） The results of variance analysis show that from 1977 to 2016， Chinas public sports service investment had little impact on Chinas GDP， and the Chinese government still needs to guide more funds into public sports service. Based on the above， this paper puts forward some suggestions such as innovating the government financial investment mode of public sports service in China.

Keywords：public sports service; capital investment; economic growth; VAR model; impulse response function

當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进入新时代，中国社会主要矛盾发生了变化，发展不平衡、不充分成为无法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主要因素，这一矛盾也体现在公共体育服务方面，即为公共体育服务供给不平衡、不充分，难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公共体育服务需求。有关经济理论表明，发达国家促进经济增长的重要方式是增加公共服务支出[1]，作为公共服务重要组成部分的公共体育服务，无疑对促进经济发展具有积极作用。

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包括政府财政投入和非政府财政投入，公共体育服务政府财政资金投入包括政府财政拨款和政府财政补贴，非政府财政资金投入包括经营收入投入等[2]。就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有学者进行了一些研究。例如，何国民 等[3]运用协整理论对1995—2009年中国体育事业财政投入与经济发展水平进行了分析，认为中国大部分省份的体育事业资金投入与其GDP不存在稳定的均衡关系;而曾鸣[4]对 1995—2011年中国体育事业资金投入与经济增长关系进行了研究，认为二者存在稳定的均衡关系。也有学者对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政府财政资金投入与经济增长关系进行了研究，例如，陈颇[5]对1977—2010年中国的体育事业政府财政资金投入与经济增长关系进行了研究，认为两者存在稳定的均衡关系;张羽 等[6]运用VAR模型对1995—2012年中国政府财政资金投入、体育事业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分析，认为经济增长对体育事业的政府财政资金投入有一定的迟滞性影响。综上所述，多数学者认为，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公共体育服务政府财政投入和经济增长存在稳定的均衡关系，两者之间相互影响;但关于相互影响的机制不同学者持不同观点。以上研究为本研究奠定了理论基础，但也存在一些不足：一是有些研究数据选取的时间段间隔较短，可能会对结论产生影响;二是以上研究均是对2012年以前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和经济增长关系进行的分析，统计数据难以体现近年来的情况。本文采用了1977—2016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及中国的GDP数据，收集的数据时间跨度为40年，适合使用VAR模型。

随着中国政府职能逐渐转变为服务型政府[7]。同时，在全民健身上升为国家战略的背景下，公共体育服务供给的政策发生了变化，那么，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现状如何，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与经济增长又存在怎样的关系？这些问题有待于进一步深入研究。本文以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与GDP的关系作为研究对象，运用计量经济学中的VAR模型对1977—2016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和GDP关系进行分析，在分析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现状的基础上，进一步把握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与GDP关系的规律，并提出建议，以期为完善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政策提供理论参考。

1   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现状

1.1  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规模

1.1.1  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总量

1977年以来，随着中国经济社会发展，消费者的公共体育服务需求在逐步增长，中国各级政府的公共体育服务覆盖面也进一步扩大，对公共体育服务的资金投入力度也在持续加大。如图1所示，1977—2016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总额共计约5 949.772万元，其中：地方政府财政投入公共体育服务资金约为5 213.728 6万元;中共中央人民政府直接投入公共体育服务资金约为735.348 5万元，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以年均16.0%的速度持续增长。1977年中國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额为1亿8 400万元，2016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额为599亿3 600万元，2016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额约为1977年的326倍，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的增加为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供给提供了基本的经济保障。

1977年以来，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额变化呈上升趋势（如图1所示），可将1977—2016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额变化分为3个阶段。第1阶段为1977—1993年，此阶段中国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相对稳定，年均增长率为16.42%。第2阶段为1994—2008年，在此阶段，1994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比1993年下降了3.4%。1995—2008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增长率虽有所起伏，但这一时间段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额总体增长幅度较大。尤其是随着北京2008年奥运会的举办，中共中央人民政府和北京市政府均加大了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力度，该年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额比上年增长了47.6%。该阶段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额增长幅度起伏较大，年均增长率为23.39%。第3阶段为2009—2016年，该阶段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额增长放缓，年均增长率为6.86%。

