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戏剧的美学定位

李雪婷

小剧场戏剧在国外被称作“黑匣子”，起初我不太理解为什么这样称呼，直到我亲自走进黑匣子剧场里我才明白。黑匣子是一个戏剧的演出场所，它的四壁及装饰一般都以黑色为主，整个剧场空间很小，像一个个匣子一样，所以被人称作“黑匣子”。在欧美各国，小剧场戏剧大约有100多年的历史，而且在不断地兴起与发展。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小剧场戏剧在世界各个领域得到了很好的传播，比如日本的小剧场戏剧就非常的兴旺，小剧场戏剧为什么能够在世界范围内都取得巨大的成功，这要得益于它的几点独特之处。

一、独特的戏剧形态

我们常见到的剧场多半是大剧场，也就是常常提到的“镜框式舞台”，没有大剧场也就没有小剧场，小剧场的特点不同于大剧场。我们常见的大剧场舞台的长度大约是20米左右，长短不一，一般多为20-30米之间。舞台上可容纳几十人和各种大型道具布景。而小剧场的舞台相比大剧场就小的很多，面积大约在几十平，一般道具、布景同大剧场相比更为简单。大剧场的长度可达到四五十米的距离，而小剧场的宽度大约在十五到二十米左右，剧场空间跟大剧场相比，仅为大剧场的几分之一。

刚才谈的是空间上的比较，除了空间大小不同之外，观众席的座位数量也是比较重要的一点。大型剧场的观众座位数量可达到一千至两千人左右，而小剧场的观众席也仅为大剧场的十分之一，可容纳一二百人。我们再来看演出剧目时间上的差异。大剧场的话剧演出时长多为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半小时之间，随着时代的发展，戏剧审美的发展，有时演出时长还能达到三四个小时，孟京辉导演的《如梦之梦》，演出时长甚至达到了八个小时之久。小剧场戏剧的演出基本都是小型剧目，演出时长为一小时至一个半小时左右的时间。

题材上再来进行比较，我们可以发现，大剧场进行的演出题材内容比较大、比较广，多为一些经典剧目，包括了社会问题剧、历史剧等等。小剧场话剧的演出题材、故事情节更为简单，题材来源于生活中比较简单的故事情节。

小剧场戏剧的剧场虽然空间小，但同样可以容纳各种戏剧风格和流派，比如：古典的、现代的、传统的、实验的、理性的、荒诞的等等。

二、改变了原有的观演关系

由于小剧场的演出空间小，直接改变了演员与观众之间的距离，改变了剧场观演关系。我在近几年演出中，也出演过小剧场话剧。在小剧场演出时，我们演员走出了镜框式舞台，打碎了第一堵墙、第二堵墙以及第三堵墙，我与观众的距离也非常之近，有时还甚至会在观众席中进行我的表演。这打破了演员和观众之间的观演关系，拉近了演员与观众的距离，让观众和演员直接有机会进行舞台上的交流互动、演出期间的交流互动，让观众能够更好地融入到现场舞台话剧演出中，打破了观众对于舞台的一种神秘感。

在我原来的演出经历中，有一场戏让我记忆犹新。当时的我与观众基本就是面对面的一个关系，观众可以摸到我的衣服，感受到我的气息，看到我脸上表情的变化。这一下子拉近了我与观众的距离，消除了我原先在大剧场演出时和观众之间的一些无形的障碍。建立了新的观演关系，在某种意义上是给演员提高了要求，更多的是上升到了另一个层次，也就是演员与观众相互沟通的心理空间层次，我们演员仍是处于主要的位置。在大剧场，演员为了跟观众看得更明白，会在舞台上加大表演力度，加大动作幅度，提高我们的嗓音，表演上也会适度的夸张些，为的就是让观众看清楚看懂戏。但是到了小剧场演出时这些都不能再继续，因为和观众拉近了很大的距离，所以演员要增加自身的表演自身魅力。演员气场要强，气质要好，专业素质要高，不能有大的动作和语言，因为脸部很细微的一个表情观众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演员在舞台上的一切观众全都尽收眼底。所以演员在小剧场进行话剧演出时，表演要更加的真切自然，表演要松弛下来，从理性出发，通过细微的动作、眼神、气息来传达人物内心，所以大多数的小剧场话剧都是追求比较真实自然的表演方法。但是现在也有一些小剧场话剧开始运用象征手法、荒誕性的手法、写意的手法等等。小剧场戏剧不仅对演员、导演提高了要求，更主要的是改变了观众的审美体验，观众不会再像在大剧场那样比较客观的、冷静的、理性的观看演出，观众是时时刻刻被演员的表演带动的。

三、探索性和实验性

小剧场戏剧的起源于法国，当时戏剧面临着脱离现实的局面，很少有新剧目，演员也不是很理想，这样的局面让法国戏剧人非常不满，所以他们开始了新的戏剧文本创作，建立新的剧院来挽救法国戏剧面临的危机。戏剧改革家安德烈·安图昂建立了“自由剧院”，他大胆打破了当时流行的商业戏剧和程式化的佳构剧，打破了传统戏剧，强调了戏剧需要探索性和实验性，小剧场戏剧便由此诞生。

1982年，林兆华导演的《绝对信号》，开启了中国的小剧场戏剧。《绝对信号》的故事地点是在一节火车车厢里，讲述一个失意的青年黑子从失足到新生的过程。导演用了大量象征的表现手法，打破了传统戏剧“第四堵墙”，让观众与演员直接交流互动，强调了艺术的探索性和实验性，引发了中国话剧舞台的变革。

小剧场戏剧在哲学思想和美学观念中都给了人们全新的感受，让观众有了新的审美体验。观众与演员只是一步之隔，观众不仅能听到演员的气息声，甚至能嗅到舞台表演者身上的化妆品的味道，一步之遥的距离让观众与演员产生了亲近，观众跟随着演员忘情地投入到规定情境之中。两者在戏剧中相互影响、相互感知、相互渗透，戏剧的高潮就此产生，观众不再是冷静地观看，他们会产生强烈的参与意识。欢笑、哭泣、叫好、起哄等等会在小剧场中表现得那么明显、那么强烈、那么自然。

任何一种艺术形式的兴衰都不是偶然，都紧紧和时代性所贴合，小剧场话剧的兴起也是如此。传统镜框式舞台的戏剧演出在许多国家都逐渐不占优势，所以这是戏剧发展必然经历的一个过程。小剧场戏剧之所以能够兴起，是因为戏剧艺术是一门“人学艺术”，戏剧艺术永远离不开不断地探索与实验。时代是在不断发展的，艺术创作也需要同时代发展同步进行、同步探索，这样才会有更大的进步。

通过对戏剧的学习，在演出实践中的感受和体悟，我从戏剧形态、观演关系以及探索性和实验性三个大的方向对小剧场戏剧做了一个简单的美学定位分析。后期我们还需要在实践中对小剧场戏剧进行探索、分析、认识，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还需要有更多的演出实践，在小剧场戏剧的发展过程中还需要更多的观众走进小剧场观看话剧，有更多更好的戏剧创作文本在小剧场中出演，这样小剧场戏剧才能不断地发展不断地深入。

（作者单位：山东青年政治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