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发现下的大运河安徽段文化

2020-07-18 02:26
宿州学院学报 2020年5期
关键词:宿州大运河运河

陈 超

安徽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安徽合肥,230061

大运河安徽段所在河段——通济渠(又称汴水、汴渠、汴河)研究早在20世纪70年代就已开始,研究者限于史学工作者,地方文物部门仅对其进行了文物调查,初步了解通济渠走向及沿线文物保存状况[1]。大运河安徽段的考古发现走过了40余年历程,也有一系列重要点段考古发现,诸如运河本体的堆积变化、河道走向的确认、桥梁码头的发现、大量贸易瓷器的出土等。这些发现补充了文献中关于通济渠记载的不足,起到了“证经补史”的作用。重新梳理大运河安徽段考古发现及研究对于下一步的考古发掘方向、保护和利用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

1 大运河安徽段的考古发现

大运河安徽段考古发现不少是因借经济建设的发展,尤其是路政施工时发现的运河遗迹、遗物,包括河道、沉船和瓷器等。早期的发现比较零星,并未引起地方文物工作者的注意[2]。真正引起国内外高度关注的是1999年因修建宿永公路时发现的柳孜运河遗址,这次考古发掘面积共900余平方米,发现一处石构建筑遗存、8艘沉船,出土大量唐宋时期约20余处窑系的瓷器文物[3]。之后,一系列考古发掘工作随之展开,如宿州市西关大街运河遗址[4];木牌坊运河遗址[5]和灵璧小田庄运河遗址;泗县刘圩运河遗址等[6];2012年在申遗工作中,柳孜运河遗址进行了第二次考古发掘工作,发现了一批重要遗迹和大量反映商品贸易和社会面貌的遗物[7];泗县邓庄运河遗址[8];泗县刘圩运河遗址的两次发掘[9]。第二次发掘除发现两岸河堤、河道,也发现大量汉代遗存[10](见表1)。

总之,这些运河遗址多数是鉴于基建设施安全而对运河进行了解剖式发掘。大运河安徽段遗址属于系统的考古发掘,涵盖了各个河段。主要发现和意义有:一是确认通济渠的历史河流走向;二是对通济渠局部河道历史变迁都有了详实掌握;三是了解隋唐河道与宋金河道宽窄存在的不同;四是展示了一些河工技术,如“木岸狭河”,反映了唐宋时期政府管理和治理通济渠的政策和措施;五是为人们提供了丰富的运河附属设施原貌,如桥梁、码头和道路。桥梁反映了唐宋时期桥梁构造的变化;六是出土了大量的遗物,尤其是瓷器,充分体现了唐宋时期瓷器内销贸易流布繁盛;七是出土了许多沉船遗物,为了解唐宋时期漕运制度和方式提供实物资料,同时了解了唐宋船舶制造的方式;八是为当下及以后提供了丰富的运河文化遗产资源,可以促进当地文化旅游的发展。

比如柳孜运河遗址比较全面的获知了通济渠自隋到金代复杂的历史变迁过程。河道宽度由隋代的50 m到宋代逐渐缩窄到20 m宽,河道中所反映通航、淤废状态的层位变化比较明显。从南岸河堤层位变迁可以分析出河堤宽度的变化以及河堤向河道内侵占的现象;又可以根据揭露出的木岸迹象,分析出这是文献中记载的“木岸狭河”的河工技术。北岸河堤利用一层沙土一层泥土的砌筑方式向外增筑加高则可能与河道清淤有关。在北河堤上还发现了房址和道路,尤其是道路,与发现的桥梁有着直接的联系。发现两座桥梁遗存,一处是唐代的木质桥梁,另一处是石桥梁墩台,间宽17.7 m。出土9艘沉船反映了唐宋船舶构造及货物运输情况。此外,出土了近万件遗物,按质地分有陶器、瓷器、铁器、铜器、石器、骨器、木器等,其中以瓷器为大宗。