1.1.2  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的相对规模

1977年以来，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总量（绝对规模）虽有所增长，但其相对规模却没有相同增长。从图2可见，1977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额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为0.06%，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后，该比例逐年下降，到2016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额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例又达到0.08%，与1977—2016年中国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额年均占比持平。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政府财政资金投入数额与医疗领域的政府财政投入数额存在一定差距，2016年中国在医疗卫生领域的政府财政支出额为13 158亿8 000万元，占中国GDP的比例为1.78%①。相较而言，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政府财政资金投入的相对规模不足。

1.2  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结构分析

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包括政府财政资金投入和非政府财政资金投入。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结构调整主要体现在2个方面：一是随着中国经济发展而逐步提高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在政府财政资金支出及GDP中的比重;二是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主体多元化，公共体育服务非政府财政资金投入在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中占有较大比重。

新中国成立至改革开放前，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由中共中央人民政府财政全额拨款。1978—1992年，中国实行有计划的市场经济体制，但这一阶段，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仍由中共中央人民政府财政拨款支付。随着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中国国民经济持续增长。1994—2016年中国政府财政税收以年均16.82%的比例持续增长②。随着中国政府财政税收的不断增加，中国政府对公共体育服务的财政拨款也逐渐增多，1994年中国政府对公共体育服务的财政拨款为14亿8 325万9 000元，2016年增长到481亿9 837万8 100元，1994—2016年公共体育服务的政府财政拨款年均增长率为17.14%。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政府财政拨款总额虽不断增长，但相对规模并没有相应增加，2016年中国公共体育服务政府财政拨款占中国政府财政支出的比例和1994年所占比例相同，为0.26%（如图3和图4所示）。而2016年中国医疗卫生领域政府财政支出占中国政府财政支出的比例为7.01%③，相较而言，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政府财政支出与中国在医疗卫生领域的公共服务政府财政支出存在一定差距。

在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设过程中，中国政府在体育事业发展的不同阶段制定了不同的经济政策，以促进中国体育职业化、产业化发展。近年来，社会力量对公共体育服务的资金投入逐渐增多，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政府财政资金投入额占中国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总额的比例有所下降，由1994年的73.3%下降到2001年的51%（如图4所示），并且在1994—2016年社会力量对公共体育服务的资金投入仍然有限，因此，从2002年起，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政府财政资金投入所占比例又有所增长。

1994—2016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政府财政资金投入额在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额的年均占比达到65.36%;2013—2016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政府财政拨款额所占比例有所提高，年均占比达到了80.47%（如图4所示）。可见，2013—2016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结构依然较为简单，政府财政拨款仍是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的主要构成部分，公共体育服务政府财政拨款额所占比例较高，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主体的多元化程度有待进一步加强。

但从中国体育场地设施建设资金投入结构来看，体育场地设施建设资金投入主体呈现出多元化。由表1可知：2013—2015年中国体育场地设施资金投入总额中政府财政拨款所占比例逐年下降，由2013年的54.10%下降到2015年的32.12%;彩票公益金所占比例逐年上升，由2013年的29.78%上升到2015年的47.51%;社会资金所占比例逐年增加，由2013年的16.12%上升到2015年的20.37%。

2   向量自回归模型的理论基础、模型设计与数据选取

2.1  向量自回归模型（VAR）的理论基础

计量经济学方法以经济理论为基础对变量之间的关系进行描述，但是该经济理论本身有一定的缺陷，例如，难以清晰阐明变量之间相互影响的机制。基于此，Sims于1980年提出了向量自回归模型（简称“VAR模型”）[8]。该模型不以经济理论为基础，而是依据统计数据建立，主要用来分析在一定时间段中选取的经济变量之间可能存在的影响机制，是一种多变量分析方法。同时该模型在构建过程中还需研判变量是内生变量，还是外生变量。这一研判具有一定的主观性。该模型没有任何约束条件，通过采用多个联立方程来分析内生变量间的影响机制。该模型可由单一变量转为由多时间段多变量组成的向量自回归模型，进而分析一个系统内所有内生变量之间的影响机制，该模型在宏观经济研究中被广泛应用[9]。

2.2  VAR模型设计与数据选取

根据图1可知，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额与GDP增长可能存在一定的正相关关系。鉴于此，本研究以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与GDP的关系作为研究对象，并建立体现两者关系的VAR模型：

本研究所需数据要具有可获得性及可操作性，且时间段选择最佳为20年以上，基于此，本研究选取1977—2016年的数据。其中，中国GDP数据来源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网站，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数据来源于国家体育总局的“国家体育事业统计年鉴信息系统”。为消除数据中可能存在的异方差及减少数据变化产生的影响，各变量取自然对数值，用llng表示中国的GDP值，用llnt表示中国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额。使用软件Eviews8.0进行分析。