表1 安徽大运河段沿线发现的主要运河遗址统计表

隋炀帝开凿通济渠主要目的是作为漕粮运输的重要通道,出现了“公家运漕,私行商旅,舳舻相继”的盛况。如唐开元年间(713—714)“漕运经过改革,凡三岁就运了租米七百万石至关中,达到唐代漕运史上空前高额”[11]。到了宋代更是成为国家的生命线,“太平兴国六年,始制运河岁运江淮秔米三百万石,豆百万石……至道初,汴运米至五百八十万石,大中祥符初,七百万石,此最登之数也”[12]。《宋史》有“汴河乃建国之本,非可与区区沟洫水利同言也……大众之命,惟汴河是赖”[13]2323的高度评价。虽说今天已经看不到“公家漕运”的辉煌,但“私行商旅”则有案可稽。古代远距离贩卖的商品主要有盐、铁、茶叶、丝绸、瓷器等[14],有的东西很难在运河中长时间转运,而且瓷器例外。柳孜、宿州西关和木牌坊等运河遗址出土瓷器达一万多件,瓷片更是以吨计,这与瓷器易碎但不易被腐蚀有很大关系。运河出土瓷器的种类与当时著名瓷窑的繁荣相对应。唐代陆羽所著《茶经》说,“碗,越窑上,鼎州次,婺州次,岳州次,寿州、洪州次”[15],在运河中可辨识的有越窑的玉璧底碗、婺州窑的玉璧底碗、岳州窑有许多碗和贴塑的注壶、寿州窑的黄釉瓷碗罐等。当然萧窑的黄釉碗也在其中。运河遗址出土的瓷器以宋瓷最多,有繁昌窑、定窑、越窑、景德镇窑、吉州窑、建窑、长沙窑、巩县窑、磁州窑等,真可谓琳琅满目。

2 大运河安徽段的重要遗迹

大运河安徽段遗迹包括运河本体、桥梁、码头、木岸、邮驿递铺等。

2.1 通济渠流经线路和宽度

通济渠流经线路很多学者都做过探讨,阎文儒[16]认为开封以西的汴河河道,古今是一致的,但是开封以东则认为是存在两条汴河,具体线路自汴州到陈留县受睢水古道雍丘,到襄邑、宁陵、宋城,到谷熟(商丘)后分为南北二道,其中北道是经相县故城和萧县城南,经彭城入泗;南道是指从商丘出来后,取道古蕲水,入于淮河。邹逸麟[17]考证通济渠在宁陵至商丘段是与濉河共用的,并且认为通济渠的路线是自开封城南走今惠济河上游,至今睢县西,折而东流,经睢县南六里,东流入宁陵县界合睢水,与睢水合流经宁陵南、商丘南五里,自今商丘东折而东南流,经夏邑县南三十里、永城县南,又东南经宿县南百步、蕲县集北三十里,又东经灵璧县南,又东经泗县北,泗洪县,折而南流经临淮城,于盱眙县对岸入淮。马正林[18]认为通济渠在陈留县以西是利用古汴水,到了陈留县一直东南,经过灵璧泗县,进入泗州注入淮河。而王永谦[19]指出隋炀帝开挖通济渠主要是利用了古汴水,认为古汴水自开封以下直向东流,经过陈留、雍丘、襄邑、宁陵、考城、宋城、宋邱、虞城、砀山、萧县,至徐州东北会入泗水,由泗入淮;新开通济渠是从开封西南约二里许与古汴水分而偏向东南流,经过陈留,商丘、永城、宿县、灵璧、泗县、至盱眙对岸入淮。

根据上述一系列运河遗址的考古发现,并结合前人的研究成果基本可以勾勒出大运河安徽段的历史走向。考古调查在宿州西四铺镇有一处运河遗址,西四铺是文献记载的蕲泽镇位置。《元丰九域志》:“宿州,符离郡,保静军节度。县四。望,蕲。州南三十六里。三乡。静安、荆山、西故、桐墟四镇。有涣水、涡水、蕲水。紧,临涣。州西南九十里。三乡。柳子、蕲泽二镇”[20]。“蕲”境内有蕲水,并且距离宿州36里,并且辖境内有静安镇,“临涣有嵇山、汴河、肥水。镇三柳子、蕲泽、桐墟。灵璧宋元祐元年置。镇一西固。蕲有涣水、涡水、蕲水。镇一静安”[21]。静安镇是现在的宿州埇桥区的大店镇,正是位于通济渠岸边。《水经注》载“淮水又东,蕲水注之,水首受睢水于谷熟城东北……蕲水又东南迳蕲县,县有大泽乡,陈涉起兵于此,篝火为狐鸣处也。南则洨水出焉。蕲水又东南,北八丈故渎出焉,又东流,长直故沟出焉,又东入夏丘县,东绝潼水,迳夏丘县故城北,又东南迳潼县南,又东流入徐县,东绝历涧,又东迳大徐县故城南,又东注于淮”[22],由此可见,蕲水和通济渠可能是一条河流,隋炀帝开挖通济渠可能利用了古汴渠的人工河道与蕲水自然河道连通整个通济渠。

皮日休在《汴河怀古二首》中云“万艘龙舸绿丝间,载到扬州尽不还。应是天教开汴水,一千余里地无山。”指出汴渠长度约一千里,是虚指。沈括《汴渠落差测量》记载汴渠长度:“自京师上善门量至泗州淮岸凡八百四十里一百八十步。地势,京师之地比泗州凡高十九丈四尺八寸六分。于京城东数里白渠中穿井至三丈,方见旧底”[23],但其宽度没有记载,根据沿线考古发掘的结果可知安徽境内通济渠宽度在40~60 m不等,深度6~8 m左右。

2.2 桥 梁

已被确认为桥梁遗存的是柳孜运河遗址中的一对石桥墩,它建造于唐末至五代,毁于宋代晚期,现仅存桥墩,桥上建筑已消失殆尽。南岸桥墩保存较完整,平面是不规则的长方形;北岸桥墩被破坏,两者之间宽17.7 m,且两桥墩西侧均有护墩。关于柳孜有桥梁,在《参天台五台山记》有记载,北宋神宗熙宁五年(1072),日本僧人成寻到中国求法,记载了他到达柳孜时的境况:“十月一日己(乙)亥,雨下。寅三点,出船。……未四点,至柳子镇。有大桥。……三日丁丑,天晴。辰时,出船。从大桥下曳船。桥无柱,以大材木交上,以铁结留。宿州以后皆如是”[24]。成寻所见大桥应是这次考古所发现的。《渑水燕谈录》载:“明道中,夏英公守青,思有以捍之。会得牢城废卒,有智思,叠巨石固其岸,取大木数十相贯,架为飞桥,无柱。至今五十余年,桥不坏。庆历中,陈希亮守宿,以汴桥屡坏,率常损官舟、害人,乃命法青州所作飞桥。至今沿汴皆飞桥,为往来之利,俗曰虹桥。”[25]说明最早在北宋仁宗明道年间(1032—1033)虹桥已出现,陈希亮在任宿州知州时曾效仿建造。后来这种桥在开封也开始流行,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载:“(东京)从东水门外七里,曰虹桥,其桥无柱,皆以巨木虚架,饰以丹艧,宛如飞虹。其上、下土桥(两座桥名)亦如之。”[26]且在河南、安徽运河沿线城镇广为修建,风行一时。北宋张择端所画《清明上河图》也有类似虹桥,坐落汴河之上,非常壮观。根据地层判断,柳孜桥建造年代是在唐末或五代,如果认定是虹桥的话,则把虹桥记载历史向前推至少一百年左右。在宿州也存有一处埇桥遗址,1987年在大隅口西侧市政建设时发现埇桥遗址,发现地下两米有大量凿制规整、错缝叠砌的长方形条石建筑遗存,同时还发现坩埚和铁渣,并对其就地保护,这应该就是文献中的埇桥遗址。虽不知发现的埇桥遗址的时代,但文献中显示唐代就存有一处埇桥,后发展为宿州的治所。白居易曾著《埇桥旧业》一诗:“别业埇城北,抛来二十春。改移新径路,变换旧村邻。有税田畴薄,无官弟侄贫。田园何用问,强半属他人”。

2.3 码 头

推测为码头遗存的是木牌坊运河遗址发现的石筑台体。该建筑南北对称,南北间隔26.6 m,石板错缝顺砌、灰浆粘缝。南侧已发掘部分长2.2 m、宽1.3 m、高2.5 m;北侧已发掘部分长2.4 m、宽1.9 m、高1.2 m,均向西延伸压在八一路下。石筑台体构筑在夯土上,分层夯筑,建筑周侧有木桩加固。两岸石筑台体体量太小,且两岸间隔较大,作为桥墩确实难以支撑桥体,赵彦志考证后也认为是码头遗址[27]。该码头的时代是北宋中期,其周边发现五十余块石船碇。码头作为运河岸边重要装载场所,应在繁华之地,而宿州自唐代就是一座因通济渠开通而兴起的运河城市[28]。有史料记载,“宿州上……大和三年,徐泗观察使崔群奏罢宿州,符离、蕲县、虹县和临涣四县各归本属。至七年敕,宜准元和四年正月敕,复置宿州于埇桥,在徐之南界汴水上,当舟车之要。其旧割符离、蕲县、虹县和临涣四县,仍旧来属”[29]1448;此后,朝廷“复于埇桥置宿州,割徐州符离县蕲县、泗州虹县隶之,以东都盐铁院官吴季真为宿州刺史”[29]549,宿州地位得到进一步提升,到了宋代成为舟车会聚,九州通衢,水陆交通的要道,主要贡品是丝绸绢,是当时的政治、军事和经济重镇,也是商贸往来的重要汇集地。在经济发展上也需要一处码头来促进当地的货物传输。苏轼在《乞罢宿州修城状》中描述宿州是:“本朝承平百余年,人户安堵,不以城小为病,兼诸处似此城小人多,散在城外,谓之草市者甚众……臣体访得元只是宿州豪民,多有园宅在外”[30]。可见宿州经济繁荣。