3   中國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与GDP关系的实证分析

3.1  数据平稳性检验

在对选取的变量间是否具有稳定均衡关系进行检验前，必须检验所选时间段数据的平稳性。通过查找相关文献，发现目前平稳性检验的方法普遍采用ADF检验，故本研究也采用ADF检验法，最优滞后期用AIC最小准则确定。由表2可见，llng与llnt都是不平稳的，但一阶差分后同时在5%的显著性水平达到平稳，说明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额与GDP的关系可以使用VAR模型分析。

3.2  VAR模型的滞后阶数确定与稳定性检验

滞后阶数P的确定是VAR模型建立的重要一步，一般采用赤池信息量准则（AIC）、施瓦茨准则（SC）来确定。从表3可见，在5个滞后检验中，最优滞后阶数集中在滞后2期和滞后3期。通过查阅相关文献发现，当参考AIC准则和SC准则不能确定最优滞后阶数时，可再参考LR准则。根据此准则，该模型的最优滞后阶数为2期，因此，本研究选择最优滞后阶数P=2，建立滞后2期的VAR模型，即VAR（2）（见表3）。

模型检验结果显示，2个回归方程的R2及调整的R2值均达到0.99，数值几乎接近1，说明2个方程拟合度很好。与此同时，VAR（2）模型的所有特征根的倒数都小于1，由图5可知，VAR（2）模型是稳定的，可保证本研究进行的脉冲响应函数和方差分解分析的有效性。

3.3  协整检验及格兰杰因果检验

3.3.1  协整检验

VAR模型需2个变量之间存在协整关系，本文对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额与GDP这2个变量进行Johansen协整检验，结果见表4。在没有协整关系假设下，迹统计量值（21.905 90）大于临界值（20.261 84），P值为0.029 4，小于设定的0.05显著性水平，否定原假设。在最多有一个协整关系的假设下，迹统计量值（7.216 258）小于临界值（9.164 546），P值为0.115 5，大于设定的0.05显著性水平，符合原假设。由此可以判断，1977—2016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额与GDP存在稳定的均衡关系。

3.3.2  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

协整检验只说明了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额和GDP增长之间存在均衡关系，但还需要进一步验证这一均衡关系是否构成因果关系，故采用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来进行验证。由表5可知，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滞后阶数为2时，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结果否定了“llnt不是llng的原因”的原假设，符合“llng不是llnt的原因”的原假设，说明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与GDP增长存在单向因果关系，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增长是中国的GDP增长的原因;但中国的GDP增长不是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增加的原因。这说明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不断增加可以促进中国的GDP增长，但中国的GDP增长并没有使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大幅增加。这与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占GDP比例，及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政府财政投入在中国政府财政支出中所占比例不高的情况相符。2013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占GDP的比例与1982年的相对规模相当，2014—2015年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相对规模下降;2016年虽有所上升，但仅与2013年的相对规模相当。可见，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还需进一步加大。

3.4  脉冲响应函数分析及方差分解分析

4.2  建议

中国已进入了治理型财政建设阶段[11]。在新型财政治理模式下，为促進中国的GDP与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的共同增长，需采取以下措施。

1）完善中国公共体育服务企业的市场准入清单，逐步减少政府财政资金在公共体育服务领域经济事务方面的投入。进一步加大对基本公共体育服务的政府财政资金投入，促进全民健身活动的开展，提高政府财政资金的使用率。

2）创新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政府财政资金投入方式，通过政府购买、设立公共体育服务基金等方式，鼓励社会力量参与公共体育服务供给，进而形成政府和社会力量多元主体供给的公共体育服务新格局。

3）吸引公共体育服务非政府财政资金投入，促进中国体育产业结构调整，发展体育服务业，提高非政府财政资金投入在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资金投入中的比例。

4）以基本公共体育服务均等化为主，同时促进中国的公共体育服务的供给结构调整，进而促进公共体育服务在全民健身战略实施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注释：

①医疗卫生领域政府财政支出、GDP数据均来源于国家统计局网站，相关比例为医疗卫生领域公共服务政府财政支出额与中国GDP值之商。

②中国政府财政收入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网站，年均值通过年均值函数公式计算得出。

③医疗卫生领域政府财政支出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网站，相关比例为医疗卫生领域公共服务政府财政支出额与政府财政支出额之商。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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