2.4 木 岸

木岸现象在柳孜运河遗址、木牌坊运河遗址中的北宋河堤均有发现,是指在河堤内坡处安插成排的木桩,推测是“木岸狭河”的水工设施,它主要是通过加固河岸、缩窄河道、提高流速,从而达到治理河道淤塞目的,这已有学者做过相关探讨[31]。文献中也有相关记载,如宋仁宗天圣九年(1031)九月,“都大巡检汴河堤孙昭,请雍丘县湫口,治木岸,以束水势,从之”[32],这应是治木岸之始。《宋史·河渠志》载:“嘉祐元年,自京至泗州置汴河木岸……嘉祐六年,河自应天府抵泗州,直流湍驶无所阻。”另外,“宰相蔡京奏:‘祖宗时已尝狭河矣,俗好沮败事,宜勿听。’役既半,岸木不足,募民出杂梢。岸成而言者始息。旧曲滩漫流,多稽留复溺处,悉为驶直平夷,操舟往来便之”[13]2322-2323。宋神宗元丰三年(1080),“宋用臣言:‘洛水入汴至淮,河道漫阔,多浅涩,乞狭河六十里,为二十一万六千步。’诏四月兴役”[13]2329,将木岸一直延伸到泗州的汴河入淮河口处。“木岸狭河”是宋初非常重要的一项水利技术,柳孜运河遗址发现在唐代晚期的河堤层位中也存木桩的迹象,只是不密集而已,因此,这很可能是木岸发展的雏形。

2.5 邮驿递铺

在古代驿传中,根据所传公文及运送物品性质,分別按不同速度进行传送,即步递、马递、急递,其中急递最快,有点类似今日特快专递[33]。唐以前通信是驿传的功能之一,宋时各类递铺广为设立,尤其是运河沿线,邮驿递铺分布比较密集,属于主要交通干道。这属于聚落考古的一部分,找寻运河沿岸聚落的功能布局,为沿线发现的州、驿、镇、村的定位提供学术参考。成寻曾记载:“巳时,过柳子驿。未四点,至柳子驿,未四点,至柳子镇,有大桥。申时,一里停船宿。”[23]260其中提到柳子驿和柳子镇,显然不是一个地方,推测柳子驿很可能是现在的百善镇。在考古调查中,也发现多处与驿传、递铺有关的遗迹现象,如濉溪县的四铺、五铺和西三铺等,至今仍以“铺”作为行政单位。每铺有十里或二十里,根据等级差别不同而异,程卓在他的《使金录》中,提到汴河沿岸有多处驿站,“沿汴河行八十里,至灵璧县驿宿……二日庚辰,早顿静安镇驿。雪已白。六十里,至宿州永丰驿……夜行四十五里。三日辛巳,晴。早顿蕲泽镇。四十五里,至柳子镇宿”[34]。

除上述考古调查发掘中所获知的运河重要文物古迹之外,有一些迹象如纤道,在前文中提到的泗县邓庄运河遗址中发现的脚印,怀疑就是纤工们拉纤遗留下来的痕迹。还有一些如仓储粮窖、闸坝、水斗、水柜等设施目前在安徽境内还没有发现,这也是下一步考古工作中需要深入开展的调查对象。

3 大运河安徽段遗址的发掘、保护与利用

通济渠属于巨型的文化线路,包含类别丰富的多元遗产[34]。目前,大运河安徽段故道长180公里,保存的形态主要有两种:

一是湮没于地下的河道遗址,从河南永城入皖北,经铁佛镇、柳孜村、四铺镇、宿州城区、灵璧县城,至泗县唐河,长约140公里;多半被国道343(原省道303)和道路两旁的民居占压。其实,在被占压的同时也是对古运河遗迹的一种保护,称为“占压性”保护行为。

二是地上运河故道,从唐河起,过泗城镇,至泗县水口魏,长约28公里,仍具有灌溉、分洪的水利作用,尤其是泗县城东十里井段5.8公里,大体保持了古运河的原貌,堪称“活运河”。

综合考虑,下一步可从以下几方面加强大运河安徽段发掘、保护与利用工作。

首先,摸清家底,掌握情况。全面开展运河文化遗产田野调查和认定,完善运河文化遗产分级分类名录和档案,在充分了解大运河安徽段的历史和现状、遗产特点和文化内涵基础上,找准大运河安徽段发掘、保护与利用中存在的具体困难和突出问题,多提富有建设性、针对性和可操作性的意见和建议。

其次,有的放矢,精准施策。推动国道343(原省道303)改迁,尽早开展柳孜运河遗址第三次考古发掘,同时制定其它点段考古勘探及发掘计划,继续探明大运河安徽段遗产资源状况;实施遗存发掘本体修缮保护工程,以世界文化遗产、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为核心建设运河遗址公园、博物馆,实现各类遗产的真实性、完整性保护;梳理物质文化遗产如码头、桥梁、驿站、古镇和古村落,非物质文化遗产如运河故事、历史传说、传统工艺、文化娱乐等[36],并根据遗产分布状况划分重点保护区域、一般保护区域和非重点保护区域,加大对地下河道遗址、地上运河故道的保护力度。

第三,抢抓机遇,借势发力。抓住大运河安徽段所在河段——通济渠是连接“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和“丝绸之路经济带”的重要通路和纽带,突出安徽地域文化特色,拓展对外合作新空间,再现隋唐大运河中华文明繁荣盛世风采;发挥跨地域、跨部门、跨学科优势,加大对大运河安徽段遗址考古发掘和学术研究力度,持续关注尚未纳入世界文化遗产范围的遗产点;开展遗存保护利用科技行动,围绕柳孜运河遗址、通济渠泗县段等世界文化遗产,打造专项科研平台,提升大运河文化展示水平。

4 结 语

到目前为止,大运河安徽段是中国大运河考古工作中做的最多也是最好的河段之一,通过一系列的考古调查、勘探和发掘工作,已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丰硕成果,尤其是明确了通济渠流经线路、宽度和深度,并获得一系列的重要考古发现,增添了大运河文化带的遗产元素。需要指出的是《元和郡县图志》载:“汴渠,在(河阴)县南二百五十步。亦名莨荡渠。禹塞荥泽,开渠以通淮、泗。后汉初,汴河决坏,明帝永平中命王景修渠筑堤……自宋武北征之后,复皆堙塞。隋炀帝大业元年(605),更令开导,名通济渠”[37]。著名学者朱偰认为西汉莨荡渠、东汉汴渠,其实就是隋代通济渠前身[38],不过仅从刘圩运河遗址中发现聚落遗存观察,在运河故道上存有汉代遗迹,且出土西汉流行的云纹瓦当,还有一些陶罐都属于西汉,虽然也发现了贝壳、螺丝壳等水生物,但出土量并不大,且无法直接证明就是汉代河道。所以,要断定通济渠泗县段汉代是否存在古河道,尚需更多的考古发掘证实。

一系列的码头、桥梁、驿站、古镇和古村落等重要考古发现,丰富了大运河安徽段的文化内涵,也拓展了运河研究领域。运河故道出土丰富的遗物充分反映了当时的商品贸易和社会风貌,尤其是瓷器反映了唐宋时期瓷器贸易流通线路,也反映出当时民众对瓷器的审美需求的变化。这些通过考古手段获取的物质文化资料已成为研究唐宋工程建设、漕运、科技、商贸、社会、文化的重要材料,还需要更深入地去研究和发掘其历史文化价值。

大运河遗产构成可以分为水道工程、水源工程、工程管理设施和运河附属建筑等四大类[39],内容涉及面较广,研究涉及学科也较多。因此,有的学者强调大运河的研究需要历史文献和历史舆图的一致性、现存遗址和历史文献的一致性、历史地理信息和现代科学的地理信息系统表述方法的一致性[40]。本研究认为,大运河安徽段大部分淹没于地下,运河故道和沿线拥有丰富的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产,需要进行多学科的交叉研究。在运河的保护利用上要坚持顶层设计与实际结合,不失时机的抓住机遇,做好大运河文化带建设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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